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李信这只突然出现的秦军骑兵飞速的凿穿项梁自认为很是严密的包围圈让项梁心中惊骇不已！尤其是听到仅有不足两万的秦军骑兵，更是让项梁心中有些忐忑起来！据斥候所言，如今陈郡、泗水乃至南阳已经尽皆没有任何秦军存在，陈县最多不会有超过数千的秦军在看押俘虏的原张耳陈余部的俘虏。但是这只突然出现在淮河北岸的秦军骑兵让项梁顿时有些摸不准头脑了！原本坚定的认为王离已经是一只孤军的项梁顿时有些拿不准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想这只秦军是从哪来的，而是该担心在这只秦军后面是否还有大队的秦军驰援王离！先前如果说同王离的那一战让他对秦军的战力只是个初步认识的话，那么如今无粮无药无辎重完全成为一只孤军的数万秦军已经彻底的让项梁有些恐惧了！正是这只已经不能裹腹且几乎四天三夜没有合过眼的数万残军令近乎十倍于秦军的他再次伤亡了四万余人！让他空有二十余万大军，却不敢倾力一战，因为他承受不起秦军的反扑！而且吴芮也不会答应他用百越蛮夷族人的性命去跟已经必然会被耗死的秦军拼命！不过在李信这一万九原精骑出现的时候，原本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项梁已经没底了！大秦二世元年五月初七这一夜。对项梁来说是异常难熬的！由于和吴芮之间意见的相左。这一夜百越蛮夷罕见的没有对包围圈中的大秦兵卒进行袭扰！但是杨熊这一万余大秦兵卒并没有休息！不仅是他们担心自己等人一旦躺下说不定就不会被叫起，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将出关征战的数万袍泽带回关中！不能让这些大秦兵卒埋骨他乡！如果是往日李信绝对不会答应，不但是因为强敌就在身侧，最主要的是李信麾下的一万九原军精骑随身携带的干粮并不多，就算再省吃俭用也仅仅只能维持不到两天时间！但是要在两天时间内将数万战死沙场的大秦兵卒全部火化显然是不可能！但是亲眼见到一千余伤兵自刎只为将更多生的希望交给其余兵卒的李信却找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这一夜，在淮河北岸的秦军驻营处燃起了熊熊大火，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在方圆十余里的空气中！好在杨熊等人并没有晕头，知道在如今的局势下要将所有阵亡袍泽的骨骸带回关中显然不可能，所以也仅仅是将阵亡兵卒中二五百主以上的将领火化准备带回关中！其余兵卒尽皆挖坑一起掩埋！只待日后再迁回咸阳！大秦二世元年五月初八！李信骑在战马上看了一眼短短四五天已经不成人样仿若鬼一样的一万王离残军，微微叹了口气！他不是担心这些大秦兵卒走不出去。因为他们眼中那幽幽跳动的火焰已经告诉他结果！他是担心这些兵卒为了报仇而耽误了突围！王离以及这一万残军胡亥已经下了死命令，只要还是活的他都必须带回去！如果带不回去他以及两万九原军就不用回去了！但是随后的突围告诉李信显然他想多了！被十余个卫卒抬着的王离灵柩、以及赵贲、王安等人遗骸被杨熊领着万余残军严密护卫着，用丝毫不下于九原精骑突围的速度不到半个时辰就将项梁的二十余万百越蛮夷撕裂开来，杀出一条血路！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万秦军。项梁无奈的放弃了追击！二十余万大军都拦不下两万秦军，追击碰上这后来的一万精骑完全就是送死！李信救出杨熊等人之后直接到了汝阴，随即就像远在一直在等待消息的胡亥去了信报！胡亥收到李信的信报，就命李信让杨熊等人休息三日之后即刻领军北上至陈县，然后将陈县的十余万俘虏以及粮草军械尽皆带走，沿着颍川郡退入三川！俘虏就交给已经荣升空头大将军的冯去疾来统领训练。李信将一万九原军步卒交给冯去疾做为最后的保障，杨熊那一万残兵以及李信的一万九原军从函谷关入关！而李信等人入关的时间正好同蒙恬北上跟李左车一战伤亡的九原军从巨鹿归来入关的时间在一起！大秦二世元年五月二十四日！大秦二世皇帝陛下自四月初十东巡归来回到咸阳后再次离开了咸阳！只是这一次胡亥出关的消息要隐蔽的多，而且胡亥是从灞上大营直接出发沿着咸阳至函谷关的出关驰道直接东出函谷关！此次跟随胡亥出关迎接王离灵柩以及九原军、卫卒军遗骸入关的也就只有章邯、尉缭、顿弱以及王乾等寥寥数人，翁仲领着还没有被赐名的但是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六千余”玄武军“随行护驾！尽管胡亥已经算是轻车简从了，但是大秦皇帝陛下出关毕竟不是小事。半日之后皇帝陛下出京的消息就传遍了咸阳！同时传遍咸阳的还有一个更为爆炸性的消息！武城侯、大将军王离战死殉国，而皇帝陛下此次东出主要的目地就是为了迎接大将军王离以及众多阵亡将士的遗骸入关归葬！不知道多少年，大秦没有如同王离这样的重臣战死沙场了！甚至已经久远到所有人都不记得大秦什么时候遭遇过如此大败！刚刚因为胡亥一系列措施平静下来的咸阳乃至关中各地，由于王离身死殉国的消息顿时激荡起来！无数牛鬼蛇神开始出现！只有少数有心人注意到了王离殉国的消息是在二十余天前。而且这个消息是由皇帝陛下下诏告知关中各地的！短短数天。大秦遭遇故楚项氏一族大败，武城侯、大将军王离阵亡的消息开始席卷天下！胡亥也没有想到消息为何会传播的如此之快，似乎在自己的诏书还有没下达之前王离阵亡大秦遭遇大败的消息已经在关外山东等地各郡流传开来！到胡亥迎接王离灵柩回到咸阳之后，才从赢一处得知，龙卫发现最先传出消息的地方不在关中咸阳。而是从陈郡、泗水等郡传出来的！当然这一切都的胡亥在迎回王离灵柩之后才知道的！对于翁仲统领训练的六千余八尺以上、能举千斤的大汉以及两万多七尺到八尺不能举千斤的大汉，将会被赐予”玄武军“之名这在灞上大营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胡亥之所以在没赐名前就将除了”虎贲军“之外的”玄武军“名号放出风出去，正是要让灞上大营的剩余数十万兵卒在心中想着，是不是还会有剩余的军队会被赐名！这样为他后面组建选拔其余的几只军队打下基础！给某只军队赐名，胡亥要让灞上大营的所有兵卒都心中向往能够拥有那个名号！佩戴上独有的标志！这种荣耀能够最大的激发灞上大营的归属感和荣耀感！当然黑铁麾下的”玄鸟“那在整个大秦来说都是机密！如今的灞上大营已经没有了黑铁以及他麾下的两千余人的任何一点记录！”玄鸟“在赐名时胡亥已经明确的告诉过黑铁以及那两千余”玄鸟营“特种兵卒。”玄鸟营“只能由胡亥直接下令才能调动，其余任何人都无法调动一兵一卒！从一开始胡亥就打算将”玄鸟“和”龙卫“当作一明一暗两只利剑来培养！”龙卫“在大秦朝堂上已经是人尽皆知。但是显然”玄鸟“除了赢一之外却再没有任何人知晓！翁仲依然是徒步而行，以他一丈多的身材、数百斤的体重胡亥还真找不到能够充作他坐骑的坐骑！好在翁仲已经习惯。更何况他徒步并不比奔马慢多少！剩余的六千余八尺以上的壮汉也同样尽皆是徒步，他们已经披上了田仁赶制出来的六千余重甲，包括兵械同样是尚坊量身精心打造出来的！六千余大汉的重甲通体乌黑，覆盖头脸、脖颈乃至双腿，手上是牛皮制的柔软护具，既能保护不受一般的流失所伤，又不妨碍手持兵械厮杀！脸上是一顶完全覆盖头脸的面甲，只有双眼处有镂空的窟窿以供观察敌情，镂空而不是孔洞，虽然对视线有所影响。但是对只有在临战的时候才会带上面甲的重甲步卒这点影响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六千余大汉脚上是完全由尚坊用数层熟牛皮鞣制成的皮靴，而脚底却是用最新改良冶炼出来的精铁打造。全套铠甲加上面甲以及脚靴统共有近两百余斤！而这些重甲大汉手上所拿着的兵器更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长一丈的一跟铁棍，顶部是一个两尺左右的椭圆形的大铁疙瘩，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无数尖刺，甚至有的尖刺还带着倒钩！在铁棍最顶部是一个如同弩箭一样形状只是要放大了无数倍的三棱尖刺！武器显得粗糙却又恐怖！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些铁疙瘩的威力！翁仲以及这六千余重甲大汉第一次接触到这些武器的时候依然无不是大吃一惊！但是随即所有人都爱上了这个异常趁手的武器！现在在路上行军，所有的大汉都没有带上面甲，而是都背在背后！武器却都抗在肩膀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这些异常精致坚硬的重甲上，翁仲等人并没有见到如同虎贲军那样的特有的标记！玄武军的标记！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是陛下的心思又有谁敢猜！再说如今的玄武军还没有正式的赐名！章邯也劝阻过胡亥，对这样一只如果出现在战场上必然是无可抵挡的军队应该保密！毕竟现在表明平静的关中等地暗中有多少汹涌在激荡谁都心中清楚！章邯建议胡亥要将这只军队藏到最后。好给居心叵测的人到时致命一击！胡亥笑着摆摆手！当初胡亥同样是章邯这样的想法！想将玄武军放在暗处，到关键时候给叛军致命一击，但是如今的情况显然已经不太合适！王离阵亡的消息该会造成多大的震动，胡亥心中有数，但是到后面他才知道。他的估计还是太小了！但是至少胡亥明白一点，适当的暴露一些秘密。尤其是必须要安稳的关中之地，尤其是在他即将领军出征的时候，必须要亮出一些武力来震慑那些异动的人！这样才能最起码让这些人暂时打消一些念头！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拖他的后腿！萝卜和大棒！就看这些人到底会选择什么了！果然！六千余大汉行走在直道上，顿时让所有见到这六千个人形钢铁巨人的平民乃至兵卒、朝臣尽皆脸色煞白！这样的军队还有什么人能够抵挡？不需要太多，仅仅只需要万人恐怕就是十万大军也是一击而溃！随后几天，随着王离阵亡的消息，同样流传甚广的就是胡亥这只六千余个人形钢铁巨人了！他们的铠甲，他们的武器，他们的面甲！成为整个咸阳乃至关中等地人们茶余饭后的另一个谈资！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些人形钢铁巨人当今的皇帝陛下是如何建立的，又是如何想到的！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样的军队能够抵挡？更遑论原本大秦的军队已经无敌于天下！汹涌的关中各地，顿时为之一宁！驰者，车马疾行也。驰道者，车马疾行之道也。今日话语，驰道是帝国时代的高速公路。这种驰道，经郑国审慎踏勘，只确定了四条干线：第一条，咸阳至函谷关的出关驰道，东西方向；第二条，函谷关连通燕齐（东穷燕齐）之驰道，可称秦燕齐驰道；第三条，函谷关连通吴越（南极吴楚）之驰道，亦称秦吴越驰道。第四条，函谷关连通南海诸郡（南极海粤）之驰道，可称秦楚粤驰道，五岭之南亦称扬粤（越）新道。咸阳至函谷关的出关驰道的路径是：沿渭水南岸的故道拓宽东去，经栎阳、下邦，进入桃林高地，过函谷，出函谷关，与关外两驰道分别接口。这是早已形成的关中东出的中枢干道，除却区段修补，基本不存在工程问题，只是要重新统一整合路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