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秘密协议

海沪南区一处破旧的民房院子内，黄包车夫阿力刚刚)7踏回院中，就听同院在码头做苦力的阿福大喊声，“阿力，你还磨蹭个啥，快，快去领平价米，迟了，被人领完就没了，记住带上你的户籍证件。”平价米？阿力一愣，连忙喊道，“喂，阿福，怎么回事？哪里有平价米可领？多少钱？”“就在县衙门旁新开设的康民粮行，据说上海一夜之间，新开了十几家康民粮行呢，每石大米只卖6块5毛新币，快点吧！”阿福正在四处寻找着米袋，边找边快速说道。“什么？只要6块5~到10块大洋呢！”阿力一惊，连车子也不管了，径直跑过去抓住阿福追问道。“如果米价真的只要65~店，一石就赚三块多，岂不发大财了？”“阿力，我唬你干啥！”阿福找到米袋却被阿力缠住，你看把他急得直跺脚，“你放开我呀，听说这康民粮行是华司令开办的呢！对了，粮行只认新币，连银圆都不收！而且需要带上你的户籍证，每人每天最多只能购买二斤大米。”“新币？户籍证？我哪有该死的户籍证啊！”阿力急得直跺脚。“我不是也没有！”阿福似乎早就料到，快速接口道，“快去警察局临时设立的户籍登记处登记啊，然后就能拿到一个临时证明。至于新币，简单，上海的太平洋银行和许多百货商场都可以兑换。有些小商店都可以兑换，不过价格要贵点。”阿福一边说着，一边亮出刚领到的户籍证明，大字不识的他，说起这些专用名词来，那可头头是道，顺溜的紧，相信绝对不止听过一遍。阿力迅速丢下阿福，奔回自己的屋子，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大喊道，“娘，你还能起床吗？快把家中的银圆找出来，我拉你去办……办那啥证明！”“阿力啊，娘等你很久了。家中的三块大洋和铜钱，我都托阿福帮我换成新币了，阿福那孩子，也是好人啊，你可要记住人家的情啊！”谁知阿力的娘早就衣装整齐地坐在床边，看着阿力喃喃道。阿力眼睛一红。啥也不说跑过去把老娘抱上黄包车。飞奔去警察局。办理那什么证明。他们年中从外地逃租跑至上海。老娘在街上捡垃圾被一辆洋铁皮车撞伤。从此就躺在**。行走不便。紧靠做点针线活。挣几个铜钱。两人生活主要靠阿力拉黄包车。每个月挣上三四块大洋。糊口度日。原本每石大米六七块。阿力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省吃俭用。也能勉强生活下去。可这几天不知咋回事。米价就跟着火似地。腾腾腾地往上窜。一个月不到就从原来地6块涨到10。虽说这些天上海地有钱人似乎多了起来。每天挣得也多上几分。但阿力地眉头却从未舒展。因为这米价实在是……。就在阿力饿着肚子回来时。听见康民粮行地米价只在六块五新币。你说他如何不激动。立即把家中所有地存款取出来。计划全部换成大米。路上人群潮涌。无数地贫民百姓拿着米袋。挑着担子。大家谈论地话题无疑都是大米。康民粮行。提地最多地名字。当然就是华司令。来到警察局。这个往日里阿力最不愿来地地方。因为拉到这些大爷们。通常都是白跑。可自从华司令进驻上海。这样地事情就越来越少了。记得一个多月前有名巡警乘车不给钱。还大骂车夫。被路过地便衣廉政啥地瞅着了。当场就把那巡警扣押带走。并从他地口袋掏出一块大洋。还没要找零。直把那孩子乐地几天睡不着觉。虽然警察局外人山人海。但秩序井然。根本听不见吵闹声。警察局外一长条摆满了二十多个办公桌。二十多条长龙排队办理登记。会场附近。站了一队队持枪警戒巡逻地新军战士。看到这种场面。阿力也把车子停到路旁。扶着老娘排起队来。这时一队新军士兵巡逻而过，领头的战士看见阿力，快步走过来。就在阿力惊得不知所措时，那名小战士却帮忙扶住阿力的老娘，边走边道，“大娘，你老身体不好，就别排队了，我领你上前办证！”阿力娘活了四五十年，何曾见过扛枪的大兵如此礼貌待人。老人家当即眼睛一红，吓的连连道，“军……军爷，不，不敢，我……我和我儿子还是要等……不能耽误军爷差事！”“没事，喂，你傻站着干啥，扶着你娘走啊！”年轻的战士看着阿力喊了句。“啊……哦，谢谢，谢谢大爷，谢谢了！”虽然阿力扶着他娘插队到最前方，但沿途没有一个人多嘴。相反不少人看向这些持枪士兵的眼神，更加亲切柔和了。看着阿力和他娘的恐慌模样，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场景，在他们排队的过程中，已经遇过无数次了。办理证件的有警察，也有黑蓝色制服的军人。令阿力久久不忘的，还是这些人始终柔和的语气和不时露出的笑容，虽然那些警察们的笑容，有时候看起来是那样的艰涩。来到最近的一家粮行，阿力想象中的抢购场面并没有出现，秩序同样十分井然。米行的粮仓大门全开，里面的大米堆积如山，看来根本不存在售罄的担忧。仔细一看，几乎所有买米的市民都是平民乃至贫民。至于那些有钱人，谁会为了一人限量二斤大米的便宜，来这里跑来跑去，丢这个份呢。直到把米袋报上黄包车上绑好，阿力才感觉到这不是做梦。一路上听着老娘这些军爷是好人啊，华司令是个好官的唠叨，阿力满面是笑道，“娘，恐怕我们还要饿上几天肚子！”“啊？阿力啊，如今我们都买到这么好的不渗沙子的低价米，为啥还要饿肚子？我看你是饿糊涂了，今晚回去，我们吃顿大米饭！”阿里娘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一咬牙狠狠道。“娘！”阿力咽了咽口水道，“娘，我们每天有2的大米，我们省点吃，存下一斤卖给其他米行，还能转身不少钱呢！”“阿力……这样好吗？似乎……阿力啊，缺德的事情我们不能干啊。人家华司令低价把米卖给我们，我们再，岂不是赚了昧心钱，不行，这样不行！”阿力极为孝顺，一听只好道，“好，娘我听你的，今晚我们吃大米饭！”“阿力，我们如今受了人家华司令的恩惠，得要想办法报答人家啊！可惜我们什么也没有，这份人情，娘这生是还不了了！”阿力沉默了，心中却不停地想着老娘的话。第二日，阿力一到等客点，就和伙伴们讨论起来。很快只见无数的黄包车夫路上交头接耳，然后互相点头，纷纷奔往自己的客源点。吴码头处，一名貂皮高脚的女子刚刚下得客轮，坐上黄包车，嗲声道，“走，法租界新源饭店！”“太太，有件事情先要告诉您，我们只收新币！”“新币？什么新币？放心，我有银圆！”“对不起您太太，我们不收银圆！”这位女士就似一万年没听见这样古怪的话似的，走遍上海，别说上海了，走遍全世界，还没听有地方不收纯银铸造的鹰洋。这女士当即一瞪眼，立即下车坐到另一座黄包车上，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车夫道。“太太，我也只收新币！”“我……我有英镑，美元，法郎，马克，只要你拉我去，我付你一美元，快，我赶时间！”“对不起太太，我们不要美元！”这名‘高贵’的女士，完全糊涂了。如果不是大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她几乎怀疑自己梦魇了。气的她从车上跳下来不顾仪态地大骂，还没向其他车位走去，就听附近所有车夫齐声道，“对不起太太，我们都只收新币！”新币！新币！该死的新币！谁知道是什么货币？这时，只见一名记者模样的男子坐上一辆黄包车，不等车夫开口，就从口袋内掏出一把纸币道，“你看，我有新币，快，送我回申报报馆，我有紧急新闻稿，快！”这名女士急忙踢踏着高跟皮鞋，嗒嗒地奔着小碎步赶过去，拦住那记者道，“先生，先生，麻烦你换我1美元，哦，不，十美元的新币，可以吗？我赶时间！”“好吧，不过我只能换你1美元，因为我刚换的新币不多！”“谢谢，谢谢，请问这新币在哪兑换？是谁发行的？为何市面只收新币了？”女子似乎有无数的疑问，这一夜之间，美元，英镑，鹰元这些原本坚挺无比，通行无阻的货币，突然不好使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嘛，怎么能不让人崩溃呢！“太平洋银行可以兑换，具体消息，看明日的申报吧！运气好的话，可能下午就会出号外！”男记者丢下这句话，就命车夫抓紧赶路！这场由黄包车夫集体罢用银圆外币，只收新币的活动，几天之间席卷整个上海滩。车夫们就不说了，一些茶馆，饭店，小商铺，裁缝铺，成衣，肉铺，渔场，乃至剃头的地，都掀起一股新币热潮。这些朴实的普通百姓们，大部分的动机也很简单。他们只知道康民粮行专收新币，咱就留着点新币，以免下次再去买粮，又要去别地兑换。可谁知逐渐地，黄包车只收新币了，茶馆饭店的老板说，新币最好，肉铺渔场的老板说，有没有新币，换新币好使。于是，这个新币潮就似海浪一般，一浪盖过一浪，最终掀起新币热潮的大浪。此时的华飞，却对秦满递交上来的这点情报并未看到。他正在书房，秘密与德皇威廉二世派来的代表及驻华代办马尔赞和老朋友艾德西商谈合作协议良久！由于时间的紧迫性和秘密性，讨论过分非常顺利，总的来说，就是德国人提出两种合作办法，华飞提出选择和修改权！第一个选择。德国同意华飞之前提出的要求，不过只能提供十亿金马克的贷款。同意帮助升级江南兵工厂和造船厂，并提供相关兵器工程师和造船工程师进行技术指导，但不包括鱼雷及大型战略舰巡洋舰的技术支援。同意出口U型潜艇的相关生产设备及技术，而且还是德国皇家造船厂设计生产，刚刚入役不久的最新款U-19型潜艇。同意出口一万450mm潜艇专用鱼雷，但华飞需对鱼雷来源保密，德国鱼雷厂也会对鱼雷的外形及相关特征进行消除，但绝对不会影响鱼雷的使用性能。同意援建一座无线电工厂和一座内燃机厂，并提供技术支持。上述援建设备所需资金，从贷款中扣除。德国人几乎同意了华飞所提的一切要求，但条件也是苛刻的！首先，联合组建的石油公司，德国人提供资金设备和技术，在华飞统辖的势力范围内的一切石油自由，联合石油公司具有优先勘探开采权。而且还不是十年的独家经营权，而是双方各百分之五十的永久股权配比。而且石油产品如若出口，必须优先出口德国。注意，是华飞统辖的势力范围，而非自治区三地。也就是说日后华飞若统一中国，这个条款同样适用于全国的石油勘探开采。单是这条，就足够德国人冒险投下巨大独资，十亿的金马克。如果不是华飞急需这笔钱，而且另有打算，给他二十亿金马克华飞也不会签署这条协议的！另外，德国人还要入股华飞的煤矿开采，采用和石油相同的方式，组建中德联合能源公司，开采煤炭。并且，德国人提出承建三角铁路的计划，并要求铁路沿线十公里经济特权区的不合理提议。第二个选择和第一条最大的区别就是在贷款金额上，仅提供一亿金马克的贷款。相应的，除了联合石油公司外，煤矿和铁路的条款，都被删去。华飞一看到这个选择，就能明白德国人的用意。不用说，他们不仅对于石油感兴趣，连省和苏北丰富的煤矿也不放过。毕竟这个时代，煤炭还是主要的能源嘛！而且华飞的三角铁路早就在规划之中，限于资金和技术，目前仅在修建一些重要的城区短线铁路。经过一整天的谈判，华飞做出的决定，连最大胆的参谋曹原都吃了一惊，半天不敢应声。通过在一些细节上的讨论，华飞几乎答应了德国人第一个选择的全部条款。只是在铁路方面，沿线经济特权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五十年的独家经营权。在贷款方面，先期五亿金马克的资金将由德国在华银行德华三批在二个月内支付给华飞的太平洋银行。另外五金扣除其他合作项目资金外，其余资金将在二个月后运抵上海，交付太平洋银行。另外所有建设所需材料，凡是自治区内生产达标的产品，例如水泥钢材和钢轨等，皆须从自治区内的工厂采购！而且华飞还提出，所有合作项目应该立即尽快开展。包括石油设备，船厂扩建，煤炭开采机械，铁路建设相关设备全都需在一个月内运抵。即使石油还没勘探到具体位置，石油化工厂都需同步建设。另外兵工厂升级，造船厂升级和U型潜艇的引进制造，皆须在半年内完成。无线电工厂和内燃机工厂则需在一年内完成。如果因为德国方面的原因而产生工期耽搁，违约责任在德方。德皇代表虽然不明白华飞为何如此焦急，但想想自治区内的工业现状和困境，他也能表示理解。此行的收获不但大大超出他的预料，恐怕连德皇也没有想到。如果协议能够完成，德国人在长江流域的势力，将迅速赶超，超过英法美等国，独占鳌头。此协议虽然是秘密的，但如此庞大的合作项目不可能不引起其他国家的注意。所以在协议签署后，华飞和德皇代表还联合签署了一份公报。公报所提几乎全是合作的项目主要概况，但一些秘密条款，却全部隐藏。十亿金马克，加上之前的一亿美元约定贷款，加起来华飞就有超过三亿美元，约合七亿银圆的预备资金。加上纸币的杠杆作用和市场调控的主动权，华飞绝对有信心把这批来自治区阻击他的资金打的落花流水，血本而不归！经过二十多天的交锋，果然如华飞所料，那些主力阻击资本在其他零散资本的掩护下，逐渐转移阵线，转向收购煤炭，钢铁，水泥，煤油，小麦，蚕丝，棉花，棉纱，木材等方面。一旦卡住这些货物资源，不仅可以卡住华飞建设的脖子，还能让严重依赖轻工业生产的苏沪等地的许多工厂，尤其是纺织工厂，陷入危机。而一旦这些工厂陷入危机，就会引发整个市面的全面危机和崩盘！那时华飞就算有天大的能量，也无力回天了！“司令！”白凯军最先忍耐不住，严肃地质疑道，“司令，你签署下的这些条款，如果公布出去，简直就是……我们并非穷无末路，凯军实在不懂，司令为何签署如此……如此……”“如此丧权辱国是吧？”华飞轻轻的一句话，即让整个现场鸦雀无声。看着大多数人沮丧痛苦的表情，华飞笑了。因为这至少说明这些人，大都是心怀国家，胸存民族的志士。至于那些显得非常坦然的人，则大都是最早追随华飞的老人。此刻他们都纷纷在想，少爷的神机妙算，岂是你们能猜透的！不见少爷当初典卖华家家产时，刘管家还哭死哭活，想要上吊呢！“此事请允许我保密，我只想告诉诸位。我华某自革命以来，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国家民族利益，我是不会出卖国家的利益，以换取个人的荣华富贵！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华某时刻不忘此句，愿与诸君共勉！”“好了，明天的新闻公报，一定会有非常多的记者采访，你们安排一下！另外，南洋方面的物资调动如何？”“回司令，张南寻先生为了此事已经亲自赶回南洋，第一批一千吨大米估计明天傍晚就能运抵上海！三个小时前南寻发来电报，称其已在南洋各地筹集了近万吨的大米棉花和木材等各类物资，正在调集商船，全部运回上海！”华信立即回道。“李越那边也有消息，北方走私分队主要运回小麦，目前已运回十多船小麦和棉花，而南方则运回了近百船大米棉花。尤其是江西的李烈钧，投桃报李，一次性就送给我们五十船免费的大米！”这个时代的船大都只有2~4的运载量，李烈钧一次就送几百吨的粮食，在此时刻，也算非常慷慨的了。“那个浙江都督的朱瑞，收到我们发去的电报后，听说吓的茶壶都摔碎！不仅立即开通了各地的边防，还派专人送来一万元的礼物及几十车的大米粮油，看来是赔礼道歉来着。那人刚到上海没几天，司令你见不见上一面？”一提到这事，在场的参谋经办就滔滔不绝，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尤其说到浙江都督朱瑞，更是引起轰堂大笑。“很好。”华飞大悦，立即道，“大家做好全面准备，估计那些家伙也知道我们的行动了，只是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拥有多少资金，定然还不把我们放在眼中！继续全面的市场监控，等资金一到位，立刻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反阻击！”“给南洋的张南寻送去一千万银圆，命他给我想尽一切办法，全速收购大米，棉花等一切市场紧缺的物资！”“另外给我调集一切可用的货船，把南方和南洋购买到的货物，全部运回上海。大张旗鼓点没关系，就要让他们分不清虚实，要让他们先慌乱起来！”“通知我们的人，可以提取订货，继续抬高产品物价！另外钢铁厂水泥厂也可以出货了，尽快把价格炒上去！他们既然要炒，我就帮他们一把！除了粮食等需要严格控制外，其他的大家按照计划，尽情去操作吧！”“司令！”华飞刚说完，莫海宇就适时提醒道，“我们的限价限量供应大米虽然受到了巨大的欢迎，但其他粮行依旧抬高价格，不愿压价！我们的库存也在逐渐减少！南洋的大米限于运能，短期不能供应上，我担心……。”“而且许多粮行，已经下乡从各地农户家收购粮食！”曹原简短地提醒。“这样啊！”华飞想了想道，你们电令各地政府，让他们派出专员，下乡说服那些地主农户，把家中的存粮全部卖出来，我们愿以市场最高价收购！”“这样做，我们岂不蚀本……”有人嘀咕道。“这件事参谋部安排人去做，总之那些粮行的人到哪，我们的人就到哪！注意，你们的任务是抬高粮价，而不是收购回多少粮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