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金蝉脱壳?再说学生军,方文山领着这四五百人,在太原近郊的山区里漫无目的的行进着,他不敢停留,怕碰上四处搜查的晋绥军。在一处山坡上,方文山命令部队停下来休息,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一块大石上,两眼空洞,吃吃的望着远方。短暂的平静,让学生军众人又恢复了信心,现在他们的心又活了起来,他们已不再绝望,现在他们又开始坚信方文山,一定能带领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魏大包从远处过来,一屁股坐在方文山身边,递上一个水壶,“来,军长,喝一口。”方文山接过来“咚咚”喝了两口,水壶举在半空,好像想到了什么。“嗨,军长!”魏大包欲伸手去拿方文山手里的水壶,却不想一个小巴掌轻轻的打在了他的手上,魏大包回过头来,见是李小红,只见李小红中指竖在嘴上,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主意保持安静,军长正在想事情呢!”李小红的声音细的像蚊子,魏大包恍然大悟,如有所思的点点头,“安静,安静。”却不想这时方文山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点头晃脑的魏大包,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干什么呢?装神弄鬼的。”“军长,”魏大包咧着大嘴哈哈傻笑,“水壶”魏大包指指方文山的手。“给,”方文山将水壶一把塞到魏大包怀里,嘴里小声说着,“谁稀罕你的。”魏大包接过水壶,盖好盖子,大大咧咧的道:“军长,想啥呢!”方文山啧了啧嘴,“真是可惜啊,这到嘴的肥肉竟然飞走了,真是便宜阎锡山那个老小子了。”“哼!”魏大包冷哼一声,听他语气,肚子里憋着老大的委屈,“都怪军长你太多事,非要活的,要是要死的,十个阎锡山也早都吃枪子了。”“你懂个屁!”方文山嗤之以鼻,这时,李小红,王清雅和几个女生也渐渐围了上来,接着其他的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将方文山围在了中间。方文山本来并不想跟魏大包解释,但看见众人眼巴巴的眼神,显然心中也都充满了疑问,毕竟,在阎锡山滚下山坡以前,他们确实有不止一百次的机会能杀死他。方文山只得耐心解释,“杀了阎锡山,对改变山西的战局没有任何帮助,你们想,阎锡山一死,山西的大任必会落在他的干儿子叶国群手里,叶国群正值青春年少,有胆有谋,也不是好相与之辈,再说,只要阎锡山一死,反而会激起晋绥军的愤慨,本来他们与中央军也只是貌合神离,而阎锡山一死,他们必会和中央军联手,到时候,两军同仇敌忾,你想,我们的日子还能好过吗?”方文山最后这句话是对着魏大包说的,当然也是对着众人说的。魏大包摸着自己硕大的脑袋,只是吃吃的傻笑,“原来其中有这么多讲究,这就不是我魏大包所能想的到的了。”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都佩服方文山心思缜密,考虑长远,“那,下一步,我们又该怎么办?”是李小红抛出了这个棘手的问题,也是众人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继续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任务。”方文山语重心长的说出了这句话。“什么任务?”魏大包看看方文山,又看看李小红,一时不明所以。“猪头啊你!”李小红一时心急,竟蹦出了脏字,“当然是活捉阎锡山了。”“什么?”魏大包一屁股从地上跳了起来,差点与坐的离他较近的王清雅撞了个满怀,“军长,你不是开玩笑吧,就我们这几个人,还要随时应付前来搜查的晋绥军,说不上一个不小心,就小命玩完,我觉得吧!咱们眼下还是自保最为重要,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等会齐了刘副军长,我们大军杀来,还收拾不了个阎老西?”方文山点点头,“还是那句话,我说过,我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还有谁不相信我吗?”大家一起看着魏大包,魏大包急的直跳,“别看我,别看我,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相信军长。”“那又是谁喊着要逃命的!”李小红第一个跳出来揭魏大包的疮疤,“我我---------”魏大包闭着眼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窘迫的模样,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暂时的欢乐让同学们忘记了当前的处境,但不利的消息还是传了过来,根据方文山此前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在学生军的前面和后面都发现了晋绥军的部队,在前面的一个村庄里,有一股晋绥军正在大肆抢掠,虽然人数一时难以估算,但想必不会太多,从他们最高长官上军服的军牌判断,应该是一个营左右,而后面的部队,人数之多,差不多是铺天盖地,从数量上判断,肯定是晋绥军的主力。前有恶狼,后有猛虎,方文山该如何抉择,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了方文山,方文山拿过望远镜,站在大石上,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面村庄的情况,“赵文赞!”方文山突然叫出了赵文赞的名字。赵文赞越众而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该轮到你出场了。”看来方文山早有准备。“我已等不及了。”赵文赞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军长,你快说,我们该怎么办?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魏大包饶是大胆,也有害怕的时候。“怎么办?”方文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们稍稍休整一下,五分钟之后,我们杀进村子,抢钱抢粮抢女人。”“啊!”魏大包口张的老大,一副吃惊的模样,“叫你抢你就抢,偏这么多废话。”李小红白了他一眼,弄得魏大包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这---------这样,我们不就成土匪了吗?”“笨啊!”李小红别过头去,不再理他,魏大包站在当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没人搭理他,他苦着个脸,一脸的窘相。方文山严令女兵盘起头发,尽量全部盖在帽子下面,以免露出马脚,坏了大事。学生军稍作休息,便整装出发,方文山故意让众人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以此来麻痹敌人。方文山领着部队从多个方向摸进了村子,此时,村里的百姓都被晋绥军赶到一块空地上,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扯着个公鸡嗓子,先是危言耸听的吓唬一番,说是奉命搜查学生军,接着又威逼利诱,想从百姓的手里弄出点好东西,其实这一带虽然靠近太原这座大城市,却是苦寒之地,老百姓穷困潦倒,一个个面黄肌瘦,一日三餐都无以为继,又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的家里养几只小鸡小鸭便是稀罕之物,方文山领着他的学生军冲进村子,却没跟他们客气,是逮着什么抢什么,顷刻人人手上便有了收获,各人手里提着东西在村里来回的跑,一时闹了个不亦乐乎。对方军官眼见来了抢食的,正要过来制止,方文山示意赵文赞上去,赵文赞迈步刚要上前,突然他身边的一位同学叫了一声“王小林”。顺着他的目光,方文山看见有两个晋绥军士兵押着一个女生,站在广场的高台上。“你认识她?”方文山看向适才说话的那位同学,那名同学点点头,“她叫王小林,是我的同班同学,以前她曾经短暂加入过学生军,后来,他父母因为要远迁他乡,又把她叫了回去,从此以后,我们便跟她失去了联系。”方文山点点头,方文山看见那位同学眼里有异样的表情,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们很熟?”那名同学点点头,“我们同桌三年,当然,她也是我的女朋友。”方文山略一沉思,撇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吴明明!”那位同学如实回答道,方文山叫住赵文赞,“事情有变,你们两个交换一下身上的军服,从现在开始,由吴明明同学扮演你的角色,而你,演我的戏,能明白吗?”赵文赞使劲的点了点头。事情紧急,方文山找了块隐蔽的地方,让两人换过身上的衣服,因为赵文赞身上穿的是晋绥军营官的军服,他本来要扮演的角色是这支队伍的长官,而方文山是他的手下,现在事情有变,赵文赞紧急转换了角色,现在由吴明明来扮演军官,而赵文赞自觉给他打下手。那名晋绥军军官眼见来了抢食的,正要上前制止,他刚转过身,不想一个人一把推开他,高大的身躯犹如是一座大山,他身不由主的被推到了一边,“唉-------,你是干什么的?”吴明明一摆手,示意他闭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王小林身边走去,一脸笑眯眯的色样,“美,真美!”“喂,那可是我的女人!”那人仗着自己是晋绥军的军官,也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喊了一句。他正要上前制止,不想后面被人拉住,是赵文赞,赵文赞拍拍他的肩膀,“老兄,你知道他是谁吗?”“谁啊!”那人大大咧咧的喊了一句,“天王老子也得讲道理,这个女人可是我先见到的。”“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赵文赞苦口婆心的规劝他,“这玩意,可不分先后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那人也显得理直气壮。“什么先来?什么后到?”赵文赞见他敬酒不吃,给他灌起了罚酒,“你年纪比我们都大,你比我们先来到这个世界,难道这个世界就是你的?”那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拦,这时,吴明明已来到王小林面前。虽然方文山不认识王小林,但王小林却认识他,王小林一见是方文山到来,便知是学生军杀到,前些日子学生军在太原闹得好凶,连阎老西都被赶出了老窝,这事在山西没有不知道的。王小林眼见吴明明过来,已隐约猜出了他的来意,由于王小林身边站着两个晋绥军士兵,吴明明不敢明目张胆的给她使眼色。吴明明来到王小林身前,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一副陶醉的模样,“香啊!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还能出这般漂亮的美人。”王小林一口唾沫吐在吴明明脸上,吴明明用手指擦了去,放进嘴里,喰着她的唾液,“香呢!”“这就玩上了!”吴明明自顾自的在表演,台下有人可不干,那名军官正要冲上来制止,却被赵文赞一把拉住,“不想活了你,敢惹我们王四公子!”“什么王四公子?王八公子,老子不吃这一套。”那人不听劝,还要往前冲,赵文赞使劲拉住他,嘴巴凑在他耳朵上,“听说过山西四大家族张王李泰吗?”张王李泰四大家族在山西财势通天,无人不知,这其中的李家便是李小红的父亲李士绅家族,赵文赞搬出了四大家族的名字,把那人震在了当地。“四大家族?”那人指着吴明明,不确定的看着赵文赞,“听说过王三利王老太爷吗?这位,便是王老太爷的四公子。”“四大家族?”那人在心里反复掂量,他知道自己是惹不起,但看着王小林,他又心下不甘,“四大家族,也不能让我吃这个哑巴亏吧!这天下难道就没个讲理的地方了,这妞,她的的确确是我张大义先抢到的。”原来,他的名字叫张大义。两人推搡着已来到吴明明身后,他二人的一番言语,吴明明都已听在耳里,待张大义走到近前,他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吴明明突然转过身,看也不看他一眼,拳头举到了他眼前。“好啊!这是要打人啊!”张大义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但脸上并不觉得疼痛,他静下心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吴明明的拳头还立在他的面前,拳头尖紧紧贴在他的鼻尖上。“你这欺人太甚,抢我女人,还要打我耳光,真是天理不容啊!”张大义一肚子的委屈,嘴里唠唠叨叨的没完。吴明明手突然松了开来,一件东西从他手心里垂了下来,金光灿灿的颜色,在太阳底下闪着亮光。原来是块金表,“金表,我的妈呀!”张大义只觉得胸脉喷张,眼球鼓得几乎要凸了出来,他以前只在大户人家里见过这种东西,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摸上一摸,像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他这种人所能拥有的。“给我的?”张大义伸手抓在手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你看,值这个价吗?”吴明明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张大义一眼张大义脸上挂着笑,“王公子,您是要拿这个跟我换这个妞?”吴明明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王小林。“值值值,绝对值,算您王公子有眼光,这个小妞,今天就是您的了。”张大义脸上挂着一股奸笑。“嗯?”吴明明回过头来瞪着他,吓得张大义一股哆嗦,“我又说错话了。”“什么今天?我们公子是要长期拥有这个小妞!”赵文赞赶紧上前解释。“长久,长久。”张大义满脸赔笑,“长长久久,不过,我说这个王四公子,这个小妞性子比较野,不好摆弄,我劝您还是小心点为好。”“你懂个屁!”吴明明白了他一眼,“本公子就是喜欢带刺的玫瑰,顺顺丛丛的,玩着没意思,越是刚烈的,越是暴躁的,玩的才过瘾。”“高啊!高啊!”张大义翘着大拇指,“这玩意,王公子都玩出花来了。”“别光说不练了!”赵文赞在一旁催促,“还不赶紧找个地,让我们公子爷快活着。”“你瞧,我把这茬给忘了,王四公子纵然风流,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干这苟且之事吧!”张大义揶揄着,可还是给他们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来到内室,吴明明详细的把方文山的计划一一告知了王小林,其中需要王小林配合的地方,吴明明格外做了强调,要王小林一定要紧急心中,切莫露出破绽。王小林使劲点着头,终于,分别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又回到了学生军的怀抱,又回到了她第一次开始战斗的队伍,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当然,也回到了她初恋情人的怀抱。这时,晋绥军的大军业已赶到,为首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剑眉轻挑,显出少有的英武之气。那人纵马来到张大义面前,高声厉喝,“张大义,你在搞什么鬼?叫你来搜查学生军,不是来叫你当土匪的。”张大义正在把玩着手里的金表,猛地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见来人,一阵慌张,手忙脚乱的藏起金表,结结巴巴的道,“原来是叶师长。”来人竟是阎锡山的干儿子,山西四虎之一的龙纹虎叶国群。张大义十六岁进入晋绥军,参加过蒋桂,蒋冯战争,跟着阎锡山一起参加过中原大战,是晋绥军的老兵油子,他在晋绥军混了二十多年,上到阎锡山,下到普通一兵,没有不认识他的,他资格虽老,人也够滑,只是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筐,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老粗,是以混了二十多年,才勉强爬上了个营长。“你这是干什么?烧杀抢掠,还真把自己当成土匪了!”叶国群言辞激励。一句接一句的训斥着,他是穷苦孩子出身,平时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只见张大义手下人人手里大包小包的,连鸡鸭鹅都掐死了背在身上。张大义回过头来,一脚将身边的一名士兵踹倒在地上,嘴里大骂着:“他娘的,不长眼的狗东西,我一个不注意,你们就做出这等事来,还不赶紧将手上的东西还回去。”他手下众人看看叶国群,又看看张大义,不情愿的将东西扔在了地上。张大义上前两步,来到叶国群马前,低头哈腰,满脸堆笑:“叶师长,您看,我一个没注意,这帮兔崽子竟干出这等事来,您放心,日后我一定严加管束,绝对是下不为例。”张大义虽然不识字,但人却不傻,自然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手下人的头上,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叶国群虽牛,但法不责众,你不能将我们一个营的人马统统枪毙了吧。张大义来了这么一招,叶国群也是拿他毫无办法,只得简单的训斥几句,“张大义,日后若再让我看见你打着搜寻学生军的幌子,搜刮民脂民膏,小心你头上的脑袋。”“哎呀,师长,您这是说哪里话?我张大义也是穷苦孩子出身,我一向是爱民如子啊。”叶国群最怕别人揭他的伤疤,张大义这么一说,叶国群低下头来,像张大义这种老兵匪,老油条,对付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有没有发现学生军的踪迹?”叶国群转移了话题,证明他已将这一页揭了过去。“暂时还没有!”张大义话说的十分得体,他不说没发现,意思是正在搜查,叶国群点点头,“别太大意,小心被学生军钻了空子。”“是是是!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一定到能捉住方文山的尾巴!”张大义说的振振有词,叶国群点点头,“我们都要齐心协力,尽快完成山西的剿匪大业,保一方平安啊!”“是!”张大义点一点头,“属下定当孝尽犬马之劳,唯叶师长马首是瞻。”叶国群摆摆手,也懒得理他,指挥大军,扬长而去。“谁啊!这么牛?”等叶国群走远了赵文赞凑上前来,小声的嘀咕着。“叶国群,阎老西的干儿子。”张大义根本不把叶国群当盘菜,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屑的轻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干儿子。”赵文赞颇不以为然。“怎么你不认识他?”张大义有些好奇。“我认识他有什么用,我只认识我们家四公子。”赵文赞话语里牛气冲天,“奶奶的,花着我们家老爷的钱,出来显威风,我呸-------”赵文赞使劲吐了口唾沫。“怎么?”这回轮到张大义惊讶了。“怎么?你还不知道,我们老爷可是拿出三十万现大洋,资助阎锡山剿灭学生军。”“三十万?”张大义扯高了嗓门。“三十万而已!”赵文赞轻描淡写的一句,可张大义还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嗨--------”赵文赞拍了拍张大义的肩膀,“你怎么了?”“三十万,三十万。”张大义小声的嘀咕着,突然一转头,笑眯眯的看着赵文赞,“我说,小兄弟,你是怎么攀上王四公子这么个高枝的?”“说来吧,也是缘分。”赵文赞见已提起张大义的兴趣,更来了精神,“可能是我祖上十八代修来的福气,这王四公子啊,跟我同岁,他母亲生下他以后,奶水不足,就请了个奶娘,不巧这个奶娘正好是我娘,就这样,我和我娘就一起住进了王家,我和王四公子从小就是喝着同一个娘的奶水长大的,你说亲不亲啊!”“哎呀!”张大义嘴里连连发着感叹,“真是你祖上十八代修来的福气,你小子命真好,这等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让你给摊上了呢!”话语里带着一股子羡慕嫉妒恨。这时,只听屋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张大义和赵文赞对了一下眼神,两人一齐撞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王四公子,左手紧握着右手,王小林半身**的靠在墙角,嘴上还挂着一丝血迹。“您怎么了?四公子。”赵文赞自然是装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这个臭**,竟然敢咬我。”吴明明紧皱着眉头,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妈的!”赵文赞冲上前去,“啪”的一下,朝着王小林的脸上便是狠狠一记耳光,“臭**,活腻歪了。”说着揪着王小林的头发,把她从**提了起来,拉到吴明明面前,“四公子,您说,怎么处置?”“她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的衣服扒光了,拖出去,叫弟兄们轮流着玩她,我要看着她活活的被玩死。”吴明明故意装出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好来!”赵文赞答应一声,正要将王小林拖出去。“等等”,有人拦住了他,是一个个头不大的士兵,忽闪着一对豆大的小眼睛。“杨明亮,感情你小子想打这第一炮!”赵文赞揶揄着杨明亮。杨明亮来到王小林身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公子,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去**的吧,见了美女你就说认识,想玩你就说呗,反正公子爷已经发话了。”赵文赞一把将王小林推到杨明亮身前。杨明亮没有伸手去接,王小林“咕咚”一下摔倒在地上,杨明亮走上两步,仔细的看着她的脸,使劲点点头,“没错,正是她,她是学生军的人。”杨明亮这句话一出口,赵文赞,张大义,吴明明三人都同时瞪大了眼睛,赵文赞一把拉过杨明亮,把他推到王小林面前,赵文赞用手指着王小林的脸,眼睛一直盯着杨明亮,“看仔细了,可千万别看走了眼。”杨明亮使劲点点头,“没错,正是她。”“那刚才你怎么不说?”赵文赞怒气冲冲的瞪着杨明亮。杨明亮搔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分开这么长时间了,我一时不敢确定。”张大义走上前来,盯着杨明亮,“小兄弟,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知道!”杨明亮点点头,“她叫王小林,是我的同班同学,李微第一次进入学校扩军的时候,她便跟着加入了学生军,后来,由于他父母外迁它地,远走他乡,她又退出了学生军,跟着她父母一起搬到了太原,想必也就是现在这个地方了。”“我们也无法确定她到底叫不叫王小林啊!”张大义犯了难。赵文赞一摆手,“这个简单!”他说着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指着王小林问那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那女孩已吓得两腿筛糠,裤子都尿湿了一半,战战兢兢的说道,“她-------,她-------,叫------王小林。”“很好!”赵文赞点头以示赞许,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非常感谢你帮助我们完成剿匪大业,我们公子爷赏你的。”那女孩浑身哆嗦着将大洋捧在手里,站在当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还不过去谢谢我们公子爷。”赵文赞训斥着女孩,女孩一步三晃,来到吴明明身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可她两只手张着,举向天空,手里的现大洋在太阳底下闪着亮光。站在一旁的张大义粗略数了数,总共有十四五块,张大义上前两步,去抓她手里的大洋,却不想被一人拦着,他回过头来,见是赵文赞,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张大义悻悻的退了回去,“我只是-------,我只是-------”,他想为自己找个借口,可一时词穷理尽,竟说不下去。“公子爷的赏赐你也敢抢,活的不耐烦了!”赵文赞一脸的寒冰,张大义心里起了鸡皮疙瘩,退到一边,不敢说话,赵文赞拉起那女孩,“你回去吧!”嘴巴里没有好语气。“哈哈哈哈!”吴明明长声大笑,“我道怎么不待见老子,原来他妈的是方文山的相好,**是不是跟方文山上过床,方文山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向着他?”吴明明瞪着王小林,一口唾沫吐在她的脸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竟然就砸在咱们头上了,真是祖上积德啊,祖上积德啊!”张大义上前两步,跟吴明明套着近乎。吴明明一把推开他,“这儿好像没你什么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怎么不关我事?”张大义在一旁提醒着吴明明,“王四公子可别忘了,这个女人,可是我先得到的!”“没错!”吴明明点点头,“可你不是把她卖给我了吗?”张大义看看手里的表,一时怔在了当地,不错,人钱两清,两人确实已经做完了交易,他现在想后悔,已经晚了。“王--------四公子。”张大义语无伦次,“王四公子,这要是逮着方文山,那功劳可是大大的,阎老西在太原城贴出告示,只要谁能捉住方文山,不论是死是活,官升三级,赏大洋五万啊!五万啊!你这块金表,不值这个价吧!”“是!”吴明明点点头,“我这块金表是不值五万,可当时交换的时候,你不是还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吗?现在反悔,对不起,晚了--------”吴明明别过头去,不再理他。此时的张大义心里可谓是心急火燎,内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他急忙上前两步,挡在吴明明身前,跟他套着近乎,“王四公子,您看,这么大的功劳,你可不能一个人独享,是吧!”“我当然不会一个人独享!”吴明明眼皮也不翻,“我手下还有一大帮兄弟呢?他们跟着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对我是忠心耿耿,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说的是,说的是,王四公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您看,您凭自得了这么大的功劳,我在一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要不是我,您也得不到这个女人,也就找不到学生军,是吧!您看,我这在中间,也起了一个叫什么砖,什么玉的作用,您说是吧!”“抛砖引玉。”吴明明已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对,对,对!”张大义连连点头,“王四公子真是学问深呢,有学问,果然不愧是名门大公子啊!佩服啊佩服!”张大义一味的拍着马屁,只是希望吴明明能发发善心,不将他拒之门外。“抛砖引玉?”吴明明摇摇头,指着张大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当初抛出去的砖,现在可不是变成了价值连城的宝玉了吗?”“是啊!是啊!”张大义肠子都悔青了,他努力的劝说着吴明明,只希望他能分一点功劳给他。“王四公子,您看,这方文山他也不是好对付的,单凭您这一个营的兵力,恐怕是有所不及啊!这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啊!万一有个闪失,让方文山那个王八羔子反咬一口,您也受不了,这不是,您看,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手下这帮人跟着我南征北战,个个是以一顶十的好手,到时咱们俩联手,还怕他方文山飞出天去。”吴明明瞄了一眼张大义这群不成气候的士兵,点点头道:“联手?倒也不是不可以,你先说说自己的条件,要是我能接受,多个人也无妨。”“您看!”张大义见有了转机,更来了精神,“王四公子,你们家那可是富可敌国,富得淌油,钱多的装不下,这官升三级我就不要了,反正我也不识字,这五万现大洋,您看------”张大义说到“五万现大洋”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加官进爵的事就归您,现大洋归我,您看怎么样?”“拉倒吧你!”吴明明当然不能一口答应他,事情太顺利了,反而会引起张大义的怀疑,“那可都是我爹的血汗钱,多少我也得为他老人家捞回点本来。”“您看,您家也不差这几个钱,是吧!”张大义努力的劝说着吴明明,吴明明当然不吃他这一套。“钱有多吗?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我爹爹现在这么有钱,可他一日三餐,简衣素食,过着极为平淡的日子,这钱就是这么一分一分攒下来的,容易吗?”吴明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张大义自然是上赶着,“您看,您这官升三级,您就是师长了!到时候您就可以和叶国群平起平坐了。”“谁?”吴明明看着赵文赞,赵文赞捅了一下张大义,“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着来到吴明明身前,舒展开脸来,“适才您进屋的时候,叶国群来过,把我们好一个训。”“他奶奶的!”吴明明扯高了嗓门,“叶国群这个狗儿子,他算那根葱啊,靠着给人当个干儿子,才弄了个师长的位置当当,他算老几啊!敢在本公子面前瞎吆喝,他往那个方向去了,今天我非追上他,教训他一番不可,我爹出钱,他却来显威风,他算老几啊,他!”吴明明暴跳如雷,吓得张大义和赵文赞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一个劲的拦着他,“大事为重,大事为重。”两人一齐劝说着。“王八羔子,狗娘养的,拿着我爹的钱,在我面前瞎掰活,他妈欺人太甚!”吴明明一个劲的骂娘。张大义和赵文赞二人在一旁好言相劝,可吴明明依然不依不挠,暴跳如雷,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脾气自然要比平常人要大一些。待吴明明脾气消了一些,张大义又舔着个脸凑了上来,笑眯眯的道,“这小妞,王四公子打算怎么处置?”“张营长有何高见,王某洗耳恭听!”吴明明想先试探一下张大义的城府。张大义笑了笑,“对付女人,我最在行了,把她吊起来,用皮鞭抽个三五下,什么都说了。”“那就赶紧的吧!”吴明明表现的颇为不耐烦。张大义一声吩咐,两个士兵过来架起王小林,用绳子捆着双手,呼啦啦一下吊在了大树上,一个大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根铁鞭,噼里啪啦一顿猛抽,王小林一时被打的皮开肉绽,可任凭张大义怎么问,她咬着牙,就是不说。张大义急的乱蹦,狠狠在王小林脸上抽了几巴掌,“他娘的!”恨得咬牙切齿,“我就不相信,老子就撬不开你这张破嘴!来人呢,老虎凳,辣椒水,统统给我上来。”“别再白费功夫了,张营长!”一个人从他身后走出来。拦住了他,他回过头来,见是赵文赞,“赵兄可有何高见?”“高见谈不上!”,赵文赞眼角一挑,露出一股轻蔑的表情,“难道你就没看出来吗?这个小妞受了方文山的蛊惑,现在已是铁石心肠,你纵然将她凌迟处死,她也是不会说的。”赵文赞脸色阴沉,故意装出一股阴险狡诈的模样。“别光说不练呢!赵兄弟,要不,你来试试!”张大义正好借坡下驴,来了个顺水推舟。赵文赞上前两步,越过张大义,昂首站在王小林面前,一脸的轻笑,“张营长,这俗话说的好,打蛇要打七寸,对病人要开对方子,看来,你的方子对这个王小林并不管用,现在,该让你见识一下兄弟的手段了。”“赵兄弟,话可不是光用来说的,到时候,要是她不开口,小心下不来台啊!”张大义在一旁抑郁着。赵文赞全然不理会,“若没有十成的把握,我赵文赞绝不会站出来做这个出头鸟。”赵文赞猛地转过头来,目光日电,瞪了张大义一眼,张大义自知理亏,不敢与他四目相对,不自觉的低下头来。“来人呢!”赵文赞一声大喝,“把王小林的父母请上台来!”只见两位衣衫褴褛的老人,被四五名士兵押着,一步三晃的走上台来。见了自己的父母,王小林突然表现的歇斯里地,她两眼血红,仿佛要喷出血来,四肢乱蹬,高声吼叫,“放开他们,放开他们,不管他们的事,有种你们就冲我来。”赵文赞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本来确实不管他们什么事,谁让你是学生军的人呢,而他们又恰好是你的父母亲呢!”“放了他们!我求求你们了,不管他们的事!”王小林泪流满面,苦口哀求。赵文赞点点头,“放了他们不难,难的是你肯不肯让我们放了他们,还有--------”赵文赞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大洋,洒在地上,接着又是一把,“一百现大洋,这是你的父母劳累三辈子也攒不出来的,从今以后,你们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了,一个方文山,他跟你非亲非故,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都替你不值,现在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等到我们改变了主意啊!”赵文赞一番苦口婆心,说的是入情入理,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在演戏,你很容易把他当成一个十足的大坏蛋,谁叫人家是演坏人出身的呢,这可是老本行,演起来得心应手。赵文赞洒在地上的现大洋,迅速的引来张大义那贪婪的目光,他有心上前去捡两块,但看到赵文赞那阴晴不定的脸,又不敢轻易去冒险。不过,他现在也看出来,王四公子虽牛,但只是个有勇无谋的空架子,真正难对付的,却是站在他身后的赵文赞,这小子,个子不高,但却精灵古怪,一肚子坏水,是个十分难对付的家伙。张大义对着洒在地上的现大洋,使劲咽了口唾沫,一副心有不甘的架势,心想,“有钱人的公子哥,花钱如流水,哪知道穷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大洋根本就不是什么王老太爷的,而是方文山冲进太原城,从阎锡山那儿抢来的,阎锡山一逃,他收藏的珍玩古董,黄金白银,自然就成了学生军的囊中物,方文山知道张大义这种兵匪们的贪婪,想不到这些金钱果然在他们身上起了作用。现在,张大义早已看出来,赵文赞已是胜券在握,他走上前来,拍拍赵文赞的肩膀,心悦诚服的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小子够阴险,果真就让你找到了她的七寸。”赵文赞头也不回,懒得理他,来到王小林跟前,苦苦规劝,“王小姐,现在是说实话的时候了!”王小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使劲摇着头,嘴里高声叫着,“不不不!”赵文赞一摆手,两个士兵把王小林的父亲押到赵文赞面前,赵文赞缓缓掏出手枪,他那优雅的姿势,仿佛是伸出手来,邀一位女士与他一起共舞。赵文赞枪口缓缓的指在了王小林父亲的脑门上,“我没有我们公子爷那么有耐性,我数一二三,如果你不开口,我就‘砰’----------”此时王小林的父亲早已吓成了一滩泥,全身哆嗦成一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赵文赞念出了第一个数字,可王小林思想还在挣扎,“二”赵文赞又念出了一个数字,王小林还是不肯开口,“三”伴随着赵文赞念出这个数字,只听“砰”的一声,王小林父亲的眉头上多了个红点,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啊!”王小林长声尖叫,张大义也跟着叫了一声,别看他平日里咋咋呼呼,比谁都能,可他胆子却很小,一看到血光,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赵文赞如此的心黑手辣。说杀就杀,毫不留情,心里不免对赵文赞多了三分惧意,只是他不知道,赵文赞手枪里的子弹没有弹头,这一切,只不过是在他面前演的一场戏。赵文赞吹了吹枪筒里冒出的青烟,一摆手,“拖出去喂狗!”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让张大义心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名士兵拖着王小林的父亲,走下台去,王小林歇斯里地的狂叫,“不要啊!不要!”她那痛苦的表情,看了让人肝肠寸断。连张大义都起了同情心,他有心上前劝说两句,但看到赵文赞铁青着脸,心下又不敢。“可有什么想说的?”赵文赞抬眼瞄了王小林一眼,王小林痛哭流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求求你们,杀了我,杀了我,不要再伤害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还没想起来,看来,我还的再给你提个醒。”赵文赞又一摆手,两个人又把王小林的母亲押了上来,赵文赞枪口缓缓落在王小林母亲的额头上。吴明明跳了起来,“别数一二三了,太麻烦了,数到二就行了。”“是!”赵文赞点点头,“一”字从赵文赞嘴里念出来,王小林的母亲开始拼命的哀叫,“小林,娘求求你,你就说了吧,娘还不想死呢!”赵文赞看了看王小林,又看了看王小林的母亲,朝着王母使了个眼色,“大声的求她,我就不信你的闺女铁石心肠,连自己亲生母亲的生死也不顾。”“小林,我的女儿,求求你了,他们想知道什么,你就说了吧!你爹已经走了,难道你连你娘你也不要了吗?”王小林的母亲也是泪流满面,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一个人。“别婆婆妈妈的,赶紧数数!”吴明明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嗑着瓜子,可等的却不耐烦了。“是!”赵文赞点点头,“二”,赵文赞刚喊出来,还没来得及扣响扳机。“等等!”王小林突然歇斯里地的一声尖叫,脸上流下痛苦的眼泪。“你可是试肯说了?”赵文赞一副大获全胜的架势,王小林无力的点点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赵文赞点点头,“这就对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要是早一点肯讲真话,也不会与你的父亲阴阳相隔吗!”小人就是小人,他不怨自己心狠,反怨别人不肯讲实话,赵文赞今天实在是把一个小人的角色诠释的淋漓尽致。“把她放下来!”赵文赞摆摆手,两个士兵解开了绳子,王小林瘫坐在地上,王母跑上两步,母女俩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赵文赞弯腰捡起地上的大洋,洒在王母的怀抱里,“应得的,拿着吧!下半辈子过个安稳日子。”赵文赞说着一甩头,几个士兵冲上来,将两人分开,两个士兵架着王小林,把她拖到吴明明身前。王小林跪在地上,已是面如死灰,她身上遍体鳞伤,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吴明明心里滴着血,却仍然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臭**,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呸-------”说着一口唾沫吐在王小林脸上,现在的王小林已是生不如死,她竟然没有抬手去擦,任凭吴明明的唾液像伤疤一样挂在她脸上。张大义上前几步,在赵文赞面前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赵老弟,我张大义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这小女子铁石心肠,真就让你找到了她的七寸。”赵文赞微微一笑:“张兄谬赞了,是人他就有弱点,就看你能不能找的出来,皮肉之苦,忍一忍就过去了,心灵的创伤,那是无论多久都无法愈合的。”“说,方文山去了哪里?学生军去了哪里?”吴明明这两句话问的其实是同一个意思。王小林咽口唾沫,人也跟着抽泣了几声,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嘴角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他奶奶的!”吴明明等的不耐烦,一脚踢翻了前面的八仙桌,桌上的东西滚了一地,“**忘性倒快,要不要老子再给你提个醒。”说着一个眼色,赵文赞已是心领神会,“来人,把她母亲押上来。”“不要,不要!”王小林挣扎着站起身来,“不要伤害我母亲,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就是了。”“方文山去了哪里?”赵文赞厉声喝斥。“他走了!”王小林仰着头,牙关紧咬,“他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详细的说出来,王公子大大的有赏,不要再考验我们的耐性,我们可都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急性子,别把我们公子爷惹毛了,连你和你娘一块枪毙了。”“我说!”从王小林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整个人已经麻木,她只求一死,但赵文赞却偏不遂她愿。“方文山领着学生军是在今天早上九点到达我们村子,我们村是学生军在山西的三个联络点之一,另外两个,一个在太原,一个在太原南郊的西风坡。”王小林一五一十的详细说道。“那方文山去了哪里?”赵文赞紧追不舍。“他去了太原”王小林如实回答。“这个时候,他敢去太原,这不是自己找死吗?骗谁呢,你?”赵文赞故装不信。“信不信由你,我说的都是实话。”王小林也不想多做解释,赵文赞略一沉思,“他去太原干什么?”“去抓阎锡山,这是方文山的任务!”王小林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赵文赞,吴明明,张大义三个人碰了碰头,彼此交换了意见,都认为王小林的话有几分可信,但也不能全信,毕竟,她到底是学生军的人,而且她也不是心甘情愿说出来的。“太原的联络点你知道吗?”赵文赞转回头来问道。“不知道!”王小林摇摇头,但话锋一转,“不过,他们会留下暗号,顺着暗号,应该不难找到。”赵文赞略一沉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吴明明摆了摆手,叫他过去,“赵,你怎么看?”赵文赞啧了啧舌,“这个不好讲,按照方文山一贯的行事风格,他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有这个胆量,再反过来说,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阎锡山把他所有的兵力都派出了太原,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不可能!”“到底有几分可信,你说出个大概,我们也好心里有数!”吴明明不耐烦的道。“王小林的话,我们最多只能相信一半,她不是心甘情愿告诉我们的,保不齐她私下里安得什么心。”赵文赞行事相当谨慎。吴明明也跟着点点头,“就怕这小妮子不安好心,把我们领进学生军的包围圈,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张大义跟着点点头,“完全有这个可能!”脸上一脸的阴云。“不过!”赵文赞似是胸有成竹,“我们带上王小林和她的母亲,若她敢耍什么花样,我们就以这母女俩的性命相要挟,方文山假仁假义,到时候也只能是投鼠忌器,最不济我们能全身而退。”吴明明和张大义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跟着点了点头,一致认为赵文赞的计划可行。“那,咱们就向太原城进发!”吴明明意气风发。“等等!”他刚要动身,不想张大义斜刺里拦住了他。“怎么?你还有事?”吴明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王公子,这大事眼看就要成了,这功劳如何分配,咱们还是事先说个清楚。”“你是什么意思?”吴明明明显起了戒心。张大义也不客气,“我之前说过,大功告成之后,该加官的加官,该进爵的进爵,我不想当官,我只要钱,事成之后,那五万大洋归我!”“我可没答应你啊!”吴明明自是矢口否认,“这可是我爹的血汗钱,你想要,做梦吧你!”吴明明自然是想抵赖。张大义急了,他上前两步,“王公子,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你之前可是说过,大功告成之后,少不了我的好处啊!”“我是说过,但我也没说过五万现大洋全都归你。”吴明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寸步不让。“那,那,你能给多少?”张大义也感觉这五万现大洋,他不可能尽数揽入自己怀中,只得做出了让步。“顶多一万,不要拉倒!”吴明明一摆手,表现的极不耐烦。“这绝对不行,王四公子,你心也太黑了,你不能自己吃肉,只让我们喝口汤吧!”张大义也是坚决不让步,“你不能仗势欺人,什么好处都自己占,你既已升官,赏金自然要让我一点点,我也不多要,我三万,你两万,就这个数,不会太为难你吧!”吴明明也是吹胡子瞪眼,“**什么东西,敢跟我讨价还价。”吴明明正要翻脸,却被赵文赞一把拉住,两人转过头去,小声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赵文赞转过头来,满脸带笑,“张兄,我们公子看在我们是初次合作的份上,愿意做出让步,五五分成,亏不了你吧!”张大义正要强辩,不想被赵文赞一把拉住,“见好就收吧你!小心惹毛了我们公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一个大子也捞不着。”张大义转头一想,毕竟两万五千现大洋,在他眼里已是个天文数字,多少是多,想罢脸上的表情顷刻由阴转晴,双手一抱拳,“多谢王公子赏赐,张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别瞎叨叨了,赶紧走吧!”吴明明摆摆手,“小心去晚了,阎锡山落在方文山的手里,我们就一个大子也捞不着了。”“王公子说的是!”张大义说罢迅速召集齐人马,一起跟在吴明明的身后,进了太原城,身边有张大义这尊真神护驾,一路上无论大小官员,张大义无一不识,就这样,方文山不费吹灰之力,又杀进了太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