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说道:“两位祖宗治乱世于宇宙,革故鼎新,由是我朝成立,内治富裕堪称史上第一。包括各种制度,然因多名权臣当道,制度破坏,祖宗制度已不在矣。”赵顼刚说完,大臣们又一起看着欧阳修。这个权臣必然包括王钦若、丁谓、曹利用等人,但有没有指韩琦与欧阳修?欧阳修此时有些后悔,此时彼时,何必来朝堂?但不来朝堂,隐隐感到就没有机会再上位,想不通,一本正经不说话。“其中就有官制,祖宗制度,虽官员不领其职,然制在。”赵顼这句话在宋朝容易理解,往往后人看着宋朝官员一长串的头衔会头昏脑胀,弄不清楚。若真如此,宋朝就不能运转了。官不领其职,差才是官,但领了这个差,就有了这个差官权利。然因为是差官,调动起来会比较容易。权臣就没有滋生的土壤。这才是宋朝官制的核心。不能一味地说宋朝制度不好,若真的不好,就不会创造中国封建史上最富裕大规模农民起义最少的王朝。矫正的非是官不领其职,而是官不领其职带来的副作用,重叠架空,分权不明。赵顼又说道:“祖宗家法是好的,由是到皇祐之时,国家蒸蒸日上,随后渐渐衰落,乃制度渐渐破坏也。富公于治平二年时曾上书,说枢密院官员多归于中书,便是一例。”“陛下所言中的,非是枢密院,两制、台谏、三司、三衙、内藏,包括三省六部二十四司,各寺监,皆有职权不明的情况,分划不清晰,重叠浪费,实权职权不清,此乃国家头号冗政也,”富弼痛惜地说。这就是冗政。由国家说起,比较远。简单的一个例子,地下井盖被小偷偷走,那个黑洞在大街上,老百姓看着很不放心,打电话给有关部门,要求解决,结果推托。打了二十几个部门的电话,居然找不到一个主管的部门。这就是冗政的一种,不作为的一种。这个可怕,更可怕的恐怕还是后者,打了一个电话,派人来看,吃一顿喝一顿,花了几千大洋,轻描淡写地说道,非是我们所管。轻松的走人。再到下一个部门,结果吃喝花掉几万大洋,一个几百块的井盖问题还没有解决。这仅是一个小问题,若放在国家,类似的问题有无数种,一年会带来多少浪费?发展到今天,一些部门重叠,一些部门因为屡屡架空,当初设置时还有一些作用,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功能,可里面还充满了许多官员喝茶聊天,如今又增加了一项乐趣,看报纸。若不解决,如何了得?郑朗咳嗽一声,说道:“陛下,彦国,既然陛下与彦国说到此事,大家群策群力,讨论一下。”不能任何事都往赵顼身上推,大家一起讨论,大家一起承担。立即殿中成了一幕控诉史。控诉治平三年来中书的专权。其实韩琦所做的,只是将这个隐患激化,真正冗政从制度一开始便有了,但开始时不严重。宋真宗早年一度勤政,还将这个隐患削弱了下去。然自晚年起,宋真宗求神仙,冗官抬头,冗政现象也抬头。赵祯朝时在加重,吕夷简仅是小心的调节,庞籍悲壮式的一人力挽狂澜作用不大。富弼的不作为,韩琦的大权独揽造成官吏不服,各行其事,冗政现象无限度的扩大。可调节,可改革。若是调节,矛盾会少一点,但这个隐患仍然时时刻刻会发作。并且为以后党争弄权,蔡京危害国家布下了前题。大家一致同意,就好办了,郑朗又说道:“过去之事不提了,陛下,以臣之见不如将各司区分清楚,而非是象以前那样,职权不明,恩一起去争,形成浪费,怨一起推辞,遗害国政。”郑朗说完,大家一起看着欧阳修,欧阳修临离开京城时曾抱怨一句,恩欲归己,怨使谁当,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柄。郑朗却不是针对欧阳修的,也就是好处,例如河工结束时,一起去争。但六塔河在哪里一个劲的淌,却没有一个大臣看到。冗政之害,何止如此。又说道:“将各部各司规划清楚,两制以及相关草诏与审议诏书的司部一起并入两制,监督的部门并入台谏,财政规三司,掌兵规三衙,军事调兵规西府,政务规东府。实际祖宗家法,已经很清楚地将职权划分明了。各部掣肘监督,若严格执行,何来权臣舞权现象?且让各司部相互掣肘,非乃是让各司部冗政与推辞政务。若严格执行,可有冗政现象?”“郑公所言,臣以为中的也。”赵鼎说道。最简单的,如果台谏完善,一个个拼命的弹劾,韩琦能胡作非为吗?国家还有没有今天的黑窟窿。祖宗家法很好哪,不好的是权臣有意抹杀祖宗家法。赵顼与郑朗相视一眼,微微一笑。这是昨天君臣三人的谈话。是一次彻底的改制,但不能说改制,得说祖宗家法,宋朝乃是赵匡胤兄弟打下来的,最有话语权,难道你们做大臣的超过两个祖宗?只要靠了祖宗家法,什么改革,压力便会小了很多。与此时郑朗相比,史上王安石还差了很多。天都不需要畏了,况且祖宗家法,能不让大臣们反对吗?何必与老天争,与两个死的人争?条条大道通罗马,到了罗马才是王道,管怎么走的,只顾怎么走,最终到不了罗马,什么道也不是。其实与郑朗修儒学一样,主体框架还是宋朝的祖宗家法,但在细微处做了变动,儒学变得更积极,放在这里,制度也就渐渐完善。前因是韩琦专权,带来许多后遗症,大家饱受其害,闻听此言,几乎没有一个反对的。宋朝另一个大嘴巴,也是郑朗颇为看重的人,赵抃击节叫好。此人乃是一个罕见的良臣,严格来说,看似铁面无私黑青天,实际是温和派。史上王安石用事,议论颇多,主要是改革之法不完善,竭力斥其不便之处。但不是持反对的,韩琦等人遥控,大臣反对,导致王安石罢相。赵抃感到不妙,强力要求王安石复出,王安石经此教训后,不但不改正,反而变本加利。赵抃一怒之下求外放。但那时保守派不希望改革派危害他们的利益,改革派面对国家种种弊端与黑窟窿急于求成,因此象赵抃之流反而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真实的情况,王安石改革有很好的一面,迅速将国家财政黑洞填上,甚至有充足经费发起五十万人征夏的大型战役。可性质却是苛民的,真正类似农田水利法等开源手段不多。比如青苗法,不是放青苗粮给百姓,放到最后不管什么百姓,那怕生活在城中的小市民也要接受青苗贷。还有伤害市场经济的市易法。做无用之功劳民的保马法。等等。若是这样,郑朗有无数手段,能替国家敛出一大笔财政,那是治国?听着诸人的议论声,郑朗又睁开眼睛,说道:“有赵阅道在朝,犹如明镜也。”轰,大家一起转过头看赵抃。明镜是什么人,乃是魏征,千古贤臣。赵顼得意,此人提拨与郑朗没有关系,全是他的主意。俺也算是有识人之能了。大家一致赞成的,郑朗继续说道:“昔年范文正发起改革,屡屡要求我相助,包括欧阳永叔你在内。但我屡屡拒绝,为何,因为此次改革动心虽纯良,却太过急躁。比如考察官员才德,多持主观想法,逆者亡顺者昌。又不说如何奖罚,而改革十政七项乃是官员之政。官员固然很重要,没有良吏,即便有好的制度,几年间就破坏掉了。”又说到大家内心深处。“但文正公的人事改革可行么?我劝过,仍文正公不听,由是改革失败。至今一提革新,大家都感到后怕,无前因乃有后果哉?故陛下提议将各部各司划分清楚,各司其职。臣还要补充两句,中书总掌国家政务,为怕专权现象再度发生,对不相属的各司部只能有参议权,并没有管理权,以免自中书起就开始乱了政务。其次是奖罚。各司部职责划分明确,有功必奖,有过与不作为者必罚。过分轻重,罚职官一到三极,奖亦之。特重者朝臣外放,外臣贬职。至于一些特大失误,则继续按以前律法行事。反之,一些建立大功之臣,也得越资擢拨。”罚是罚职官,不是罚差官,差官之外必须有实职官,领薪水时不是按差官大小领薪水,而是按这个职官。当然差官还有其他的补充。甚至职官还关系到上早朝的排名。一旦罚去,会肉痛的,若连罚三极,即便是差官,收入也等于少了一半,远比原来罚铜严厉得多。但只罚不奖,今天会吵成一片了。后面还有奖,虽罚,仍给了立功替过的机会,并且差官牵连不大,政治生命仍在。若犯下重大的失误,就是没有这个奖罚制度,宋朝以前也是照样处理。要么砍脑袋,可能吗?主要大家继续认为郑朗乃是温和派,虽有奖罚制度,但不象以前范仲淹那次兴师动众,少数人犹豫不决,多数人赞成。赵顼说道:“拟诏。”乘热打铁,这是所有重要大佬赞成的,执行下去,必然所有大佬维护这些革新,压力就会小得多。曾公亮却狐疑地站出来说:“别急,行知,若此,必然有一些部司会因为置空而裁去,这些官员如何安放?”“明仲,难道你坐让国家还继续亏空下去?”郑朗痛心疾首说道。“我不是……”曾公亮想翻眼睛,俺的心,你还不懂?我不说在提意见吗,何用这顶大帽子来压我。别人能戴一两顶,我现在这种情况,半顶也不能戴。郑朗不是针对曾公亮,亏空是坏事,但对改革就是好事,任何人想反对,绕不开的就是这个亏空。就象赵曙怎么跳,没了赵祯父亲名义,你这个皇帝如何得来的。绕不开,名就不正。“其实也好办,这些部司职能已空,留之何益,难道嫌国家用费太多,不够浪费吗?继续保留实职,察其优异者,安察于其他各司部或者地方。”反正也是拿工资混饭吃的,工资保留,部门却裁去,大家一起下岗,好的人另作他用。前面几条皆同意了,就是后面这一条,让许多人直皱眉头,空闲部司里有许多官员的,其中有人就是他们的子弟亲戚或者至友,但郑朗后面的话让他们又重新燃起希望,再找门路安排吧。吕惠卿却插言道:“郑公,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我有两条建议。”王安石还没有到,江宁离京城略有些远,此时乃是吕惠卿主持三司。对此人郑朗一直很小心,有名的反骨仔。反骨仔不少,但其他人才能少了,反骨危害不大。一旦此人反骨,会带来极大的伤害。这个要等王安石来到京城,与王安石详谈。一旦大规模改革开始,韩琦都没有能力破坏,然此人就有。面不改色,道:“吉甫,请说。”吕惠卿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态,别当真,想一想当年丁谓如何对寇准的,就能想到吕惠卿未来有可能如何对付自己的。他心中也在狐疑,不对啊,按理说此人现在还没有上位,要等王安石去发掘呢。吕惠卿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说道:“第一我以为地方官吏已经冗杂无比,一旦裁减闲置部司,必然产生几百名甚至近千名闲官,往其他部司充塞,其他部司会更加壅肿,往地方充塞,地方也必受重压,危及地方吏治。第二我以为秋收上来了,可国库危机,当务之急,必须先将财政这一难关熬过去。”“说的也是,不过我再说清楚一点,这些闲置部司里的官员与空职无异也。择的仅是其中一些优秀的官吏,非是全部用来充塞到各部司与地方上。陛下,可否将司马光那份报表拿来?”“可,”赵顼将那份报表递给吕惠卿,郑朗说道:“你看,真宗时京官只有一千余人,此时却接近四千人,你认为是正常吗?”吕惠卿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连躬两身道:“非正常也,但郑公,这种安置终有限,到了今天,我以为要裁减官员了。”必然要裁减的,但现在不能说。这是海啸式的改革,山高不高,一浪来了,再来一浪,一浪浪推加起来,若有可能,几十米高的海啸都能爬过上千米高的山峰。第一浪第二浪必须推起来,不然马上就吵起来,还改什么?难道想做第二个王安石。特别是财政,更不想动,财政越危机,改革才越容易进行。又道:“吉甫,至于财政我知道,今年还会亏空,陛下非是上帝,我也非是神仙,如何马上能解决?这样吧,下诏各州县,着他们将所有欠负查清楚,能让官府欠负的,皆是中小户,有钱的豪强与大贾们未必敢动。这个欠负下去,会对他们产生巨大伤害。诏书全国,欠负当成银行存款,允以低息偿还。若是国家以后有监成立,按河工法规办,给他们率先进入监股之内。若各地官府用度不足,今年仍准他们有限的借一笔款项。至于天下欠负多少,每年制表刊于报纸,让天下百姓监督。不能再泛滥下去了。”“那样的话,欠负会更多。”“慢慢来吧,虽多,可会使朝廷不失信誉也。朝廷连信誉都不能保障,如何治理天下?”郑朗反问道。这是强行扶持各地中小产阶级。但没必要说,也不会引起多少反对声音,毕竟河工有了前例,还是十分成功的前例。但昨天郑朗不是这样说的。而用税务的关系来说服高滔滔与赵顼。一个简单的例子,朝廷敢不敢向亳州高家征多少税务?高滔滔在屏风后嗔骂:“郑公,你想征,尽管征,哀家配合你。”别当真,征还是要征的,意思意思。高家虽有钱有势,但不是国家征税的主体,这些被官府借债的老实人才是真正能被国家征到税务的。将他们伤害,国家税务能不恶化吗?还有一个例子,郑朗在太平州时替百姓花钱买地,交给了三四五等户百姓手中,国家才会一文不少将两税收上来,一二等户能征齐多少两税?征来征去,马上国家七八亿亩耕地征成了三亿亩。虽花了钱,几年后就可能通过两税重新利用税务手段,征入国库当中。一样的性质。想要国家富,最终还是民间先富。民间不富,国家能富吗?或者说想取卵,能杀鸡吗,不但不能杀鸡,还要大肆养生蛋的母鸡,那些铁公鸡们,留几个做种,其他的可要可不要。至于黑洞,则可以用其他手段来弥补,不能以伤害百姓为手段弥补。“想要国家财政转好,无论任何手段,必须政令畅通,如今连政令不畅,如何治理国家财政?”郑朗又问了一句。吕惠卿无言,郑朗复说道:“不过这个冗官确实是一个问题,吉甫,你有何好的策略,写篇札子递上来,若便就可以采纳。”“好,”吕惠卿道。赵顼与司马光想笑。其实未执行之前,一系手的策略全部谋划好了,但实施时,得一步步来。现在暂时还不能说,会引起争议。说到这份上,大家一起同意。二诏天下。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会前一切就安排妥当,经郑朗的推动,似乎是大家群策群力,才拟出这两道草诏的。是大家发起的改革,非是郑朗一个人,郑朗与皇上起的仅是推动作用。余下来的时间开始重组。放在桌面上的官员却不多,仅一百几十人,宋朝大多数决策就是出自他们之手。但每一个机构下面却有庞大的官吏,有的是辅助机构,有的是执行机构,类似于唐朝的尚书,但比唐朝更分散。这些机构都有相关的作用。还有一些机构就是闲置机构,养老聊天的地方。逐一将它们裁去,裁出八百多名京官,无数小吏。小吏是差职,有的乃是打下杂的,他们可以回家真正养老了。郑朗也不错,给了他们一些退休金。反正财政已经烂透了,不再乎十几万缗安置费。但郑朗说了一句话:“各部司以后经费必须控制,不能再滥用。”想解决财政危机,政令畅通还是不行的,郑朗两登报纸,要求天下百姓支持,仅是这个动作?本来大家各找门路,准备充塞到其他部门,闻讯后各部司主管官兵员立即拒绝。开玩笑,一旦经费控制起来,塞了这么多人进来,以后怎么办?于是各自又将主意打到地方上,有职无差,收入也会减少一大半的。得找活儿干。秋收渐渐上来,财政依然在使那个黑洞放大。赵顼下诏,让群臣进言,包括民间的士子与豪户们,也可以进言,若进言得当,可以立即拨用。上书的大臣多了起来,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节止用度,主要还是三冗。官员冗到这地步,谁看不到?特别是来自民间的声音,官员利益与他们无关,倒是官员增加,用费增加,必须增加他们的税务。报纸多,十三家报纸,全部在说冗官。赵顼再次将大臣们聚集于垂拱殿。三省两制台谏与寺监重组还没有真正完成,不过经过重组分工后,政令畅通情况比原先好得多了。这就是节制冗政的,仅是其中的一种,冗政不仅是上层在冗,下层也在冗。但不止是为了节制冗政,还有冗官。赵顼说道:“我朝大治之年,太祖太宗的治辖,但那是开国,不能当成中兴法例。中兴时间最长的乃是仁宗之治,又以皇祐与嘉祐(指郑朗与庞籍两次主政之时)为佳。但前几日郑公与朕交谈时,却对咸平之治辈加推崇。各位,写一道札子递上来,看看祖宗如何取得咸平大治,造就我朝辉煌?”咸平之治为什么成功呢?首先是廉政举措,那时宋真宗做得真不错,说文武七条,清心,不以自己喜怒左右政事,看一看,与郑朗所说的不以己喜而爱人,不以己仇而憎人有何区别?二要官员公平正直,重视廉洁。三是修德,郑朗绕了好大圈子,这才绕到修德上。四是务实,郑朗很早就说过的。五是勤于政事与农桑之务。七是革弊,一些弊端还未出来就将它扼杀。说得笼统,也有些理想化,可正因为这七条,奠定咸平之治的基础。严明赏罚,特别是贪污罪,不怕贪污,也不会杀头,但这是私罪,一旦贪污了,以后升迁会很困难,连保举的官员都会受到处罚。另外建立存档,官员做的事,一一记录在册,若是贪污,以后翻出来马上贬职。这个制度就很好,现在仍在执行,不过执行得不力,没有发挥到它应有的作用。因为监察机关有监督权,出巡要求更严厉,若大的王曙因为收下部吏一点小礼物,马上贬知寿州。监察机关更不能有宰执的弟子门生亲戚,若有,必须回避,宰执所荐的人不能担任言臣,以免宰执与言臣沆瀣一气。这是好制度,当然现在破坏得更干净,特别是在韩琦手中,几乎破坏得荡然无存。正是如此,论清廉度第一,不是朱元璋杀几万贪官,也非是李世民贞观之治,而是咸平年间。选拨良吏,听言纳谏。多次下诏要求直言。排斥竣刑,无论对罪犯或者对兵士,都反对使用酷刑。至今宋朝仍不敢象后世电视上所演的那样,对罪犯来一个大刑伺候。进行一些小型的官员改制,第一个就是保举制度,第二就是贪污官员一律不能担任重要职务与接触钱财的职位。一旦贪污,保举人与上司都要受到处罚,这使得上司与保举人格外注意被保举大臣与下属的德行。但实行的不多,范仲淹老酒装新瓶,拿来增加了一些东西进去,发起庆历新政,可这些东西塞进去后反成画蛇之举,未成功。还有其他的一些手段,不停的减免赋税与力役,重视农业发展,平抑粮价。当然,这需要钱帛保障执行的,于是鼓励商业,增加征榷,例如酒税初年时只有一百二十万缗,天禧年间暴涨到九百多万缗,仁宗时达到一千多万缗。有利有弊,但弊远小于利。正是因为真宗的改革,使一个封建国家居然将税务从两税转到到商业上,造成宋朝的繁荣富裕。有争议的是澶渊之盟,利弊难以说清楚,但对于经济来说,是一件好事,就是到了仁宗朝,一年赐给契丹五十万,又能养活多少士兵,能支持一场大型战役的几分之一钱帛?仅是一场澶渊战役,最少就花掉了五十年的岁贡。若是没有西夏……若没有西夏,就算真宗晚年喜神仙,已经昏政,赵祯与刘娥继承的还是一个花团簇簇的江山。如今翻将出来,供大家一个反思,但不是主要的,主要就是那十九万多裁去的官吏!更大一波海啸随着秋税不足以供国家用度,经济危机继续到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