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燕京雪富平之战后不久,完颜娄室病故。完颜宗辅以金兀术为右翼都统,讹鲁补为左翼都统,分别招降陕西尚未攻下的州县。观察督尉唐轲婉拒完颜兀术盛邀留军待用,回到应天,继续知事于完颜合喇帐下。由于应天府下辖的东平镇屡发奇案,近几个月常有过往百姓失踪,甚或兵士也不例外。完颜合喇派唐轲前往调查真相,希望还应天一个短暂太平。都督府里来了一个新人,是名妙龄女子,来时似如民女,进府后,稍饰装扮,惊如天人。她说,她唤作燕儿。完颜合喇倒对这女子无何兴致,他还在想,娉娘如今身在何处?缘何自己已安排那么多人找了如此长的时间还未寻至?这些问题困扰着这个未来的金国君主,他居然解决不了,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孩子。“烦请姐姐让我为都督敬茶罢!”燕儿乞怜一个多年服侍完颜合喇的丫鬟。“你这婢子,真是不知麻雀凤凰,你自己不拿镜子照照你是个什么物什?都统大人岂是你这等下人服侍的?”丫鬟斥咄道。“何人喧哗?”完颜合喇被这吵嚷声惊扰,推门而出。丫鬟立即跪地乞恕:“都统大人恕罪!是这婢子不知礼数,非要为大人奉茶!”“哦!”完颜合喇听了,看了燕儿一眼,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姑娘。燕儿见完颜合喇看她,立刻下跪,乞怜:“都统大人见恕!”“无妨!你奉茶进来便是!你也起身罢!”完颜合喇冲燕儿说道,又看了一下那个丫鬟。“你芳名唤作何?”完颜合喇坐下,看着低头立在旁侧的燕儿,问道。“回大人,小女子叫作燕儿!”燕儿回复。“燕儿!是个好名儿!你是新人罢!”完颜合喇道。“回大人,是!”燕儿答道。“哦!如此!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罢!”完颜合喇看燕儿一直奉着杯盏,说道。“是!”燕儿将杯具放于桌上,束手含胸。“好一双纤纤玉手!”完颜合喇暗自惊叹。“今年芳龄几何?”完颜合喇问道。“回大人!婢子今年二八年纪!”燕儿回道。“唉!”完颜合喇叹了口气。“请问大人!婢子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燕儿问曰。“有话但说无妨!”完颜合喇瞥了瞥燕儿。可别说,真是一个俏佳人。“不知大人方才因何叹气?”燕儿问。“近些日子,本将军迷恋上一个女子!”完颜合喇笑说着。“那大人为何不将此女子接到府中?”燕儿言。“我倒也想!可我至今未见过此女子!未着一面,恐难找寻!”完颜合喇言罢,又叹。“大人不必灰心!有情人终成眷属!”燕儿笑答。“她的年纪与你倒是相仿,你们俱都美丽可人!”完颜合喇突然神情严肃。燕儿脸色突变,红得宛如要滴血一般。好在,燕儿低首,完颜合喇不得观视。“那姑娘唤何芳名?”燕儿问。“你可是应天人氏?”完颜合喇问。“不是!婢子是宋州人氏!”燕儿回。“那你一准便不知了!她唤作娉娘,是应天第一美人儿!”完颜合喇说着,眼神里透出几丝愉悦。“哦!看来都统大人恋上娉娘!”燕儿莞笑。“确是!虽然未见,喜欢之情,还是强烈浓厚的!这就是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罢!”完颜合喇笑应。“大人!娉娘知道了,必会心动的!大人只需耐心等候!”燕儿笑言。“但愿罢!如此乱世,不知她现在飘零何处?”完颜合喇说得有些生情。“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燕儿语曰。“真心希望如此!”完颜合喇眼神中析出期冀。“大人!茶要凉了,你早些品用罢!”燕儿应道。“哦!亦是!说来也怪,今日与你言语了不少,看来我们真还有缘!燕儿!若不,你先下去做事去罢!”完颜合喇笑语。“是!大人!”燕儿应语道。“对了!燕儿!以后你到此处只管敲门进来便是,不必听其它絮语!”完颜合喇突道。“是!大人!”燕儿回眸一笑。完颜合喇得以正面这个美人,只暗叹: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千娇百媚。“美!实在是太美了!”等到燕儿走了好大一会儿,完颜合喇还在感叹。“啊呀!真是好险!”燕儿出来,舒了好大一口气。“燕儿!你可是第一个进入都统书房如此长时间的下人!”一个丫鬟走了过来,说道。“允儿!”燕儿呼道。“嗯!啊!”允儿答曰。“这么说来,我应当感到荣膺了!”燕儿语。“大可如此以为!我看小大人是看上妹妹你了!”允儿叹道。“莫要瞎说!再说了,金人何时娶汉妻?”燕儿回道。“亦是有诸!”允儿道。“不知是哪位公干?”燕儿追问。“军中大将军粘罕完颜宗翰大人!”允儿道。“那大将军娶的是……”燕儿猜测道。“前圣宣和皇帝第八女顺德帝姬赵缨络!”允儿对曰。“哦!允儿你还真是渊闻博才呐!”燕儿轻笑,嘴湾荡起柔丝。“过奖!过奖!这些都是荨姐姐说的!我领你去找她罢!她识人看相可灵验了!”允儿说道。“这……”燕儿犯难。“走罢!有何踯躅不决?”允儿笑语。“即是如此,我们走罢!”燕儿想来已无忙事,且至午饭时辰,正好用来休整。“娉娘!我一定要寻到你!”完颜合喇语罢,一饮而尽那杯由燕儿斟的茶水。“确是!燕儿!燕儿!”完颜合喇喊了两声,又出门去。外面已是悄静,这里似乎也从未有过喧嚣。“燕儿!我还想和你言语!”完颜合喇自语一句。辛靳一伙此时已在燕京。这场早雪真是来得突然,月在十月,竟已落雪。雪下得紧致极了,辛靳仅一缕薄衣,便坐于莲苑观雪。雪下得十分出奇。辛靳想起前些日子救助过的薛阿父,不知这老人家在如此寒天,会不会生冷?愈想愈放心不下,辛靳还是加件薄衾,负起剑,向天桥走去。薛阿父果然还在天桥,看样子他又遇烦忧,他的身旁多了些金刚怒目之人。“放开薛阿父!”辛靳人还未至,语音先来。“哈哈!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敢来管大爷的事,莫非是要找死不成?”为首悍汉道。“哦!不知尊驾是哪位呵?”辛靳近问。“俺是何人,关你何事,快些滚开,不然打你伤你,也是不在话下!”大汉道。“哦!大哥脾气火爆,实属不好!易致脾失健运,周身乏力!”辛靳笑言。“哈哈哈哈!小子!你少来忽悠俺!俺自小便不看医,医术与巫术又有何异?再来啰唣,休怪俺连你一并打了!”大汉厉声。“哦!有些意思!不知阿父犯了何事,惹得几位大哥雪日忙什?”辛靳微笑,问。“此金贼细作也!”大汉旁边一人应答。辛靳听了,立即喷笑:“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兀那小厮,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嘲笑邴生爷爷?”为首大汉一副怒不可遏之姿态。“哈哈!你可知我是何人?”辛靳笑问。“我管你是什么措鸟?看俺拳头!”邴生说着,伸拳击来。“嚯嚯!区区弱人,还来江湖混世?”辛靳掰着邴生的手,笑言。“啊!”邴生痛叫。“大哥!”邴生的三个兄弟一看大哥被辱,悉皆前来助手。“小厮浑夫!你死定了!”那三人持拳击向辛靳。“哇!哈!啊!”邴生三个兄弟全数中了辛靳的快腿,倒地苦吟。“小子!你是何人?”邴生问道。“大哥!你皮肤乌紫,看来体内毒素不浅呐!”辛靳语曰。“哼!”邴生不语。“喝些舒肝理气的药罢!我看你是情志不畅,正好,我这里有逍遥丸,要不要来上几粒?”辛靳表情戏谑。“你!”邴生气怒。无奈手还攥在辛靳手里。“你的肘部隆起,看来你上次没将胳臂复位好,我来帮你!”辛靳狂提邴生右手,只听“咔嚓”声响。“你,你这厮!”邴生怒道。“大哥!”众兄弟齐看邴生,当然此时还有辛靳。“唉!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自己运动运动,看是不是好了许多?”辛靳无语道。“哎!小子!你为何帮助俺疗伤?”邴生活动自如,这个少年当真没有骗他。“你是燕京义军首领崔让的部下罢?”辛靳问。“没错!你又是如何知晓的?”邴生不解。“崔大哥的部下右手手腕都有一个忠字,故而得知!”辛靳又言。这是去年在定州召开江北义军盟会时,辛靳亲眼所见的,那时,辛靳大姐夫王远特意嘱咐辛靳记下这些重要义军的特征。“少年!你说的正中,没错!我是燕京崔大哥的先锋官邴生!今日来此攘除奸凶!此老汉有重大嫌疑!”邴生对道。“你可有何凭证?”辛靳问曰。“这有何难?小兄弟你请看他所站立的这个位置,离金军岗哨实为不远!昨日,俺与几个兄弟自此经过,这老匹夫舞手蹈足,引得大批金军前来,要不是俺们弟兄溜得快,恐怕此时早已见了阎王!”邴生气言。“哦!阿父!可有此事?”辛靳问薛阿父道。“嘿嘿嘿!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薛阿父摇头晃脑。“他就一傻子,何必太较真!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去客栈里点些吃食!”辛靳语道。“还没问,敢问兄弟尊姓大名?”邴生问道。辛靳给薛阿父投了几枚炊饼,放下自己身上披的薄衾。“历城辛靳!”辛靳起步,边行边语。“辛靳!莫非尊驾是辛況(辛靳父亲)前辈的儿子?”邴生大惊。“是!”辛靳应。“啊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俺早些年在山东走路,没少受令尊的接济!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辛靳兄弟!今日俺定要和你来个一醉方休!”邴生语。“喝些茶水便是罢了,今日我寻你大哥有要事相商!至于饮酒,改日再喝也是无碍!”辛靳言。“辛兄弟所言极是!好!那俺现在就引你去找俺哥哥!”邴生道。雪越下越大,地上已搽满了厚厚的一层白。待天光将淡,有一老汉走至完颜宗辅的府邸门口,对守卫语:“速引我去见右帅!”没错,他就是薛阿父。“荨姐姐!快看我把谁给你引来了!”允儿朗声笑言。“你这丫头,总是大喊大叫,本医师正准备休息呐!熬了半天药,熏得这眼睛生疼,你再这般吼叫,下回你生病抓药,我非给你下点大黄不可?”说着说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这是谁?”花冠不整,头发慵散的荨姐姐看了看燕儿。“她唤作燕儿!我的好姐妹!怎么样?荨姐姐!燕儿她怎么样?”允儿向荨姐姐指指燕儿,笑语。“她是新人罢!”荨姐姐淡淡道。“荨姐姐!我是!”燕儿感到允儿在拉她的衣角,应道。“不错!不过,姐姐感觉你不是做丫鬟的命!”荨姐姐讲道。“此话怎讲?还请荨姐姐明示!”燕儿温婉一笑,问。“你这面相有鸿福之相,想必过不了几年,你便可锦衣荣华!”荨姐姐肃语。“哈哈哈!这次我可省事了,都不用我说,荨姐姐已经为燕儿看相了!”允儿笑道。“多谢荨姐姐吉言,不过,我还只是一个丫鬟!”燕儿笑说。“不远了!燕儿妹妹,你尽管相信便是!”荨姐姐笑言,说完,她便回香卧了。“走了!”允儿打断发愣中的燕儿道。“这荨姐姐”燕儿一时不知如何说。“是不是很奇怪,正常!荨姐姐这个人就是这样!”燕儿依笑道。“我一定要寻到你!”完颜合喇躺在锦**,睁着眼道。“崔大哥!辛兄弟寻你来了!”邴生语道。“哦!是辛兄弟呐!快请坐!”崔让副手柴愰道。“崔大哥现在何处?”辛靳问。“崔大哥现与辛兄弟大姐夫还有中原义军首领、河北义军首领喝酒呐!请稍等片刻!”柴愰答道。“请饮茶!”一个小少年端茶奉于辛靳桌前。“有劳了!”辛靳谢言。“要不,俺引你去四处转转罢!”邴生道。“不用了!现已天黑!我们在此处静等便是!”辛靳语曰。——————————————2015年7月11日凌晨4点25分,狂风骤雨,最近因工作变更之事特别熬人,昨夜躺倒便睡,不再挑剔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