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耍的就是无赖同时,南镇抚司。“贤侄,店铺那边jiā给皇上,可妥当么?”巧者劳智者忧,前期宣传的事情解决了,谢宏这会儿正为了备货和炼铁作坊的事忙得团团转,可看着各个作坊欣欣向荣的景象,曾鉴却没有如平时一般lù出欣慰的笑容,反而是眉宇深锁,忧思重重的模样。“啧,应该没问题吧……”谢宏砸吧砸吧嘴,说话时也没啥底气。搭档这么久,那位二弟有多不靠谱他是很清楚的,就算是很完善的计划,放在他身上,也可能会闹出点幺蛾子来,何况这次连个计划都没有呢?不过也没办法,他这边实在忙得难以分身,而正德听他提了话头,就大包大揽的把事情承揽了过去,他也不好泼正德的冷水,好歹是个皇帝,守卫一个店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当然,正德既然出了手,意外怕是免不了的。“伯父无须多虑,皇上今年也十五了,算是成年了,做事会有他的分寸的。”谢宏胡诌了几句安慰老人,随后就把事情抛到了脑后,不管文臣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的店铺,有正德在,应该是没问题的。“曾伯父,谢兄弟,咱们还是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高炉吧,你们看,这几处管道是不是可以……”董平不愧是技术狂人,比谢宏还要豁达,他关心的只有炼铁,皇上什么的在他心中都是浮云,高炉才是王道。“唉”曾鉴也知道多想无益,而且正德现在人就在珍宝斋,店铺的安全是没问题的。但是亲眼目睹了谢宏跟正德在一起时的崩坏景象,他总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很不真实的感觉。对于一个经历过十年寒窗,又在朝堂上mō爬滚打数十年的老者来说,一个笑嘻嘻没半点架子,还管自己叫老伯的少年,虽然很亲切,可怎么也看不出半点人君模样。谢贤侄能和这样的皇上一起做下那么多大事,还真是不容易啊……前大街的围观者很多,珍宝斋的打开时,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清楚,不过大多数人都失望了虽开了,可后面还挂着帘,除了开的人,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倒是nv眷们没有失望,因为探头出来的是个少年,而且长得还颇为俊秀,虽然笑嘻嘻的模样太过随和,肯定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智比孔明、技胜鲁班的谢公子,更不可能是九五之尊的朱公子。不过,长得俊总是占便宜的,眼见顺天府的那个周班头痞里痞气,一看就不是好路数,不少nv子都在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偏偏这少年半点自觉都没有,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看见豪客上的伙计一样,嗯,看他打扮,应该就是个伙计。周班头的老,不是年纪大,而是资格老,对各种市井手段都是清,应用起来也是炉火纯青。此时他穿着普通衣裳,看上去就如同普通的闲汉,见那少年笑着应答后就要关他伸手一挡,恶声恶气的说道:“既然开了店,就没有不让人进的道理,莫非你这店里有什么古怪,所以才见不得人吗?”也不知那少年是不晓事故,还是脾气太好,面对明显在找茬闹事的周班头,他还是笑嘻嘻的,道:“却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而是里面还没东西呢,掌柜的说了,要等开业的头天才能把货备齐,所以,客官您还是请回吧。”说着,他身子一缩,手上用力,一下把给关上了。周班头本来是用手顶着的,可不防那少年手上力气竟是不小,一下就被顶回来了,他愣了一下,这才回头去看黄宇。事前他向黄大人提议过,最好是等开业后,用市井手段纠缠来扰珍宝斋营业,可黄大人却是心急,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来了。现在连都进不去,那些手段也用不出来,他有些茫然,所以,回头向黄宇请示。此外他也有些奇怪,他虽然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武将,可他能震服京城那些地痞闲汉,手上也是有把子力气的,怎么就被一个伙计给顶回来了呢?周班头去请示黄宇,可黄大人这会儿也有点犯嘀咕,不是为了别的,关键是他看着那个少年有些眼熟,可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自己身为三品大员,怎么会对一个伙计有印象呢?真是奇怪。莫非是哪家大户的逃奴么?看这眉清目秀的模样,倒有点那话儿的意思,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要是顺便解决了,功劳会不会更大一点?黄大人捻须沉着,连手下请示的目光都没留意到。“诶呀呀,店里的活计打人了,疼死我了,救命啊”周班头是先锋,他的主要职责就各种耍无赖,既然进不去又得不到指示,他干脆就照着剧本行事了。现在这招就是市井间俗称‘碰瓷’的手段了,那少年关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周班头顺势一倒,然后大声嚷嚷起来。围观众离得都远,也看不仔细,可要说一个清秀少年随手关时,顺带着打伤了一名壮汉,那是谁也不信的。何况,眼前的景象也不陌生,碰瓷么,被多少人用烂的招数了,只不过看今天这架势,却是顺天府在耍流氓,这倒是很新鲜。往日里抓流氓的人耍流氓,顺天府倒是另辟蹊径,只是不知珍宝斋要如何应对了?是会冲出来一群番子打人,还是再亮圣旨呢?围观众都很期待。结果都不是又开了,出来的还是那个少年。显然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一脸讶异的问道:“哎呦,客官您受伤了?真是糟糕掌柜的说过,顾客就是上帝,虽然我不知道上帝是干嘛的,但应该就是很重要的意思……嗯嗯,怎么办呢?”这反应有点异常啊?周班头正满地打滚呢,结果听到伙计神神叨叨的胡说八道,半点正常人的反应都没有,他很是愤怒。要是懂行的人应该很生气才对,然后恼羞成怒什么的,自己就可以趁机把事情闹大了;要是不懂的,或者胆小怕事的,应该急忙关什么的,然后自己就可以借着引子,一直折腾下去了。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装傻充愣?娘的,爷爷可是地痞的祖师爷、无赖中的翘,会怕你装傻么?周班头又嚷嚷道:“爷爷的胳膊断了,疼死了,这家是黑店,伙计也不是好路数,兄弟们,快去报官”闹事的时候一个人可不成,得有帮腔的,也得有起哄的,周班头也带了些人。这些却不是衙役了,而是货真价实的地痞无赖,这时听他一嚷嚷,也都跟着起哄。“是啊,这家是个黑店”“那边就有顺天府的衙役,顺天府衙最是公正廉明的,正好让衙役大哥们来主持公道。”那少年明显是没啥阅历的,被众闲汉一嚷嚷,他也急了,连连摆手道:“不用报官,不需报官,咱们珍宝斋讲究和气生财,既然这位客官伤了,那就抬进来医治好了,咱们店里是有医生的。”本来见他着慌,周班头还有些得意,后台硬怎么了,后台再硬也架不住耍无赖的,大庭广众之下,番子们要是再敢出来打人,那朝中大臣是绝对不会沉默的了。相关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如果番子敢在闹市中动手,京营的兵马就会来平黄大人可是jiā了底的,这次大人们动了真怒,一边要在朝议上限制中旨,一边也是下定了决心不让番子继续猖狂。若是哪一位大人单独调动京营,那叫ī自调兵,可若是朝中公议又如何?就算事后皇上震怒,也只能法不责众,而动手的番子却是死定了的,京营的人数是番子的百多倍,更有神机营、三千营这样的jīng锐兵马,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抵挡不住的。先以无赖手段引事端,然后顺天府趁机介入,然后根据对方的应对出手,这就是整个计划的全貌。这次,朝臣们是动了真格的,下定决心不再让番子横行了。若不是知道这些,周班头也不敢打这个头阵。只不过这个头阵打的却是不怎么顺利,这伙计的脑子似乎不太正常,应对的很是七八糟。装傻充愣也要有个限度吧?嘀嘀咕咕也就罢了,现在却是说店里有医生,要把自己抬进去……周班头哪里敢进去,里面有没有医生他不知道,可他很确定,里面不是什么善地,没准儿就有番子在呢,整个儿进去了,能不能完整着出来都是个问题。而且他要是进去了,事情还怎么闹得大啊?他再次转过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黄宇,横行市井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现,耍无赖的对象太过配合,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这边形势有点失控,黄大人却是毫不惊慌,应对从容,左右今天就是要下作到底闹事的。要么谢宏出动番子,双方决一死战;要么就是店铺开不下去,这可是经过了阁老肯,闵部堂指导的计划,怎么会错呢?“此间何人,大肆喧哗所为何事?”黄大人本是隐身在人群之中,这时也是一拂袍袖,悠然而出,面è如水的问道。“大人明鉴,此间开了家新店,京城风传甚好,因此我等兄弟来此看个热闹,不想这店是个黑店,不但遮遮掩掩的多有古怪,而且店里的伙计还行凶伤人,之后更是要绑人入店,想要图财害命。大人,我等都是良民,您可要为民做主啊”指鹿为马从来都不是士大夫的专利,这些市井无赖颠倒黑白的言辞也是随口就来,更何况,本来也是有过准备的。“可有人证物证?”黄宇沉声问,像是把这里当成了顺天府衙一般。“大人明鉴,小的等兄弟几人都可做人证,若是不够,周围众人也都能作证,小的大哥受的伤也是一验便知。”“哼本日顺天府因事在此公干,本官这才来此,本是偶然。当着本官的面,这珍宝斋都敢行此欺压邻里之事,足可见其是如何横行无忌,正是京中大害本官既受了朝廷俸禄,自然要保得京城平安。”黄宇面è一肃,厉声道:“来人啊”“请府尹大人吩咐”众衙役事先早得了吩咐,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再顾不得番子的威胁,都是齐声应命。“珍宝斋欺压良善,横行多端,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给本官封了这个店,那个伤人的伙计也一并拿了,带回衙审问”黄宇一指珍宝斋和那少年,厉声喝道。“是”衙役们答应得痛快,脚下却慢,都是犹犹豫豫的bī近过去,生怕有番子突然从里面冲出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