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州城内,骑兵涌动,早就惊动了那些士绅们,纷纷穿上衣服,朝张府而来,而此刻张府更是乱成了一团。“父亲,这可怎么办,这个周青白天还不时好的很,与父亲有说有笑,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呢?”张晓来神情惊慌,赶紧说道。“不用担心,周青这厮没有皇上的圣旨,岂能胡乱抓我!”张一峰双目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对张一峰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立刻带着你的弟弟从密道离开松州,前往吐蕃。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能为我张氏留下一条血脉来。”“可是,父亲?”张晓来闻言面色一阵的大变,整个人好像都被击垮了一样,不由的面色苍白,双目中也现出慌乱之色。“不要怕。不要怕。”张一峰冷笑道:“这肯定不是皇上的圣旨,若是皇上的圣旨,来的就不是周青了,而是一位公公了,此人胆子真是太大了,大的居然敢假传圣旨,哼哼,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将此事办成铁案,然后,再上奏天子。这样一来,他们不但是没有什么罪行,更是立下了功劳。老夫若是这么容易被算计的,又如何能立足松州这么多年。你出去之后,立刻将此信送到长安去,那里我家有一个店铺,你也是知道的,他会按照上面所写的去做。“哼哼,既然你们如此狠毒,不顾官场规则,那也就不要怪老夫坏了你们的好事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大将军该如何去做?快走!周青就要来了。”“是”孩儿这就去。”张晓来闻言知道自已,的父亲已经了有安排,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去招呼自己的兄弟姐妹不提。而那张一峰却是整理了一下衣袖,朝前院走去。“周将军”你为何在此?”这个时候松州太守等人也是神情惊慌,坐着轿子朝张府而来,一见有许多的兵马围住了张府”面色一动,赶紧上前问道。“奉天子诏,捉拿张一峰。”周青将手中的天子剑扬了起来。“这就是诏书?”松州太守面色一阵大变,冷笑道:“请恕我等愚昧,并不认识什么天子剑,倒是周将军”你无故捉拿朝廷大员,难道就不怕我等参奏你吗?”“对啊!对啊!张大人无罪,不能捉拿张大人。”这个时候,那些松州的士绅们也都赶了过来,一见松州太守说话”也都纷纷叫嚷起来,显然这个张一峰在松州城的威望还不是一般的强悍。“哼哼!连天子剑都不认识,你如何做的松州太守。”就在这个时候,周青扬起手中的天子剑,只见寒光闪烁,天子剑顿时现出真容来,刀锋未开”却是寒光闪闪”接着火光,可以清楚的看见天子剑的真容,一面刻着如画江山,而另一面却是雕刻着万千黎民”金戈铁马,正是天子剑的真容。“哼哼!诸位”大家都不必说了。”就在这个时候,张府大门洞开,张一峰身穿官袍,缓缓而出,望着天子剑,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惊容和慌乱,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指着周青冷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一柄宝剑,虽然酷似天子剑,但是是不是真正的天子剑,这一点且不说,但是传陛下诏命,也只有皇宫的公公才能做的事情,恐怕你一个周青也没有这个权力吧!你和秦勇的心思我理解,不就是想将此事办成一个铁案,好让我们这些文官们不好说话吗?然后你们这些武将们就能纵横朝廷,为所欲为,周青,我说的可对?”话音一落,就看见周围围观的士绅们面色大变,都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周青,显然是被张一峰的一席话所打动,心中暗自思索着,是不是此事。“呵呵!冠军侯才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算计你这个叛国之臣呢?”周青冷笑道:“你名义上是想宴请冠军侯和我周青,实际上,就是想看看冠军侯和我是在军营中,好给钦陵传信,避免我军翻越岷山,张一峰,你说可有此事?”“你,你这是血口喷人。”张一峰闻言神情惊惶,指着周青大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青,你们这些武夫们,想一手遮天,这种阴谋诡计是不会得逞的。”“哼哼,你的所做作为,如何能瞒得过我等。”周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时候,冠军侯或许已经翻越岷山山脉,正在若尔盖大草原上厮杀呢?不久之后,就会突破阴风峡防线,你的那点计策,也只能骗骗那些小孩子而已,如何是瞒得过我等,更不要说圣明的陛下了。否则陛下也不会传天子剑与我,要本将军捉拿你归案了。”“周青,无论你怎么巧舌令黄,都不能掩盖你们这些武夫心中的罪恶。你以为你能骗的过天下人吗?”张一峰心中惊惶失措,但是还在那里大声的喧嚣起来,这个时候若是不说的话,那日后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张一峰看中的就是这些士绅们不明白真相,只有将这些人调动了,在军营中才能安全起来。“哼!带下去。”周青面色阴沉,这个张一峰老奸巨猾,好真不好对付,短短的几句话,就差点挑起了众人对武将们的误会。他知道卢照辞为什么放弃了秦九道,反而让自己来宣旨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此事不能让别人知晓,尤其是不能让徐世绩知道卢照辞已经离开了南方御营,前往大非1”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徐世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慢着,周将军,张大人好歹也是大唐的官员,其地位也不在将军之下,若是被将军如此带走,恐怕是不合时宜吧!”松州太守沉吟了片刻”拦住周青,冷哼道:“此事恐怕还需要周将军给个解释吧!”“天子拿人需要解释吗?”周青望着眼前的松州太守,前任长史,冷笑道:“你也是朝廷的官员”难道不知道朝廷的规矩吗?这就是天子剑,我周青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假传圣旨吧!哼哼,我周青的胆子可是很小啊!怎么,若是大人自认为自己的权力能大的过陛下的话,你大可以阻止我等。”太守闻言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这个罪名他倒是不敢承担,赶紧退了下来,但是还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拱手说道:“既然是陛下的圣旨,下官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此刻张大人前往军营,看在他也是士大夫的份上,还请给与优待。”“那就看他自己了。”周青神情一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张一峰一眼,冷哼道:“也许很快他就不用得到优待了。带走。”说着也不理众人,让手下的士兵押解着张一峰就朝远处走去。留下一地惊讶的士绅们。“上书,上书天子,上书宣德殿”这些武将太过于嚣张跋扈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日后哪里还丰我们文官们生存的地方。”人群中一个士绅大声的说道,很快就引出了许多人的赞同,纷纷大声喧闹起来。最后就是松州太守也点了点头。“哼哼!周将军,你与秦勇可是狡猾的很啊!居然一声不响的就翻越了岷山。如此说来”当初秦勇在我府上的一番表演都是假的了。”张一峰缓缓行走在大军之前,不紧不慢的喝周青聊天。“那根本就不是冠军侯。”周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说道:“就在那人参加宴会的当日,冠军侯就带着三千精兵前往岷山,准备翻越岷山了。”“不可能,怎么会有三千精兵?”张一峰失声道。“哼哼!你也太小瞧锦衣卫的威力了。你以为你派人监视我军大营,锦衣卫会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每次大军出征的时候,必定会有锦衣卫配合,甚至血滴子也会随军而行,你的那点勾当如何能瞒的过锦衣卫。这一切都是做给你看的。”周青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别看我军清晨而出,傍晚而归,其实上出去是一万人,但是回来的时候不过是九千四百人,区区六百人在万人的大军中根本看不出什么来,除非是大军的探子才能隐隐的感觉到数目的不对,至于你们如何能察觉到,更何况,还是傍晚才归,更是感觉不到,如此,我与冠军侯一起一前一后领着两万大军出去,每次都将六百士兵放在岷山脚下,五次面已,就能将三千精锐留在岷山之下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你的而已。可惜的是,你上当了,所以我们成功了。”“你们很厉害。”张一峰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惜的是,你们不应前来捉拿我,或者说用天子剑命松州太守前来捉拿我,都比你们亲自来捉拿我来的方便。”“呵呵!若是我奉旨而行,那当如何?”周青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老东西事到临头,还想挑拨文臣和武将之间的矛盾,可惜啊!你弄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事是何人下的决心。”“你?”张一峰被周青骂的面色通红,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周青,气的都说不出话来。“哼哼,告诉你吧!天子剑是陛下亲手所赐,用来传圣旨的。张一峰,你认为在长安会出现什么事情吗?”周青冷笑道:“我说张一峰,你的面子有了,陛下为了你,亲自来到松州,你恩遇,就算是死也是死也瞑目了。”“你,你是说陛下?”张一峰闻言仿佛是天打雷劈了一般,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他双目无神的望着周青,不知道如何是好。所有的计谋在此刻都不管用了,因为此刻他即将面对的可不是一般武夫们,而是英明神武的大唐天子,好像是天塌了一般,一下子抽空了张一峰的精气神,走路也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是凭借着自我意识,跟随在周青之后,朝大营而去。“陛下,臣奉命捉拿张一峰归案,特向陛下交旨。”中军大帐之外,周青大声说道。声音巨大”一下子将张一峰惊醒过来,他双目睁的老大,他很想见见这位横扫六合八荒的天子是什么模样。居然敢悄悄的来到松州,他难道就不怕被别人知晓,对大营来个强攻吗?这就是古代的悲哀之处,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天子长什么模样,或者说,莫说是天子,就是一般的县令长什么模样,他也是没有见过的。比如这张一峰贵为松州太守”可是却不知道天子长着什么样子。“进来吧!”大帐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卒,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隐隐有一丝威压从空而降,让张一峰神情极为惊惶,不知道如何是好。身边的周青却是不管,他双手捧着天子剑大踏步而进。“果臣张一峰拜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张一峰战战兢兢走入大帐中,却是不敢抬头,一平子纳头就拜,刚才在松州城内的意气风发,这个时候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的只是惶恐和不安。“张一峰?朕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卢照辞望着眼前的这个头发发白的老者”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只见他冷笑道:“能将朕的朝堂弄的如此模样,也只有你张一峰了,文武对立啊!张一峰啊!你真是好本事啊!”“臣有罪。”张一峰闻言面色一变,心中却是一阵窃喜,口中赶紧说道。“你是该死,不但是该死”是应该诛灭九族。”卢照辞冷笑道:“你若是仅仅是挑动文武对立,倒也是罪不至死,但是你不该勾结吐蕃人。不但送出了粮草,更为重要的是将我大唐子民送给吐蕃人**,这也不怪你,可是你却让你的儿子进入钦陵的大营,为他出谋划策,哼哼,松州城中的谣言倒不是空穴来风。张一峰,你说朕说的可是有道理。”“陛下!”张一峰神情惊慌,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知道这么的事情。“呵呵!你也不必狡辩,朕的锦衣卫早就将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卢照辞冷笑道:“松州王啊!松州王,朕看你真的像一个松州王了。”“陛下,蝼蚁尚且偷生,臣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张一峰忽然抬起头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臣治理松州虽然没有什么功劳,但是自认也不比其他州郡的太守们差多少,可是就是因为送出粮草和舞姬,被薛仁贵将军参奏,到了后来,更是有人谣传,说臣投靠了吐蕃人。哼哼!臣若是要投靠吐蕃的人,凭借我张氏的能力,在很久以前就投靠了吐蕃人,又岂会等到现在。所以臣能有今日,也是被人所逼,还请陛下明察。”“是不是被人所逼,你我都清楚,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卢照辞冷笑道:“且不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投靠了吐蕃人,且说你将粮草送与吐蕃人,将那些舞姬送给吐蕃人凌辱的时候,你就犯了朕的大忌。朕之所以不愿意答应吐蕃的和亲,并不是舍不得一个女儿,而是因为朕不想舍弃我大唐的尊严。莫说是一个歌姬,就是一根草,朕也不会给吐蕃人。你倒好,居然将三十万石粮草从给吐蕃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还有那十几名舞姬,难道就不是我大唐的子民吗?亏你还说是因为吐蕃兵临城下的原因,实际上是什么原因你自己也清楚,你根本就是想保存实力,不想让你张氏所占据的松州城受到战火的打击和摧残。你知道薛仁贵就在岷江边,钦陵的主要目标根本不是你松州城,而是薛仁贵的大军”亨哼,只要击败了薛仁贵的大军,岷江旁边就再也没有大唐的军队了,这样等到钦陵回头的时候,你就可以趁机投降吐蕃,哼哼,外面就会说你是被迫投降,张一峰,不知道朕说的可是这个道理。”“陛下,您,臣冤枉啊!”张一峰心中骇然,他双目露出惊骇之色,望着卢照辞,再也不能辩解什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在卢照辞面前居然是这种解释。“至于你第二个罪名,那就更是朕要杀你的了。”卢照辞面目阴森,冷笑道:“你人在松州,但是却能掌控京师中的一切,你犯了错误,京师的那么多人都为你鸣不平,就是那些太学生也都为你喊冤。朕原以为,你这个人虽然大节方面有所亏损,人还是有点善心的,最起码会资助那些贫困的学子,但是后来朕发现不对,你不是在资助他们,而是利用他们,将他们培养起来,然后在关键的时候,为你服务,其用心险恶。还有京师的那些官员们,也都是你结交的对象,送与钱财,给予方便,然后让他们为你说话。哼哼,否则的话,就凭借你如今的年龄,还有在松州所呆的时间,如何还能在松州继续担任太守。张一峰啊!张一峰,自古老奸巨猾说的恐怕就是你吧!就是连朕也不得不佩服你了。将整个大唐的官员们玩弄在手掌之中啊!若非这次大唐和吐蕃的战争爆发,恐怕朕还真不知道,在松州这个地方,还有一个松州王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