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第30章 尾声新中国成立后，父亲历任甘肃省民族事务委员会总务秘书、甘肃省人民政府参事，第五、六届政协甘肃省委员会委员。解放后，父亲由于过去在****长期任职的历史经历，几乎每次运动都会受到冲击。但每到他受到磨难的关键时刻，总会有贵人出面相助。这些贵人也就是解放前他曾保护过的当年的地下党员、建国后担任高职的**高级干部。在历届政治运动中，这些领导干部每到临危时机都会为他佐证，并亲自出面澄清历史事实，保护父亲平安过关。记得父亲生前讲述，一九四九年刚一解放，他从酒泉回到兰州在解放军第一野战军联络部学习时，曾遇到惊险一幕。有一次他们正在学习当中，突然省上一名姓曹的公安人员带领七、八个人，闯进西北大厦会议室，说是西北第二号特务头子隐藏在第一野战军联络部，他们奉命要抓捕归案。经一野联络部人员仔细询问，他们所说的特务头子正是我的父亲—秦怀玺。说有人举报，父亲解放前曾是西北第二号军统特务头子，杀害过无数**人，他们奉命要立即抓捕归案。正在这危急时刻，时任解放军一野战军联络部部长的范明闻讯赶到，当面讲述父亲过去在艰苦时期，保护过一大批**高级领导人的功绩，痛斥他们破坏党的统战政策，违反组织纪律，对**高级统战人士极不负责任的做法。范明说：秦怀玺同志是我党亲密的老朋友，老战友，在八年抗战和酒泉起义中，是立有显赫战功的。而且在过去艰苦卓绝的岁月里，保护了一大批**人，为党做出了重要贡献，他的功绩是任何人不能抹杀的。在范明部长义正严辞的痛斥下，这些公安人员只得灰遛遛离开联络部，从此再没有上门过问此事。此事虽然过去，但当时看到形势严峻，父亲这些过去曾共患难、同生死的老战友，曾得到父亲保护并熟悉父亲历史的党和政府的高级领导干部，十分担心他们走后，别人不知道历史真实情况，父亲无人保护，所以范明在任西藏工委第一任书记，赵寿山在任青海第一任省政府主席时，都多次要求父亲跟他们一同前去新的工作地，以便能亲自长期保护，以免再遭政治厄运。但父亲因自己的家乡在甘肃，而且前半生一直颠簸流离，最后婉言谢绝了这些老战友的盛情邀请，最终留在了生他养他的故土—甘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范明在任****西藏工委书记，西北军政委员会驻****行辕代表，进藏部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赵寿山在任青海第一任省政府主席离兰时，他们还专门给甘肃省委写信，特别证明父亲的历史功绩和对党做出的贡献，要求组织上一定要给予重点保护和照顾。在蒙定军来兰担任甘肃统战部长时，也对父亲的工作学习给予了特别照顾关心，关怀备至。尤其在一九五五年“肃反”运动时，对父亲的政治历史作出了积极参加酒泉起义，对过去历史问题既往不咎的正确结论，保护父亲在肃反中平安过关。汪锋在担任甘肃省委书记时，也多次对父亲的工作、生活给予了关照。解放后，父亲历经多次磨难，虽有这些**的贵人出面相助，但由于历史原因，每次运动都难免受到冲击。一直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父亲的历史问题才得到彻底平反解决。1955年，在“肃反”运动中被批斗。1960年在三年自然灾害中，父亲因赞成包产到户遭到批判。1964年，父亲调到甘肃省人民政府担任参事不久，因组织上发现父亲档案中有外国人照片，被定为“里通外国罪”，遭到逮捕，在八里窑监狱被关押三年之久。1968年，兰州军区一位领导亲自到监狱会我父亲，对父亲错捕入狱进行了澄清平反，说是档案中发现的照片是秦羲贞儿子办展览用棉花做的假外国人头像，被别人误放进了父亲档案，并当场宣布父亲无罪释放。1969年，****搞战备疏散时，父亲随省上黄正清、李翰元、郭全梁等上层统战人士被疏散到甘肃庆阳地区正宁县，这一住就是九年。1971年，****事件结束后，父亲的问题得到了基本平反落实，组织上一次性补发给父亲拖欠工资一万六千多元。父亲当时接到这笔巨款后，在一时激动之下，拿出了其中的三分之一，捐给了当地贫困农民和用于改善当地打井设备。父亲虽然经过多年磨难，在经济上得到了补偿，但在这背后，我们做为子女多年来所承载着的政治压力和生活窘迫状况，却是无法用语言难以言表的。1974年，父亲接到甘肃省委书面正式通知，宣布他的政治历史问题已得到彻底平反，其档案中的六百多条不实之词已予全部销毁。父亲当时接到通知后，还笑着对省委派来的通知人员说，这么多不实之词你们恐怕是用麻袋装的吧。可见这些档案中对父亲当年的诬陷之词之多，承受伤害之大是数之不清的。后经了解，这些不实之词大多是父亲当年在****中的的老部下，因不堪承受历次政治运动的冲击，为了洗清自己，大都是给父亲编造的诬陷之词。我的母亲武智德，做为曾在周恩来，郭沫若身边工作过的的抗战老战士，解放后先在甘肃省煤炭公司工作，继而到省供销社工作。在文革中竟被打成“潜伏特务”，受尽了磨难和批斗。后参加甘肃省革委会和兰州军区组织的五七干校，到张掖九公里参加学习劳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母亲的冤假错案才得以彻底平反昭雪，享年九十高龄去世。父亲政治上平反后，晚年生活的十分安静闲。闲暇时间，除习字健身，撰写回忆录外，还携母亲多次远赴外地，看望国共两党过去的老朋友，老战友。同时，他过去的一些老朋友，甘肃省第五、六、七届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杨复兴，甘肃省政协副主席、甘肃省副省长黄正清等老同志也不时来家中探望父亲，共叙患难中结成的真挚友情。在兰州生活的日子里，父母亲他们则每天登高望远，强身健体。父母亲他们在八十多高龄时，尽管早已是满头银发，步履蹒跚，但还相亙搀扶，每天坚持攀登兰州市黄河北岸海拔一千七百多米白塔山。且必到山顶，凭栏远眺，坚持不懈。除强身健体外。父亲晚年还应组织要求积极撰写甘肃各族、各界上层人士解放前的表现和社会情况，为过去的部下写证明材料。也经常受省上党史部门和部队人员上门史料采访。另外，父亲的汉隶书**底也造诣也很深，过去，每逢元旦、春节、国庆等一些喜庆节日，省委、省政府工作人员就会上门请老父亲撰写条幅。那些年，省委、省政府大门上一些庆贺节日条幅汉隶书法字样，大都出自老父亲之手。在安度晚年的岁月里，每当回想起这些保护过自己的这些恩人，父亲生前总是思绪万千，感激涕零。在难表感激之情之时，父亲也常为保护他的这些贵人们在解放后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扼腕叹息。这些功勋卓著、曾经保护过父亲的党的高级领导，解放后大都受到不公正的冲击，遭受了更大的磨难。赵寿山：1949年底任青海省人民政府主席，1952年调任陕西省省长，赵寿山主持陕西工作时，在建设三门峡问题上不怕孤立，坚决不同意苏联专家方案，在周总理保护下，最后终于降低了坝高。在*中，坚决对那些欲放高产卫星的人进行核查，使他们不敢虚报，后离开陕西，任第二、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第一至第三届国防委员会委员。彭德怀受冤整以后，赵寿山给*打报告，并几次到挂甲屯看望彭德怀。习仲勋被打成****集团以后，赵寿山又几次要求并会见*，为习仲勋辩解。1968年8月23日，在康生夫妇的指使下，****中央组织部负责人郭玉峰编造了《关于三届人大常委委员政治情况的报告》。报告将60名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分别诬陷为“叛徒”、“叛徒嫌疑”、“特务”、“特务嫌疑”、“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走资派”、“三反分子”和“有严重问题”的人。其中就有赵寿山将军。范明：1958年在西藏整风反右运动中，被定为****集团头子、极右分子。被开除党籍、军籍，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送陕西省大荔农场劳动改造。1958年反右斗争中，范明同志被打成“极右分子”、“人民的敌人”，被下放、关押。1962年6月中央决定对范明案件进行甄别。但没过多久，1962年9月又以“纠集反坏分子来北京闹事”的罪名，被囚禁在秦城监狱，长达13年。1980年恢复工作后，先后任政协陕西省第四、五届委员会副主席、党组副书记。离开领导工作岗位后，他积极发挥余热，撰写了大量珍贵革命史料，为存史资政留下宝贵的资料。范明2010年2月23日18时在西安逝世，享年96岁。范明逝世后，原****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办公室，****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办公室打来电话，向范明同志亲属表示深切慰问，对范明同志的逝世表示沉痛哀悼，并送花圈致哀。范明同志患病期间，原****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家副主席*委托陕西省委书记*前往医院探望。范明同志病重期间，*委托工作人员前往医院探望慰问。范明同志逝世后，*委托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魏民洲看望范明同志亲属，对范明同志的逝世表示沉痛哀悼，并向其亲属表示深切慰问。*还委派其亲属代表他专程参加遗体告别仪式。原****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原****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组织部部长李源潮对范明同志的逝世表示哀悼，并送花圈。****中央政治局原常委、国务院原总理*同志对范明同志的家属表示亲切慰问并送花圈致哀。1980年中央恢复范明同志党籍，到中央党校学习。1980年5月，中央组织部下达《关于范明同志右派****集团问题的复查结论》，对范明的问题才最终有了公正的结论。1980年12月至1983年4月，范明任政协陕西省第四届委员会副主席、党组副书记。1983年4月至1988年5月，任政协陕西省第五届委员会副主席、党组副书记。范明同志是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七届全国委员会委员。汪锋：在“**”中被****、“四人帮”****集团诬蔑为“****、*主义、反*思想”，受到了残酷迫害，被批斗、管制、劳动改造和在家赋闲的时间长达近11年。蒙定军：在“**”中，有人诬陷蒙定军在三十八军中有问题，他因此遭受迫害，被关押了8年。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他为三十八军数百名受诬陷的干部写证明材料洗雪冤案，保护了一大批干部。战血常随伊水碧，留得青山祭忠魂。我的父辈及和他们一同浴血奋战的一大批抗战将士们，包括国共两党抗战老战士，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抛洒了他们的青春和热血，历史应当永远记住他们，人民应当永远记住他们，祖国更应当永远记住他们。做为他们的后代，我们在引为自豪的同时，更应记住先辈们浴血奋战的历史和他们为共和国复兴做出的丰功伟绩，他们的功绩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值得子孙后代永运铭记。在撰写此书时，由于大量家父家母解放前珍贵照片和部分历史文物在十年浩劫中被毁于一旦，故部分图片文字史料难免挂一漏万，实为遗憾。在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年之际，仅以此书献给所有参加过抗战的老战士和为抗战捐躯的一代英魂们。作者:秦勇2013年7月7日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