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知道将军何时前去劝降?”大帐内,卢照辞正在观看着手中的《道德经》,这个时候的《道德经》并不是如后世一样,里面没有半个标点符号,让人读起来,十分的困难。因为这样一来,对于书中的每句话,都有着不同的断句,不同的解释。在卢照辞记忆中,最为经典之是,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就有好几种解释。“房兄,你熟读儒家经意,可知道此话和解?”卢照辞并没有理睬房玄龄的话语,而是在几案上取了一张白纸,右手取了毛笔,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正是这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话来。房玄龄横了卢照辞一眼,显然因为卢照辞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气恼,但是卢照辞既然兴趣来了,他也不会贸然反对,更何况,房玄龄也是好学之人,一见对方要与自己探讨学问,心中也有一份得意来,毕竟卢照辞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对儒家经典没有房玄龄来的熟悉。一见卢照辞这等模样,以为卢照辞要请教自己学问,当下心中显出一丝得意来。当下取了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黑墨,在纸上轻轻的点了几下。只见上面就有一个明显的断句来。这个时候,李智云的小脑袋也插了进来,一见纸上的句子,顿时张口道:“这句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先生曾经教过。嘿嘿,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来自《论语.泰伯》第九章,东汉郑公讳玄曾云:民、冥也,其见人道远。由、从也,言王者设教,务使人从之。若皆知其本末,则愚者或轻而不行。兄长,智云说的可有理?”小脸中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是想得到卢照辞的夸奖。卢照辞扫了一边的房玄龄一眼,却见他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一丝得意之色,显然李智云的这种解释恐怕是来自他之口。当下笑道:“五郎的这种说法也是一种解释,但是却不符合圣人言语。圣人讲究的是有教无类,其门下三千弟子,有贤者七十二人,这七十二人中,有书生,有农民,有商贾等等。若是按照五郎的这种解释就与圣人言语有冲突了。”说着又取了毛笔,在纸上随便点了点几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房玄龄忽然睁大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之色。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句话居然还有这种解释。“将军此言?玄龄佩服。”房玄龄想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道。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卢照辞见状,也摇了摇头。这种荣誉他自然是不会接受的。因为这种断句方法不是他说的,而是在后世一位天才叫做梁启超的牛人说的。直接点出了圣人有教无类之本意。“儒门经典如浩瀚如海,非我等能够理解的。”卢照辞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圣人也讲究有教无类,只是眼下却是不一样啊。儒门经典大多是掌握在世家大族之中,恐怕就是玄龄也深受其害吧!”房玄龄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来,复杂的望着卢照辞,道:“房某家中虽然殷实,也是官宦世家,但是房某为了熟读圣人之言,也曾游学四方,受人白眼过。房某尚且如此,那些庶人寒族更是如此了。这上品无寒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哎!如今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卢照辞叹了口气道:“等到天下太平之时,某就在终南山下,开一书院,收万书于其中,供四方有志之青年前来学习,无论是高门世家,或者是寒门士子,均可以前来。更请四方大儒前来讲解儒家经意,广开民智。”房玄龄双眼一亮,脸上涨的通红,朝卢照辞拱手道:“将军大仁大德,玄龄十分佩服。若是不嫌弃房某学识浅薄,愿助将军一臂之力。”“哈哈,能得玄龄相助,卢某之事必成就一半。”卢照辞双眼一亮,精光四射。虽然日后自己成了李渊的女婿,但是在用人方面,李渊最相信的是他的几个儿子,至于自己,只是平衡朝局之用。一直到玄武门之变,自己出征的机会必定不多。这就能剩下大量的时间,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只要自己的书院一开,必然有许多人都会前来学习,无论是世家子弟也好,还是寒门子弟也好,都会受自己的恩惠,这些人都是资源,都是财富,使卢氏不断发展的财富。“玄龄,某有一方法可以大量的印制书籍。而且成本并不高,印刷的书籍越多,所耗的成本越来越小。”卢照辞忽然又抛出一个大炸弹来。“这,将军,你可得想好了。”相反,房玄龄脸上不见有半点的兴奋之色,反而是脸色凝重,好半响才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若真是有此神术,那世家恐怕会视将军为死敌。”房玄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世家之所以高高在上,其中一部分固然是数代的积累,但是更多的是,这些高门贵族掌握了大量的稀缺资源,这些高深的学识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有这些儒家经典掌握在世家之手,朝堂之上必有其一席之位。若是卢照辞将这些诸子经典刊印成册,发行天下,世家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屏障,寒族士子就会因此事实力大增,日后朝堂之上,就能与高门世家对阵朝堂。这样一来,那些高门世家还不恨死卢照辞了。“这些世家大族固然在历史上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到如今,已经是没落与腐朽的代名词词。杨家父子虽然柄国日浅,但是创下了科举之道,收天下人才为己用,为寒族士子得到一线生机。科举的出现,已经表明世家门阀已经开始没落了。”卢照辞冷笑道:“本将军不过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而已。他们就算恨我,也阻挡不住历史的潮流。若是阻挡,必然会被历史所粉碎。”“将军,莫要忘记了,你也世家之一啊?”房玄龄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