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变数

原来，在王辰浩蹲下的瞬间，基科夫朝着王辰浩开枪了。但却因为王辰浩的突然蹲下，以及几个喷泉也击中了基科夫使他下意识的闭眼，未能看到王辰浩蹲下就开火，结果意外的击中了萨道义。王辰浩大吃一惊，敏锐的意识到枪声就在身边。经过八个月的军事训练，王辰浩的反应意识还算不错，因此在下一个瞬间他立即掏出自己的配枪。夏宫是不允许带枪进去的，俄国警卫对所有入宫人员都会严格的搜查。不过对于各国公使和领事来说，搜查的比较松，出于国际礼节和对高官的礼貌，他们只要求各国公使和使节主动交出配枪和随身武器，不会真的动手去搜身。然而，就在这时，王辰浩和金发美女看见了中枪倒地的萨道义。萨道义腹部中枪，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衣。金发美女惊叫一声，猛的扑到王辰浩的怀里，紧张的她双手抱紧了王辰浩的胳膊和身体，使得王辰浩没办法持枪。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外面一片喧哗声和惊叫声。金发美女吓得死命的抱着王辰浩，而王辰浩则安慰她并一个劲的想把她推开却是起到了反效果，她反而抱得更加紧了。这一刻，王辰浩悲催无比。他简直要疯掉了，甚至美人连软玉在怀的那种销魂感觉也都没心思享受了。外面依旧喧哗无比，但枪声消失了，这令王辰浩心中松口气。不过接踵而来的是不断有混乱的人撞击到他们的身上，绊倒在附近。于是王辰浩于是护住这个金发美女，反搂住她一起蹲跪在地上，雨伞下面成了一个小小的避难所。由喷泉和枪声同时在上花园内造成的混乱持续了五六分钟才被俄国保安稳定住，很快有保安掀开雨伞，发现一个东方男子和一个西方美女搂抱在一起，先是一愣，接着说道：“特使大人，洛希尔小姐，你们现在安全了！”这个叫洛希尔的金发蓝眼美女依然紧搂着王辰浩不动，王辰浩可以感觉到她浑身剧烈的颤抖，显然还处于惊吓当中。王辰浩抬眼看向周遭，左边有五六个人围在萨道义身旁实施急救，右边是一个服务生的尸体，几个保安和警察正在同日本公使本野大郎问话。警察设置了安全线，所有人都退至外围，在那里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目光从四面八方正惊奇的看着场内的情况。王辰浩扶起洛希尔安慰她道：“洛希尔小姐，我们安全了！”洛希尔有些惊魂未定的跟着王辰浩站了起来，但依然抱着他没有撒手。许景澄这时也找到了王辰浩，急忙上前问安：“大人您没事吧？”王辰浩说道：“没事！到底怎么回事？”许景澄回答道：“刚才一个俄国服务生朝着英国公使萨道义开了一枪，接着日本公使本野大郎出来帮忙，两枪击毙了刺客。目前俄国军警已经介入，消息已经封锁，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王辰浩扫了萨道义倒地的方向，在看看刺客死亡位置，眼神顿时转冷，说道：“这个杀手是来杀我的！”“大人你？”许景澄有些发懵。王辰浩指了指怀里的名叫洛希尔的女子，说道：“如果不是她救了我，现在中枪的该是我。”许景澄不解，但王辰浩也不再跟他解释。老半天，洛希尔才从惊魂未定中恢复了意识。洛希尔发现自己正死命的抱着王辰浩时觉得很尴尬，于是松开后说道：“刚才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很抱歉。”王辰浩笑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如果不是洛希尔小姐叫我蹲下躲过了子弹，现在受伤的该是我。当然，还得感谢你的雨伞，谢谢它替我挡了喷泉水，避免变成落汤鸡。”王辰浩指了指已经被刮破了的雨伞。洛希尔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王辰浩指了指不远处的保安，说道：“他是这样称呼你的！”洛希尔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时，忽听见人群中有个老绅士打扮的男人正呼唤她。于是说道：“我父亲叫我，我先失陪了，很高兴见到你，有机会再见。”“再见！”王辰浩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许景澄问道：“大人，她是谁？”王辰浩反问道：“你不认识吗？”许景澄摇摇头。王辰浩若有所思，这个洛希尔的突然出现有些不合常理，但王辰浩可以肯定她不是刺客同伙。不管是不是巧合，王辰浩都感谢她救了自己一命。“说来话长，这件事并不简单。”“大人的意思是？”王辰浩想了想，看了那个日本领事本野大郎一眼，本等的感觉这件事跟他有关，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上花园的枪击事件虽然稳定住了，但下花园的普通平民在听到枪声后也发生了骚乱，但由于那里的正在进行派发沙皇的礼物，人员拥挤。骚乱发生后，顿时人群起哄，里面的想往外冲，外面的想往里进，冲撞踩踏，很快便有人员死伤惨叫，这加剧了骚乱，很快绵延至外面的广场。广场凹凸不平,有不少坑洼、沟渠,沙俄政府又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结果,因为踩踏拥挤，挤死三千人余人,挤伤数万人。历史上著名的“贺登卡灾难”因为枪击事件而更加严重。灾难发生后,尼古拉二世和皇后依然在当天晚上给各国公使和领事设压惊宴，并出席舞会,寻欢作乐,好象未曾有什么事故似的。不过，这只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死要面子而已，实际上俄国政府因为萨道义被枪击一事已经紧张无比并焦头烂额了。萨道义没死，只是重伤。但因为英国驻俄公使在俄国皇帝的夏宫里遭到刺杀，在政治上，俄国方面顿时陷入极其不利的政治局面，等待他们的将是英国政府强大的问责，以及无法估计的国际舆论抨击。英国方面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长久以来，英国政府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俄国施压，逼迫俄国在跟英国利益冲突的地方妥协退让。如今萨道义遇刺无疑是个极好的借口，英国政府立即向俄国外务部提出最强烈的抗议，态度从未有过的强硬。日本公使本野大郎本来打算激化清俄矛盾，迫使清俄双方正式宣战，在远东打的越激烈越符合日本的利益。但最终因为基科夫的误伤，反倒引发了英俄之间的关系紧张。英俄之间本就是最大的敌对国，双方都在找借口向对方发难。这次正好给了英国人借口对俄国发难，如果处理不好，两国关系恐怕进一步激化甚至英国会采取报复行动，亦或者在清俄问题上强硬站在清帝国一边。本野大郎十分懊恼，急忙向日本大本营报告情况。而日本陆军部总参谋长宫炽仁亲王和黑田清隆内阁获悉后，也纷纷摇头叹气，暗讨又是好事变坏事。黑田清隆内阁召开临时会议，会议上黑田清隆指出萨道义遇刺事件恐怕会影响英国在远东的立场，会进一步支持清帝国对抗俄国，这是日本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同时，王辰浩在欧洲雇佣了一支强大的私人舰队，一旦同北洋水师组成联合舰队，俄国远东舰队将不再占优势。而一旦清俄在海上陷入僵持状态，以俄国军队目前在远东受不易长期作战的限制来看，这场清俄军事冲突将会很快结束。日本所担心的是清俄结束军事冲突后，王辰浩的私人舰队将成为日本的极大威胁，因为此前北洋水师各舰不适合远洋深海作战，对日本本土的安全不是很大。但王辰浩的舰队具备远洋作战能力，日本海军目前的实力不足以跟他抗衡，日本海防将受到严重威胁。日本新任海军大臣是山本权兵卫，历史上的此人为日本建立近代海军打下了基础，因此被誉为日本“海军之父”。日本政府在1892年第四届议会上削减了预算案，开始行政改革。当时山本权兵卫位居海军省官房主事，在他主导下成立了相对独立于海军省（本部）的海军军令部（参谋机构），使落后于陆军的海军有了和陆军平等的地位。在同时进行的人员调过程中，他把同乡、前辈以及在明治维新中立过功的人也列为调整对象，对有用的人材则毫无偏见地录用。象斋藤实、冈田启介、山下源太郎等日后成为重要角色的人物都是在那时由山本权兵卫提拔起来的。他的政治手法得到山县有朋和井上馨的赏识。在山本权兵卫还当局长的时候，周围的人就称他为“权兵卫大臣”。山本权兵卫在由萨摩派阀掌握主导权的海军中比同是萨摩藩出身的黑田清隆、西乡从道等人年轻10多岁，属于第二代领袖。由于他有着被称为“权兵卫大臣”的实力背景，所以从1896年5月开始担任内阁的海军大臣，成为海军的中心人物。此时，日本海军只剩下西海舰队的部分近海防御战舰，海军力量积极微弱。受限于经费，山本权兵卫努力劝说黑田清隆，最终保住了在英国建造的两艘富士级战列舰没有流产。同时，山本权兵卫耗费12万日元雇佣丹麦打捞队将自沉在黄海的浪速号打捞出来，经过一年半的处理使其重新服役，成为日本海军的旗舰。另外他又花费巨资将沉没在仁川港内的联合舰队各舰进行了一番打捞作业。由于这些战舰被毁坏严重，最终打捞出水后只拆除了一些值钱的火炮和蒸汽机等设备，剩下的全部以废铁价格出售。为了重建日本海军，山本权兵卫积极向各国列强游说借款。由于德法俄三国令日本政府和国民不愉快，不能跟他们借款。而英国那边欠了一屁股债还不清，对方也不敢再借钱给日本。最终山本权兵卫跟美国人取得了联系，并承诺愿意在日本移民问题上，以及在夏威夷问题上做出让步，以此来寻求美国政府的经济援助。山本权兵卫一方面大肆鼓吹清帝国海军的威胁，另一方面将美国人的意思拿到会议上讨论，以此来获得内阁对海军的拨款，尽快回复日本海军元气。山本权兵卫的提议令黑田清隆内阁陷入困境，眼下日本经济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了，黑田清隆知道重建海军的重要性，也知道美国人有的是钱，若肯援助日本将极大的减轻政府压力。但是长期以来日本在移民问题上和夏威夷问题上一直不肯让步，国内民众对于美国人第一个撬开日本国门，逼迫日本签署第一个不平等条约的愤怒依然没有平息，这个时候对美国让步不知道国民会有什么想法。一个处理不好就将面临倒台危险。不过，很快山本权兵卫便说服了内阁的其他人，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1896年6月3日，明治29年4月23日，这一天对于日本海军来说，自仁川一战后又迎来的新生。日本同美国签署《日美移民》条约，规定日本承认美国制定的限制日本向美国移民人数的法案，日本停止向夏威夷移民，并承认美国对夏威夷王国的委任统治。作为回报，美国政府向日本提供五十万美元无偿援助和两千万美元低息贷款，允许日本在美国发现国债，并帮助日本重建经济。日本获得了美国的帮助和贷款后，日本海军也获得了相应的军费，山本权兵卫于是开始了他长久在心里谋划的海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