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脸色剧变,他从刚才那不可能的事实中震惊醒来,站了起来,急步走到老吉姆的床榻前面,“父亲大人,你在说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吗?这种荒谬的把戏,你居然也信?”元老们互相惊讶的看了看对方,汉斯为何如此激动?分明是他自己提出来这法子的,当时还让元老会的成员帮忙说话,把这法子说的神乎其神,现在这行为是在打自己耳光吗?老吉姆的话被驳了回来,十分不悦,脸色沉了下来,喘着粗气咳了几声,“汉斯,你既然说这是荒谬的把戏,为何还要来求我给你母亲和弟弟做这什么滴血验亲?难道你想欺骗我,达到你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还是说你真的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想要夺位,怕你母亲不同意,所以阻拦我和你弟弟相认?”汉斯想起临走时军师说的话,立即结巴起来,有些急躁的摇头,“不,父亲,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是您的亲生儿子,这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验什么滴血之法。”欧阳菲替老国王顺了顺气,这才微笑的说道,“大王子也说了你那么肯定自己是国王的亲生儿子,只不过是娱乐下而已,本王妃真的不知道汉斯王子在惧怕些什么,难道说你的这些所谓家族印记,根本就是假造出来的么?我听说西海之滨有能人圣手,可以替人易容整容,将一个丑八怪变成大美人。”“臭婆娘,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整那什么容,我天生就是这样,我母亲生我时,之所以是在宫外,那是因为你的阴谋,都是你的阴谋,你这个贱人!”“住口,汉斯,你太让我失望了,爱丽丝是我的王妃,就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母亲,你的教养呢,你的素质品格呢,这是一个合格的绅士该有的行为吗?”赵启浩适时跨出一步,脸上满是嘲讽,“大哥,你这样惧怕滴血验亲,莫非你真的心虚,如果你不心虚,为何不敢验?”沈袭玉立即当了翻译筒。汉斯脸色气的跟猪肝一样,火爆的脾气一触而发,“住口,我从来就没有弟弟,验就验,谁怕谁,诸位元老就是最好的见证,我身上有家族最完美的印记,只有我才是皇家正统的继承人,而你,不过是这个女人和外面的野男人苟合生下来的野种。”杰克气的红色胡须直发抖,“汉斯王子,请注意你的措词,刚才国王陛下已经承认了二王子殿下的身份,你居然还敢说他是野种,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国王是那个野男人咯,连你的父亲你都不放在眼里,我真的不敢想象,像你这样的人,如果当上了我们西泉国的国王,我们的国家将处于毁灭的境地。”杰克这番别有居心煽风点火的激烈发言,顿时让好几个因为有把柄在汉斯手里,而保持沉默的元老们十分不满起来,纷纷站出来发言,请求汉斯滴血验亲。既然是你说那法子有用,你也口口声声说你是国王的亲生儿子,那么你为何不敢验?汉斯看着一片声讨之声,恨的牙齿滋滋响,早将军师交待的侍机而动什么的话抛到九霄云外,直接命令内侍官再倒一碗水来。内侍官在出门之际,悄悄用眼尾的光芒朝着欧阳菲的方向看了看,欧阳菲嘴角一勾,她立即退下,不多时便又端了一碗水上来。汉斯也不用银针,直接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指上面一割,顿时一滴浓浓的血滴进碗里,欧阳菲亲吻了下老吉姆的手指头,又在上面取了一滴血。众人再次围绕了过去,这次赵启浩和沈袭玉也占据了一席之地。“噢,我的上帝呀,这,这怎么能?”一众元老们,特别是那些平民中选举出来的元老,集中惊呼起来。赵启浩和沈袭玉的脸上也满是惊讶和疑惑。汉斯推开众人朝着碗里看过去,顿时也呆住了,那两滴血各自为阵,竟是怎么样也融合不到一块去。老吉姆被众人的表情弄的十分紧张,连忙催促起来,内侍官小心将碗托起放到国王面前,老吉姆一看见碗里的情况,竟是气的胡须直抖,用手指哆索的指着汉斯,嘴张了好久都说不话来,最后眼一翻,晕了过去。“陛下!陛下!”众元老们都吓的跪在了地上。汉斯正想上前,却被赵启浩以巧力推开,沈袭玉冷冷的看着他,“我该如何称呼你呢,汉斯先生?这里是国王的寝宫,不相干的人等,请速速离开。”汉斯气的胸口起伏不停,大吼一声,“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儿子,这滴血验亲根本就不准!对,那个人是骗子,那个骗子一定是你们一伙的!”汉斯一着急,说话也难免漏底,沈袭玉和赵启浩一听这话,立即眼底露出喜色,果然是有人在从旁协助,而且看来这个人应该以前在天启朝待过很久,熟知天启朝的风俗,或者说根本就是天启朝的人。会是谁呢?沈袭玉想想自己以往的仇家,越想越想不到,太多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等青儿回来再说。汉斯还想上前和国王说话,欧阳菲一声命令下,立即有穿着皮甲的侍卫过来,将汉斯带到了外面,阻止他再进入影响国王的病情。医官被紧急传了过来,沈袭玉看他用现代人简陋版的听诊器,颇有些意思,医官翻了翻老吉姆的眼皮,满脸灰败的摇头,“国王陛下本来就身体虚弱,最近连日操劳,刚才又气急攻心,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沈袭玉知道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她果断上前一步,朝着众位元老和欧阳菲道,“各位,我乃天启朝福玉公主,昔日曾随一位名医学过一点针炙之术,不知道能否让我试一试,或许会有三分把握。”天朝的针炙神术,在座的元老也是有人知道的,因为这里许多贵族的元老年轻时曾经游历周边各国,增长见闻。只是元老会的人分成了两批,一批反对,一批赞成。赞成的大多是曾在天朝待过的,或者是见识过的,而反对的则是相反,最后大家把上次都投向了欧阳菲和赵启浩。杰克上前一步朝着赵启浩禀报道,“二王子,现在国王重病,汉斯身份未定,需要您出来主持大局。”赵启浩看向沈袭玉,沈袭玉轻声将话翻译了过来。欧阳菲也满脸希冀的看着赵启浩,用汉语说道:“浩儿,你说吧,是医还是不医?”赵启浩看了看大家,慎重的点了点头。齐茵为沈袭玉取来药箱,沈袭玉让众人把位置让了开来,不要再围绕在旁边,让空气流通,接着便在赵启浩和欧阳菲紧张的注视中,开始施针。被拦在外面的汉斯听内线说,沈袭玉要给父亲扎针,立即大吼大叫起来,“你们不能相信天启朝人,他们最是狡猾,你们不能拿父亲的生命开玩笑呀。”行针也是需要花费精神和内力的,一番针行下来,沈袭玉面色苍白,脸上全是汗水,连后背都被湿透了。但是欧阳菲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国王灰白的脸色,却在行针中慢慢好转,原本气若游丝般的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赵启浩忙拿过内侍官托盘里的干毛巾替她擦了擦汗水,她朝着他笑笑,继续施针,施针完毕,命人取来清水给国王饮用。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沈袭玉悄然的将指尖探到碗里,注入了小部分的凤凰仙浆。一碗水喂了下去,老国王的脸色竟然有了丝丝的红润,呼吸十分平衡,已经睡着了。沈袭玉退开位置,让西泉国的皇室医官上前为国王复诊,这位医官叫做汤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诊器中的心脏由原来缓慢而衰竭的跳动声,变成了强而有力的碰碰声。每一下跳动都是那样有力,简直是太让人神奇了。汤利一放下听筒,元老们都关心的上前询问,他一下子冲了过去,将沈袭玉紧紧拥住,然后退开一步,朝着她鞠躬,接着又不停的在胸口画十字,“噢,我的上帝呀,你一定是圣母派来的仙女,是来拯救我们的国王的,对不对?你,你,这天朝的针炙术简直是太神奇了。”杰克紧张的问道,“陛下怎么样了?”汤利也激动的点头,“太神奇了,原本陛下的呼吸已经有出无进了,但是被这位神奇的公主一施针,现在竟然已经跳的十分有力了,相信再多施几次针,我们的国王就能康复了。”赵启浩依旧是淡定自信的神情,只是看向沈袭玉的眼神越发温柔,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娘子有多么棒的。欧阳菲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能缓和下最好,没想到竟会有这样意外的效果,顿时伸出双手,伸向沈袭玉,拉着她抱进怀里,竟是哭了出来。“玉儿,谢谢你,太感谢你了!”她是真的很感谢,虽然老吉姆活着,赵启浩的身份就随时会被拆穿,但是相对于现在汉斯把握了朝政,如果老国王死了,他们母子很可能会步步维艰,处于被动,被赶出西泉国事小,被处事的可能性很大。这样的话来说,国王还是活着比较好。原先那些还有些态度不恭敬的元老们,这才发现风向已经变了,国王好了,他们的倚仗汉斯王子自身难保了,这位公主是国王的救命恩人,还是二王子的妻子,王妃也是二王子的生母,谁赢谁输,一目了然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