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庆元十二月二十八。蜀王谋逆被打入天牢,不日将被处死的消息,传到了浙江舟山。与此同时,浙江境内的一些与蜀王有瓜葛的官员纷纷落马。这半年来,被蜀王麾下的贪官污吏,祸害的民不聊生的百姓,纷纷跑到县衙门口,寻求真相。而当听到榜文下,秀才们摇头晃脑的念完这皇榜后。百姓们在短暂的趁机后,骤然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十二月二十九,除夕前一日。舟山一代落马的官员,在朝廷的大力度打击之下,被押赴刑场开刀问斩。那一日,位于舟山海边的刑场,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贪官人头落地。围观的数万百姓,齐齐爆发出了喝彩声。这喝彩声,与纷纷起伏的潮水声混杂在一起,格外的喜悦动听。百姓们在村里里正的带领下,为亲自拔除蜀王党羽,还大周太平的太子殿下,建立了祠堂,香火供奉这位保佑百姓的活菩萨。十二月三十,除夕天。初升的阳光,给大海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波纹。海风吹来,金色的海洋微微起伏。海边的舟山,在大海欢快的浪花声中,从睡梦中醒过来。男女老幼携手出了家门,一脸喜悦之色的在街上逛着。而作为节日的主人,孩童们穿着新衣,兴奋奔走着。大家小巷中,随处可闻孩童们的嬉笑声。镇子上,零星的响着鞭炮爆竹声。清新的空气,漂浮在半空的晨雾,还有那零星清脆的鞭炮···…又是一年了。一大早,在暂居在舟山一户庄园中的吕恒一家人就早早的起了床。一家人忙忙碌碌,打扫院子,贴春联。丝毫没有半点的悲伤气氛。虽然娘子们,对皇家的薄情寡义感到心冷。但用吕恒的话来说·生活仍然还在继续,我们要往前看。在看到相公丝毫不为自身的荣辱感到难过,娘子们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那丝不快,重新投入到了节日的气氛当中。房间里·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布置一新的房间里,吕恒穿着几位娘子亲手缝制的新衣,精神抖擞,端的是玉树临风。柳青青,王婷芝,苏倩倩,欧阳若兰四个美丽的女子·围绕在吕恒的身边,帮吕恒揪扯着,看着笑着,好不热闹。“相公真好看!”王婷芝笑意盈盈,站在吕恒前面,叉着腰,红着脸夸奖了一句。“衣服好看!娘子们的手艺好!”吕恒笑了笑,谦虚道。一句话说出·身旁正在帮他揪扯衣服的柳青青脸红了下。美眸含情脉脉的看了吕恒一眼,抿着嘴,一抹动人的笑容·悄悄浮现。“相公莫不是专门夸奖柳姐姐?”苏倩倩咯咯娇笑着,拉着欧阳若兰的手,指着柳青青,笑着道道:“你看,姐姐脸红了!”众位娘子里,岁数最小的欧阳若兰,用力的点点头。“咯咯!”见欧阳若兰这可爱摸样,一群女子顿时忍俊不禁咯咯娇笑起来。作为当事人的柳青青闹了个大红脸,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间尴尬无比·紧紧的揪着吕恒的衣角,让人怜爱之极。“你做的吧!”吕恒仲出手,抚摸着柳青青的脸颊,柔声问道。柳青青本想躲开,但不知后面被谁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推入了吕恒的怀里。轻啊一声·在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吕恒已经伸出手,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里。“相公啊……”柳青青抬起头来,美眸中情意绵绵,带着三分羞涩,如同梦呓一般,轻声呢喃。听到这熟悉无比,让人无比留恋的声音,吕恒心里柔软无比。伸出手,手指在柳青青那可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真的很贴心!”柳青青美眸顾盼生辉,羞涩一笑,低下了头去。这二人在这里郎情妾意,一旁的三个女子却是醋意大发。站在对面的王婷芝,幽怨的看着吕恒,眼睛红红的,嘟嘴道:“相公啊,那扣子是我买的哩!”苏倩倩也不甘示弱,幽怨道:“图案是我画的!”“还有,还有我!”欧阳若兰昂首挺胸,凸显着她那颇具规模的胸前柔软,可爱至极的说道:“钱是我付的!”躲在吕恒怀里的柳青青,被姐妹们调笑,顿时轻啊一声,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连忙从吕恒怀里脱离开来。吕恒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伸开双臂,笑着说道:“好好,都抱,都抱!”娘子们顿时娇羞不敢上前,一个推一个,低着头红着脸,挤在一起窃窃私语。“姐姐第一个!”性格独立的苏倩倩,在征求了姐妹的意见后。红着脸,对柳青青道。“为,为什么是我先!”柳青青顿时手足无措,红着脸,气虚的争辩。“因为你是姐姐啊!”一群女子咯咯娇笑着,将柳青青推到了吕恒的身前。“我,我······”柳青青六神无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吕恒见机行事,一把将柳青青揽入怀中。抱着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肢,伸手捧起她那绝美无双的的脸颊,凝视片刻后,轻轻的在她那红润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到我了,到我了!”王婷芝性格洒脱,此时也放下了心中的羞涩,蹦蹦跳跳的走到吕恒身边。主动大方的抱住了吕恒,轻轻的在吕恒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咯咯娇笑着离开。苏倩倩见姐妹们都盯着自己,红着脸,慢慢的走到吕恒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后,踮起脚尖,在吕恒的脸上轻啄了一下。“不行,要亲嘴的!”苏倩倩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柳青青和王婷芝拉住。不依不饶的让她重新亲一下。苏倩倩执拗不过姐妹,只好忍着羞涩踮起脚尖,在吕恒的嘴上亲了一下。吕恒微微一笑,伸手抱住苏倩倩,附身堵住了苏倩倩的嘴唇来了一个深深的吻。“还有我,还有我!”欧阳若兰早就等不及了,见苏倩倩离开后,直接跑过来,一下子跳起,像只八角鱼一样,缠住吕恒。生疏的在吕恒嘴上亲了一下。“相公啊!”欧阳若兰红着脸娇声道:“你什么时候去找我姑姑去?”“嗯?”一句话说出,女子们顿时目光不善,站到一起,狐疑的盯着吕恒。吕恒顿时冒出了冷汗,嘴角抽了抽,眼神闪烁。低头心念急转,寻找着对策,转移话题。咳嗽了一声干笑一声。四下里找了一下,诧异道:“阿贵呢?”镇子里,阳光洒满被海风湿润的街道折射出迷人刺眼的光彩。晨雾依然笼罩在镇子上空,宛若一层柔顺的轻纱一般,随风流动。街道上,孩童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着街道正中央的一个正在点炮竹的同伴,堵着耳朵,眼里既期待,有害怕。一声脆响,二踢脚飞入天空中炸出一片绚丽的烟花。孩童们鼓掌叫好,笑颜如花。“你们看,那个和尚,好可爱啊!”欢呼声中,一个小孩儿,看到街道一头走来一个一脸怕怕的和尚脆生生的笑着,指着那和尚对同伴道。“他竟然怕爆竹?”一个年纪稍长的孩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随后,这孩童眼珠子一转,对同伴道:“我们去吓唬他好不好?”“好!”一阵欢呼。随后,孩童们小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意,拎着一长挂的鞭炮,朝着躲在阿贵身后,战战兢兢的法海和尚走去。等到了近前,就在孩童们准备点燃鞭炮的时候,那个挡在和尚身前的单臂壮汉,嘿嘿一笑,单手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二踢脚,而那二踢脚的体积,竟然跟孩童们一般高。孩童们脸上恶作剧的笑容,顿时僵住。傻乎乎的看着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看到那壮汉将这硕大无比的二踢脚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后,一群孩子惊呼一声,一哄而散。见孩童们消失的不见踪影,阿贵奸诈一笑,将火折子熄灭,重新将那大炮收起来,别在了腰间。转过身来,伸出手轻轻的拍拍法海和尚的大大的肚子,宽慰道:“乖,不要怕!”法海眼睛红红的,缓缓上前,依偎在阿贵的怀里,怯生生的点点阿贵嘴角抽了抽,那只原本准备落在法海和尚背上的手,也不自然的收了回来。阿贵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推开法海和尚,完了还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人看到这一幕,阿贵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平复一下心里的呕吐感,询问法海和尚道:“我们不是要去迎喜神吗?去哪儿迎?”法海和尚也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暧昧,直起腰来,深吸一口气,手持着念珠,念了一声佛号。随后,对阿贵尴尬的笑了笑,伸出肉嘟嘟的手指,指着北方道:“出了镇子就是!”“走吧!”阿贵昂首挺胸,大步朝前走去。身后,法海和尚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似乎被自己刚刚的那暧昧的动作给恶心到了。二人一路向北,不多时就走出了镇子。随后,法海和尚虔诚诵经。阿贵百无聊赖的蹲在田埂上,睁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像高僧,更像神棍的和尚。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喜神不知道请来没有。倒是田埂一旁的官道上,走来了一匹马,马上,一个白胡子老头,风尘仆仆,满身灰土,看上去挺惨的。“这就是喜神?”阿贵惊讶的指着那个骑马而来的老头,看着法海和尚的目光,俨然就是鄙视。以阿贵的目力自然把这个骑马而来的老头,看的一清二楚。这老头,阿贵以前跟公子进宫的时候,见过。好像是太学的祭酒。叫什么孔康莲的。典型的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他来舟山干什么?法海和尚也没想到出来迎喜神,竟然迎到了这么一个丧门星。看到阿贵那鄙夷的目光,法海和尚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自然道:”呃,应该是吧!““呸!”蹲在田埂上的阿贵,鄙视的看着和尚,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一根枯草。历经这么多事,阿贵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这孔康莲虽然说,只是个祭酒。但身份却很高。以前听公子说,这个孔老头乃是孔圣人的嫡亲玄孙,在大周境内备受学子们的仰慕。身份使然,就是皇帝都对此人礼遇有加。而这个老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趾高气扬·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不过说回来,这老头也不是那种只懂装逼的老学究,公子说·此人在百家学科上的造诣,在大周这知道的人里面,无人能及。不过,这些都与阿贵没关系。这老头自命清高,正气凛然。但在公子受冤的时候,他连一个屁都没放。这种人,还有鸟个清高。阿贵只关心,这个老东西,来这儿干什么了?来游玩?骗鬼都不信!肯定是来找公子的!阿贵想到这点后,目光顿时变得冷厉起来。自从地宫发生了那件事后·阿贵对所有的朝廷官员都没好感。尤其是这种跟皇帝,跟皇家走得近的马屁精。说话间,蹲在田埂上的阿贵,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端在眼前瞄了瞄,准备扔过去。一旁·法海和尚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按住了阿贵的手。别看阿贵缺了一条胳膊,但经过那件事后,阿贵的功力有增无减。这一石头扔过去,以孔康莲那小身板,怎能承受的住?即便死不了,半残也跑不掉。“别,阿贵施主,别动手啊!”法海和尚累得气喘嘘嘘,好不容易安抚下阿贵后,才解释道:“这人来这也不一定是找吕恒的、很有可能是来,呃,这个……”“看风景的?”阿贵皱眉道。“啊,对!”法海和尚眼中一亮,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呸!”阿贵不屑与之谈话。法海和尚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此人名叫孔康莲,是享誉大周的大儒,身份地位皆是不凡,乃是学子们崇拜的偶像!如果你伤了他,正好给了一些人口实,这不是给吕恒找麻烦吗?”“我知道啊!”阿贵将手里的石头换成了土块,在手里抛来抛去,嘿嘿笑着道:“我又不打他,吓唬吓唬而已!”“这个,能不能不吓唬?”法海和尚徒劳的劝说道。“不行!”阿贵摇头拒绝,随后站起来,将手里的土块,嗖的一声扔了出去。飞了一阵子后,那土块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孔康莲身下那匹马的梯子马匹嘶鸣一声,扑通一声倒在。而坐在马背上,疲惫至极的孔康莲,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一下子,长袍`了,头发也散了。狼狈之极。孔康莲忍着全身的疼痛,爬起来,坐在地上,指着那两个飞快逃窜的家伙,骂骂咧咧。“刁民,刁民啊!”阿贵一击得手,直接拉起身旁愣神的法海和尚,转身就跑,活像两个偷了东西,被发现的毛贼。二人一路逃到一个田埂下,这才停下来。阿贵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老学究,心中快意之下,哈哈大笑。一旁,法海和尚神色愉悦,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突然察觉自己幸灾乐祸是不对的,立马换上衣服悲天悯人的慈悲摸样,念了一声罪过。正午时分,阿贵和法海采购了一些东西,回到了庄园。不过一进门,就看到那老头,正坐在院子里,跟公子谈论着什么。老头一脸的急切,而公子却是优哉游哉,偶尔还打个哈欠,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院门打开,阿贵和法海,顿时呆在当场,然后二人对视一眼后,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吕恒见到这二人回来后,心里也是一松,终于能够找个借口,不用跟这老学究谈什么救国救民的大义了。不过,见到这二人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走,吕恒连忙出声,唤住了他们俩,疑惑的问了一句:“阿贵,大师,你们干什么去?”阿贵和法海和尚身体一哆嗦,无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嘿嘿笑着看着公子。而那个坐在椅子上,叹气的孔康莲,在看到门口的这一僧一汉子后,顿时大怒。唰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二人,怒斥道:“是你们!”“你是谁啊?”法海和尚和阿贵,心有灵犀之下,齐齐做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诧异的看着孔康莲道。孔康莲:“……”夜晚,海风海风徐徐,带来了浓重的湿气。远方,烟花绽放夜空,家家户户燃放烟花爆竹,孩童们拎着灯笼走街窜巷,热闹非凡。每家每户的大门口,烟花爆竹绽放,喷洒着银花。而那年幼的孩童们,则是鼓着掌,围着火堆喜笑颜开,欢呼不已好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