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山是在筹备开春大典的时候,突然发病的。当时,他病倒在工地上后,就被慌了的家仆送了回来。陛下得知此事后,连忙派御医前去诊病。只是,当满朝御医从张文山的卧室出来后,皆是一脸扼腕叹息的摇头。一个御医犹豫了一番后,对老态龙钟的皇帝说:“张大人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等御医说完这番话后,皇帝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让他离去了。随后,三天里,经张文山的要求后,御医采用禁术,将张文山的生机提炼出来。病危的张文山,宛若一夜之间康复。但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死气,却是逐日加重。三天后,正在家中,靠着炉火,与皇帝下棋对弈的张文山,在落下了一枚棋子后,便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躺在了椅子上,在没有醒过来。皇帝手里捏着棋子,等了好久也不见张文山落子。抬起头,这才发现,这老家伙已经去了。皇帝喟然长叹一声,靠在椅子上,伤心道:“今年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走了!”那一天,夕阳染红了东京城。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张文山的小院里,一处墙角的梅花,花瓣终于掉落了。第二天,皇帝对外宣布:山西巡抚黄鹤,出任礼部侍郎。同时,顶替张文山,暂顶仆射职位。大周庆元六年。十一月初七。天色蒙蒙亮,东京城上空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轻雾。寂静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睡眼朦胧的东京百姓,轻轻推开窗户看了一眼。顿时被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长长的不见尽头的街道上。已经占满了身着鲜亮甲胄的士兵。五步一哨,三步一岗。端的是威风凛凛,气氛凝重肃杀之极。这些士兵虽然极力的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但是那望着城门口的眼里,那炽热的目光。还有无限的憧憬都表明了,他们是在期待着什么人。在这上万人的军队里,百姓们惊讶的发现了,此次北伐作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宣武将军王西让,骠骑将军王功业等数位将军。而这些将军无疑都是面色激动。哈着白气,如同一只标枪一般。站在城门口。等待着大门 的开启。妈呀,这是怎么了/;什么人这么大排场啊!当第一缕曙光,刺破苍穹,将古朴沧桑的东京城墙照亮的时候。城门终于打开了。“传令,列队!”年少轻狂,英武无双的骠骑将军站在最前方,少年有为的他,转过头,大声喝了一句。顿时嚎叫响彻东京上空。那从城门口,一直排到皇城外的部队,闻声后,顿时停止了腰杆。初晨的旭日,散发出万道金光,将那城门口外一直通往天边官道,装点得如同一条金色大道一般。王功业等人手搭凉棚,朝着城门口外耀眼的阳光望去。朦朦胧胧的光线中,一支车队,缓缓驶来。十几名烟云卫,面色冷峻,护卫在车队四周。身下骏马喷着白气,矫健的迈着步伐。缓缓前进。长途跋涉的车队,蒙上了尘土。但是,那挂在车头上,迎风招展的两面旗帜,却宛若旭日般耀眼。一面旗帜上曰:吕一面旗帜上曰:武。当守城的将士们,不管是城下的,还是城门楼上的,在看到了车队上,那两面迎风招展的旗帜后。面色肃然,单膝跪地,对这梁车队里的人,行以了最高的敬意。而在进入城门口的时候,那车队也缓缓停了下来。帘子撩开,吕恒与武宁远,迈步走了下来。与此同时,烟云卫也纷纷翻身下马,恭敬的缀在了吕恒和武宁远的身后。吕恒神色淡淡,抬起头,看着久别的东京城,还有城上城下,手里拄着长矛,那跪在地上,对自己行礼的士兵,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在进入城门的时候,一个士兵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位在大周军中拥有无上声望的军师,眼里满是崇敬之色。脚下踩着坚实的地面,感受着东京城,这独有的威严气势。吕恒察觉到了那士兵的目光后,转过头,看了他和一眼,微微点头。士兵顿时激动的面色涨红,身体都在哆嗦。进了城门,王功业带领其他二将,大步走了过来,抬起头,眼里满是激动的看了一眼这位面色淡然,眼含微笑的书生一眼,心中激动如波澜,猛地单膝跪下,沉声道:“末将,王功业(王西让/刘大彪……)拜见军师,拜见王爷!”吕恒心中感慨,上前一步,将这三人扶起来。然后挨个拍着王西让,刘大彪的肩膀,看着他们身后,那几个激动的面红耳赤的将军,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连声感叹道:“好,好,都回来了,都回来了。回来就好啊!哈哈!”王西让知道军师说的都回来是什么意思。当初,在朔方的那一战,军师曾经面对着三十万攻城大军,下了狠心,火烧连营。当时,看到那些突厥士兵惨叫着倒在火海里的惨状后,就是王西让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都有了一丝不忍。,但是,吕恒却是面沉如铁,一丝表情都没有。当大火逐渐熄灭,黑烟漫天的时候,吕恒尝试长叹一声:“我只想带你们平安回家!”如今,再次听到了军师的这番话,王西让心中感慨之下,也不由的想到了那些葬身在北地草原的同袍们。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红。吕恒笑了笑,伸出拳头,重重的在王西让的胸口锤了好几下。然后,这才将目光投在了,此次打下了辉煌战绩,成为大周无数少男偶像的王功业身上。看着这个不到二十一岁的少年,俊朗如玉的面庞,还有那宛若出鞘利剑一般的气势。吕恒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了,当年汉武时期,那位艳绝天下,勇冠三军的霍骠骑。“姐夫!”王功业挠挠头,俊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腼腆之色,挠挠头,笑着说道。吕恒像个长辈一样,上前帮王功业整理了一下甲胄。一边整理,一边淡淡道:“找个时间去趟金陵,去看看你姐姐。你姐姐知道了我让你去打仗的事儿后,好几天都没理我了!”想起王婷芝那看着自己的时候,红红的眼睛,幽怨的目光。吕恒心里就不寒而栗。当初,王婷芝来到东京后。吕恒怕王婷芝担心,并没有跟她说这件事。后来,北方战事打响,吕恒便将这件事给忘了。等到回到东京后,又遇到了一档子烂事。一直等到,前些时候,彻底闲下来的时候。吕恒才跟王婷芝说起了王功业带兵打仗的这件事。而且,这也是在得知了王功业平安回来,而且还立下了不休军功的情况下,才敢说出来的。饶是如此,王婷芝都后怕的脸色发白,蹲在地上,捂着脸,嘤嘤哭泣了好长时间。好几天里,吕恒好说歹说,王婷芝都是转过身,不理会自己。后来,吕恒无奈之下,只好直言相告:你那个不成器的纨绔弟弟,如今已经是大周一品武将,官拜骠骑将军,被皇帝封卫国公。王婷芝闻言,娇躯一颤,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吕恒,惊讶的捂着小嘴道:“真的,那个害人精女见愁,真的当官了?”吕恒捂着额头,有气无力点头。王婷芝粲然一笑,面颊生辉。然后惊喜的扑过来,抱住了吕恒。……“害人精女见愁?”听到这个名字后,王西让等众将士,顿时诧异的转过头,看着身旁这位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没想到,这位叱咤风云的少年英雄,竟然还有此等雅号?而且,似是王西让这些军中大**棍,别的事儿或许不太感兴趣,唯独对着男盗女娼之事,格外的感兴趣。王功业,这女见愁的雅号,啧啧,可是颇为文雅啊。王西让摸索着下巴,眼中满是捉黠的笑容,对着王功业眨眼。王功业俊脸顿时通红,心里惨呼:老姐啊,弟弟我早就浪子回头了。周围一群士兵,在看到他们尊敬的老大,竟然面红耳赤到这种地步,仿佛是看到了大猩猩一样,惊讶的目瞪口呆。要知道,王功业在战场上的作风,可是雷厉风行,狠辣之极啊。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不同的是,对敌人是不共戴天,杀之而后快的狠。对自己手下的兵,则是训练的狠。常年在外,王功业一直都是一脸铁青,仿佛天下人都欠他五百吊一样。如今,铁面阎王王功业,竟然也会脸红?我靠,大周军中最大的新闻,就在今天出现了。几人在城门口,叙旧了一会儿后,吕恒便在王功业等人的簇拥下,直接朝着皇宫而去。一路上,士兵挺直腰杆站立,宛若标枪一般。每当军师,王爷,还有这些耀眼的将星,走到面前的时候。士兵啪的立正,单手抚胸,低头对这些大周脊梁行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