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这次你却是有些孟了,寿宁侯比较是太后亲弟,即便让皇上出面,只怕也很难安抚得下来,皇上和太后……而且,事情也没有必要做的那么张扬啊?”除了对工匠的理解,曾鉴的理念和其他朝臣还是颇为相似的,因此,阁臣们的疑问同样出现在他的心中,不同的只是他能直接向当事人询问罢了。“伯父放心,太后那边万无一失……”谢宏却是一点都不紧张,他晒然一笑道:“即便有个万一,可两位侯爷又没有受伤,太后又能说些什么?至于说在长安街当众动手,小侄也是另有用意的。”除了攀附正德之外,这次还是谢宏第一次利用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针对的就是张太后。正如朝臣们所说的,张太后是个知书达理的nv人,又深明大义,不但从不参与朝政,而且还压制自己的弟弟,不让他们仗势胡为。可以谢宏的观点看来,与其说张太后是因为格恬淡,或者明白道理,这才不参与朝政,还不如说这个nv人从来就没有过野心。有关于这个nv人的记载很少,谢宏知道的更少,但是谢宏知道,但凡她有半点野心,正德死后,嘉靖就不会那么容易上位。嘉靖登基的时候已经十几岁了,在这个时代,完全就可以看做是人了,事实也是如此,嘉靖一开始就是亲政的。如果张太后是个有野心的,肯定会更乐于找个年纪小不能亲政的,襁褓之中的婴儿才是最佳选择。至于人选问题,宗室那么多,总是能找得到的,断然不会任杨廷和等朝臣摆布,让兴献一脉即位。就算没有野心,可只要有点政治素养,为自己的日后考虑,张太后也应该寻觅年纪更小的人选,而不是嘉靖这样的成年人,前者至少能培养点感情出来呢。可历史上张太后却是完全认同了外朝的意见,最终也是被刻薄寡恩的嘉靖***而死。所以,谢宏认为她要么是被儒家的fù德洗了脑,要么就是本身对政治没有兴趣,她不干涉朝政的行为不是有选择的,而是压根就没那个打算。朝臣们以为张太后不干涉他们是因为明白大义,因此想挑动这么个nv人跟正德相斗,其实是很好笑的,可以算得上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此外,谢宏也专给正德准备了说辞,让他去安抚自己的娘,洁身自好什么的虽然有些夸大,但大体上没什么出入。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正德虽然不太靠谱,可跟自己娘却不曾生分了,何况还有永福在呢,小公主跟杨叛儿相处的很不错,想问点关于亲娘的事儿又有何难?于是,在慈宁宫,提起寿宁侯正德就说喝uā酒;提起谢宏就说孝顺专情,不大获成功才怪呢。跟曾鉴却是没法说那么透彻,谢宏也只是拣紧要的说明,可饶是这样,曾鉴也大为惊叹了。“谋定后动,贤侄思虑竟然如此周全,休说老夫揣测不到,就算是阁臣们此时只怕也是满腹疑吧。贤侄小小年纪,却有一双彻世事的眼睛,实在难得,实在难得啊!”“伯父谬赞了,小侄是不敢当。”谢宏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他有多厉害,只是多了后世的见识而已。此外,他与这个时代的士大夫们不同,对的尊重让他更能体会太后的心思,因此定下的策略也更有效。“可是,户部那边……不要紧吗?只是为了些银钱,就冒这样的风险……”想起谢宏的另一桩举动,饶是对谢宏有着很强的信心,曾鉴还是皱起了眉头。“既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惹上来,就要狠狠的给他个教训,让他记一辈子才好。”谢宏恶狠狠的说道。实力不够要隐忍,可那是在大事上面的,跟韩文的纠纷属于ī人恩怨,不会造成严重后果的。“蒋松那边只是先锋,小侄还有其他安排,今天,定要让韩文在自己的衙口栽个大跟头,哼,分进合击,爆了他的菊uā。”曾鉴愕然,老人不知道**uā是个什么典故,不过看了谢宏的架势,他心里很清楚,谢宏的疯劲又上来了。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在短短一瞬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从一个筹谋深远的智者变成了一个愣头青。不过,曾鉴也不打算劝阻谢宏,反正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来的,效果却比自己谨慎的作法强了很多,那就随他去吧。……户部衙前。作为曾经的南镇抚司一把手,千户蒋松这段日子里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当日谢宏初至南镇抚司,蒋松打的是两面都不得罪的主意,可全没想到,只是回去给谢宏报了个信,就因为突然爆发的大冲突,结果被站队了。事后,虽然谢宏赢了,可他还是很懊悔,就算谢宏得了圣眷,毕竟北镇抚司才是外朝承认的锦衣卫正统,可世上却没有后悔买,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倒霉了。不过,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他的心境随之改变,南镇抚司突然得了朝廷的认可,而且威名远播,在京城中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衙而且谢宏的名声更是了得,在京畿范围内,瘟神的名号已经可以止住小儿夜啼了!前所未有的圣眷,和神鬼莫测的手段,这样的一个人,只要不死,那就是前程远大啊!于是,蒋千户又开始患得患失了。因为他当初的投靠行为看起来很有魄力,所以谢宏倒是接纳了他。可除了看风而且看的还不怎么准,蒋松还真就没有其他本事了,何况,谢宏也不会轻信一个刚投靠的人,结果他只能在南镇抚司当个闲人了。也只能闲着了,南镇抚司可不是寻常地方,想看都有对武力值的要求;端茶送水也需要忠诚度;想出个外勤,更是需要飞檐走壁的技能和眼观六路的天赋。这些,蒋松都没有,所以,军器司飞速发展的这两月,对他来说很难熬。正因为这样,当谢宏问他要不要为皇上出力的时候,蒋松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假思索的就承担了下来,尽管这项任务看起来风险有点大。当然了,户部衙就在端之外,六部衙都在这里,在这里***风险能不大么?要知道,除了一个南镇抚司的名头,蒋千户可是什么都没有。身后那群是以前跟着他的市井无赖,除了嗓大,其他功能近乎于无,别说兵马司的军兵了,只要顺天府来几个衙役,这帮人都只有挨揍的份儿,带着这样的队伍,他能不心惊胆颤么?好在南镇抚司的名头足够威风,只是亮出了身份就足够威震宵小了,不然蒋松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富贵险中求,经过了刚刚的一幕,蒋松的心也彻底安定了,决心好好完成自己在新南镇抚司的第一个任务,争取得到谢大人的信重,然后彻底融入到团队之中。“弟兄们,喊起来!大点声,再大点声!”蒋松挥舞着双臂,高声招呼着自己的手下们。谢大人说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打人咱是没能力了,那么,就让骂声响彻京城吧。那些市井无赖本是不敢来的,可蒋松许下了重酬,他们实在是舍不得。开始的时候,这些人都很忐忑,也只是畏畏缩缩的跟在蒋松身后罢了,那个时候的噪音主要来自于蒋松一个人。等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到了之后,这些人一个个的更是怕的厉害,若不是被包围了,只怕早就作鸟兽散了。可没想到,蒋松只是亮了一下腰牌,威风凛凛的巡城军兵,威武不凡衙役却反而作鸟兽散了,这帮无赖看得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光听传闻是没用的,只有亲眼见了才真实,所以,无赖们终于意识到了,南镇抚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难怪蒋大哥敢来这里***呢,原来是有这样的底气啊!无赖们的气势上来了……“贪鄙无耻谁第一,户部尚书韩贯道。民脂民膏满肚肠,化作广厦千万间。娇妻如雨妾如云,老韩尤唱***uā。恶贯满盈还不算,欠债不还大bāng槌。……”唱完了顺口溜,随着蒋松的指挥,众无赖又是齐声呐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户部尚书人品低劣,为官不仁,还欠钱不还!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啊!”这帮人嗓本来就大,再加上士气受到鼓舞,更是超常发挥,别说周围的衙了,就算是紫禁城内都隐隐听到了骂声,何况是户部衙里面的人?韩文此时面è铁青,他总算是体会到当日刘大夏的心情了,也不知道谢宏哪里找来的这帮祸害,实在太可气了。“去,再去几个人!给那几个衙传讯,告诉他们,要是再不管,本部堂豁出去乌纱不要,他们也别想指望这几年的俸银了!”见了韩文气急败坏的样子,户部官员自是不敢耽搁,急忙去了。韩文的威胁很有效,没多长时间,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就到了,颜府尹和赵指挥使都是刚上任不久,原本也是不想惹南镇抚司这个刺猬的,不过,韩尚书动了真怒,也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只好硬着头皮派了人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