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对决

“命令所有的战斗机马上起飞，必须要将国防军的空军部队拖在未江阵地上！”无独有偶，此时的杉山元也对着自己的陆航司令命令道：“不要跟我汇报损失，我也不要听战果。我只要那些国防军的战机无法离开未江阵地！”“哈伊！”日本第三行空军司令菅原道大中将对着杉山元一个深深的鞠躬，沉声道：“属下必然竭尽所能，阻止国防军的离开！”在之前的会议上，山下奉文的担心被证实了。那些傻瓜一样的菲律宾人，才刚刚应付完了帝国的部队，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便被国防军的部队直接歼灭殆尽。“我支援菲律宾，这可行。但我需要的是本部航空力量对我的支援。”杉山元会想起在那次会议上，山下奉文坚决的要求。“这不可能！我们现在防御未江的阵地战斗机都不够用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支援方面军。”当时，菅原道大中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陆航在这段时间和国防军空军的作战中损失极大，至少超过了两百架以上的战机被击落。现在还能够继续作战的战机不足一百五十架。如果不是最近海军大量的分摊了陆军的压力，或许陆航的战斗机早已经损失殆尽了。“我并没有要求第三航空军给予我们掩护，我的要求是第三航空军需要加强在阵地的攻势吸引住国防军的战机。以保证他们无法抽出力量来对我们实施攻击……”山下奉文当时看着菅原道大，诚恳的道：“关于在支援方面我会和海军沟通，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看着菲律宾落在国防军的手里。”“只要在未江阵地上，第三航空军能够拖住国防军空军的大部分力量。那么我们便可以在海军航空力量的掩护之下，从容的撤退到港口……”就这样，菅原道大中将的第三航空军的命运便被决定了下来。事实上，作出这个决定无论是杉山元还是菅原道大心里都有些难受。陆航本来就比之海军航空部队在实战经验方面要差一些，好容易有了这么多的有实战经验的飞行员，陆军宝贝的不得了。但现在，却要逼着这些飞行员们去送死。这无论如何也让杉山元等人难以接受。但他们同时也知道，如此打下去顶多是拖延一些时日罢了。最终，南方军还是不得不从南亚地区败退出去。现在这样的迹象已经极为明显，国防军拥有着海量的兵力、武器和空中优势。日军唯一凭借的未江天险也在国防军诡异的攻击之下支离破碎。杉山元自己都没有把握说能够支撑多久。甚至连大本营，都已经在拟定南方军从南亚撤退的事宜了。对于大本营来说，南方军依然是一支不可多得的战斗力量。他们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存这支部队的实力，用于其他的战场。而前往苏联的远征军，在石原莞尔被召回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等同被放弃了。大本营不会再给他们武器、弹药和补给，他们要么打到莫斯科城下和德军汇合要么就在征战的路上消亡吧！“嗡嗡嗡……”遮天蔽日的日军战机在空中咆哮的向着国防军的阵地扑来，那些巡逻的侦察机很快便发现了日军的战机。这里的情况被以最快的速度告知后方指挥部，图老虎冷笑着命令阵地上的部队立即进入防炮洞内暂避。同时，让高志航来处理此事。拿到了侦察机汇报的高志航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有想到日本人会如此决绝的派出自己仅剩下的陆军战机直接扑向国防军阵地。不管是不可能的，这些战机一旦进入国防军阵地上空而没有遭到阻击那么他们就会对阵地实施打击。在占据了空中优势的情况之下，国防军阵地上的压力可想而知。谁也不敢保证，在这样的强攻之下阵地绝对能够守住。“命令所有战机，立即升空！”高志航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他站起来道：“预定前往清化的部队继续，剩下的马上登机起飞……”“告诉我的战鹰们：飞行员打光了，那就参谋部的跟着上。你们都打光了，那老子就跟着上！”高志航血红着眼珠子，寒声道：“总之，我要这些矬子不能在阵地上前行半步！”“是！！”东南亚战场自国防军进入以来，最为惨烈的空战就此展开。无数如苍鹰一般的战机呼啸着从天空划过，天空中不断的响起机炮、机枪清脆的**声。不时的，有战机拖着黑烟流火从天空坠落……“嗵嗵嗵……轰！！”一架虎鲨截击型刚刚击落日军的战机，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侧面盘旋而来的日军战机用机枪打穿了机身。尽管飞行员用快的速度试图拉升躲避日军的机枪，但无奈的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哒哒哒……”清脆的机枪声，这架虎鲨的机身被打穿了十余个弹孔。“轰！”的一声，日军的枪弹打中了弹药箱引发了战机剧烈的爆炸。这名飞行员没有来得及跳伞，便化做了空中的一缕火花……这样的情形，不断的在战场上上演。而地面上的国防军陆军部队，只能是憋红了脸不断的在给己方的战鹰们加油鼓劲儿。“轰！！”又一架日军战机被击落了，虽然日军在新式战机后舱加厚的装甲但侧面和正面的装甲依然很薄。这导致的是，只要这些薄弱点被虎鲨击中那么他们只有惨然跌落一条路可走。在日军的机场，菅原道大中将并没有穿着自己的军装。他穿上的，是一身的飞行员装扮。和他一样装扮的，还有那些第三航空军参谋部的所有参谋们。战机还有，但飞行员几乎已经损失殆尽了。菅原道大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场空战一开始就打的如此激烈，仅仅是半个多小时就有三十余架日军战机被击落。现在空战区域的优势，正在不断的向着国防军方面划去。菅原道大比谁都知道，如果陆航没有取得优势那么会发生什么。而同时他也知道，国防军空军部队现在也几乎到了强弩之末了。击落了日军三十余架战机，他们自身的损失也有二十架上下。“诸君，请准备！！”菅原道大中将一挥手，七八名参谋面色冷峻的在额头上扎好日本的“日之丸”头带，整齐的站在了一式二型战机前。“诸君！今日，便是吾等为天皇陛下、为帝国尽忠沙场之时！对此，本人感到无上的荣耀！并对诸君之英勇，深感自豪！”菅原道大看着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参谋们，道：“战！为帝国而战！还请诸君先行一步，菅原料理俗事毕后自会与诸君在神社里相会！”“七生未尽祈战死！化作忠魂长护国！！”这些参谋们大声的咆哮出了自己的诀别诗，随后转身向着战机登去。“天皇板载！大日本帝国板载！！”随着一声声的嚎叫，他们的战机呼啸的向着天空飞去。菅原道大中将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视线内，依然保持着敬礼的姿势……未几，身在东京暂代大本营参谋总长的东条英机脸色惨白的将一封诀别电送到了闲院宫载仁的手里。“职部菅原道大，自束发从戎至今，不曾有与沙场后退半步。今战况于我不利，我帝国陆军之第三航空军全体勇士，依然侍陛下以为忠。职部及第三航空军全体，决意以残躯抗敌。决计不可使我帝国军人之荣耀遭损……”“……绝矣，唯愿我帝国武运昌隆，陛下安康长寿。菅原道大及第三航空军全体，化作忠魂长护国！”“大日本帝国陆军第三航空军司令官：菅原道大中将，绝笔……”闲院宫载仁缓缓的放下了这封诀别电，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来。这就已经走了到了这一步了么？！竟然要逼得一个航空军部队司令，驾驶着战机去和他们死拼……“这封电报，我亲自交给陛下……”闲院宫忽然觉得有些落寞，对着东条英机挥了挥手道：“石原回来之后，你便带他来见我……”“哈伊……”东条英机大气都不敢出，深深的一个鞠躬应道。和日本又做诀别诗、又发诀别电不同，高志航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他仅仅是打开了自己的文件柜，拿出了那套依旧崭新的飞行服换上。当他出现在司令部的时候，这里的参谋、卫士官们也已经全部换上了飞行服。“走吧……”高志航淡淡一笑，对着这些沉默的等待自己命令的战士们道：“干掉那些矬子，或者……被他们干掉。”高志航的战机，从来就不曾离开过他的机场。那架战机上满满的喷涂着超过三十颗实心的红星。这是确认的击落敌机数字。而在下一排，还有着十余颗虚线的红星。这是击伤无法确认是否击落的象征。所有的战机中，不少上面喷涂着超过十颗红星的。这些平时在司令部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汉子们，实际上每一个都是王牌！他们都是高志航亲自精挑细选，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雄鹰。他们来到司令部，仅仅是高志航希望他们能够熟悉文职和指挥工作。将来他们还是要回到空军的基层部队中去，继续担任军官的。“命令只有一条！”高志航要登机了，他站在自己的战机前咧嘴一笑：“**他们！”“**他们！！”此时，沉默的雄鹰们发出了愤怒的呼喊。在一声声的引擎轰鸣声中，他们拔地而起向着天空飞去……当未江上空国防军和日军的厮杀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在清化附近空域爆发的空战也越发激烈。山本五十六毫不啬惜的将自己手上所有的战机全数派出。同时舰艇直接靠往港口，一方面准备掩护山下奉文的部队。另一方面也是在准备将他们接上船来运走。这两场的空战，或者不是中日之间数量最多、最为大型的空战。但无疑，它将成为双方之间最为惨烈的一场空战。国防军东南亚战区空军总指挥高志航亲自驾驶战机参战，日第三航空军司令菅原道大中将也正在准备登机出发。战斗打到了这样的程度，双方都已经竭尽全力。他们互相都已经猜到了，这将是击垮对方的唯一一次机会。在这场战役中，胜者将会彻底的占领整个南亚的天空。而败者，则是不得不进入蛰伏状态。没有了空中优势，那么地面部队的进攻也就不得不陷入困境。杉山元和屠老虎都知道，这场空战可以说这整个南亚归属的一场决战。所不同的是，屠老虎如果在空战中输了，那么他还可以凭借着自己陆军的优势继续把守。只要等到后方的战机和飞行员运抵，那么他便可以再次展开攻势。有着几乎整个安南和中国作为后盾，只要后勤支援的上部队就能够继续打下去。而杉山元则不同，他若是胜利了那么整个南方军还可以苟延残喘一阵。甚至可能还可以借助陆航的优势，发动一次反攻。但如果失败了……那么整个南方军在南亚的战事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大半。接下来，他们要考虑的是如何撤退。屠老虎现在不急不缓的在自己的指挥部里喝茶，他眼睛微微的眯起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他面前的大茶缸子不断的冒起缕缕雾气，而在指挥部之外爆炸声、飞机轰鸣声和呼啸的战机坠落声，响成一片。几个参谋在不断的汇总情况，并向着这位总指挥做汇报。“太疯狂了！屠，这真是太疯狂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亲身经历如此绚烂、如此伟大的战役！”从帝都赶来的史迪威兴奋的脸色潮红，不断的在喃喃自语着：“我的上帝！战斗结束了，我一定要亲自见见这位高志航司令！他毫无疑问的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屠！难道你就不担心那些英勇的战士们吗？！”忽然，史迪威转过身来对着闭目养神的屠老虎问道：“上帝啊！这个时候，你竟然在闭目养神？！”炮爷闻言，睁开眼睛笑了笑：“他们和我一样，穿上了这身衣裳就已经等着这一天了。子弹不长眼，不会因为我多看两眼它就拐弯……”“我要做的是养足精神，如果他们胜利了。那么我不会辜负他们的血和命，带着我的弟兄们冲上去干掉这帮矬子……”“如果他们失败了，那我更需要养足精神。不然哪儿有精力**这帮咋种给他们报仇？！”史迪威一时哑口无言，好一会儿了才对着炮爷竖起了大拇指。从前听说这位炮爷从不在乎生死，没事儿就亲自上阵玩人熊搏杀。从前史迪威还有些不信，认为这是传言。而到了这会儿，史迪威是彻底的相信这些听来的故事。这位炮爷显然不甚在意自己的命，他更在意的是怎么要别人的命……屠老虎在闭目养神，悠闲的喝茶。史迪威在激动的看着绚烂的战场上不断迸出的火花，而日本陆军所属南方军司令杉山元元帅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他来到了前沿的观察哨所，看着那空中的厮杀眼角不断的在抽搐。这些都是南方军最后的家底了，这些飞行员打光了南方军的第三航空军也基本就废掉了。但仗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无论是国防军部队还是都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只有硬着头皮打下去，直到有一方打不动了为止。受邀来到战场的强柢、阮秋翁等人看着那空中无比激烈的战斗，心情各有不同。对于强柢来说，这是无比的震撼！彻彻底底、发自于内心深处的震撼。他无法想象现代战争的战场上，双方大部队的厮杀到底是怎样的场面。从前他们对抗法军，多数也仅仅是使用一些步枪和机枪。人数最多的战斗，也不过是两三千人。这种战斗，如何能够与国防军决战日军的战斗相提并论？！呼啸的子弹不断的撕裂了空气、战机甚至飞行员的躯体，燃烧的战机在天空中爆炸坠落。不时的有冒着黑烟的战机试图脱离战场，但最终却失去控制一头撞在了地面或是山坳上爆成了一团烟火……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现代战争！强柢在自己的心里对着自己道，从前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战斗”原来在真正的战争面前，不过是小打小闹。而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阮秋翁也有着同样的震撼，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组织里某些同志还幻想着能够抗拒国防军的力量。这份力量，是我们能够抗拒的么？！阮秋翁苦笑，他们的基础是在东北、在华北无数的矿场、工厂，他们的基础是现在天上那些没有呐喊却英勇厮杀的战士。而这样的战士，国防军有着数百万之多！这甚至要赶上安南现在的人口了！阮秋翁心里现在只有苦笑，抵抗？！从何抵抗起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