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请立即出兵,抢在项羽到来之前,夺取睢阳、荥阳、朝歌!修书给齐王和彭越,让他们攻打彭城,以为策应!”李左车紧张的说。“事不宜迟,大军连夜开拔,各路人马按照原计划推进,袁生动身去见齐王和彭越,无论如何让拖一下项羽的后腿!”对付项蛮子,就这点法宝。“韩王信是吕夫人所封,现在被新韩王郑昌驱逐,正无家可归,大王也给他写封信,承认他的王位,给他兵马,让他争夺韩地!削弱项羽的势力!”袁生跟着又献上一条计策,都是外交方面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夺取荥阳,荥阳位于函谷关和彭城之间,进可攻退可守,项羽不得荥阳是不敢贸然进攻关中的!”王熬还是以前的战略。“寡人亲自去荥阳劝降张良等人!”王竹知道没有吕雉跟着搅和,张良和萧何就不好对付了。很可能是个久攻不下的局面。各路大军连夜起程,争分夺秒,赶路疾进。王竹晓行夜宿,三天之后,渡过黄河,逼近睢阳。前方战报,项羽在韩国境内出手帮助郑昌剿灭韩王信,以至于耽误了行程,还在宛城一代晃悠呢。王竹大喜。申阳这些日子正郁闷呢,怎么所有人都冲着他来了,吕雉、魏豹、司马夷、现在又来个暴秦,老子就这么好欺负吗?其实并不是申阳好欺负,而是睢阳这个地方九省通衢,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是兵家必争之地。他吃了地域的亏!刚清净了两天,城头下骂声又起。秦军秦将把睢阳围困的水泄不通。申阳这段日子对付魏豹、吕雉已经筋疲力竭了,士兵死伤过半,粮草消耗罄尽,城墙残破不堪千疮百孔到处是豁牙,守城的箭矢、石灰粉、桐油、石磨都所剩无几。秦军比以前的侵略军更加强悍,这一仗简直没法打。申阳只盼望着项羽这个大救星能及时赶到。谁能想到项羽不务正业拐个弯去打韩王信了。王竹留下章邯和辛胜、王陵、武蒲攻打睢阳,亲自带着秦矮、秦射、董翳、章平、章义、骆申、降将鄂千秋,渡过洛水进逼荥阳。荥阳城在烈日的暴晒下傲立。荥阳城地处黄河南岸,春秋时是郑国都城,战国时是韩国的荥阳邑。它,北面是滔滔黄河,南面是韩国都城阳翟,西面是坚城睢阳,东面是战略要地开封。周围有山,绿荫如盖,四面环水,人马难渡。荒丘、沼泽、淤泥陷阱遍布城郊,地形非常复杂。王竹大军一到立即四面围城,然后派人到城内送上吕雉的亲笔书信,请张良、萧何出城投降,许诺每人封邑万户。张良萧何早就听说吕雉下嫁给了秦王,心里一直认为吕雉是被秦王逼迫的,所以看到书信之后立即撕毁,把使者大骂一顿放回去。王竹愁眉苦脸的去见吕雉,看的吕雉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告奋勇地说;“大王,明天臣妾亲自去城下向他们劝降,另外你派人悄悄送信给我的两位兄长,让他们带兵出城投降!”“这个容易,寡人派使者进城,联络城内的细作!就怕你的兄长不愿意投降?”吕雉心想,这你可就想错了,我那两个哥哥,最贪生怕死了,一听说大兵压境肯定跑着来投降。第二天,王竹整军于西门外,亲自到城下劝降。张良、陈平、萧何、卢绾、樊哙、纪信、楼烦等人全都在城头备战。王竹一看人到齐了正好,省的一个个的说了:“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还是投降吧。”“秦王你不必白费心机了,我们根本就没打算投降,除非你放了吕夫人,我们这些弟兄还能考虑考虑!“萧何也穿了一身重甲,看来是打算坚守的。“寡人并没有囚禁吕夫人,她在寡人这里很好,来去自如,不信的话,寡人把她带出来,你们自己看。”王竹向后一招手,中军分波裂浪一般,出现一道人墙,人墙巷道中驶出一辆秀幔锦车,车内走下一个,华贵的美妇人,正是吕雉!“吕夫人,真的是夫人!”城头上登时一阵喧哗。“萧何先生、子房弟,你们还好吧!”吕雉看着城楼上的人,神情镇定地说;“盈儿,还好吗?”张良看到吕雉神色如常,心中反而纳闷,夫人脸色不错,莫非秦王说的是真的,还是夫人又耍了什么手段!再看秦王身后,郦食其、王陵等以前的老相识都在场,心中隐隐的不安。“秦王,你把夫人放了,投降的事情可以商量!”张良来一招比较幼稚的缓兵之计。吕雉道;“子房弟,我是甘心下嫁给秦王的,现金天下扰攘,秦王宽厚仁德,睿智聪明,只有他才能重新统一六国,剔除暴君项羽,你们就降了吧!”樊哙嚷道;“不对,夫人是被逼的。一定是秦王威胁你对不对,夫人?”吕雉摇头:“不是,没有人逼我,都是实话,沛公已经死了,天下除了秦王再没有明主,大家起来造反,无非是希望革除秦朝的暴政,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秦王已经答应,重新统一六国之后,以儒治国,大家得享富贵,人民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城头上的将领一阵面面相觑,基本上没有一个人相信吕雉的话,大家都认为吕雉是在秦王的**威下被迫说出这番话的。“除非夫人能单人匹马的进城来,否则,我们是不会相信的。”张良计上心头。王竹可为难了,把吕雉放进城去万一吕雉这些天是在跟自己演戏怎么办?岂不是放虎归山,要是不放她进去,可就剩下硬攻一途了。城墙上士兵成行,盔明甲亮,滚石檑木堆积如山,黑烟升腾,桐油味道,刺鼻弥漫。准备工作做的相当到位,要想攻进去怕要十天半月,被项羽抄了后路就糟了。吕雉转过头幽幽地说;“大王,让臣妾进城去劝降吧!臣妾一定能说服子房弟。”王竹心里翻腾如波澜,左想右想,终于下了决心,冒一下风险还是值得的。“一定要加倍小心,寡人在城外等你出来!”吕雉没想到王竹答应的这么痛快,她猜想王竹可能会疑神疑鬼,没想到他这么果断。殊不知,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打开城门,寡人放夫人进城!”郦食其突然凑过来说;“城门一开,就趁势冲进去。”王竹赶忙摆手,低声说;“不行,那样夫人一定被射死了。”郦食其没说话,心里却想,真是妇人之仁!城头上张良又喊道;“请大王后退五里,我们才开城门!”王竹和郦食其对视一眼,苦笑道;“人家早就想到了。”郦食其叹道;“张良可不是省油的灯!”“传寡人的命令,后队变前队,后退五里,寡人亲自断后!”王竹害怕张良用诡计偷袭,所以亲自率领五千骑兵断后。吕雉一步三回头的来到城下。张良看到秦军果然撤退数里,命人打开城门。吕雉催动战马,踏上吊桥,进入荥阳城。城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夫人回来了,夫人终于回来了,我们又有了主心骨了——”将士们振臂高呼,士气大振。吕雉首先想到的还是亲生儿子:“盈儿呢,我的儿子在那里?”张良从城头上跑下来,擦着汗说;“吓死我了,没想到秦王这么容易中计。夫人您无恙吧!主公,在城内休息,我这就带夫人去看。”吕雉随张良、樊哙、萧何、曹参、陈平三人离开城头回到城内。其他的文官武将仍然在城头坚守,防止秦军偷袭。见了刘盈,吕雉痛哭一阵,嘘寒问暖一番,就让侍女把刘盈带了下去。张良赶忙凑上来说:“夫人真是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下子沛县的弟兄们又有希望了。最近大将军韩信在赵国打的不错,张同、夏说都被他打败了,兵力达到了六七万,现在到了襄国一线,前些日子已经来信,预备来跟我们会和,共同攻打齐国——”吕雉打断了张良的话,叹息着说;“子房弟、萧何先生、樊哙,你们都误会了,本夫人并不打算东山再起,我这次进城来,目的就是要劝你们投降秦王。”张良等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是不是上火耳鸣听错了。樊哙抢着说;“这不可能,暴秦荒**无道,是我们的死敌,夫人以前不是恨他们入骨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要投降,再说,秦人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弟兄,这笔仗该怎么算?!”吕雉是樊哙老婆的姐姐,一项把樊哙当自己人看待,厉声道;“那我们杀了这么多的秦人又怎么算,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怎么能记在心里,世上只有利益是永恒的,朋友和敌人都是过眼云烟。”张良苦笑道;“可是,秦王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又能给天下什么好处,天下苦秦久矣,人心思变,咱们跟着秦王只能是死路一条。”萧何道;“话说的没错,天下兵锋项羽最强,假如夫人无心争取天下,还不如再次投降西楚霸王。”吕雉心说,本夫人就是去死也不到项蛮子那里讨饭吃,做项羽的手下冲锋陷阵在前,享乐享福在后,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过的日子。“以前我们在项羽那里受得苦还不够多,怎么能再回去。”张良也摇头;“最近听说项羽不顾道义,公然杀害了义帝,侵占长沙,还嫁祸给秦王。天下诸侯,人人愤慨,敢怒而不敢言,看来这人不肯能取得天下了。照我看来,最有机会夺取天下的还是夫人你,只要我们会和大将军韩信,收拾北方的土地指日可待!”“子房弟,秦王最近在关中大施仁政,恨得民心,关中的百姓,从仇视暴秦,转而亲近暴秦。秦王病源不断,粮草充足,五分天下有其二,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项羽偏偏喜欢杀戮,大失民心之后,绝对斗不过秦王。我军处在两强夹缝中是无法生存的。假如要选择一方来投降,本夫人宁入秦不入楚!”吕雉语气坚定。“夫人已经打定了注意吗?”张良脸色很难看。他在吕雉和刘邦面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假如大家还肯听本夫人的话,那么本夫人就要下令投降秦王了!”吕雉黛眉紧促,站起身来。“那好,那子房也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张良摇了摇头。吕雉喜道;“这么说子房弟你是答应了?!”张良没开口算是默认了。萧何处事圆滑,当即表态;“臣唯夫人马首是瞻!”樊哙看了看张良,又看了看吕雉,气呼呼地说;“不战而降真是窝囊,算了,你们都投降了,我一个人能到那里去,降就降吧,要不是沛公好端端的死掉,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陈平和曹参更加的圆滑市侩,尤其是陈平,品行不端,贪财好色,谁的油水大,就跟谁混。陈平弓着腰道;“既然如此,臣立即去城头上传令!”吕雉道;“算了,还是咱们大家一起去吧,只怕有的将领想不通起来闹事!”张良始终阴沉着脸不说话!吕雉以为他一时想不通,心情郁闷,也没太计较。一群人坐车回到城楼下。吕雉登城!众将还以为她是来鼓舞士气,一起守城的。没想到陈平走上前来,当众宣布:“夫人已经决定,全军降秦,请众将士放下武器,打开城门,请秦王入城!”所有人都楞住了。卢绾、纪信、楼烦等人当即表示不满。纪信冷哼这说;“这怎么可以,沛公可是死在秦人的手上,末将要替沛公报仇,怎么能屈身侍贼!”卢绾和刘邦的感情最深,热泪横流,哽咽着说;“夫人,你要是怕死,你自己出城去,我等誓与暴秦决一死战。”楼烦拍了拍身后的箭袋:“只要我还有一只羽箭,就不会放弃诛杀秦王的机会!”“好,说得好,我也不同意投降暴秦!”张良突然从吕雉的身后站出来。“萧何先生,你怎么说!”吕雉侧了侧头,冷冷的问。萧何微笑道:“臣已经说过了,唯夫人马首是瞻!”“樊哙、陈平、曹参!你们说呢?”吕雉转过身子,眼神凌厉的看着三人。樊哙不愿意投降,可是他和吕雉的关系近,总不能向着外人。“夫人说投降,那就投降好了,这里本来就是夫人说了算!”陈平和曹参也顺着说;“没错,我们都听夫人的!”吕雉的眼光在城头上扫了一圈,看到谁谁就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再没有人出来表态,大家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