燕兴启道:“兄弟,太后虽然是你的义母,这几天还是将联盟之事缓上一缓,毕竟她没有精力兼顾此事。”我连连点头,前往灵堂拜祭了燕元宗,果然见到灵堂之中摆放了两具棺椁,其中一具属于郦姬所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算起来郦姬已经沉睡了三日,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撑到燕元宗入葬的时候?我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苍给我一个偿还郦姬的机会。从裕德殷出来后,我径自来到凤阳宫,自从传出燕元宗的死讯,晶后一直都闭门不出,留在宫内歇息。许公公着到我来,慌忙将我请入宫内,他低声道:“太后病了,我刚刚为她煎了药。”我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去看看母后。”晶后一身黑色长裙静静坐在长椅之上_美眸久久凝视着对面的墙壁,墙壁之上是一幅晶后的画像,我马上认出,这幅画像便是我刚入大秦之时,在她寿辰之时亲手为她所绘,上面的题跋却是燕元宗所书。我悄然来到她的身后,恭敬道:“母后!”晶后点了点头,目光仍然专往在画卷之上:“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从未关心过元宗的感受?”我摇了摇头,低声道:“皇兄泉下有知,应该会明白母后的苦心。”晶后紧紧闭上美目,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的俏脸上缓缓滑落:“他会明白吗?我永远忘不了他看我的眼神,畏惧中带有仇恨……”我从身后抱住她的娇躯,晶后无力的将螓首靠在我的胸口:“我忽然发现自己是天下间最失败的母亲,两个孩子……都死在了我的手中……”晶后大声哭泣起来。我紧紧抱住她颤抖的娇躯,贴在她冰冷地俏脸上,轻声道:“你并不失败,皇兄的死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晶后拼命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逼他继承皇位他就不会……如此痛苦……”我棒起晶后布满泪痕的俏脸深情道:“你没有错,皇兄是燕兴启和沈驰他们害死地。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宛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猛然扑入我的怀中,尽情宣泄着白己压抑多日的悲伤。过了许久她方才抬起头来,我怜爱地为她擦去泪水。轻声道:“你一定能够撑过去!”晶后咬住下唇,含泪点了点头,她的思绪终于回到现实中来,掏出丝帕擦去泪水道:“你和许公公去天牢一趟,我要沈驰亲口承认和曲诺通奸之事。”我低声道:“母后为何现在还不杀他?”晶后冷冷道:“燕兴启联系一帮臣子为他求情。元宗刚丧,我想在葬礼结束之后再再将他们处死。”我提醒道:“夜长梦多,母后现在不对沈驰下手,恐怕会错过时机。”晶后淡然笑道:“所以我才让你去。”她悄然塞给我一个玉瓶,低声道:“这玉瓶之中乃是混合了九种毒药的药丸。绝对无药可救。你将它溶入酒中,给沈驰灌下去。”我点了点头道:“母后放心,我一定做好此事。”晶后冷笑道:“沈驰再有本事,也撑不过十日。”我在许公公的引领下来到位于皇宫西北角的天牢,所谓天牢乃是一个幽深地地窖,这里和外界有三重高墙相隔,每重都有一百名大内高于布防,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还专门调来二十头凶猛无铸地恶犬,经过的大门都由两尺余厚的精钢打造,即便是绝顶高于,也无法击破。我和许公公拿着晶后的懿旨。在校验无误之后,方才穿越三道大门。沿着石阶下行,渐渐走入地下,前行二百余步,出现一道铁栅,这铁栅栏只能从里面开启。负责守卫的侍卫,打开大门让我们经过。穿行了五道栅栏,方才抵达绞车之处,我和许公公走入铁笼一样的绞车,士兵摇动辘轳,将我们放到三十丈以下的地底。我不由得感叹道:“如此戒备森严,恐怕鸟儿都元法飞进来。”许公公道:“这座天牢是整座皇城内防守最为森严的地方,在老奴地记忆之中好像只有六安王反叛的时候使用过。”卫兵引领我们在底层迷宫一样的地道中前行五百余步,方才来到沈驰所在的牢房前,三名卫兵同时启动机关,牢房地大门缓缓开启,我示意许公公在外面稍待,只身走入牢房之中。室内点燃了一只蜡烛,沈驰正坐在茅草之上看书,手腕足踝都被套上了铁镣,面色显得也有些苍白,可是他的表情仍然从容,看到我进来,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奇。我微笑着在他的对面坐下:“沈先生还好吗?”沈驰淡然一笑,放下手中书卷道:“平王段下以为呢?”我故意叹了口气道:“胤空觉得沈先生的处境好像不太妙啊!”沈驰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妙,而且随时都有送命之危。如果沈某没有猜错,平王殿下这次来便是给我送行的。”我哈哈笑了起来,将手中的提盒放在沈驰的面前:里面是太后为你准备的酒菜,我们边喝边谈如何?”沈驰面无惧色道:“好啊!”打开提盒,我拿出酒菜,在酒杯中倒满美酒,双手奉到沈驰的面前。沈驰道:“酒中有毒?”我摇了摇头道:“现在并不是下毒的时候。”沈驰笑了起来,接过酒杯,和我碰了碰,仰首一饮而尽我感叹道:“人生真是奇妙,当初我将沈先生从济州接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亲自送你。”沈驰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论。”我皱了皱眉头道:“有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不知沈先生可否见告?”沈驰微笑道:“平王请讲!”“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燕兴启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君主。为什么沈先生会甘心为他所用?”沈驰反问道:“沈驰也有一句话想问,太后和平王之间完竟是你在利用她,还是她在利用你?”我低声道:“你的目的就是让大泰衰落下来吗?”沈驰坦然点了点头道:“不错!知不知道我为何甘心隐身济州多年?因为我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个报复的机会。宣隆皇燕渊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却一手毁掉了我地幸福……”沈驰的目光之中流露着刻骨的仇恨。我充满询问的望向沈驰。沈驰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就在我即将要迎娶她地时候,我才发现她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有染……”他的手痛苦的攥在一起,眼神表现出一种近于**的战栗。我终于明白沈驰为何会如此仇恨秦国,夺妻之恨,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沈驰道:“我亲手杀了她……可是当我抱着她地尸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后悔……”沈驰竟然流泪了。他颤声道:“我发誓一定要让燕氏的基业完全崩塌!”他望向我道:“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所以你便利用晶后铲除白晷的时机,和燕兴启联手导演了一出好戏,让秦国元气大伤!”沈驰点了点头道:“不错!燕兴启一直对皇位抱有野心,在对付晶后地方面,他和我地目标一致。不过我漏算了一件事,没想到燕兴启居然和东胡之间互有默契。”我心中暗叹,这沈驰如此出色的一个人才,却为感情所困,终于陷入绝境之中。我又道:“燕元籍是不是已经死了?”沈驰笑道:“燕元籍早晚都会死,燕兴启费尽千辛万苦,方才营造了今日的局面,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将即将到手的社稷奉送给他?”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燕渊的众多儿女之中,也只有燕元籍还有些能力。只不过比起项晶和燕兴启,他要差出太多的火候。”我感叹道:“当初如果你一心辅佐晶后,或许不会落入现在的境地。”沈驰微笑道:“对你来说,晶后和燕元宗或有不同。可对我来说他们并没有任何地区别。”我为他斟满面前的酒杯。洗驰忽然道:“大秦注定要灭亡了。”我微微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沈驰双目炯炯盯住我道:“沈某决没看错,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住你前进的步代,八国早晚都会落入你的掌握之中。”我淡然笑道:“沈先生未免太过高看胤空了。”沈驰正色道:“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留意你地一举一动,你在宣城的所为,你不顾安危出使汉国,瓦解五国联盟,种种一切都充分表明,你的目的不仅仅是大康,你的目的乃是整个天下!”我内心剧震,盯住沈驰深邃的双眸,似于想从中看出什么。沈驰道:“龙胤空,我求你两件事,如果你能够帮我做到,我便送给你一件礼物。”“沈先生请讲。”“我死后,可不可以将我埋在济州的故居?只有在那里我的心境才能获得平和。”我点了点头道:“沈先生放心,这件事我可以做到。”沈驰又道:“曲诺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她并没有任何错处,太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希望你能够想办法将她救出去。”我面露难色,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晶后既然是以通奸的罪名将两人落狱,曲诺又岂可轻易脱身。沈驰道:“太后真正想对付的是我,只要我死去,曲诺的生死自然会变得无关紧要,她又何须伤及无辜呢。”我犹豫许久,方道:“曲诺对你情根深种,此刻恐怕是一心求死,我很难将她救出去。”我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认罪书:“再说,太后想让你承认和曲诺通奸,一位贵妃犯了这种罪过,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沈驰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签吗?”我提醒他道:“未必要你亲笔书写,按上你的指模便可。”沈驰呵呵笑了一声:“你们果然想的周到。”我苦笑道:“有些事情,胤空也是身不由己。除非……”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沈驰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我低声道:“除非你承认那日你潜入皇宫杀死宫女意图强暴曲诺……”沈驰的瞳孔骤然收缩,冷笑道:“你果然够狠。”我尴尬道:“除了这个方法,曲诺或许有一线生机。”沈驰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我左右都是一死,多受一点冤屈又有何妨?”他从提盒之中拿出纸笔,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罪状,又在信尾处签名画押。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沈驰将认罪书交到我的手中:“你最好记得今日答应我的话。”“沈先生放心,胤空绝不食言。”沈驰淡然笑道:“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仍然是你。他重新在我的对面坐下:“我刚才说过要送你一件礼物。”我心中暗自奇怪,不知道他能有什么礼物送给我?沈驰道:“我敢断言你心中现在最为渴望的就是大康的皇位!”我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沈驰道:“以你最近的所为,在康国的声望巳经没有任何皇子可以望及你的项背,真正能够阻碍你登上皇位的恐怕只有左逐流。”我微笑道:“沈先生有什么看法?”沈驰道:“康秦之间的联盟巳经成为定局,你是不是准备回去之后马上就对付左逐流?”我被他说中了心事,缓缓点了点头。我心中暗道:“左逐流乃是我的心腹大患,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做大。”沈驰道:“很多事情未必要墨守成规,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也许可以更快的达到你的目的。”我当然听过,不过沈驰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并不仅仅是故事本身,他一定另有所指。沈驰道:“想尽快的掌控权力必须要学会借势。”我眉峰一动,沈驰最善于的就是借势,他借用晶后的力量除去白冕,又借用燕兴启的力量打击晶后。沈驰道:“其实你已经懂得去借用周边的力量帮助自己,却忽视了国内的力量。”我微微一怔,自己对国内的力量向来都是异常重视,并不象他所说的忽略。沈驰道:“立足宣城,拓展西疆,真正拥有了超群的实力,目光又何必仅仅盯在皇位之上?”他所说的便是战略上的转移,建议我争斗的中心从康都转移到宣城,拓展西疆?难道说他是说主动跳起对燕韩诸国的战争吗?沈驰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微笑到:“沈某只是觉得,纠缠于宫闱之争不如放眼于天下。你既然已经获得了大秦、北胡两方的支持,为何不早日形成自己的格局?皇位只不过是浮云,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实力!”我点了点头,我对沈驰的这番话并不敢苟同,现在如果挑起对燕韩的战事,我自问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会不会是想害我?当初他就是让晶后发起战争借机除掉白冕,大秦从此一蹶不振,这样的事决不能在我的身上重演。我将药丸溶入酒中,慢慢地推到了沈驰的面前。沈驰微笑道:“你终归还是不想放过我。”我低声道:“沈先生乃是经天纬地之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我只好做出这样的选择。”沈驰点了点头道:“我不怪你。我的府邸中还有我所写的律令和心得你如果不嫌弃,便一并送给了你。”我平静道:“他日胤空若有机会一统天下,必然为沈先生正名。”沈驰哈哈大笑,起身傲然挺立,高声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便将我居住的山崖封为夫子崖,将我的律民论铭刻在山崖之上。”“胤空决不会忘!”沈驰将那杯酒洒落在地,解下腰带,系在地牢的铁棱之上:“我畏罪自戕,对所有人都有一个满意的交待!”我的眼眶忽然湿润了,目睹这样一个杰出的人才死在面前,的确是让人感伤的事情。我默默转过身去,静静走出门外,厚重的石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不知何处突然吹来一阵冷风,火炬顿时摇曳起来,我的身影变得摇摆不定,正像我此刻复杂多变的心情,我的身影在冰冷的甬道中变得很长很长……我并没有去探望曲诺,因为我无法掩饰自己内心中的悲伤,我根本没有想到沈驰的死会对我有如此大的触动,从石门关闭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然而我却没有选择,因为我没有把握能够控制沈驰,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将他除去。晶后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的消息,看到我的表情,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我将沈驰的认罪书交到她手中,晶后看完,美眸中流露出一丝喜色:“他是不是已经喝过毒酒了?”我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沉重道:“他死了……”晶后微微一怔,随即看了看那认罪书道:“死了也好,反正有这份罪证在手,任何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我低声道:“沈驰是自尽而死,这份认罪书是他用两个条件和我交换的。”晶后秀眉微颦:“说来听听。”“第一件事,便是将他的尸首葬在济州故居。”晶后淡然笑道:“此事好说,我会让人将他的遗体送回济州安葬。”我犹豫了一下方道:“第二件事,他求我放过曲诺的性命。”晶后的俏脸忽然转冷:“你答应他了?”我点了点头道:“沈驰既然已经承认意图强暴曲诺,这件事曲诺或许可以……”晶后冷冷道:“你是念及和曲诺的一夕之缘吧?”我直言不讳道:“孩儿的确有这个念头。”晶后叹道:“我何尝不知道曲诺那个丫头无辜,可是她知道我们设计陷害了沈驰,我决不可以将她继续留在这个世上。”我黯然垂下头去。晶后道:“既然沈驰已经认罪,我便保存她的名节,饶她一家不死,至于曲诺,便让她给元宗殉葬吧。”我清楚再说下去,晶后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苦于手中没有多余的七日醉,否则给曲诺服下也许可以躲过这场劫难。我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秦宫,回到枫林阁已经入夜时分,让我欣慰的是,焦信终于从康都抵达了这里,同行的还有大康使节卓起夫,此人乃是翼王林悲风的好友,曾经掌管大康刑部,为人刚正不阿,按理说出使应该不是他的职责,却不知这次歆得皇怎么会将他派来。卓起夫本来已经准备回驿馆歇息,刚巧在门口遇到了我。我将他重新请了进去。卓起夫笑道:“平王殿下,这次下官是带了陛下的圣旨过来。”我慌忙跪下道:“胤空接旨。”卓起夫道:“陛下这道密旨是让殿下亲启。”他将密旨递到我的手中。我双手接过,缓缓展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心中不禁大喜,歆得皇对我前往汉都的所为大肆褒奖,又委托我全权代理与秦国联盟之事,字里行间流露着对我的无比信任。我反复将密旨看了两遍,却没有找到关于立我为太子的事情,难道这歆得皇老来健忘,将我出使大汉以前,自己亲口许诺的事情忘了?卓起夫道:“下官临来之时,陛下亲**代,殿下促成秦康联盟之后,即刻返回康都,陛下会如约立殿下为大康太子。”我又陪卓起夫聊了两句,他这才向我告辞离开。这种形式上的交谈对我了解大康的实际形势,并没有太多的作用,想得知康都具体的情形还要从焦信口中得到。我顾不上吃饭便将焦信喊到书房之中。焦信恭恭敬敬向我施了一礼,将一封书信交到我的手中,信封上一片空白,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寄。我笑道:“这是谁写来的?搞得这么神秘?”焦信笑道:“殿下看看就知道了。”我顾不上拆信,微笑道:“康都的形势究竟怎么样了?”焦信道:“朝野之中全都对殿下极尽赞誉之辞,甚至连左逐流和列位王子也对殿下是推崇备至,多次在皇上面前夸你若是即位,必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有为明君。”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怎么听着好像在骂我呢?”焦信微笑道:“殿下英明,陈先生说,殿下不费一兵一卒,便瓦解了五国联盟,现在任何人继续诋毁平王,都是不明智的行为。既然不能诋毁,便只能选择捧杀,将平王殿下捧得英明如尧舜,神武如炎黄,即便是歆得皇在你的面前也变得黯淡无光。”我笑着点了点头道:“左逐流果然厉害!”焦信道:“所有人都知道秦康联盟已经成为定局,卓起夫前来名为陪着殿下返回康都,实际上是歆得皇让他来监视你的动向。此人虽然刚正不阿,可是为人愚忠,殿下凡是还需要避讳三分。”我笑道:“焦信,这段日子不见,你变得成熟多了。”焦信微笑道:“一来是因为年纪大了,二来去大汉也经历了不少事情,总不能还像个小孩子那样。”他顿了顿又道:“焦信此次来大秦之前,陈先生和翼王殿下都交代我,平王殿下完成联盟之事以后,千万不可以返回康都,歆得皇表面上答应将太子之位传给了你,可是对殿下早已产生深深的妒意。”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早就想到了,父皇虽然年事已高,可是对权力的那份热衷反而越来越强烈,否则也不会至今没有立嗣。”焦信道:“国内民乱仍然在继续,而且范围越来越大,左逐流的儿子左东翔因为镇压民乱有功,最近窜升的势头很猛。”我心中暗道:“想要扳倒左逐流这颗大树,首先便要将他的子女逐一的铲除,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只有摧垮左逐流的心理防线,才能给予他致命的一击。”我皱了皱眉道:“焦信,新宫的工程不是已经暂停了吗?怎么民乱还没有停息下去?”焦信叹了口气道:“归根结底还是课税的事情,歆得皇逐年加重百姓身上的重担。这次的新宫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而且最近不知哪来的一个混蛋方士献计,在康都太庙周围,按照北斗七星的方向筑建七座巨型的炉鼎,以童男童女之鲜血为炉引,可炼制出长生不老的仙丹,歆得皇对此深信不疑。”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