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李天经更是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是问他皇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修地理志的,先前如果说还是传闻,可如今都拿到朝堂上说了,那这修地理志的事,肯定是真的了,那就自然更要问个水落石出,否则,别人都知道内幕消息,而自己没有,岂不是显得自己无能。这件事还是要尽快的问出个底细来,不然,光这样让人猜测,实在是让人煎熬。李天经算是焦头烂额了,同僚们实在太热情了,皇帝又不让他说,他是两头为难。“诸位大人,诸位大人,就饶了李某吧,陛下早有吩咐,不让说,诸位这是要逼李某犯错啊!·……诸位,就饶了李某吧······”李天经不断拱手直告饶,被这么多“大人”七嘴八舌的伺候着,他这辈子也就遇到这一回。李天经固执,围拢在一起的大臣也不好再问,只得三三两两的散了,问到这份上了,还问不出来,也没办法。当然,肯定是不甘心人群去了一大群,还有几人依旧围着李天经。“长德,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熟识信得过的,断断不会再外面乱讲的,长德,好歹也给我们透露一点消息吧,不用全说,就是稍稍的指向一些即可······”还有几个人围拢着李天经,都是和李天经关系不错的官员,准备再套下近乎,弄点消息。“是啊!长德,我等都是多年的老友了,还信不过我等?”另外一个也说道。李天经只能不断摇头来拒绝,如今他嗓子都说哑了,自从传出皇帝要修地理志·他就一直没得安生,只能不断的拒绝,如今,是再也不想说话了,只是摇头拒绝,心里也是有着不小的凄惶,他李天经短短的几天里,拒绝的人比他这一辈子拒绝的人还多·这可都是朝堂上的大人物,他李天经还要在这红尘中打滚,不是那不吃不喝的圣人。“…···不如这样吧,我等问,若是说得不对,长德就摇头,如果问到点子上了,无需长德兄点头或者摇头即可·如何?如此也不会坏了陛下交代的事……”另外一个李天经的好友见李天经一直摇头,忽然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是啊!长德兄,我等也不是要坏陛下的事,如今长德兄也看到了,朝堂上也并未有人阻止陛下要办的事,陛下所办的事·实际已经成了,即便长德兄现在吐露出些什么,想也无关大雅······”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说道,反正,今日就一定要在李天经这里弄点消息。根据情况,那个夷人汤若望只知道怎么修地理志的事,至于为什么要修,汤若望也不知,这个已经得到证实·也就问道李天经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不肯承认自己知道什么,也不否则自己知道什么,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他必定知道什么,自然是要把消息问到手的,难得遇到一回皇帝做事有迹可寻,不搭车受惠实在太对不起人了,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清楚,不问清楚,太多的人吃不下饭,睡不了觉。“是啊!长德兄,如今陛下的事已经成了,我等也不是要阻止陛下办事,长德兄稍稍透露一些,绝不会坏事的,难道长德兄还信不过我等?我等是绝不会胡乱在外面说的,长德兄也看到了,刚才朝堂上,我等也是支持陛下修地理的····…”围着李天经的人见李天经的神情出现了松动,也立刻跟上劝说。李天经算是筋疲力竭了,也焦头烂额够了,对刚才的话,倒是有了些意动,也确实,如今修志的事已成定局,即便他的嘴稍稍松动一些,想也不打紧,如今他拒绝的人实在太多了,如今又是几个最要好的朋友来问,他实在是无法拒绝,他总还要在这京城当官,日后总还有要求人的时候,若是不留一丝情面,只怕日后也没法和朋友同僚相处了,听到这种说法,内心开始稍稍犹豫起来。“长德兄不否认,那我等可就当长德兄是同意了,那我等可就要问了……,若是说得不对,长德兄只管摇头,若是说到点子上了,也无需长德兄肯定什么,只要长德兄不再摇头即可,我等自然明白······”那个刚才出主意的人见李天经有所松动,立刻把这件事敲定,让李天经无法拒绝。李天经算是筋疲力竭了,呆了下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同意这事,好结束噩梦。“…···既然长德兄不否认,那我等就等长德兄同意了,那我等可就问了…···”李天经还在犹豫,刚刚那官员已经当李天经同意了。李天经无奈的看了看周围的几个老友,苦笑了一回,这人情世故总不能不顾,好在如今陛下的事已经定下来,他稍微透露一些,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不然这人情世故实在是太伤人。“陛下此次修地理志,可是为了清丈天下田亩?”刚才问话的那个官员立刻问道,话语里,带着不小的紧张,以如今皇帝的威望,若是执意要清理天下田亩,也没人能拦下,若是执行得真格,那估计当官的个个倒霉,谁家没有占点朝廷的便宜,所以,一定要搞清修地理志这事是不是和清丈土地有关,若是有关,那可真的是要了大家的老命,能阻止皇帝的唯一机会就是大家联合起来一起逼皇帝让步,可以如今朝堂上的局面,要真的能联合起来一致反对皇帝,那难度可真的不是一般的难,这可真的算是超难度的事了,朝臣们已经被皇帝打折了腰,还想联合起来对付皇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若真的要聚集起反对皇帝的能量,那已经是能“废立”皇帝的能量了,这种能量,别说皇帝不会容忍它出现,即便是大臣们自己也不敢想象。所以,一定要搞清这件事到底和这个有没有关系。“…···”李天经没有犹豫·立刻摇头否定,这事,以他知道的内幕,绝对和清丈田亩没有一点关系。几个围拢在李天经周围的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和清理田亩没关系,若是有关,那可真的是一个不妙-的事·如今朝堂上难得的和气只怕立刻就是腥风血雨。稍远些的地方也还有些大臣没有离去,依旧是在议论这件事,见这边不住的摇头,也没当回事,李天经肯定是又一次拒绝了。“那就是和人坛之事有关了?”那个官员见和清丈田亩之事无关,又立刻问其他的可能。李天经这回没摇头,也没点头,呆在了那里。几个人立刻回过神来·这是没否认呢,那就是和人坛有关了?和人坛有关?人坛和修地理志的关系?八杆子打不着?还是有着厉害关系?几个官员开始开动脑筋思索起来。有了方向就好,有了方向,即便是差,也不会差太远。“那这里面有什么厉害关系?长德兄……”有人想不明白,立刻问问道。李吞经依旧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脸的苦说话。几个人见李天经苦笑不说话,不回答也不拒绝,知道这事肯定和人坛有关了,李天经确实是知道内幕的,但他又不能说,也不好再为难几个围拢着李天经的官员也都明白,底细大概也只能问到这里了,也只能确定基本方向·其余的·就只能看自己的能耐了。“多谢长德兄指点,解了心中极大困惑,不然,这总睡不踏实啊!”一个官员立刻一脸轻松的说道。“多谢长德兄……”围拢着李天经的几个官员都道谢道·已经问得了准信,该离去了。杨改革回到乾清宫,是黯然神伤。再一次把这个奏本拿在手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惆怅。前几天自己还在琢磨怎么用李之藻,还特意去了私信问李之藻事情。结果才几天,自己的信估计还在路上,就传来了李之藻去世的消息。这也是今日杨改革上班迟到的原因,接到李之藻死在任上的消息,杨改革的心里不是滋味得很,想了很多,很久。天堂很近,可地狱也从来没有远去。自己本以为经过自己的努力,地狱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可接到李之藻去世的消息,杨改革知道,天堂从来就离自己很远,地狱更是没有远去。在这个大明朝,一同努力挣脱滑向地狱的诸多力量之一,悄然的凋谢了。或许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个部阁级的人物的死亡,或许算得上点事,可对于杨改革来说,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以徐光启,李之藻为代表的这一批新兴力量,逐渐的老去,正在凋谢。凋谢的不仅仅是李之藻,杨改革记得,若是按照历史,徐光启只怕也活不了多久。想到此,杨改革就是说不出的惆怅神伤。自己好不容易将大明朝从地狱里拉出来一些,可随着这批人的凋谢,这股新兴力量会急剧萎缩,对于自己拔出于地狱,有着极大的损失,这批新兴力量的下一代领军人物是孙元化,可如今孙元化的档次和地位还是太低,虽然自己是对他格外的关照了,可孙元化举人出身,本身就有着不小的硬伤,或者说,“天生就有缺陷”,如何承担得起发扬光大这一批新兴力量的重任?若是时间长,自己还可以给慢慢扶植孙元化,可如今李之藻的离去,让杨改革知道,时间不等人,自己必须准备后手,以备不时之需,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历史上,这一派新兴力量,以孙元化的死为点,彻底的退出历史的舞台,随着而来的就是各种江河日下,大明朝分崩离析。这一派力量在明末或许并不是决定性的力量,也无法撼动传统,或许也无法真正能改变历史,或许这一派的消亡和明朝灭亡没有多大的关系。杨改革却一直就觉得,这一派新兴力量大概是明朝最后的希望了,明朝无法从一个封建王朝转向资本,工业化,也就跳不出历史的循环。既然跳不出这个循环,灭亡也就是必然。从封建走向工业所需要的种种要素·这只新兴力量基本都具有,可惜,这只力量虽然也在明末活跃着,却并没有能将明朝带出地狱的深渊。随着老一辈代表人物的凋零而凋零。这只新兴力量的凋零,如今正在加速。徐光启这批人会逐渐老去凋零,杨改革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惆怅烦恼过,可也只有到了人真的死了的时候·才真实的感觉到时间的可怕。似乎就是一晃间,人就没了,似乎只要再一个一晃,又一个死讯由会到来。凋零。这是杨改革最深的感悟。自己该怎么缓解或者说克服这种凋零?虽然一个或者两个人的去世对自己的全盘计划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可也不能不说没有一点影响。孙元化虽然一直得自己看中,可还是有着不小的缺憾,还是太年轻,还缺少能让人信服的成就·杨改革觉得,或许,该是自己做些补救的时候了,孙元化承担不起因为老一辈人物凋零而带来的压力,他们这一派,即需要在科学上有所成就·也需要在政坛上有所成就才能继续下去,没有了政坛上的支撑,他们所作的事则很难有所作为,传统力量的反扑,政治上的挤压可不是说笑,那么,自己就该找一个能挑得起大梁的人,或者说,再造一个领军人物?杨改革自己肯定是支持孙元化以及这一批人的·可杨改革身为皇帝·也不可能直接上阵冲锋,那样就实在太被动,作为帝王来说,还是得需要有人来为自己出面办这件事。想来想去·杨改革觉得,培养人才是来不及了,这种人才,没有十年,十数年的功夫,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等新培养的人在学识上有了一定的成就,再让他们在政治上有所成就,那就更不是几年能办到的。若是按照历史,徐光启的凋零,只怕也不是多么遥远的事,自己更需要在几年之内,找到一个可以担起科技,新兴进步力量这面大旗的人物,让这个人来承受传统力量的挤压,让这个人为新兴力量的壮大遮风挡雨。备用的人选也有一些,杨改革也都思索过了,比如李天经。不过,杨改革又觉得不妥,虽然李天经的条件也不错,可杨改革担心,在明朝跃入工业化的关键点,只怕他也承受不起来传统统力量的反扑,他还是作为辅助力量,作为帮手比较好。自己要的这个人,还是要能直面传统压力才行,一般人只怕没这个能量,本来徐光启是可以的,可李之藻的死让杨改革感觉到了可怕,时间不等人,或许徐光启也坚持不到那一天的到来,自己还是得准备一个承受传统力量压力的人。工业化绝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能成的,等到工业化逐渐明朗的时候,势必会接受传统力量的反扑,那这个人,就要承担起接受压力的重担,为刚刚出世的工业化遮风挡雨,保驾护航。至于为什么徐光启能承受这个压力,一是来自自己的支持,二就是徐光启在移民上的巨大成就,有这个巨大的功德成就作为后盾,徐光启才能承受传统力量对新兴力量的挤压,这也是一般人不行的原因。想来想去,杨改革还是觉得,或许张显庸那家伙更加符合自己的要求。这个家伙最擅长装神弄鬼,道家也喜欢搞些神神秘秘的东西,那家伙如今被人称作“真人”老神仙,天下“粉丝”不计其数,有着“肉身成圣”的架势,若是由他出面来承受传统力量的挤压,也不是不行。他搞的那些研究,本也是科技的一种,也是新兴力量的一只,他在政治上,本身就有一品官的头衔,但又和朝堂离得比较远,政治上的纠纷和排挤也不容易一下子传导到他的身上去,以他在生物和医学卫生方面的成就和“功德”,若说承受来自传统力量的挤压'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可以让他“闭关”,只要这家伙不恻新兴力量就不容易被搬到,等到新兴力量成长得够强大了,也就不怕传统力量反扑了。若是用张显庸这家伙,也不用重新找人,也不用重新培养,立刻就可以拿来用算是一个十分趁手的人了。以传统世界获得的功德和成就护身,为新兴力量和世界打开大门,这是杨改革一直的打算。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必须拥有这种“属性”。杨改革对着李之藻的死讯,沉默了许久。决定把张显庸推出来,让他再更加耀眼一些,成为一个能为新兴力量遮风挡雨的人,或者说,让他成为一个主动吸引来自传统力量挤压的人说得更白一些,就是让他来吸引“仇恨”,让他当“M”,当然,或许他就是一个副“M”,主“M,可能是徐光启,但考虑到徐光启可能“下线”……杨改革的思绪已经清晰过来,工业化的成长绝不可能一帆风顺,在有着强大传统习惯的明朝,要让新兴的力量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要让世人接受新的世界,少不得还得有人“遮风挡雨”,少不得还得倍加扶持。“唉······”杨改革放下手中的奏本长叹一口气。“陛下······”王承恩关切的问道,皇帝已经端着这本奏本在那里坐了一个时辰了,让王承恩很是害怕,一个臣子的死,难道就这么让陛下伤神么?杨改革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却没有喝到水,把杯子递给王承恩,示意王承恩加水。王承恩连忙接过茶杯赶紧给皇帝添水。“良臣离朕而去也······大伴你看,朕该如何回复这个奏本?”杨改革说道。“…···陛下,可是在为李振之的后事烦扰?”王承恩将杯子递给皇帝,回答道。“是啊!此人虽然朕没见过但朕也是知道他的经历的,他的所作斯为,也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想七十岁的高龄,不辞辛劳,还在为我大明的安危奔走,朕想到此人离朕而去,也是倍感忧伤啊!他的后事,自当是隆重些······,唉,想朕前几日还去信想他征询意见呢,没料到,人却已经不再了,可惜,可惜啊……”杨改革发了一阵感叹。人虽然去了,但后事却不能马虎,得风风光光的把后事办了,自己的姿态还是很重要的。“陛下说得是,当初,还是李振之去为陛下雇佣夷人舰队的……”王承恩立刻数起李之藻的好来。“说得是,大伴看,这后事该如何办?”杨改革问道。“回禀陛下,自当是风风光光的办,……李振之乃是南京兵部尚书任上去世的,可以说是为国操劳,又有功劳,这后事,肯定要办得隆重些……,陛下,向来朝中有大臣去世,都有追认的传统,比如追认太子少保之类的,还可以送一个谥号【hi】,若是还要风光,陛下可写一些褒奖的词语供后人记述,还可以赠送一些抚恤,或者荫一两个子弟……”王承恩出主意道。“嗯,就这么办吧,追认头衔就给个太子少保,谥号就由阁臣们商议吧,再把朕几日前询问李之藻的事写上,算是朕的褒奖之语,再从宫中送些金银币,算是抚恤,再荫一个子弟……”杨改革说道,杨改革听了王承恩说的,准备把这全套后事都给他走一遍,一个也给不落下。“奴婢领旨!”王承恩立刻答应道,能得皇帝端着死讯的奏本在那里静坐一个时辰,王承恩觉得,怎么得,大家也得给皇帝这个脸面,怎么得也得把这事给办好了,一定要把李之藻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王承恩正待出去办差,又听见皇帝召唤,立刻回头静待。“也不知道张显庸那里的事忙得怎么样了,让张显庸来见朕,就说朕要他汇报进度······”杨改革处理了李之藻的后事,又开始处理起张显庸的事来,这回,杨改革打算让张显庸再耀眼一些,让他当这个黑暗世界中的“电灯泡”,让他来吸引黑暗中的“仇恨”。“奴婢领旨!”王承恩立刻答应道。王承恩走了,杨改革又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张显庸变得更“亮”,如今在医学卫生方面的东西,只怕已经不能让张显庸在短时间内有多么耀眼了,这些东西自己领进门可以,但要出成果,还不是一般的难,没有时间的沉淀没有技术的积累,是出不了大成果的,还得再想起他办杨改革想来想去,决定把“黑科技”走到底,既然道家和“电”有缘,张显庸和“电”有关,那就让张显庸在“电”上面发光发亮吧。不多时,张显庸就到了来的甚是匆忙,自从被皇帝教训一顿,要他从历史文牍中找关于“电”的记述,他立刻找人,没日没夜的忙活,人多就是力量大,从浩瀚的文字资料中翻阅关于“电”的记述,翻到了许多。“臣参见陛下!”张显庸进来了是立刻恭谨的行礼。“免礼,坐吧。”杨改革道。“谢陛下!”张显庸见皇帝今日赐坐,心中大定,总不是坏事,皇帝的心情大概不错。“前些日子,让卿家办的事办得如何了?”杨改革问道。“回禀陛下,臣回去之后,立刻发动去寻找相关记述,已经整理成案,臣已经带来了······”张显庸立刻回答道,对于皇帝严厉要求的东西,他可不敢打马虎眼,立刻认认真真的开动起来,好在他如今的能量也是很大的要做这些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要求就是人多。“哦,呈上来看看。”杨改革道。王承恩接过文牍,又递给皇帝。杨改革翻看起来。这文牍上确实一条一条的记录了关于“雷电”的记述。是按照时间记录的。比如远古时代关于雷电方面神灵,再到后来比如后汉的宫殿遭雷击,后来就有方士出主意,在房屋上加装鱼尾铜瓦来防雷,然后到本朝,大殿上面都有龙型的雕塑,龙舌是金铁制成的,这样可以起到避雷的作用。又比如,还记述了某日某地一个人家里收藏金银的箱子,在大雨中被打湿,然后箱子里面的金银被融化,而木箱子安然无恙的记载。杨改革看得也是津津有味,这可算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科普读物了。“卿家做得不错啊!朕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了。”杨改革稍稍的浏览了一下,就合上文牍。“谢陛下夸赞,臣实在不敢当,由于时日较短,很多东西臣还没有收录进去,还请陛下恕罪。”张显庸立刻说道。“不打紧,只要卿家在努力认真的做事就行,没记录完的还可以接着记录,朕也不是一下让卿家把所有的记录都找齐······”杨改革说道。“谢缨下体恤!”张显庸松了口起,还好皇帝没找碴。“对了,那摩擦起电的事,卿家研究得有如何进展了?”杨改革问道。“回禀陛下,正在研究,不过,却无甚进展······”张显庸把脑袋低下去。他都是靠皇帝挤一点,他就出一点成果,他那里会自己研究出点什么成果,和孙元化能自行研究实验,推进技术进步可是截然不同。“哦,这样啊!那个东西,朕无事的时候,也经常做来玩,特别是冬天,那穿在人身上的毛衣衣物,脱下来的时候,会发出甚为光亮的刺亮,甚至有针手的感觉,此事,卿家知道吗?”杨改革问道。“回禀陛下,此事臣知道……”张显庸回答道,这事,他确实是知道,也不算什么稀奇事。“那卿家觉得,不能由此推断出些什么东西吗?”杨改革道。杨改革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和张显庸的思维和思维方式有着不小的差距,甚至说,极度的不匹配,谈起话来,也格外吃力,这和孙元化交流时候的畅快是截然不同的,对于这方面的差异,杨改革是越发的有感觉起来,可以从交谈中来判断一个人对于新事物,新思维理解和接受程度。“…···这,回禀陛下,臣觉得,这说明人身是能带电的,被电击之后会有刺痛感,说明人惧怕电击,从被雷击之后人死亡来看,人是惧怕雷电的…···”张显庸尽量把自己搞懂的东西说出来。“说得不错,朕看了卿家刚才的这些记述,天上的雷电打下来,连金银都可以融化,别说人了,所以,修建人坛,必定要防止人坛被雷电击中,不然,这个后果,朕可承担不起·所以,卿家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此事…···”杨改革说道。杨改革现在想的是让张显庸上“黑科技”,让他成为耀眼的“电灯泡”,可没心情管张显庸懂不懂。张显庸不懂杨改革也要叫张显庸懂,既然是黑科技,那就更黑一点吧。“臣领旨!一定不辜负陛下所期……”张显庸这汗就下来了,防雷,他可真的没一点辙·根本就无从着手,可他又必须干这个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不过,陛下,臣才浅知微,怕承担不起陛下的重望,还请陛下不吝赐教······”张显庸完全就指望着皇帝了。“嗯,朕知道·既然建筑,人都怕电,一旦被雷击中,损失必然惨重,那就必然要防雷,既然如今我朝有一些防雷的办法·那卿家不妨继续深挖……”杨改革说道。“…···首先,要确定天上的雷电和摩擦起的这个电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如果能确定这个,那卿家的研究,可以说,前进了一大步,雷电威力太强,无法捉摸,难以研究·但这人身上摩擦出来的电·确实随意可以制造的,随意可以研究的,倒是可以通过研究这个威力不那么强的电雷印证天空的雷电,以验证防雷的措施·卿家以为呢?”杨改革不管那么多,准备上黑科技了。先就从雨天放风筝开始吧。“这······回禀陛下,确实是这么回事,陛下一说,臣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确实,天空之雷电,威力实在过于刚猛,根本捉摸不定,无法研究,若是能确定人神摩擦出的电和天上的雷电同出一辙,则研究之门路打开,雷电再不是捉摸不定的东西了······”张显庸确实是恍然大悟,皇帝果然还是聪明,这一下,他的视野算是开阔了许多,搞研究也才有了路子,不然他真的只能看着天上的雷电泪流满面了,总不能让他上天去摸雷电吧,即便他真的是“真人”,也没这个能耐。“好,既然这样,那卿家不妨在雨天放个风筝上天,在那绳索上缠上铜线,在地上,再接上····…嗯,接上牲畜,看牲畜触雷之后的反应,……或者是模仿人体穿衣时候的情况,若天上的雷电和地上的雷电是同一事物,则接下来的雷电,在接触或者即将接触比如衣料,比如金银铜铁这些东西的时候,必定会有雷光,是不是?就如同人体穿脱衣时候一样,是吗?若是能证明天上的雷电和地上的电是一样的,而地上的电又是可以人造的,那就是说,天上的雷电,也未必不能人造,知道了雷电的脾性,说要防雷,也才不是虚话,卿家以为呢?”杨改革说道,本来杨改革是说接上人的,可想象,这种实在危险的实验还是不能由自己口中说出来,改成了牲畜,实际,最好的还是人去接触,然后写下感觉,然后和人体摩擦起电的感觉进行对比,这才又说服力。当然,这个事无法说。搞黑科技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声黑掉。“臣领旨!”张显庸如被雷击,神情明显变得不一样起来,两眼一改刚才那忧愁的神色,变得放光起来,皇帝出的这个主意,看来,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了,若是能证明天上雷电和地上的雷电是同一种事物,…···那地上的电又是可以通过摩擦等手段来制造的,那岂不是说,雷电也是可以人造的?想通了这个的张显庸内心之激动,可以说无以复加,他道家向来就有“五雷正法”这类传说,可实际都是蒙人的,如果他能真的创造出“雷电”,那是什么情景?“真人”?无所不能的“神仙”?通天彻地的“圣人”……张显庸那眼神,已经变得疯狂起来了,杨改革也是很惊奇,这张显庸这才一下的功夫,就变化这么大?“卿家,······卿家······”杨改革发现,这个张显庸那样貌,那里还有一个神仙的模样,和一个看到好吃的,差点流口水小孩子没多大区别。“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失礼了……”回过神来的张显庸立刻告罪,他刚才确实是走神走得厉害。“卿家回去,就即刻进行验证吧,可别说是朕交你了,不然,朝中大臣,又要说朕不务正业了……”杨改革说道。“臣领旨!”张显庸立刻答应道,皇帝一点也不居功,把功劳让给他一个人,张显庸激动得很,就是不知道,日后成功了皇帝会不会找他分功劳,这个想法刚出来,他立刻在心里打了自己几个嘴巴,他这一切都是皇帝给的,他还想着跟皇帝争功劳,真的是不应该。“…···对了,如今刚好是雨季,为了加快验证这些想法,卿家不妨多放几个风筝,多实验几次,不然,时日不等人,就要到下一年才有雷雨天了…···”杨改革说道。最近京城一直都有下雨,倒是做实验的好机会。“臣领旨!”张显庸立刻答应道,这那里还要皇帝给他出主意,他都恨不得放他一百个风筝上天,穷举这个东西,他还是听说过的。早日成为掌握“雷电”的人,是他目前最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