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回 此人不杀,大唐难安“见过岑大人。”“见过使者大人。”驿馆内,岑文本满脸笑容,朝对面的禄东赞拱了拱手,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好像禄东赞就是他的知己好友一样。可是禄东赞却是不同,他虽然面目平静,可是心中却是死死的提防着岑文本,在长安这么长是时间了,他可是对这个大唐的当朝首辅大臣知之甚详。被世人称之为天下第一智者的人物,整个大唐王朝中最有智慧的人物,卢照辞登基称帝,与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样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他如何不惊讶。想他来到大唐已经有数月之久,所见到的大人物不过是一个礼部郎中而已,国书已经递jiā很长时间了,可是大唐却是以皇帝不在长安为由加一拒绝。禄东赞对于这些都忍了下来。因为皇帝确实不在长安城。而且大唐上下的算盘他是清清楚楚,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不但大唐需要时间,就是吐蕃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他很高兴的留在驿馆内,闲暇之时,或是游山玩水,或是与阿雅等人聊聊天,嘱咐一番而已。而且他相信,大唐皇帝就算不准备和亲,但是对于吐蕃,还是会给上丰厚的补偿的。这种补偿说的好听点是赐予,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让吐蕃不再进攻大唐而已。但是眼下却是不同,大唐首辅居然亲自来到驿馆,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信号,禄东赞聪慧无比,他能辅佐松赞干布统一吐蕃,这就表明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见岑文本前来,心中就开始猜测着此人前来驿馆的目的。可惜的是,他从岑文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仅仅是谦和之根本没有上国人的那种得意,双目深邃无比,哪里能看出任何东西来。“不知道首辅大人前来有何要事?”禄东赞神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不亢不卑的神情来,朝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莫非大皇帝陛下已经归来,或者说准备召见外臣了?”这个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双目中的轻蔑之è却是掩藏不住。想堂堂的大唐皇帝居然躲避他这个小小的使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此事一旦传扬开来,足以让后来人耻笑了。他禄东赞是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威风。传到国内去,整个吐蕃人都会感到好笑的,最起码这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事情。岑文本将禄东赞的神情放在心里,心中虽然很是愤怒,但是脸上仍然是一片风轻云淡。想那勾践能忍十年,韩信能忍**之辱,只要能有利于大唐王朝,受点屈辱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当年汉朝时期,冒顿单于写信给吕后,信中不乏有侮辱之词,可是吕后却仍然是谦卑无比。更何况,眼前之人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想当年前来大唐祈求和亲的也不少,可是如今都成了什么呢?都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突厥可汗是如此,眼前的禄东赞也是如此,不久之后,松赞干布必定也是如此。“呵呵,我朝太子殿下即将大婚,所以特来请贵使参加。”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喜怒之好像没有看见禄东赞双目中的轻蔑之è一样。“这么说陛下即将归来了?”禄东赞脸è一动,忽然又拱了拱手,说道:“哦,外臣差点忘记了,岑大人府中也是有喜事的,令爱即将成为太子妃,真是可喜可贺啊!大人放心,回头,外臣必定会亲自奉送上一份重礼,以贺大人。”“呵呵,多谢贵使了,老夫感激不尽。”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陛下就会在太子大婚之后召见贵使。呵呵,毕竟,我朝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高句丽大军已经回转,江南也已经平定,大军也正朝北而来,陛下还要准备核查三军立功将领名单,准备一下封赏事宜,战死者、受伤之人都是要有抚恤的,这些东西虽然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会准备妥当,但是陛下还是要认真查看的,加上太子大婚乃是国之大事,陛下也不敢怠慢,举国上下都要为太子大婚的事情做准备,所以只能将召见贵使的事情放在最后了,还请贵使谅解。”“呵呵,这是自然。”禄东赞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è来,拱手说道:“能见到太子大婚本就是荣幸之至了,更何况还能见到大皇帝陛下,相传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当年就是以一人之人,冲破了重重险阻,而夺取了天下,真是让人万分敬佩,能见到大皇帝陛下,实在是我禄东赞的毕生荣幸,只要能见到大皇帝陛下,无论是让我禄东赞等上多久,都是可以的。”“呵呵,如此甚好。”岑文本点了点头。双目之中露出一丝赞叹之è来,平心而论,若非两人身处敌国,禄东赞的聪明智慧,机警敏捷,还是让岑文本很是佩服的,这种人物若是出现在大唐,或许能够堪比天子心中的下一任首辅人选狄仁杰了。可惜的是,对方出自吐蕃,这个与大唐敌对的国家。这样的蛮夷之地,居然也出现了这种人物,倒是让人没有想到,也同样可以证实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的禄东赞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好,既然如此,外臣就等候陛下的召见。”禄东赞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还请首辅大人转告陛下,我朝国主对大唐文明是仰慕已久,真切的希望能与大唐和平共处,能沐浴天朝皇恩,和亲之事还请首辅大人转告大皇帝陛下,若是能得大唐公主,我吐蕃愿在高原之上,筑上一座金城,侍奉公主殿下。”“金城?”岑文本面è变了变。据锦衣卫得到的情报,此刻的吐蕃国内大部分还是住在帐篷里,若是建上一座金城那要花费多大的气力,简直是不可想象。松赞干布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个吐蕃想干什么。岑文本面è皱了皱,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神朝禄东赞点了点头,说道:“使者放心,本官肯定会如实上奏天子,想必天子也会认真考虑的。”虽然说的很是客气,但是却没有明明白白的答应下来。“如此多谢大人了。”禄东赞也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他可没有准备岑文本会一下子就答应此事。这当官的岂会将事情说的如此完满,一旦对方说此事他一定能办的到,那就是肯定办不到。只有模棱两可,才有可能办好。禄东赞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赶紧点了点头。“使者来到我大唐,看我大唐如何?”岑文本笑盈盈的问道。“如画江山。”禄东赞脸上露出一丝由衷的赞赏来,点了点头说道:“外臣看来,能将天下处理的如此太平的,其君主一定很贤明,贤明的君主都是爱护自己的子民一样,不会让自己的子民受到一点点伤害。”岑文本闻言心中一动,双目中光芒闪烁,也点了点头,说道:“当今贞观天子英明神武,更是爱民如子,当年前隋时期,前隋皇帝兴兵数百万征讨高句丽,最后大败而回,我中原汉人死伤无数,有不少死难的将士都成了高句丽人的京观。陛下一统天下,又灭了强大的突厥,坐拥天下亿万里,然后挥军东进,为死难的将士报仇,尽屠高句丽人口百余万,首恶尽数诛杀,平壤城内血流成河,高句丽老弱,凡是高过车轮之人尽数被斩杀。”岑文本好像是在叙述一个小小的事件一样。双目望向禄东赞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不屑,既然你认为我朝皇帝不会因此而发起军事战争,但是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实,我大唐从来就不怕战争的,就算是暂时战败了,但是终久,我们还是会胜利的。到时候,凡是杀害我朝将士百姓的人或者国家,都会面临我朝的报复。禄东赞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自然之他是何等人物,自然能听清楚岑文本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好解释的。只能再次转移话题,岑文本见状,也不再追究,两人又就两国如今的现况说了一会话,言语之中,两位智者却是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言语之中,各自藏了机锋,以探讨对方的秘密,直到一个时辰后,岑文本才站起身来告辞,而禄东赞也亲自将岑文本送了出去。好办响才转了回来。“此人确实不凡。此人若是不死,简直是我大唐最大的威胁。”外面的朱紫马车上,岑文本面è变了变,仔细思索着自己和禄东赞的谈话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从禄东赞口中听出任何关于吐蕃的事情来,这对于岑文本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想自己在中原是少有的智者,可是在禄东赞面前,居然遇到对手了,这让岑文本如何不惊讶。一时间老实本分,脸上一向都是谦和之è的岑文本,此刻心中也闪烁着一丝杀机来,双目中闪烁着寒芒,显然是对禄东赞动了杀机了。马车缓缓而行,沿着朱雀大道径自朝皇宫而去,岑文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驿馆之中,禄东赞面红,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中原多豪杰,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这个岑文本确实是一个厉害角名不虚传啊!”禄东赞忽然抓起身边的茶杯,也不管此刻的杯中之水早就冰冷,看也不看张口就喝了下去,好像经过一场剧烈的运动一样,实际上,智者与智者之间的斗争也是一场战斗,一场残酷而又惊险的战斗,相对于岑文本来说,禄东赞还是年轻了,经验上远不如岑文本来的丰富,他勉强挡住了岑文本的进攻,勉强能与岑文本保持了持平,但是实际上,心智上所消耗的远不是岑文本可以比拟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辛苦了。“不行,这次可是露了一丝破绽了。若是岑文本这个人回去之后,认真思索一番,万一不顾脸面,做出什么举动来,恐怕我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禄东赞一口凉茶喝下去之后,又出了一身的冷汗,禄东赞的脑袋顿时清醒了,面è忽然一阵大变。所谓两国相jiā,不斩来使。也仅仅是出现在上古礼仪通行的时候,但是实际上,在这个时候,大概也就是中原这样的王朝还在遵循着这个规律,在边疆部落之中,这些少数民族根本就不再遵守这个规矩。禄东赞就曾经这样干过。“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禄东赞想也不想,脸上露出决然之è来。在长安城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现在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不能保证,在太子成亲大典之后,自己还不能安全的离开长安,能不能安全的到达个吐蕃。一想到这里,禄东赞顿时感觉到,这个繁华而美丽的长安城就是一个极其凶恶之地,随时可以吞噬自己的命一样,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敢呆在这里,赶紧吩咐下人,收拾一番之后,也不待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对驿馆的官员说前往终南山游玩,领着三五个下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到两日之后,驿馆的官员见禄东赞还没有回来,心中顿时感到不妙,不敢怠慢,赶紧告诉礼部,赶紧告诉鸿胪寺的官员。“什么,禄东赞已经走了?”岑文本面è一变,望着面前的官员,脸上顿时yīn云密布,也不顾周围的几个宣德殿大臣,冷哼哼的说道。“岑兄,一个禄东赞走了,对于我们大唐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啊!最起码陛下也不用担心吐蕃前来求亲了。”房玄龄见状,望着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è来,同事这么长时间了,他可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岑文本脸上有失è的时候。“你们先退下吧!”岑文本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之è来,朝下面的一个深绿è官员挥了挥手,不但对方出去,就是伺候在一边的太监、宫nv和一些笔帖式也都退了出去,待这些惹走出去之后,岑文本方才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两位大人,这次老夫可是碰到对手了。禄东赞此人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无论是自身文采,甚至可以说,此人对军事也是有一定的简介,此人简直是一个天才,虽然与不能与陛下相提并论,但是若是放在世的话,绝对是一代雄主,只是不知道,那个松赞干布是如何收服他的,或者这个松赞干布比这个禄东赞还要厉害不成?若真是如此,可是我大唐的一大威胁了。”说着就将自己和禄东赞二人在驿馆中所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整个宣德殿内一片寂静之声,好半响,房玄龄和魏征二人才深深的叹了口气,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首辅大人智谋之深,非我等能比拟的。”房玄龄深深的叹了口气,言语之中,不吝夸奖之却是直言不讳的夸赞岑文本的指挥。“这个禄东赞也是厉害角这个时候说话的是魏征,他是一个耿直之人,不管对方是不是大唐的臣子,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盟友,只是凭借着事实说话,这个禄东赞确实是有让自己佩服的地方。所以他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夸奖用在对方的身上。“所以此人厉害非常,老夫很忌惮此人。”岑文本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双目中寒光闪闪,杀机一片,毫不掩饰此刻岑文本心中的想法,就是要杀掉此人。“若是可以,必须要除掉此人。”房玄龄也点了点头,能够在才智方面可以和岑文本相媲美的人,又是大唐的敌人,就是房玄龄此刻心中也动了杀机,丝毫没有想过自己是儒家子弟,这种不斩来使的规矩从来就有,岑文本有此心倒是正常的,但是却不能付出正常的行动,这就有违了规矩了。“杀此人倒是很简单,毕竟他虽然两天不回驿馆,但是我大唐幅员辽阔,他短时间内是逃不出大唐境内的,杀此人也是简单的很。只要通知沿途的官员,锁住前往吐蕃的各处路口,就足以将禄东赞此人捉回来。”魏征不屑的说道:“吐蕃人与我中原汉人还是有一点区别的,想要捉到此人还是很简单的,首辅大人就下令吧!”“也只能是如此了。”岑文本想了想,双目中jīng光一闪而过,随便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冷哼道:“命锦衣卫立刻侦查出禄东赞现在在何处,然后命令当地驻军必须抓住禄东赞,若是不能活捉,就地出处斩也是可以的。”这个时候,大殿内响起一阵冷哼之声,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显然是按照岑文本的吩咐去办了。房玄龄和魏征二人见状,心中一动,却是没有说话。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