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端午就要到了,夏家早早送来了节礼,同时,还给曾家的几个小孩一人送了一个香囊,子雨的礼更厚些,除了香囊,还有尺头,首饰。“这定亲了就是好,这下小妹再也不用羡慕姐姐的东西了。”子晴见子雨在翻检夏家送来的东西,笑着打趣了一句,夏家出手还真是大方,不过,子晴也没跟有钱人家打过交道,没法比较。“娘,你看姐姐,就知道笑话我。”子雨对定亲这事心里还是有些抵触,不好意思。子晴见此就收住了,忙扯了些别的说笑。林康平这趟出门很顺利,在五月初二晚上回来的。子寿是五月初四回家的,看到杨氏微凸的肚子,喜得不知说什么好,傻乎乎的只会瞅着杨氏笑,倒把杨氏羞了个满脸通红。端午那天老爷子他们去曾瑞庆那边了,说今年的三节都到大房过去,曾瑞祥和沈氏均松了一口气,子晴不知道是曾瑞庆邀请的还是老爷子找上门的,不过,看大家都不关心这个,子晴也就没问下去。端午过后,子寿回了州学,沈氏要去白塘村接何氏,曾瑞祥说道:“不如你上午先过去,让娘把东西收拾好,我把课讲完了,中午过去吃饭,也看看两位哥哥嫂嫂。咱们一块接了岳母过来。”沈氏听了自然高兴,连子晴都没告诉,只是交代了陈氏和子雨一声,便带着子雨的丫鬟阿兰回娘家了。子晴这一日也是巧,过节这几日天天回娘家。有些累着了,正打算今日午后好好补眠,谁知书睿和书彦缠了她半日,子晴好容易把两小的哄着。自己刚躺下没多久,子雨冲了进来,小青都没拦住。“姐。大事不好,出事了。”子雨一头冲进了子晴的卧房。“出什么事?”林康平皱着眉头问道。子雨没注意到林康平的神情,忙道:“姐夫,子全从学堂里的桃树上掉了下来,听说把腿摔断了,大娘在学堂里大闹,在骂咱爹呢。没准一会还要来咱家。”“爹和娘呢?”子晴听了忙坐了起来。“爹娘去接外婆了,子刚跑来告诉我的。”子晴穿了衣服就要过去,林康平自然不能让她一人去,忙扶着子晴出来了。这边,子禄和陈氏已经赶去学堂了。子晴和林康平还有子雨也赶了过去。子晴几个到的时候,正听见周氏在大声哭嚎,有一大堆围观的人了,老爷子和田氏在劝周氏,周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骂人,主要是骂曾瑞祥不管孩子,放任孩子,故意让孩子爬树摔了腿等。“大娘。这事跟我爹爹有什么关系?可真是巧,旧年我来学堂,我看见子全带着辉辉爬树找桃子吃,我还提醒他,不要爬树,也没几个桃子了。孩子就是不听。不信,你问辉辉,当时还有别的人在。”子晴说道。“就是,阿公也说了,‘这孩子,谁的话也不听。’这能怨我爹,怎么不见别家的孩子爬树呀?”子禄说道。这时,可巧曾瑞祥和沈氏接了何氏回来,在家门口看见学堂围了一堆人,曾瑞祥忙赶了过来。周氏一见曾瑞祥进门就嚷道:“老二,你不想让子全在学堂念书,你直说就是了,好好的孩子放到你学堂,回来腿都摔断了,你不是教孩子念书写字的吗?怎么孩子爬到树上去了你也不管一管?”“大嫂,我怎么没管?不信你问问咱爹去,问问学堂里其他的孩子,我一个错眼,子全就上树了。”“咱爹能说什么,你如今连婆子都给爹买了,爹还能说你的不是?你安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明知道我就子全一个,故意害他断了腿,你不就是害怕子全将来出息了盖过你家的风头么?我们子全可是曾家正统的长房长孙。”“大嫂,你还讲不讲理?子全这么大的孩子,你不好好管教,把责任推到我这来,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出事的是子全,而不是别的孩子?你这样胡搅蛮缠,今天这事,我可就要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曾瑞祥问道。本来曾瑞庆说断交,可子全和辉辉又不领走,每日还放到学堂来,曾瑞祥也不好跟孩子置气,也就留了下来,可看周氏的意思不仅不感激,还要恶意找茬,故意中伤,曾瑞祥实在忍无可忍了。“说就说,谁怕谁?你让大伙评评这理,孩子好好的放在你学堂里,你不管着孩子,才十来岁的孩子哪里不淘气的,孩子爬树,你就拉着,拦着,饶着你就是白收了孩子的银钱,把孩子往学堂里一放,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要你这个先生做什么?”周氏嚷道。“我收你什么银钱了?小二,你去请三婆婆来,康平,你去请一趟里正,今天这事,不好好说清楚,我以后怎么在村子里立足?”曾瑞祥吩咐道。“老二,这是家事,好好解释清楚就行,还请什么外人?”老爷子听了忙拦道。可惜,林康平和子禄都没听他的,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子晴端了个凳子出来,让曾瑞祥先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须臾,三婆婆走了进来,她还是离得近,早听孙子说学堂出了事,要不是碍着老爷子和田氏,早就过来了。“三娘,你来了,你可要好好评评这理,孩子在学堂里摔了,他该不该负这个责?你可不能因为你孙子在这学堂说话就不公道?”周氏先堵住了三婆婆的口。“我这人没别的长处,这一辈子,唯一可以拿出来称道的,就是我做人做事一向公道,我有五个儿子五个媳妇,不信的话,随便问问哪个媳妇就知道了,我不像有的做娘的,这心,都偏到嗓子眼去了,也不知道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瑞庆家的,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明白?子全在这念书,你是交了米粮了还是交了银钱?瑞祥就在这,你说说,以前的事情不提,你爹娘的事情也不提,都是你家的事情,关起门来你们自己说去,可是做人不能太昧良心,你家的孩子一文钱不花,人家瑞祥替你管着,你家的孩子还嘴馋,每天偷了桃子还带家去,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连我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不好好管管?”三婆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子晴忙让她坐下来。“公道?别打量谁不知道,这些年要没有老二一家,三娘一家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你能不替他说话?也就你们哄的老二一家高兴,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顾,光顾着你家的几个儿子。”周氏撇嘴说道。三婆婆正要说话,里正带着村子里的几位长者跟了进来,周氏一见来了这些人,倒有些胆怯了,忙住了嘴。“曾周氏,你不是想闹吗?怎么不闹了?你还嫌你们两口子做的事情不跌股呢?自己孩子不好好管教,还有脸来挑别人的错?孩子是你的还是曾瑞祥家的?人家没抓你个偷盗之过就不错了,你还有理狡辩?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说清楚,别想因为你家这一粒老鼠屎坏了学堂好好的名声。”里正说道。子禄一听,忙和陈氏进屋搬了几把凳子出来,里正和几位长者坐了下来。“曾老爷子,按说,这本是你曾家的家事,可是,这学堂毕竟是咱们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学堂,而且,难得曾老爷不计报酬,为了造福乡邻,这事,我就不能不管。”里正说道。子晴注意到老爷子的神色一片死灰,田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的事情原本就是家事,可周氏不依不挠的,想从曾瑞祥这讹点医药费,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变成家丑,原本,两人的风评就不好,这下,彻底臭了。里正吩咐人去找曾瑞庆过来,说跟周氏这样的女人说不明白。曾瑞庆来的很快,也是一片死灰,他没有想到,曾瑞祥居然把这事弄到里正那去了,心里对曾瑞祥真是无比的怨恨,一进学堂,就对里正和各位长者抱拳致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一点家事,惊动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曾瑞庆说道。周家长老先说道:“论理,你不仅是东塘村的村民,你还是我们周家的女婿,可是,今日之事,只能帮理不帮亲,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是你的亲弟弟。”曾瑞庆脸色的恼色一闪而过,说道:“我和我弟弟的事情,不用各位操心,我们这是家事。”“哼,家事,亏你还在外头做了二十年的官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你婆娘在外头没少嚼舌根,往你弟弟家泼脏水,亏得我们是个明白人,但凡糊涂些的,早就你们蒙蔽了,老二一家的为人谁不清楚,你丢下老人不闻不问好几年,都是老二在尽孝,好好的房子你占去了,把老人赶了出来,不光败坏了你自己一家的名声,还败坏了村子里的名声,这事,我本来早就想找你说道说道,可是你弟弟不开口,你爹娘不开口,我们也不好强出头,今天既然来了,把事情一并说说。”里正说道。曾瑞庆听了,脸色更是一片灰白,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