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联合舰队覆灭（一）

晚上十点零三分，潮汐准时来临，丁汝昌立即下令北洋水师各舰进入主航道，利用大潮高涨，穿过了平时原本狭窄、淤泥堆积的飞鱼峡水道和礁滩驶向仁川港。在主力舰队动作前，雷击舰队已经于一个小时前进入主航道，沿着航标跟在王辰浩的水雷舰队后面。当王辰浩的水雷舰队清理掉主航道上最后一颗水雷时，竟然距离仁川港内部还差12公里之多，这么长的距离上，日军竟然没有布雷，可见他们的布雷队肯定偷懒了。月初，晚上的月亮和星光不怎么亮。王辰浩的水雷舰队也不敢开灯，一路前进都是抹黑进行，靠着不足的星光缓缓前进。当然，先头部队总是苦的，他们留下来的夜光航标只能方便后面的队伍。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王辰浩似乎受到后世军事理念的影响，要求所有计划环节必须按照时间表准时进行，不能早也不能晚。仁川港大部分水域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岸边码头上偶尔有些昏黄的灯光。东面是民用码头，停泊着各种各样的船只，一望无际。西面被日军征为军事码头，供日军军舰停靠和补给。军事码头又分作两部分，左边是日本联合舰队各舰停泊，右边是四十几艘运兵舰停泊。此时，日本联合舰队在港内停泊的有秋津洲、松岛（联合舰队旗舰）、千代田、高千穗、桥立、严岛；还有西海舰队的葛城（西海舰队旗舰）、筑紫、天龙三舰。另外军舰上搭载有鱼雷艇山鹰、七号艇、十二号艇、十三号艇、二十二号艇、二十三号艇；负责港口内巡逻的是炮舰爱宕和摩耶。本来西海舰队的高雄、大和二舰中午还在港内的，可是被突然调回佐世保了，王辰浩并没有注意少了这两艘军舰，结果让他们侥幸逃脱了一劫。晚上十一点整，北洋水师雷击舰队的26艘鱼雷艇分作八个攻击小队，分批悄悄摸进了仁川港内。这时，主力舰队已经行进至主航道一半距离了，按照计划可以开始动手了。王辰浩作为副总指挥，立即命令雷击舰队准时采取行动，八支鱼雷艇小队的领舰纷纷拿着王辰浩分给他们的目标指示图，迅速驶向敌舰队。日本海军各舰上的大部分官兵都已经睡下了，但是各舰都有巡逻人员。虽然北洋水师雷击舰队各个鱼雷艇尽量减缓速度防止发出巨大噪音惊动敌人，但是毕竟到了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海面上突然出现26艘鱼雷快艇，其声音还是很大的。自甲午战争爆发后，炮舰爱宕和摩耶一直跟随联合舰队，担任港口、驻锚警戒任务，战争刚爆发时，他们还比较勤快，但是随着北洋水师避而不战，他们发现根本不必担心，此时也没有多警惕。黑夜中，随着北洋水师雷击舰队逼近日本舰队，在舰队外围警戒的爱宕和摩耶二舰终于听到了异常情况。摩耶号舰桥上，执勤的小岛下士率先听到了船只靠近的马达轰鸣声。黑暗中，能见度不及百米，他看不见远处的情况，只好立即叫醒其他人，并迅速打开探照灯。砰砰声中，随着舰桥上的几盏探照灯陆续打开后，小岛他们顿时看见了迫近当中的鱼雷艇。不，确切的说是鱼雷艇群。如此多的鱼雷艇高速奔袭而来，距离已经不足四百米，顿时吓傻了小岛等所有执勤的日军水兵。“敌袭！”小岛猛然大叫了起来。当啷啷的铜锣声响起，长短各敲六下在日本海军警报声中代表紧急警报。此时日军还比较穷，装备不起手摇警报器。但不能低估铜锣在夜间的穿透力，日军训练有素，闻紧急警报声后立即起床行动。日军警觉，可惜为时已晚。北洋水师雷击舰队各艇立即将马达推至最高，以最大输出马力下的极速方式向日舰冲刺而来。这种全功率输出下的极速只能维持十几分钟，对舰体磨损巨大，平时几乎不用，只在战斗最关键时刻才动用。无疑，北洋水师的鱼雷艇群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因此才会动用极速档位。当摩耶号上的日本海军士兵冲出来跑向战斗位置时，率先迫近过来的北洋水师鱼雷艇福龙号恸然开火。“哒哒哒！”福龙号上艇艏的碉堡状司令塔配有一门舰载哈乞开斯37毫米五管速射炮，当即火舌喷吐，射向日舰摩耶。率先开火不过是阻止日舰火力反击，双方都是小船，距离如此之近，半斤对八两，谁先开火谁占便宜。果然，摩耶号上的日军水兵还未进入战位便遭到猛烈袭击，顿时死伤六七人。“嘭”的一声，速度最快的福龙号最先进入两百米鱼雷攻击射程内，在舰载速射炮的掩护下，率先发射第一枚14寸黑头鱼雷。紧接着，福龙号紧急右转，劈开数米高巨浪，划出一个巨大的“L”型痕迹来，远离日舰。因为鱼雷的爆炸力巨大，两百米内都是相当危险的。五秒钟后，鱼雷从一百米外上浮至距离水面2米深度，拖着长长的气泡，以28节速度向摩耶号左舷舰舯位置冲去。“鱼雷！”摩耶号上顿时有人惊叫。日本海军官兵们刚刚冲进了射击位，有人等不及军官下令便自行开火射击。“哒哒哒！”摩耶号炮舰上的舰载哈乞开斯37速射炮急忙瞄准疾驰而来的鱼雷射击，然而仅仅扣动扳机五六秒钟时间，鱼雷已经撞上摩耶号。“轰”的一声巨响，140千克装药的黑头鱼雷轰然爆炸，顷刻间将摩耶号炸成粉碎。猛烈的爆炸冲击波裹带着浓烟气浪波及方圆上百米区域，而一冲而起的巨大火红蘑菇云更是高达一百多米，顷刻间照亮了大半个仁川港。摩耶号上的日军水兵甚至来不及跳海逃生便被爆炸吞噬。几乎同时，一里外的另一艘警戒炮舰爱宕号也发生剧烈爆炸。它是被北洋水师第二分队旗舰中甲号鱼雷艇发射的14寸鱼雷击中的，不过它比摩耶号幸福些。原因是中甲发射的鱼雷命中爱宕号舰艏，爆炸后它的舰艉还剩下半截，上面五六个日本水兵得以跳海逃生，而不像摩耶号上的日本水兵瞬间全部阵亡。仁川港担任警戒任务的两艘小炮舰摩耶和爱宕被击沉后，北洋水师的各鱼雷艇小队疯狂冲向岸边码头，目标直扑停泊中的日舰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