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年关将近了。大雪过后的紫荆城,如同往年一样,有着和平时不一样的美丽。白雪掩盖了红墙绿瓦,掩盖了金壁辉煌,让这群象征着权力的建筑变得柔和了许多。踏出乾清宫。杨改革深吸了一口气,让凛冽的冷气直透心底。“好冷啊!”杨改革呼出了气。“陛下,还是坐步辇吧,这刚下的雪,地上湿滑得很。”王承恩说道。“不,还是走着去吧……”杨改革否决了王承恩的提议。……文华殿。众臣早已在这里等待皇帝了。杨改革看了看,人还是到的很齐的。一番简短的见礼之后,却是开始议论正事了。“关于袁兵部带兵平倭的事,诸位也就议论议论吧。”杨改革开门见山的就说起来。朝臣们立刻异样着讨论起来。实际平倭的事,在朝堂上早已不是议论一回了,先前因为和倭国有冲突,就议论过相关的事。不过这一次,却是和以前有些区别,这一次,算是要正儿八经的打仗了,和以前那个摸摸擦擦可是有很大区别。群臣的目光和神态,很多都是异样的。陈于廷也是很无奈的。这事早先就议论过了,实际皇帝该怎么干的依旧怎么干,即便是大家不同意皇帝的想法,可能耐皇帝何?皇帝一声令下,说封航就封航了,说帮琉球复国,就帮琉球复国了,他们这些大臣能管得了皇帝?皇帝一声令下,江南那些和皇帝不太对付的又靠着海外贸易吃饭的人,立刻倒了血霉,一年产出的东西,除了低价卖给能出海的人,就只能烂在家里。那些人也不是没想过辙,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可事实就是这么无情,朝中的大臣听说了这事,就是摇脑袋,根本就是爱莫能助,以前还能忽悠皇帝,还能欺皇帝对海上的事不了解,上下其手,摁着皇帝按照大家的想法来,可现在,谁敢跟皇帝提那事?皇帝几句会把你问的站不住,皇帝对于海上的了解,绝对超出了绝大多数人,海上的那点猫腻,皇帝比谁都看得清,也比谁都捏拿得准,以前对付皇帝的那套说辞和办法,在这里根本不管用。皇帝手里掌握着海盗出身的郑芝龙,又掌握着从毛文龙那里脱胎的水师,这两伙人,都是只听皇帝的话的主,皇帝叫他们怎么干,他们就怎么干,若是闹得不愉快了,干老本行出来封航他们更乐意,奉旨抢劫,没有比这更爽快的事了。皇帝一出手就打在了这件事的七寸上,根本不给你挣扎的机会,如今在江南那地方,凡是和海上的事相关的人家,那个不是屁颠颠的到税监缴税?那个敢对皇帝说个不字?那个不是服服帖帖的?如今这事,貌似需要好好的争一番,可陈于廷知道,这事不用争,争了也没用。当然,他这个钦定的反对派,少不得还得出来装模作样一番,谁叫他是干这个的呢?这也是他烦恼的地方,为什么是他说这种绝不会成功的事呢?“启禀陛下,陛下可是要大举征伐倭国么?”陈于廷站出来,履行自己的职责。“是的,如今腾出手来,朕想把倭国平了……”杨改革毫无顾虑的说道,其霸气已经在不经意间漏了出来。“……陛下,倭国可是不征之国……”陈于廷只能捡这些陈年烂谷子来敷衍一下。“呵呵呵,好了,卿家就不要用这些借口来说事了,不征之国那是在太祖之时定下的,若是倭国对我朝一直恭谨,也就没今天这事了,可惜,事与愿违,想太祖也不会想到,倭国会对我朝做下那么多的恶事吧,若是太祖知道倭国是这种货色,只怕头一个就要灭了倭国……”杨改革晒笑道。“陛下言之有理……”陈于廷暗叹一声晦气,怎么就是他来做这事呢?这凭白挨顿说,实在没道理啊!“……陛下,臣以为,若是大军压境,只怕是糜费颇多……”又一个大臣站出来,说道,这个大臣的语气,也没什么威力,好似也是极为不情愿的出来敷衍的。陈于廷见有人为他说话,心里安心不少,他这总宪没白当,至少还有几个听话的人帮他,不至于让他太尴尬。“糜费的事,朕通过这一两年的摸索,也已经有了大致的预算,不会对关外和国内的事产生什么影响的……”杨改革又说道。平倭所做的准备,杨改革确实做了很多。那个出来帮陈于廷解围的人帮陈于廷解围了,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就不打算多说了,拱拱手就告退了,表示自己没话说。“陛下,平倭之事,臣以为,对付小小倭国,没有必要非得兵部尚书亲自出马,小小倭国,却是不配我朝如此兴师动众的……”一个大臣如此说道。这个大臣的话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这是要怎样?这是要争着去平倭了吗?这风水转得可真快啊!韩爌倒是焦急起来,没料到,这事居然还会有人出来争,这可是给他那个学生量身定夺的差事啊!是专门为他学生刷履历用的啊!这怎么能有人来争呢?这怎么就有人来争呢?这也太不要脸了吧。袁崇焕心里也是一楞,这是怎么搞的?他不出面的时候都不说这事,他出面把这事说破了,就来抢了?恶人自己做,好处别人拿?杨改革倒是笑而不语。朝堂上的气氛,立刻变得怪怪的了。陈于廷倒是有些侧目了,这事怎么就争起来了?他还准备就袁崇焕带兵平倭的事好好反对一下的,现在这就争起来了?那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出来当这个恶人了。朝堂上的气氛尴尬而有怪异。“启禀陛下,臣有话说……”有人打破了这个“平静”的气氛。说话的人却是毕自严。“哦,卿家有何话说?”杨改革问道。“回禀陛下,虽然我朝一直把倭国倭国倭国的叫,好似倭国不堪一击似的,可据臣所知,倭国的人口只怕也有数百万,乃至上千万也是不无可能的,跨海能出动数万人马征战数年,这岂是一个小国所能做到的?陛下,平倭之事,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也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陛下,臣以为,以督师或者总督之职出征平倭才是正数……,陛下,万万不可小觑了倭国……”毕自严倒是出来给袁崇焕解围了,解围的方式也是特别,从人口上来说事,说明倭国不可小觑,这绝对是符合他的本色了。群臣又是侧目毕自严。“呵呵呵,这倒是真的,朕这两年,一直在给倭国上户口,虽然了解的不如东虏那般了若指掌,甚至统计到人,可也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的,人口数目虽然有出入,但也相差不远,从人口上说,确实不可以小觑倭国,平倭,还是要拿出我朝浑身解数的……”杨改革笑着说道。听了皇帝说的,群臣都是一脑门的黑线。给敌人上户口这事,大概也就皇帝干得出来,把东虏的人口统计到家,到户,到人,死一个勾一个,这简直是阎王爷的作风。没想到,如今倭国也享受这待遇了。想想和皇帝为敌的下场就是皇帝拿着本子一个个的勾名字,想想就恶寒。朝议上,又是尴尬的沉默。“袁卿家,既然是你执意要去平倭的,可对平倭之事有什么打算么?”杨改革问道,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杨改革问了点别的。“回禀陛下,臣以为,平倭,乃是我朝大事,如陛下所言,需使出浑身解数,需尽全力而为,绝不可有丝毫懈怠,也绝不可给倭国丝毫翻身的机会,臣以为此次平倭,只能胜,不能败……”袁崇焕站出来,说道。“……嗯,说得有道理,接着说。”杨改革道。“……平倭之战,却和陆地上之战有所不同,倭国身处大海深处,征战补给运兵全靠舟船,战舰胜则战争胜,战舰败,则战争败,……故此,平倭之战,还需得有得力战舰……”袁崇焕开始头头是道的讲解起这事来。“……嗯,有道理,继续……”杨改革说道。“……平倭之战,也因为和陆地之战有所不同,所以,也不可按照陆地上打仗那一套来估算,绝不是大军一到,倭国灰灰湮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打平倭之战,必须要有适应海战的战法,适应海战的策略……”袁崇焕继续说道。“……嗯,有道理,卿家接着说……”杨改革道。“……陛下,按理说,倭国不小,差不多有我朝一成的人口,也就是说,差不多有我朝一成的实力,若是和倭国全面开战,至少需拿出我朝一成的实力,才可以和倭国打个平手,拿出两成实力,差不多才可以有赢的可能,……”袁崇焕解释道。“……嗯,有道理……,接着说……”这些东西,杨改革比袁崇焕清楚得多,说这些,倒是说给大臣们听的。“……而倭国身处大洋深处,并不是和我朝接壤,我朝要想平倭,要想和倭国斗个旗鼓相当,实际使出的力,怕是要在两成之上,若是要有胜算,怕是要使出四五成的力……”袁崇焕说道。“……嗯,这也有一定的道理,飘洋过海,确实需要额外多的损害……”杨改革道。“……但,我朝如今关外的战事还在,并为彻底平息,国内还有天灾继续,也不可能耗费如此精力去平倭……,否则,必定会拖累我朝自己……”袁崇焕说道。“……有道理,接着说……”杨改革说道。“……故此,臣以为,平倭之战,不能等同于倾国之战,也不可能大军压境,只能在取巧二字上做功夫……”袁崇焕说道。“……有道理,朕如果没记错,当年元世祖忽必烈征倭,似乎就是动用了颇多的人吧,好像结果不怎么好,如今我朝征倭,却是要吸取教训的……”杨改革说道。说道忽必烈征倭失败,群臣又有些**起来,不少人的脸上出现了疑惑和担忧的神色,不少人甚至准备再次站出来劝说皇帝。“……回禀陛下,是的,当年征倭失败,我朝当吸取教训,故此,此次平倭,不可再犯当年的错误,绝不可动用数万乃至数十万人马和倭国死战……,这就是臣说的要取巧……”袁崇焕的声音掩盖了群臣的声音。群臣听了这话,也都安静下来了。“……那卿家说说,该当如何取巧?”杨改革问道。“……回禀陛下,据臣所知,倭国自从和我朝在朝鲜大战之后,伤了元气,似乎造船制舰的能力下降得厉害,似乎有闭关锁国的意思在里面……,倭国的战舰原本就不如我朝甚多,如今再闭关锁国,限制出海,那战舰的水准更是底下,几乎就没有什么大船,故此,臣以为,当以大船打小船,坚船打弱船,远炮打近炮,大炮打小炮,精兵战弱兵,以快打慢,以强打弱……,那倭国的国土,四面环海,只需一舰精锐四处出击,在任何一点登陆,然后打任何一处孱弱之兵,则倭国对我朝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除了任我朝宰割,再无办法……”袁崇焕细细道来。群臣开始议论起来,虽然皇帝的征倭之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真正听到平倭的策略,有的大臣还是头一次,倒是听得很认真。“……嗯,有道理,若是朕没记错,我朝也是十分惧怕东虏占领草原之后从边墙任意一点叩关吧,这才派兵和东虏死战的吧……”杨改革配合着袁崇焕说道。“……回禀陛下,正是,我朝还有万里边墙,还有遍布的军堡,这才敢把边墙当作防备关外敌人的依靠,但即便是如此,若是东虏真的入住草原,也依旧是我朝之噩梦,……想那倭国海上又无边墙,起海疆更是漫长,兵更是不如我朝精锐,国力更不如我朝强盛,……所以,只要我朝在任意一点出击,则倭国除了疲于应付之外,再无他法,只要反反复复得数次,那倭国肯定会受不了,除了向我朝求和之外,再无他途……,我朝可不胜而胜……”袁崇焕说道。一些大臣倒是议论起来。“……嗯,说得有道理,和倭国在陆地上进行大决战,确实是不明智,若是能令倭国疲于应付,能让倭国跑断了腿,想倭国的实力会更一步下降……,到时候,可做到一击致命……,不够,光是这个办法,怕也是不够吧,要想降伏倭国,光是在海外跑,怕是不够的……”杨改革说道。“回禀陛下,是的,此仅仅是臣平倭的策略之一,还有其他策略互相配合,才干说平倭二字……”袁崇焕极有信心的说道。“好,不妨道来……”杨改革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借鉴我朝对付蒙古人的办法,建立海上皇协军,从倭国人那里招募皇协军,协助我朝办事,然后以倭国人对付倭国人,让倭国人自相残杀,可起到不断削弱倭国的作用,也可以让倭国内乱,方便我朝乘机渔利……,如此,可起到借力打力的作用,可减少我朝对平倭之战的投入,可大大节省国力……”袁崇焕说道。这话,完全就是皇帝的话,他说出来,却好像就是他自己的一般铿锵有力。群臣又**起来,这次平倭之战,从袁崇焕口里说出来,确实是与众不同,确实和往常大家熟悉的路占有极大的不同。“……陛下,我朝对付蒙古人用的皇协军,给的是蒙古皇协军贸易特权,是用一些蒙古人压制另外一些蒙古人,这次对付倭国,当是一样,当给予倭国皇协军以特殊的贸易权,让倭国人自己打自己,而我朝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可以以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效果……”袁崇焕继续解说自己的战略设想。“……嗯,有道理,接着说……”杨改革说道。群臣到此时,已经听明白了袁崇焕打倭国的基本策略,袁崇焕的话一出口,群臣也几乎都明白了这策略的意思,说高深了他们这些文臣未必理解战事,可若是说用笼络和对付蒙古人的办法,搞皇协军,他们绝对是深有体会。袁崇焕一说出啦,他们已经明白这此平倭之战是怎打的了。陈于廷可真的有些不甘心了,他这么给皇帝当反对派,天天被人挤兑,天天当孙子,天天被皇帝“骂”,若是知道平倭是这么回事,他也老早的跟皇帝说平倭去了。不少大臣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都是一副后悔的模样,早知道这么简单,大家谁不想去啊?这有啥风险啊?根本都不用上阵,就是站在后方指挥一下今日在这里登录,明日再那里上岸就可以了,这几乎就是白捡功劳啊!“……陛下,而这皇协军,如今也有现成的,陛下助琉球国复国的时候,就曾驱逐过一个倭国的领主,好像叫做萨摩藩的,正处于倭国最南端,好像三面环海,据臣所知,此地贫瘠,即便是当地的大名,日子也过得清苦,若是我朝忽然以精锐压境,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在倭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压服萨摩藩成为我朝的皇协军,……只要让萨摩藩尝到当皇协军的甜头,则一切可成……”袁崇焕继续说道。群臣那个后悔,这事就这么简单?早知道了就该自己去,不,就该推荐自己的人去,这功劳,简直就是妥妥的到手了……“呵呵呵……,说得有道理,卿家这么一说,朕对如何平倭,已经算是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了,策略简单,但却是可行的,耗费资源较小,可取得较大果实,收获大于支出……”杨改革笑呵呵的说道。“……谢陛下夸赞……”袁崇焕刚才一直都是慷慨激昂,一直都是慷慨陈词的,到了此时,他才脸红起来,这就是皇帝的策略,他不过是拿来用罢了。“……诸位卿家,得袁卿家这么一说,朕对如何平倭,已经是一目了然了,诸位卿家还有谁不明白的,可问袁卿家……”杨改革压了压手,待群臣安静之后说道。群臣那个后悔,在不少人眼中,平倭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胜率更是小得可怜,所以,对这件事,都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几乎就没人出来争,可现在袁崇焕把这事一说,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平倭是这么回事,根本不是大军压境,把倭国灭国,而是这么兜圈子折磨倭国,皇帝要卖东西才是真的……“……启禀陛下,臣敢问,出师的名目是什么?不然,也不好和世人交代啊!……”陈于廷暗叹一声,又继续出来唱反调。他若是知道平倭是这么回事,他早就推出他手里的人了。“……袁卿家……”杨改革喊道。“……回禀陛下,远的倭患就不说了,毕竟太远,但朝鲜之战,却是对我朝伤害极大,我朝死伤百万百姓,辽东沦陷,东虏崛起,耗费数千万平叛开销,这都得算到倭国头上去,这都得让倭国赔偿……”袁崇焕是恨恨的说道。知道内幕的大臣还好一些,那些不太清楚内幕的大臣,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袁崇焕,这也太狠了吧。这倭国就是把自己全卖了,也还不起那么多钱吧。当然,这是事实这个事,确实是朝廷上下一致的认识。“……这,只怕倭国赔不起那么多钱吗?”杨改革问道。“回禀陛下,赔不起是一回事,但我朝百姓的死伤,我朝的损失又找谁要去?总不能我朝百姓死伤那么多就那么算了吧?总不能损失消耗那么多财产银钱就那么算了吧,这些伤痛总不能默默的让我朝百姓,让我朝自己承受吧?陛下,血债必须血偿,若是这次不给倭国一个教训,若是不能平了倭国,还不知道倭国下一次要对我朝造成多大的伤害呢,上次是算了,这次也是算了,难道下次也是同样算了吗?我朝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我朝百姓流的血难道就白流了吗?……”袁崇焕是愤怒夹杂着怨恨喊出来的。这喊声,绝对是把朝臣们的耳朵给震聋了。“……诸位卿家,以还债,报仇的名义出师,诸位看有问题吗?”杨改革的手再次压了压,然后淡淡的说道。群臣是面面相窥,这个理由确实够狠,谁出来阻挡,皇帝还不要他出来赔偿那些人命?赔偿那些损失?“启禀陛下,臣以为,没有问题,对内可平复百姓心中的伤痛,想倭国也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此理由对内对外都很好……”韩爌瞅了一个机会,说道。韩爌原本以为这事是他吃亏,皇帝内定袁崇焕就没多大的问题了,可谁知道,想出来争的人不要太多,他觉得还是尽快把袁崇焕确定了比较好,以袁崇焕这脾气,呆在京中,呆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实在不保险,还是得多去地方多锻炼一下。“……嗯,说得有道理……”杨改革道了句。“……启禀陛下,臣举荐礼部陈侍郎出海平倭……”有人见事已经快成了,立刻掉转方向,开始推荐起自己人来,倒是有着不让袁崇焕独享的架势。“启禀陛下,臣举荐登莱巡抚……”“……陛下,臣举荐兵部主事……”朝堂上,倒是闹哄哄起来。袁崇焕平倭,虽然这有几分内定的意思,虽然是袁崇焕第一个喊出来的,可毕竟袁崇焕的位置太高,外放出去做督师平倭,还是有那么几分过份的意思,不少人倒是推荐起“更合适”的人选来。韩爌则是铁青着脸色的,当初担惊受怕的是他,如今害怕事不成的也是他。杨改革倒是让这吵闹的朝议吵闹了一会,这才用手压了压。群臣随即安静下来。“……此事既然是袁兵部最先提出来的,袁兵部的方略也得当,朕再委任其他人,倒是不适合了,此事,就交予袁兵部吧,前去平倭,也是十分苦难的事,并非一帆风顺就能办到,可能需要数年的时日方可成功,诸位不要把这个想的太简单了……”杨改革圣裁了。听了皇帝如此说,吵闹的声音才逐渐的平息下来,这些人吵闹,未必就是真的要去平倭,而是凑热闹,天下太多人的名字可能从来不入皇帝的耳,找这种机会把某些人的名字让皇帝听一下,或许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袁兵部!”杨改革道。“臣在!”袁崇焕知道他平倭的事成了,立刻恭敬的出来接旨。“平倭的事,就交予卿家了!着卿家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平倭,总督倭**务,总督南北水师,知天津,登州,金州,上海军务,凡琉球、上海以北之海上船只,俱归卿家节制……”杨改革说道。一连串的头衔,却是尚书级人物外放带兵的必备。“臣领旨!”袁崇焕立刻跪下,工工整整的接旨。众臣又是一阵**,这权利,确实不小,日后这大半个海上,特别是到倭国的贸易,都归这一位管了,其权利绝对可以说炙手可热。“……此番平倭,乃是我朝,甚至是历来中原王朝都未能办到的事,卿家需小心谨慎,若是能成功,则建奇功……”杨改革说道。“回禀陛下,臣记下了,一定小心谨慎,不让陛下失望……”袁崇焕说道。“……卿家平倭,朕自当大力支持,所需战舰,船只,人员,港口,自当为卿家一一调配,以助卿家一臂之力……”杨改革又说道。“臣谢陛下隆恩!唯有鞠躬尽瘁,方能表臣之心……”袁崇焕立刻答应道。“……好了,多余的话,朕也就不多说了,乘着如今还是天寒地冻,无法出海,暂且留在京里,将这方略仔细的理清,免得到了海上措手不及……”杨改革说道。杨改革还是给了袁崇焕不小的权利,虽然袁崇焕这个人比较二,有时候会搞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可杨改革还是决定这么干,想袁崇焕经过自己那么长时间的**,总该有些进步,出海平倭,扩张这种事,还是需要袁崇焕这种有冲劲,有楞劲的人干。以袁崇焕这种脾性,给他这么大的官职,给他这么大的权利,貌似在冒险,可实际,却还有其他好处,这几乎就是海军的权利了,下一步,海军这个部门就该呼之欲出了,海军和六部并驾齐驱,大明朝又将是另外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