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如电,挟着排山倒海之势轰落。刀锋未至,那凛烈的劲力便已先行扑至,尚未交手,太史享便知此人武艺之强,远胜于己,急是倾尽全力举刀相挡。吭~~一声沉闷的巨响声中,太史享身形剧烈一震,双臂被重力压得急屈下来,直拼尽全力才勉强撑住。魏延的刀锋,更是将太史享的头盔磕落,只差那么分毫,几乎就能斩中太史享的头颅。而那强劲之极的巨力,更是顺着手臂灌入太史享的身体,搅动得他气血翻滚,难以自持之下,嘴角瞬间就浸出一丝血痕。太史享心中大憾,却不想眼前这敌将,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多,武艺竟远胜自己。身为名将之后的他,没能继承太史慈的武艺,但却继承了太史慈的骄傲,被不名一文的魏延一招砍到出血,太史享只觉自己的尊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愤怒的他陡然间大吼一声,倾尽全力将魏延的刀锋荡开,竟是反守为攻,长刀向着魏延拦腰斩去。“竟然还能反抗,有趣的家伙,我看你能有几分能耐……”魏延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却也不竖刀相挡,反而是猿臂一晃,长刀斜向太史享的脖颈斩去。这一刀后发而先至,竟是抢在太史享刀势之前袭至。太史享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眼前这敌将的刀法,不仅力道惊人,速度竟也如此之快。他不及多想,只得急抽刀势,斜向相挡。长刀电光,骤然袭至。哐~~又是一声金属交鸣,星火四溅中,太史享身形剧震,张口便喷出一蓬血箭。趁着敌人身形未稳之时,魏延一声低喝,第三刀已反手袭至。太史享气血翻滚,心神已乱,此时眼见对手杀招又至,只能本能的横刀再挡,但这时的他,手臂上却根本再提不起多少力气。“吭”的一声闷响声中,太史享连人带刀被魏延这一刀撞下马去。他那诺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城门侧的石墙上。因是太史享先前已失了头盔,脑袋这般往墙上一撞,只觉头骨欲碎,眼前这么一花,闷哼一声便即昏死过去。三刀砍晕太史享之后,魏延却没有去趁势取其性命,或者说在魏延的眼里,此等武艺逊色的角色,根本不值得他去补一刀。砍昏了太史享,魏延大喝一声,纵马杀往城内,长刀左右开弓,更是威不可挡的收割人头。八百艾县吴军,怎经得起如此迅猛的攻势,在魏延率领的七千勇士的狂攻之下,死的死,降的降,只余下几十号人马,侥幸的从东门逃了出去。月升之时,魏延彻底的完成了对艾县的控制。……县衙大堂中,一身是血的魏延,高坐于主位,冷冷注视着阶前昏死的太史享。哗~~一桶水泼了下去,昏死的太史享被水这般一刺激,幽幽的转醒了过来。他揉着脑袋爬将起来,迷迷糊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当他看到高踞于上,正以一种冷酷讽刺的目光,盯着他的魏延时,原本茫然的表情,陡然间变得惨白。太史享明白过来,艾县已然失陷,自己也做了颜军的俘虏。堂堂东莱太史慈,江东第一骑将太史慈的儿子,如今竟做了颜军的阶下囚,一瞬之间,太史享只觉一股无比的羞耻涌上了心头。他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那里,脸上闪烁着痛苦的表情。魏延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他的那副痛苦样,仿佛敌人的痛苦,能够让他从中找到快感。审视片刻,魏延冷冷问道:“你就是那太史慈的儿子吗?”魏延的语气中,毫不掩饰着讽意。太史享的尊严被刺痛,神色陡然铁青,厉声道:“是又怎样,你又是何人,有胆报上名来。”魏延冷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不愧是名将之后,老子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颜州牧帐下牙门将军,魏延是也。”太史享嘴角掠起一丝不屑,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刘表麾下那个姓魏的叛将,本将虎门之后,没想到竟然会落到你这种无名之辈手里,当真是老天无眼。”言语之中,讽刺的恶语尽显无疑,身为俘虏的太史享,竟然是如此的嚣张。啪!魏延大怒,拍案而起,盛怒之下,当场就要取太史享性命。而太史享却昂然而立,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惧意。本是盛怒的魏延,却忽然间冷笑了起来,“你小子武艺不行,脑袋倒是有点小聪明,这般大言不惭,是想主动求死,保全你父的名望吧。”太史享神色一变,眉宇间顿露几分尴尬。很显然,魏延的话,识破了他的用意。太史享武艺虽不及其父,但性情却继承了其父的刚勇,如今成了颜军的俘虏,自觉辱没了其父的威名,羞愧之下故才想激怒魏延,以求取一死。眼见被魏延识破目的,太史享便冷哼一声,“我就是求你又怎样,你有胆就杀了我啊,我太史享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配姓太史。”“倒也是条硬汉子……”魏延心中略有些欣赏,却不以为然道:“你连本将三合也挡不住,斩了你这种草包,本将还怕有辱名声,小子,想死的话,去找我家主公求死吧。”言罢,魏延喝道:“来啊,将这小子绑了,连夜送往樊口去。”号令传下,几名虎士汹汹而上,几下将太史享绑了个结实,拖着便往外去。“姓魏的,你有胆就杀了小爷,小爷我岂能受你们之辱,你们……”太史享挣扎着,嚎叫着,却如落网之鱼一般,只能被无力的拖走。魏延不杀太史享,一方面是因他欣赏此子的硬气,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颜良事先有过交待。颜良曾叮嘱他,守卫艾县的吴将乃是太史慈之子,如果魏延能够生擒的话,就不必下杀手。魏延唯颜良之命是从,当初的三刀既然没取了太史享之命,如今自然也就不会再杀他。当下魏延便派了一小队人马,连夜将太史享押解往樊口去。与此同时,魏延又分出兵马,趁着吴人反应不及时,艾县周边诸县,并将掠来的大批粮草,尽数的搬往艾县。……数天后,樊口。中军帐中,颜良品着小酒,听着关于二十里外吴人的情报。情报中声称,大批的粮草正由江东,源源不断的运往柴桑,再由柴桑转运直吴人大营,根据粮船的数量,吴人仅运往柴桑的粮草,就达到了三十万斛之多。光凭粮草一项就可以看出,孙权这是下了血本,把压箱底的存粮都拿了出来,打算跟颜良是血拼到底。而随着粮草的不断运抵,吴人也从前番首攻的失利中恢复过来,士卒日夜操练,随时都有可能再向樊口发动进攻。“这碧眼儿看来是真的打算玩命了,自从这小子拿下寿春之后,果然是狂了不少。”颜良冷笑着评价道。“吴军吸了上次失利的教训,接下来的进攻必然会更有针对性,主公,末将以为,是不是该将襄阳的那一万水军调来了?”吕蒙再次提出,试图将襄阳水军调来,以加强樊口水军的实力。颜良却摇头道:“襄阳的水军,乃是本将决胜的关键武器,时机未到,本将是断不会使用。”颜良语气绝然,不容置疑。吕蒙等诸将便不好再说,但众人却对颜良的做法,心中颇生狐疑。那一万水军乃是编练未久,其中只有半数士卒是经历了水战的老兵,这样一支水军又如何能成为破敌的关键利器?却为何,主公对这一万的新军,竟如此充满信心?众将心中,皆对颜良的这份自信,暗藏着几分狐疑,尽管他们知道颜良最擅长于出奇,但却怎么也想不通其中奥妙。而颜良秘密造车船之事,也仅与贾诩等几个心腹谋士道知,此时这种时刻,自还没有到了揭晓他的计谋的时刻。“诸位莫要担心,主公既然说有破敌之计,难道诸位还会怀疑主公的智计吗?”这时候,贾诩站出来为颜良安慰了众诸将。众将心情这才渐渐平静下来。贾诩又道:“再者,诸位不要忘了,我们还有魏文长一路奇兵,那孙权想要倾军前来攻打樊口,可没那么容易。”“魏文长出发已过了这么多天,如今尚未有消息,该不会是被吴人发觉了吧。”甘宁表示了担忧。话音方落,周仓兴冲冲奔入帐中,兴奋的大叫道:“主公,文长将军给主公送来了一份大礼!”说着,他手一招,几名士卒便将一名全身五花大绑的年轻小将拖了进来。帐中众人神色一振,纷纷的转目望去,看着那年轻的俘虏,又是疑惑,又是惊喜。颜良的嘴角却浮现一丝笑意,淡淡道:“怎么,莫非是文长已经大功告成了不成?”“文长将军刚刚派了人来,他已率军攻陷了艾县,这小子是太史慈的儿子太史享,文长将军连夜派人把他送来了大营。”艾县已克!听闻这道捷报,整个大帐中,顿时陷入了欢欣鼓舞之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