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贞的家人什么的,都在江南,如果他不回去的话,家人可能要遭受劫难。同时,他对白衣军也不是很信任,生怕被白衣军卸磨杀驴。人各有志,白衣军自然不会强求,迟虎自然放他走了。跟随王化贞一起离开的,还有明王朝在关外的大批官员。他们的担心都和王化贞一样,害怕白衣军日后会秋后算账。在王化贞走了以后,迟虎上报徐兴夏,请求让曹文诏、艾万年、黄得功、吴襄等四人分别担任辽西地区的明军统帅。他将辽西地区明军一分为四,分别让他们四个人带领。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们。很快,徐兴夏就批准了他的请求。辽西地区的明军被整顿以后,主要的任务,依然是驻守各个堡垒。白衣军给部分的明军,装备了日月侥,以增强他们守城的能力。一般的“堡”至少都配备有三百支的日月锐,可以有效的射杀任何靠近堡垒的大金军骑兵。事实证明,这样做的效果,的确不错。以前,嚣张跋扈的大金军骑兵,几十个人,十几个人,甚至是单枪匹马,就敢杀到义州卫、锦州等地撒野。他们就是欺负守城的明军不敢出城,而明军的火枪也不够厉害,奈何不了他们。现在,在装备了日月侥以后,明军在城墙上,就可以直接射杀他们。大金军骑兵被狠狠的射杀了一批以后,再也不敢继续撒野了。暂时来说,白衣军是奈何不了大金军,想要一口气将大金军吃掉的计划,是暂时落空了。皇太极和莽古尔泰,都很小心的调整自己的部队,不给白衣军包围分割的机会。他们最担心自己的部队陷入白衣军骑兵的包围了。因为,在白衣军火枪的面前,大金军骑兵一旦被包围,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但是,大金军想要奈何白衣军,却也不可能。他们如果正面发起攻击的话,只有送死的份。白衣军就希望他们冲上来呢。他们不得不尽可能的扩大战场的范围尽可能的将白衣军的兵力分散,以寻求各个歼灭的战机。为此,大金军主动的放弃了很多的堡垒,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野战上,和白衣军尽可能的周旋。恰好,根据徐兴夏的指令,迟虎的主要任务不是攻城略地而是消耗大金军的有生力量。因此迟虎一直都没有直接朝着广宁府进军,而是率军继续和大金军纠缠在一起。随后到来的白衣军部队,也都执行了这一个原则,坚决消耗大金军的有生力量。数天的时间下来,白衣军的损失,有一千五百多人。而大金军的损失,却在三千人以上。其中,正蓝旗的损失尤为惨重。蒙古人的损失也在两千人左右。其中,大部分的损失,都是第一天造成的。他们为自已的鲁莽彪悍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随后,大金军采取零星袭扰的,非接触性的战斗方式,尽可能的不和白衣军正面对碰,伤亡就大大的减少了。不过,每天死亡一百到两百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毕竟,白衣军的火枪太凶残了。直到现在,皇太极依然没有找到破葬白衣军火枪的办法。在战斗中,有白衣军骑兵不幸牺牲,他们装备的火枪,也落入了大金军的手里。这些火枪,很快就被送到了皇太极的面前。皇太极立刻派人检验火枪的威力,同时派人推敲火枪的制造流程,破解火枪的秘密。结果,在目睹了日月统的操作流程,还有射击威力以后,皇太极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悄悄皱起来。他感觉,以白衣军这种火枪的威力,似乎不应该让镶蓝旗吃这么大的亏啊。从现场的试验来看,日月铳的威力的确是很大,射程很远,准头也很好。但是,它毕竟是从前面装填火药的,重新装填弹药很耗时间,射击的速度很慢。三百支这样的火枪,不可能让一个牛录的大金军勇士,全军覆没吧。镶蓝旗,到底出错在什么地方?又或者是,白衣军到底隐藏了什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正在思索的时候,忽然间,有快马跑来,却是莽古尔泰来了。看到皇太极正在研究日月铳,莽古尔泰立刻直言不讳的说道:“对了,我正想找你商量呢。镶蓝旗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白衣军的火枪,都反复的试验过了,不可能的啊!”皇太板沉稳的说道:“我想,肯定是白衣军隐藏了什么。”莽古尔泰狐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徐兴夏身边的部队,装备的也许不是这样的火枪?还有吏厉害的火枪?”皇太极肯定的说道:“我可以拍胸脯保证,三百支这样的火枪,是不可能让咱们的一个牛录的勇士覆没的。”莽古尔泰赞同的点点头。是的,他也深深的相信,阿敏率领的镶蓝旗,还没有羸弱到那样的地步。三百支日月统,是不可能让一个牛录的大金军勇士全军覆没的。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只可惜,两人都想象不到,白衣军到底隐藏了什么。辽东地区,辽阳府,辽阳都司衙门。大金军占领辽阳城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很激烈的战斗。辽阳城的城门,是被内奸打开的。城墙基本上没有被破坏。在随后的巷战中,杨镐只是抵抗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已经被大金军给杀死了。因此,辽阳城内的建筑物损毁也不严重。他死了以后,其他的明军,都相继投降了。结果,大金军轻松的占领了辽阳。辽阳都司衙门,作为辽阳城内规模最宏伟,地位最重要的建筑,自然成了大金军的战利品。在战斗结束以后,努尔哈赤就从赫图阿拉搬迁到了这里。随后,他的家眷,还有大金国高层的其他人和家眷,也都先后搬迁到了辽阳城。在实际上,辽阳城已经取代了赫图阿拉,成了大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代善作为留守后方的大贝勒,一直驻守在辽阳城。往日他的主要任务,都是协调前方的战斗,接见其他势力的使者,研究各项统治政策,调剂战略物资,分配战利品,照顾伤病员等。今天……他的主要任务,则是热情的欢迎蒙古骑兵的到来。这次,蒙古人出动了三个万人队,前来支援大金国的战斗。领军的叫做孔果尔,乃是科尔沁部落的几个大贝勒之一。科尔沁部落,总共有十七个贝勒之多。这些贝勒,又称作台吉。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宰桑贝和,他的称号又叫明安贝勒。认真说起来,明安贝勒这个名字,还是明朝给起的。明安,明安,自然是保护大明安全的意思。明朝给他起这样的名字,当然是希望他能够为明朝效力。只可惜,在大金国崛起以后,明安贝勒就彻底的投靠了大金国。明安这个名字,也就带有讽刺性的意味了。于是,明朝人又将他称作宰桑贝和,意思是忘恩负义之人。古怪的是,大金国的高层,似乎不懂得宰桑贝和这四个字的含义,也称呼他为宰桑贝和老爷,又或者是宰桑老爷。更古怪的是,明安对这个称呼,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估计是他对藏传佛教太过庄诚,认为自己的身体,都是臭皮囊,是不值得珍惜的。连自已的身体都不值得珍惜,名字什么的,自然就更加无所谓了。在蒙古的科尔沁部落里面,除了明安贝勒之外,势力比较大的,还有莽古思、孔果尔、桑阿尔、兀尔宰吐、锁诺木等人。他们和大金国的关系,都相当的良好,相互间都有姻亲的关系。要么是他们的女儿嫁给了大金国高层,要么是大金国高层的女儿嫁给了他们的儿子。而且,双方无论是在语言上,风俗上,文化上,都相当的靠近。至少,大金国的文字和语言,就是从蒙古语演化而来的。这次,明安贝勒虽然没有来,他的四个大儿子却都来了。每次大金国有事相求,他都是最积极响应的,每次都是不遗余力。因为,他和大金国的关系,乃是最密切的。他是最早投靠大金国的,也是最早将自已的女儿嫁给努尔哈赤的。当然,他也是得到大金国最强力支持的。他如果有事相求,努尔哈赤也会青囊相助。显然,明安贝勒的这四个儿子,表现是最活跃的。他们的妻子,都是大金国人,有的还是努尔哈赤的女心……努尔哈赤娶了明安贝勒的女儿,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明安贝勒的儿子……这是什么关系?搞不懂。但是,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相互姻亲,的确是拉近了双方的关系,很多时候,都如同一家人。代善设宴欢迎蒙古人的到来。席间,孔果尔疑惑的问道:“大贝勒,不知道南方的战事如何了?等我们去到的时候,会不会已经结束了?这岂不是让我们白白的跑一趟?”代善含笑说道:“白衣军的兵力太多,我军暂井还无法将羊官堡拿下来,估计还是要麻烦诸位的。”桑阿尔随口问道:“白衣军到底有多少兵力?”代善谨慎的说道:“根据我们保守的估计,大约有三万五千人左右。在山东各地,还有更多的白衣军部队正在集结,准备渡海增援。这场战事,估计需要延续一段较长的时间,真的劳烦各位了。”明安贝勒的大儿子伊格都齐端着酒碗,愤愤的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那些该死的汉人,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口多,怎么杀都杀不完。之前,他们进攻林丹汗,也是集中了大量梅兵力。现在,他们又来攻打哈喇慎和察哈尔了。如果不狠狠的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的三个弟弟,都纷纷赞成哥哥的说法。代善内心暗暗的好笑。这个伊格邦齐,根本就不知道白衣军的厉害,自已随便说说,他们就全部上当了。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大家都是一家人,唇齿相依的。你的姐姐或者妹妹,就有可能是我的妻子什么的。如果这三万蒙古骑兵也遭矣到惨重的损失,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大金国会更加的难过。伊格都齐的抱怨,让代善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汉人的人口,真的很多。内地暂且不说,光是在辽东,就有几百万的汉人。这么多的汉人,如果都被白衣军动员起来,那真是不得了。就算每个人都只有一根木棒,都可以将大金军砸得粉碎。想想白衣军在羊官堡,才有多少人?不过两千人而已。可是,就是这么不到两千人,让大金军吃尽了苦头,流尽了鲜血。三个旗都被打残废了。如果白衣军武装几十万的汉人,每个人都装备如此犀利的火器,大金国怎么办?代善简直无法想象。孔果尔发现代善的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大贝勒,你怎么啦?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到旁边去休息一下?”代善回过神来,急忙掩饰着说道:“没有什么,我真的没有什么。刚才我在想,胜利以后,应该怎么款待你们。我想好了,等你们凯旋,我亲手给你们做烤全羊。”孔果尔、伊格都齐等人都笑起来。初来乍到的他们,完全不知道羊官堡的具体战况。他们都下意识的觉得,打败白衣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在获得了大量的武器装备以后,蒙古人对自己的战斗力,都相当的满意。他们觉得,代善的烧烤,他们是吃定了,还要吃得饱饱的。当然,作为馈赠,他们也会请代善品尝蒙古人秘制的干牛肉。忽然间,有一个探子快步到来,在代善的耳边低声的说了些什么,又急匆匆的离开了。代善站起来,向大家拱手为礼,含笑说道:“有个好消息,白衣军向广宁府的进军,已经被三贝勒和四贝勒成功的阻止了!我们胜利了!来,让我们为胜利干杯!”孔果尔等人都举起酒碗,齐声叫道:“来!让咱们为胜利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