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最后的疯狂 上?初春的田野,寒意未尽,迎面吹来的寒风,已不再像以往那么刺骨,几只迎春花零零星星的点缀在田野里,大地已经从寒冬中苏醒,灰暗的原野洒满了欣欣向荣的生机。王光亮带着他的一个班,护送着重伤员赶往山西总部医院的路上,这些伤员,多都是旧伤或者是老伤,而且大多数不能自己独立行走,好在有十几个游击队员和不断从四面赶来的群众的帮忙,他才勉强应付得过来。王光亮今年只有十七岁,可他已经是个打了六年仗的老兵,由于父母双亡,他从小便跟着部队,参加过抗日战争,负过伤,流过血,可他从来不流泪,他皮肤黝黑,个头不高,一双小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虽然是在解放区,可他一刻也不敢大意,因为他的部队跟着八路军前进的脚步,一路走来,由于这些区域新解放不久,山里还藏着不少被冲散的散兵游勇,而且这附近的山上还有数量不在少数的土匪,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八路军的先例,但一切都得小心,他不想从他手上开这个先例。由于伤员众多,王光亮的部队行军速度很慢,看着抬担架的战士和群众一个个都累的气喘吁吁,王光亮决定停下来歇一歇。王光亮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决定亲自站岗,他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做什么事都不敢有半点马虎。突然,,从远处的树林里呼啦啦来了一群人,王光亮警惕性的提高了警戒,他命令手下士兵,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等这群人走近了,王光亮才发现这竟然是一群女人,而且年纪都不大。这些人边走边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看她们的模样,也就十七八岁,一个个脸上稚气未脱。看到是一群女孩,王光亮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兵哥哥!”一个女生尖叫着向王光亮这边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王光亮,仿佛是见到了外星人。这群女孩呼啦啦一下围拢上来,人数竟有二三十个之多,她们围着一个个战士,嘴里发着感叹,纷纷索要签名,但有几个战士不会写字,会写字的战士顷刻受到了追捧。“你们是什么人?”王光亮叫住一个女孩,“我们是营关中学的,我叫白灵。”她的声音犹如百灵鸟一样婉转好听,再看她长得清秀脱俗,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王光亮是个粗人,行伍长大,哪见过这种阵势,白灵在王光亮心里,简直就等于七仙女下凡。“兵哥哥,你有女朋友吗?”面对白灵的问话,王光亮直羞得抬不起头来,毕竟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八九岁的小孩,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乍见到这么优雅的异性,不免让他心神荡漾。“如果你还没有女朋友,就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快人快语,敢作敢为,这哪里是王光亮这群庄稼汉子可比。王光亮羞得说不出话来,可白灵楚楚大方,声音婉转动听,“我最佩服你们这些孔武有力的兵哥哥了,你们就是我的偶像,可我们一直待在校园里,无缘结识兵哥哥,现在机缘巧合,我是再也不要错过了。”说着眼里竟流下了激动的泪。“你们这是从哪里来?”一个老兵走上前来,看着白灵,显然,对这群来路不明的学生,他心里还没放下警惕。“啊哦!”白灵拭了拭眼角的泪,“我们是营关中学的学生代表,我们都是学生会的会员,去年,有个老师在学校里发展共青团团员,我们都加入了,我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跟随部队,尽我所能,就算上不了战场,我也要贡献我自己的一份力量。”“很好!”老兵点点头,“你们觉悟很高,其实报效祖国,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是谁让你们来的?”老兵问的很仔细。“这儿有我们老师的推荐信。”白灵递上一封信,老兵接过来,随手看了看,又还给了她,白灵小心的将信收起来,放在最里面的口袋里,“其实,我们一直想加入学生军,可是我们找不到他们在哪里!”“学生军现在-------”老兵本想说“学生军现在还身陷国民党的包围圈里。”但转念一想,随即便罢,“你们还是跟着我们走吧!到了总部医院,会有用的着你们的地方。”“好啊!”女生们就像一群欢嘣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了她们,王光亮一路上也不会寂寞。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方文山的身体已有所恢复,他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走动,魏大包是他身边最忠诚的战士,他带着十几个人,日夜守卫在方文山身边。方文山现在住在医院的后院,这里相对僻静,主要是方文山闻不惯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方文山现在有了时间,他一面关注着前方的战事,一面对自己以往的战争进行个总结,他不是盲目乐观的人,也不是固步自封的人,直觉告诉他,山西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国民党苟延残喘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反倒是沈冰一下子成了医院里最忙的人,由于她是医学专业院校毕业,且又有留洋的经历,医术精湛,手法高超,她一下子成了医院的香饽饽。由于国民党不甘心失败,垂死挣扎,战况正是最激烈的阶段,八路军这面自然也是伤亡惨重,随军的医生做不了大手术,一遇到重病号,便会送到总部医院来,总部医院的专业医术人员本来就非常的稀少,加上全省各地不断有重伤员送到,医院里自是越聚越多,医务人员的压力也很大,有很多伤员,由于等不到排号,便伤重不治死在医院里,沈冰看着也只能在心里流泪,她只能尽自己所能,能救一个是一个。所以沈冰每天回来的都很晚,往往是吃不上几口饭便趴在饭桌上睡着了,方文山看着也是不忍心,他想帮忙,却苦于一窍不通,他找了几本医学书,学了几天,才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不知道是出于心急,还是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个天分,总之,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部天书,他半点也看不懂,方文山只得无奈放弃。沈冰每天都累的睁不开眼,人眼看着一天比一年消瘦,加上她又怀了孕,虽然刚刚有两三个月,从外表上还看不出来,但她一到晚吃不进饭,看见东西就吐,方文山几次问她,她都说没什么,也许是她白天动手术看见了太多的血,难免会吃不下饭。方文山每天夜里都等着沈冰下班回家,有时已是夜里十一二点,沈冰几次要他不要再等,毕竟方文山身上还有伤,可方文山一直坚持,他想跟沈冰说说话,但沈冰头一碰到枕头,便睡得的像个小猪一样,有时还会响起呼噜声,口水也会淋湿枕头,总之,沈冰现在的工作,是处于一个非常劳累的状态,有时候两人说着话,半天不见沈冰回音,方文山坐起身来,发现沈冰早已睡着,就这样日复一日,虽然两人同睡一张床,但一天下来,说过的话也没有几句,无非就是“下班了,吃饭吧!睡觉吧!”这三句是每天的问候语。这天,沈冰早早的便从医院回来,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你怎么了?”方文山看出她有心事。沈冰低下头去,有意的掩饰,“没什么!”她说着话,却不敢看方文山的眼睛。方文山拉着她得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事,用得着瞒着我吗?”沈冰叹口气,“今天中午,我给一个病人做手术的时候,一时疏忽差点要了他的命。”“嗯!”方文山叹息一声,“你太累了,精神不好,注意力不集中,不出事才怪呢!”沈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每次上手术台,不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我就不会动刀,因为我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手术意外吗?这个很正常,谁又能做到万无一失。”方文山安慰着沈冰。“这不是意外。”沈冰两只手抱着头,“你不知道,这几天,医院里来了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们来自四面八方,人数有一百人之多,看她们模样,好像都是在校的学生。”“那手术意外,跟这些学生有什么关系?”方文山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沈冰看着方文山,叹口气,“因为她们是女生,只能干点后勤工作,她们有的被安排来照顾病人,有的被安排来打扫卫生,还有一部分被安排来协助我完成手术。”“女生吗,也只有这点特长了。”方文山还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士兵点点头,“这是最应该不过的了,本来我对她们也没有多加留心,但有一个叫白灵的女孩,在跟我一起做手术的时候,有一件东西掉在地上,她弯腰捡拾的时候,我看见从她腰里露出半截枪柄,单从这半截枪柄,我就敢断定,那是一把瑞士产的勃朗宁手枪,那手枪非常名贵,小巧玲珑,适合女人佩戴,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父亲便送了我一把。”沈冰说着将枪拿出来,放在桌上。方文山冥想了一会,“这也不奇怪,也许她的情况跟你一样,也是什么人送的呢!”沈冰点点头,“不错,是有这个可能,若只有她一个人拥有这么把枪也不奇怪,为了弄清事实虚实,我故意去接近其他的姑娘,从身体的碰撞中,我感觉她们的腰间都硬棒棒的,好像每一个人都拥有这样一把枪。”“清一色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清一色的勃朗宁小手枪,这帮女孩,一定有问题。”方文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紧急叫过魏大包,简单的告诉了一下他情况,让他出去探查探查,可魏大包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就在一个小时以前,这帮女孩已经离开了医院,往东去了。”“什么?”方文山大吃一惊,“向东,那是总部的方向!”方文山摊开地图,“这些人是国民党派来的奸细,现在已确认无疑,看来经过这几日的侦查,她们已准确的找到了我们总部的位置,现在,她们的目标已非常明确,便是山西总部,这是国民党的擒王之计,她们在正面战场上无法挽回,便出了这么个计谋,派了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就她们女学生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掩护,现在战争已经进入了收官阶段,我们这边情况也有点乱,各种游击队,支前群众,机关单位派遣人员,可以说是鱼目混杂,我哥哥方文远曾在八路军这边呆过好几年,他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用问,肯定是他的的计谋。”“得尽快阻止她们!”沈魏二人都是急的心急火燎。方文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她们已经出发一个多小时,按照行程,不用半个小时,她们便能到达总部驻地,再者说她们都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本身掩护性就极强,就算老总她们一直小心翼翼,也不会提防,恐怕,她们已经得手了。”“她们不会杀掉老总吧!”沈冰不无担心的问道。方文山摇摇头,“她们对总部的情况如此的熟悉,看来,肯定是我哥哥派来的人,他在八路军这边待了这么久,我们这边的情况他非常熟悉,他眼见在正面战场上无法挽回。便打起了歪门邪道,他想控制住八路军总部,然后再对我们一网打尽。”“军长,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魏大包两眼盯着方文山,方文山长处一口气,“先找一个不会引她们怀疑的人,过去探一探里面的情况,再做打算。”“我去!”魏大包主动请缨。“你不行!”方文山摇摇头,“她们在医院住过几天,难保她们不会认出你,一旦打草惊蛇,可能连累整个医院也会有危险。”方文山略一沉思,“有一个人,十分合适。”“谁?”两人一齐看着方文山。“就是院长李修为。”方文山回答着,“一来院长李修为身居高职,让他去见老总,合情合理。不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二来他跟老总又是好朋友,两人经常在一块下棋,再者说他也不是作战人员,身份特殊,由他去谈谈情况,再合适不过。”三个人紧急找来了李院长,简单的告诉了一下他发生的情况,李修为纵使老练,听了也是变了脸色,“这些人丧心病狂,简直是胆大妄为。”李修为显然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方文山点点头,“所以我们医院也会有危险,她们一旦发觉我们发现了她们的身份,为了杀人灭口,掩人耳目,她们可能会对医院下手,医院里多是些行动不便的人,一旦打起来,吃亏的必定是我们。”“不错!”李修为看着方文山,“方军长,我们必须尽快组织一批抵抗力量,防止她们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的屠杀。”“这个--------”方文山顿了顿,“李院长请放心,我已派魏大包同志前去组织了,我们医院能够投入战斗的,只有四五十人,还有十几个重伤初愈,没来得及回到前线的战士,总共加起来也就七八十人,没有重型武器,但她们也是轻装来袭,随身携带的主要是手枪,就算有大型武器,我看数量也不会太多,现在敌我双方的的势力对比应该是旗鼓相当,唯一不利的因素便是,老总们可能都已落在了她们的手里,我们投鼠忌器,事情就难办了。”“是有些为难!”李院长也犯了难,“现在,一切还是全凭我们的猜测,我们还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我的意思是,最好先派个人过去探一探,经过我们的分析,李院长您是最合适的人选,您和老总是老朋友,这点医院上下无人不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您去见老总,我想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不知李院长意下如何?”“那好,我就走一趟。”李修为也不是等闲人物,他早年曾当过地下党,潜伏在鬼子的大本营里,日日与虎狼为伍,可他从容不迫,总能应付自如,但是后来,他的身份还是被日本人识破,但他早有准备,在日本人赶来之前,他早已逃走,但还是被日本人追上,在战斗中他受了伤,失去了自己的一条腿,从此,他便退出了地下生活,当了医院的院长。李修为站起身来,随手拉过拐杖,“方军长,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搞好医院的防卫工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里的大多数人,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伤员,一旦打起仗来,我们将会伤亡惨重啊!”“不错,我们有太多人需要照顾,到时候,顾此失彼,恐怕很难两全,医院里有没有防空洞,我可以把一些重伤员先行安置。”方文山看着李修为。李修为摇摇头,“我们只是随军医院,总部搬到那里,我们就跟到那里,至于一些固定设施,我们要想配备起来,更是难上加难。”李修为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医院东南四五里处,有一个天然的山洞,我曾专门去看过,虽然不是很宽绰,但我想也还够用。”“就这么办!”方文山立马便有了行动,他一面指挥伤员转移,一面指挥战士们修筑一些简单的工事,医院里,上上下下,忙的热火朝天。事情总有意外,人算不如天算,李修为走了不到半个钟头,又急急忙忙的返了回来,“什么情况?”看见李修为,方文山也是心急如焚。“别提了!”李修为一拍大腿,气不打一处来,“我压根就没有进入总部,刚到了半路上,就被人撵了回来,说是有重大军事行动,任何人不得进入总部。”“拦阻你的是什么人?”方文山问的很仔细。“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有几个我还认识,可他们软硬不吃,我软磨硬泡,他们就是不吃这一套,我无奈吃了闭门羹。”李修为说着连连叹气。“一定是假借老总的身份传下来的命令,”方文山分析着,“看来老总们都已落在了她们手上,事不宜迟,我们应该赶紧想办法救人。”“可不是吗?说是这几天有重要的军事行动,任何人不得进入总部。”李修为一个劲的摇头叹气。“如此看来,首长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们要利用老总们做挡箭牌,自然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怕就怕,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她们便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那得赶紧想个办法!”李修为比谁都急,“老总的性子那是刚正不阿,宁死不屈,就怕他一时想不开,不吃她们这一套,双方一旦冲突起来,老总必然吃亏。”方文山长出一口气,“可对里面的情形,我们一无所知,不敢冒然发动进攻,万一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啊!”“看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一定要拿出个周全的计划,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啊!”李修为说着也是低下头,陷入了沉思。“温水煮豆腐,我们只能慢慢来,毕竟,老总们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们现在达成共识。”方文山看着李修为,“李院长,你负责医院里的事情,这边的事情交给我,我们分兵合作,分头行动,一有机会,我便设法救出首长们。”“也只能这样了。”李修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记住!”方文山拉住转身要走的李修为,“山洞里的重伤号一定要照顾好,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放心吧!”李修为拍了拍方文山的肩膀,“一且有我呢!你也要小心,她们人数比我们多,且又经过正规训练,不容小觑啊!”“保重!”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方文山带着魏大包,领着三四十个人,毕竟医院里也需要有人守卫,方文山只带了一半人马,她们埋伏在一个山岗上,下面就是总部驻设的前沿岗哨,有十几个人守住了山口,挡住了一切想进入总部的人,再往里还有几道关卡,都是八路军的人,这些女生们,都龟缩在总部里。方文山带人日夜驻守在山岗上,他就像一头窝在草丛里的雄狮,随时等待扑向自己的猎物,这些咱暂且不表,且说刘亚楠带着学生军的大军,在山西好一个大闹,把国民党的防线搅了个七零八乱,与此同时,我八路军主力部对也乘胜直入,攻破了李漕镇等一干重镇,先头部队离学生军的驻地已不足百里。八路军这边,攻的最猛的便是一七九师,师长鲁大海人如其名,他的部队所到之处,犹如掀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而且他本人作战十分勇猛,总是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所以他的手下,也都沾染了他的虎狼之气,个个都是嗷嗷叫着冲锋陷阵的猛士,鲁大海的部队就像一股携带泥沙的洪流,**,所向披靡。在他的侧翼,是由徐登凯带领的新四师,徐登凯性格跟鲁大海完全相反,他身上没有鲁大海那股勇猛之气,但他却是八路军里最会用脑子打仗的师长。国民党在正面战场的溃败,让目光敏锐的刘亚楠意识到,山西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国民党只是苟延残喘,已是毫无还手之力,刘亚楠决定率领学生军全军人马,冲出大山,痛击眼前的国民党残余部队。国民党军队毫无斗志,一溃千里,学生军犹如下山猛虎,一路穷追猛打,现在的学生军,可谓是兵强马壮,士气正旺,学生军下辖一,二,三,四,四个师,一万多人,犹如洪水泄堤,冲向了国民党的阵地,在军长刘亚楠的正确指挥下,战斗进行的十分顺利。但在双象山,他们受到了国民党部队的顽强阻击,军队一时不能继续前进,刘亚楠只得命令部队暂时停下来休整。过了双象山,一马平川,往前不远便是太原,可以说,双象山是国民党在山西的最后一道门户,现在驻守在这里的,是阎锡山手下号称山西四虎之一的王青山。王青山是员悍将,他不怕打硬仗,抗日战争期间,他率领一个团,血战鬼子一个分队,最后全团上下,只剩了他们十几个人,王青山身受重伤,依然不下火线。不过,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不是鬼子,而是令鬼子闻风丧胆的学生军。刘亚楠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鉴于眼前的形势,敌人依托有利地形,作困兽犹斗,学生军人数本来就不占优势,而且又是攻城一方,若再继续打下去,吃亏的一定是学生军,最后,刘亚楠下了命令,部队暂时休整,密切注视着城内敌军的动向,等援军一到,再一鼓作气,攻下双象山,直插太原。当然,刘亚楠在这里所说的援军,主要指的便是鲁大海的一七九师,他们的部队攻的最猛,先头部队离学生军的驻地已不足三十里地。终于到了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中有的人坚持了十几年,才盼来了这一天,现在还不能放松,麻痹大意只会毁了他们之前一系列奋斗的成果,她要时刻保持清醒,刘亚楠决定自上而下的进行一场整风运动,以便大家能更清醒的认清眼前的形势。经过一番思想动员,刘亚楠发现大多数人都能保持高度警惕,只有一小部分人思想上有所松懈,再经过刘亚楠一番细心调整,他们也转变了态度,更正了作风,总之,学生军现在,上下齐心,只待援军。在隆隆的枪炮声中,他们终于等来了鲁大海,可他们还没来得及从兴奋中欢呼一声,鲁大海的炮口已经指向了他们,学生军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等来的不是救星,而是杀星。等第一轮炮击过后,刘亚楠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一定是鲁大海把学生军当成了国民党部队。”刘亚楠心里这么想着,她急忙命令众人打出八路军的大旗。可炮声依然没停,刘亚楠从望远镜里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长官正同样用望远镜看着她,“这绝对不是误会。”刘亚楠急忙命令众人躲避,而鲁大海炮击过后,又派地面部队攻了上来,当然,王青山也不会闲着,他也趁势对学生军发动了进攻,两面夹击之下,学生军登时成了肉夹馍。战争从白天一直打到黑夜,从傍晚一直打到黎明,学生军两面受击,腹背受敌,战争打的十分残酷,对于正面的王青山,刘亚楠自是真刀真枪,半点不让,可对于鲁大海,她又不得不手下留情,她虽然一时不明白一七九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还是怕这一切都是误会,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不想用自己的枪炮打自己的弟兄。一直到黎明时分,战争才停了下来,王青山虽然冲下了双象山,但学生军的阵地固若金汤,他是没淘到半点便宜,而且还使自己的部队大都暴露在学生军的射程之内,他权衡再三,决定回守双象山,静观其变。倒是鲁大海这一边,学生军倒没占到什么便宜,由于刘亚楠手下留情,学生军是只有挨打的份,最后,刘亚楠只得退守,依托有利地形,勉强防守。打了一天一夜,三方都已是筋疲力尽,可刘亚楠怎么也睡不着,对于鲁大海的异常举动,谁也看不清楚,一切犹如雾里看花,谁也猜不透其中的玄机。刘亚楠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学生军全体领导人都悉数参加,“鲁大海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面对刘亚楠的问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答,大家都是一脸的茫然,谁也理不出个头绪。“冯师长,你怎么看?”冯小波是主管情报工作的,自然是从他开始,冯小波叹一口气,“鲁大海这个人,不是他没脑子,让敌人利用了,就是他已经叛变了。”这是冯小波下得结论。“郑师长呢?”刘亚楠挨个点将,郑四喜擦了擦鼻子,“我一时也看不明白,但他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若有误会,就算鲁大海他没脑子,他也该会先派个人过来问问,他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上来就是一阵炮轰,炮击过后又派步兵进攻,恐怕不只是误会那么简单。”“你的意思是---------,鲁大海已经叛变?”刘亚楠看着郑四喜,郑四喜啧啧舌,“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的解释。”“马师长呢?”刘亚楠看着马国章,马国章用手摸了一下头,一脸的愤怒,“他奶奶的,连方文远和廖不凡都叛变了,还多个鲁大海。”看来,他的意见跟冯郑两位师长完全一致,那就是鲁大海已经叛变。“丁师长呢?”刘亚楠又看着丁泽中,丁泽中未曾说话,嘴角先是一笑,这当口,也只有他还能笑的出来,“我是这么认为的,国民党在山西大势已去,鲁大海现在叛变,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鲁大海虽笨,但他也不是傻子,这点解释不通。”丁泽中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他的意思显然与三人有所不同。“这个不难解释。”郑四喜越众而出,“也许他原本就是国民党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奸细,现在,国民党兜不住了,才派他出来挽回局面。”“完全有这个可能!”马国章点点头,冯小波也跟着赞同,丁泽中赶忙解释,“我并非是有意偏袒,我首先声明,我跟鲁大海非亲非故,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一切都已水落石出,唯一的结论便是,鲁大海确实已经叛变,我们可再不要对他手下留情了。”“前有方文远,廖不凡,后有鲁大海,这一点也不奇怪,人的思想复杂多变,稍不留意,便会走上歧途,看来,鲁大海已是泥足深陷,恐怕是回不了头了。”冯小波最后为这件事下了个定论。“鲁大海已经叛变。”这是会上大家一致达成的共识,刘亚楠看着大家,“谁还有不同意见?”刘亚楠环视了一周,不见有人回话,“那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就颁布最后的命令,对鲁大海部,我们将不再手下留情--------”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人打住,刘亚楠转会头来,见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李银梁,“军长,我不同意您的意见。”“奥-------”刘亚楠看着他,有些意外,“李副师长,有话请讲。”刘亚楠时刻尊重着学生军的每一个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无端猜测鲁师长。”他突然站在了众人的对立面,众人都是大感意外。“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妄加揣测,有很多事情,不是单凭你们的一番想象就能断言的,你们没有真凭实据,就妄自盖棺定论,只凭一番猜测便给人定罪,你们不觉得自己是在草菅人命吗?”李银梁言语虽说的尖刻,但他句句是实,四人不免低下头来。“李副师长,说说你的看法。”刘亚楠鼓励他大胆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学生军一贯的传统,畅所欲言,集思广益。“你们没见过鲁大海,你们不知道他的为人。”听李银梁语气,他跟鲁大海必是相识的,“你们说的不错,鲁大海早年确实参加过国民党,不过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是被抓的壮丁,后来,他在战争中失败,国民党当局为了推卸责任,枪决了鲁大海的亲哥哥,鲁大海恨之入骨,便在一个夜里偷偷跑了出来,加入了新四军,由于他在战争中作战勇敢,才得以步步提升,你们可以去查一查现在总部的首长,他们中哪一个又不曾有在国民党服役的经历,难道你们说他们都是国民党派过来的卧底吗?你们别忘了,连朱,彭两位总司令都不曾例外,难道仅仅是一个鲁大海吗?”“李副师长言之有理,我们确实有错,无凭无据便妄加推测,还望李副师长谅解,”郑四喜首先认错,冯小波也跟着认错,只有马国章屹立当地,不以为然。“我与鲁师长其实也并无深交。”李银梁解释道,“只是在抗日战争期间,有一次他身受重伤,我有幸服侍了他几天,可他还伤还没好利索,就一个人偷偷的上了前线,害的首长把我一顿痛批,那时候,我就想,像鲁大海这样的人,他思想单纯,意志坚定,对共产主义信仰始终坚持如一,但现在你们竟然说他是叛徒,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个鲁大海是头犟驴,天生的一根筋,以往我也有所耳闻,虽然素未谋面,但对他一向也很有好感,我始终相信一点,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像鲁大海这种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对共产主义信仰比一般人更为坚定,如此看来,我们判定他为叛徒,多半是错的。”马国章也是知错就改,他的率直豁达,也引得众人一阵叫好。郑四喜点点头,“越是一根筋的人,越是容易被别人利用,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我们八路军这边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倘若他从中挑拨,有些人难免会上当,鲁大海可能是被人利用了。”“鲁大海的事咱先不谈,咱们先说说王青山,该如何对付,方文远的一万援军,明天就能赶到,加上四周聚拢过来的国民党残部,人数已是数倍于我们,我们今天拿不出个决策,明天他们可能就会冲下双象山,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恐怕难以抵挡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马国章满不以为然,他跟鲁大海是一个脾气,他们打仗从来不讲求技巧,反正是你来我往,对方人数多少,跟他们无关,仗是一样的打,人是一样的杀。“这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郑四喜挠挠头,“国民党这边步步紧逼,鲁大海这边又不卖咱们的帐,这么一通瞎打,不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是啊!这个鲁大海,让人摸不着门路啊!”冯小波也不无感叹,仗打到这个份上,是他们事先谁也没有想到的。“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尽可畅所欲言,说的不对不要紧,可以抛砖引玉,激发别人的思维,集思广益,是我们学生军一贯的优良传统。”刘亚楠环视着四周,现在是非常时期,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必须先派个人,去探探鲁大海的虚实。”冯小波十分谨慎,无论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现在的学生军,方文山不在,刘连生战死,他作为一师师长,有责任承担起更重要的担子。“循序渐进,先弄清鲁大海的情况,再下定论,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冯小波的观点赢得了大家的一致支持。“好!我们就先派个人去探探虚实。”刘亚楠也表示同意,“李副师长,还得辛苦你一趟。”“这个没问题!”李银梁也是当仁不让,“李某不才,定不辱使命,若鲁大海当真叛变,我便与他同归于尽。”李银梁也是个有决心的主,他在全军上下保了鲁大海,若鲁大海有负于他,他也再无脸面见人。“这倒不必。”刘亚楠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对学生军最好的负责。”“李副师长一个人太单薄了,万一有事,连个照应的也没有。”郑四喜不无担心。“我陪他一起去!”人群里跳出来韩连营,韩连营自从加入学生军,大小会议他无一不参加,可他一向很少发言,可现在,情况紧急,几位师长都有重任在身,论资排辈,也只有他韩连营了。“也好!”郑四喜点点头,“你们两个一路小心。”“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冯小波一挥手,二人使劲点了点头,一齐向门口走去。可二人还没走去门口,突然一发炮弹打来,落在大营附近,登时山石乱飞,草木歪倒,军营也被掀塌了一半,碎木乱屑四处飞扬,熏得众人一阵咳嗽,“军长,你没事吧!”郑四喜现在最关心的是刘亚楠,其实刘亚楠站在军营的最里面,论理应该是受到冲击力最小的一方。可尘土飞扬,一时谁也看不见,只能凭着声音判断各人的方位。“我没事。”终于传来刘亚楠的声音,郑四喜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刘亚楠命令众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继续开会,“看来,事情有变。”刘亚楠不无担心的道,“冯师长,你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冯小波答应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返回了会场,由于一路奔跑,他说起话里呼吸急促,“报-------,报告------,军长,方文远的援军已经赶到,他们正在配合王青山,对我们发动进攻,现在,他们已经冲下了双象山,洪水一般向我们的阵地扑了过来,遮天蔽日,人数多的无法计算。”“来的好快啊!”这倒也大出刘亚楠的预料之外,按照她之前的情报,方文远的援军最早也得明天早上九点才到,可现在提前了整整四个小时。“在方文远的援军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派人抢修了太干公路,是以他们来的比我们原先计算的要快了一倍。”冯小波解释道。“看来,国民党是下了血本,非要吃掉我们不可。”刘亚楠已经看出了苗头,现在,谁都看得出方文远的矛头正式指向了学生军。“我们的地形不利于坚守,长此下去,我军肯定会伤亡惨重。”刘亚楠也并非是报喜不报忧的人,眼前的处境,她要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现在,更需要大家团结一致。“单从地形上,我军就不占优势。”刘亚楠首先分析,“我军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正好是在一个半坡上,我们的位置比鲁大海要高,但比国民党却低,敌人居高临下,势必会事半功倍。”“不错!”郑四喜也点头表示同意,“依我军目前的状况,不利于打持久战,坚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郑四喜的观点始终同刘亚楠的思路保持惊人的一致。“可我们两面受敌,成了肉夹馍,整个一进了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了,单方文远这边就罢了,偏鲁大海这个笨蛋也来凑热闹,这气受的窝囊啊。”冯小波平时并不喜欢说丧气的话,可眼下的情景,实在是令他一筹莫展。刘亚楠侧耳倾听,只听外面的枪声是一阵紧似一阵,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拿出个决定,现在的情况是一团乱麻,这是方刘两位军长不曾碰到过的事情,现在需要一把快刀,来斩断这团乱麻,现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阴云密布,必须拿出一个决定来解除众人心头的阴霾。“谁有计策能应付眼前的困局,速速讲来。”刘亚楠看着众人,可她目光所到之处,都一个个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郑四喜身上。“军长,下命令吧!我们都听你的。”郑四喜这句话,引来了众人的一致呼应,刘亚楠在人群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头一会儿紧蹙,一会儿舒展,看来,她心里也是充满了矛盾。“军长,别再犹豫了,下命令吧!”冯小波也是急的火上眉毛。刘亚楠看着一双双急迫的眼神,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似是下了最大的决心,“我的办法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有效的。”众人瞪着一双双炙热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刘亚楠点了点头,“我的办法很简单,只有两个字,便是‘投降’。”她话一出口,马国章便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指着刘亚楠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就说女人不能当家,一到关键时刻就贪生怕死,只想着投降,女人要是能当家,那母鸡也能打鸣,这不乱了套吗?要投降你们去。”马国章指着一干人等,“韩副师长,点齐我们的人马,我们跟方文远这个狗日的拼了。”说着便大踏步向外走去,韩连营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想郑四喜一把抓住了他,“马师长,你冷静些,你就不能听军长把话说完。”马国章也是一脸的愤怒,“她都领着人投降了,我还听她个球啊!别他妈到头来,她叫人砍下老子的脑袋,到方文远那儿去邀功请赏。”“你给我闭嘴。”郑四喜也是勃然大怒,“刘军长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若是贪生怕死,早在长寿山,她就不会冒死出来领头了,若她真想投靠方文远,那个时候,她就随着周玉洋一块去了,方文远肯定会举着双手欢迎她!”“可她刚才明明说出‘投降’这两个字来?”马国章得理不让。“听军长把话说完。”现在,只有郑四喜才能站出来控制住局面,马国章心里虽然仍是怒气冲天,但他适才见郑四喜发作,也只得作罢,他跟郑四喜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他失态过,这是第一次,马国章一甩手,又返回会场,坐在原先的座位上,郑四喜一个眼色,韩连营也走了回来,坐在马国章身边,他看了看马国章,马国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下,韩连营点点头,已知其意,作为马国章手下最忠诚的追随者,他是勇往直前,绝不含糊。刘亚楠看了看马国章,脸上红扑扑的,她也知道适才的话说的太笼统,让马国章会错了意,“我所说的‘投降’,并不是投降国民党,投降方文远,别忘了,在我们的东面,还有虎视眈眈的鲁大海,我的意思是,学生军全体向鲁大海投降。”“原来是投奔鲁大海啊!吓我一跳。”丁泽中也擦着脸上的汗,毕竟,他当初反出国民党,在象棋山他又倒向学生军,若是落在方文远手里,他一定不会饶了他。“原来是投降鲁大海,我还倒是---------”韩连营站起身来,但马国章依旧坐在当地,面无表情,他又怯生生的坐了回去。“不错!”刘亚楠点点头,“我们不用再和鲁大海你来我往的推太极,我们直接向他投降,便消除了他的一切顾虑,现在情况复杂,等我们把事情弄清楚了,恐怕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刘亚楠的想法,她得让鲁大海彻底放心,“但-------”刘亚楠又补充了几句,“鉴于鲁大海仍然有叛变革命的嫌疑,所以这次李师长前去,一定要弄清虚实,若事情真有误会,若能解释,李师长可当场解释,同时说出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放下武器向他们投降。”“是!”李银梁点点头,“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辜负军长所托。”“好!”刘亚楠点点头,“速去速回,一切小心。”“我也跟着一起去!”韩连营站起身来,跟在李银梁身后,两人急匆匆的出了门,“剩下的人各自上自家的阵地,抵挡国民党部队的进攻,等着他们回来。”郑四喜推了马国章一把,“还不赶紧给军长道个歉。”郑四喜的声音虽小,但刘亚楠还是听在耳里,“我得赶紧上前线,别让方文远打过来。”马国章拍了拍屁股,急匆匆的冲了出去,郑四喜气的直咬牙,他看了刘亚楠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军长别介意,马师长他心直口快,不过我敢保证,他绝无恶意。”“不妨事!”刘亚楠摆摆手,“我刘亚楠一介女流,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理解。”郑四喜赶忙解释,“军长但请放心,日后,我一定要他当面向您道歉。”“不必!”刘亚楠摆摆手,“战事要紧,何拘小节,在李副师长回来之前,我们要先守住阵地。”“保证完成任务!”郑四喜敬了一个礼,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