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这番话,别有深意,庞德愣怔,一时难以领会。“附耳过来,朕有机宜相授。”颜良英武的脸畔,扬起一丝异芒。庞德心怀狐疑,附耳近前,颜良遂将他真正的意图,不紧不慢的道与了庞德。庞德听罢,不禁面露恍然大悟之色,惊喜道:“原来陛下竟有此妙计,臣明白了,臣此去,必不负陛下信任。”“事不宜迟,尽快出发吧,朕在此静候你的捷报。”颜良哈哈一笑,摆手道。“臣告退。”庞德这才起身,带着颜良授以的密计,兴冲冲的而出。领了虎符,庞德挑选了一万精锐兵马,当天便离开了丸都大营,向着南面乐浪郡方向疾行而去。……乐浪郡,镂方城。城头之上,那一面“汉大将军”的战旗,迎风猎猎的飞舞。张飞手提丈八蛇矛,傲立于城头,黑漆漆的脸庞间,洋溢着狰狞的傲然。自元山城登陆韩半岛以来,张飞率领着他三万大军,长驱西进,一路可谓是所向披靡。这镂方城位于乐浪郡中部,过了此郡再往西,不出两百里就将进入乐浪郡最富庶的西部诸县,郡治朝城就在其中。一旦朝城攻下,整个乐浪郡,就将臣服在他张飞的铁蹄之下。自逃亡倭岛瀛州以来,张飞无时无刻不想着反攻大陆,而今,时隔多年,他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驰骋在大陆的土地上,张飞是何等的畅快,只有这一片大地,才能让他的到归宿感。“禀将军,镂空城中的一千楚国郡兵,已悉数被歼灭。”部将范疆上城禀报。“大将军,城中三千百姓均已出发,已被押解往元山城,浮海运往瀛州。”部将张达跟着禀报。张飞微微点头,甚是满意,高声道:“就这么办,凡是楚兵,统统杀光,沿途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统统都运回瀛州。”张飞虽然畅想着反攻大陆,但他的内心之中,此刻却清醒的很。他很清楚楚国的实力,如今他能**,只因颜良没所他放在眼中,根本就没防着他,故乐浪郡才并无多少驻兵。倘若颜良闻知了他进犯乐浪,用不了多少,大军就会杀将前来,正面与颜良的优势兵力交战,张飞并没有信心。当年汉国之时,他与楚军实力相差不远时,尚不可与敌,更何况是今日一统天下的大楚。故张飞此次登陆乐浪之目的,只是为了逼迫颜良分大军南下,以减轻刘备在丸都的压力而已。楚国大军前来之时,也就是他撤退之日,而当楚军一走,他又会率军再度登陆,令楚军焦头烂额。所以,每陷一城,张飞都要将那宝贵的丁口资源,统统的运往倭岛。张飞虽被倭人尊为须佐之男,但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些愚昧的倭人,在他看来,一名汉人的丁口的用处,足抵十名倭人。“大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做?”张达问道。张飞蛇矛向西一指,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明日尽出,给本将杀奔朝城前去。”“大将军,这镂空城,难道不留一兵吗?”范疆道。“留五百兵马足矣,楚贼若是来援,并然会从西北的马訾水来,东面再无楚军一兵,根本不用留太多兵马,本将要集中力量,若是能抢在楚军到来之前,攻下那朝城就最好了。”张飞自信道。范疆和张达两员部将,再无多言,忙是去传达张飞的号令。张飞傲视西北方向,冷笑道:“颜贼啊颜贼,当年你逼我浮海东去,逃往倭岛,今天我张飞终于杀回来了,我就杀你一个焦头烂额,哈哈~~”张飞迎风狂笑,笑得何等畅快淋漓。于是,张飞和他的三万大军,在这镂方城中休整了一晚,次日天色一亮,便大军尽往,浩浩荡荡的向着朝城杀奔而去。当张飞杀往朝城时,北面方向,庞德统帅的一万楚军,也在马不停蹄的赶往乐浪郡。深山老林中,那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正在艰难的前行。善于统帅骑兵的庞德,这一次所统之兵,却多为步兵,他的行军路线,也非是沿着马訾水而下,反而是去翻越了那丸都东南面的盖马大山。此山间有一条小道,可连通南北,就连久镇辽东的庞德,也只是略有所闻而已,换作别的将领,更加是闻所未闻。纵使如此,庞德也只有在土著向导的指引下,才能顺利的找到那条山间小道。五天,一连五天的时间里,庞德和他的一万大军,都在大雪地里艰难的前行。是日清晨,庞德爬上最后一道山坡,放眼望去,前方地势已是一片开阔。“他娘的,在山沟里摸了五天,终于让老子给走出来了。”庞德抹着额头上的汗,疲惫的脸上,已尽是欣慰。那一名名的将士,一个个的也是兴奋难抑,疲惫的脸上,猎猎的杀机在涌动。“弟兄们,随本将杀出山去,给张飞和他的倭军点颜色瞧瞧。”庞德大叫一声,翻身上马,向着山坡下而去。万余号的将士们,纷纷打起精神,追随着庞德而去。这一支南援的大军,成功的进入到乐浪郡,按照颜良所授机宜,向着张飞和倭军杀去。此时,百里之外,张飞率领着他的三万大军,正在围攻乐浪郡的治所朝城。张飞的大军一路横扫乐浪,但他的大军围困朝城五日却不下,终于是踢上了铁板。乐浪郡守已将郡中两千正规军,三千余郡兵,统统的都集中在了朝城,欲以一郡所有的力量,固守郡治。张飞远道而来,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妄图以三万兵力强破朝城,自然没那么容易。张飞却也不急,一面围城,一面分兵去抢掠乐浪诸县,将抢掠而来的人口,源源不断的送往东海岸的元城,再由元城经海上运往瀛州。此役登陆之战,张飞本意只是围魏救赵,为刘备解围,以及趁机掠夺人口,至于能不能拿下朝城,反而是其次。倭军,中军帐。“颜贼,你再不派兵来,我就把你的乐浪郡洗劫一空。”张飞看着那些掠抢人口的报告,黑漆漆的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正自得意间,部将张达匆匆而入,满脸慌张的叫道:“大将军,大事不好了,斥候发现楚军了。”楚军终于来了。张飞非但不惊,反而是一喜,不以为然道:“来就来了,有何可惊慌,这不全在本将的意料之中吗。”“不是啊,楚军不是由西北面的马訾水方向来,而是翻越了东南面的盖马大山,直接就攻打镂方城去了!”张达惊慌失措的叫道。“什么!”张飞一跃而起,神色骤变张飞满脸得意尽散,惊愕的扑向地图,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半晌,越看表情越扭曲,越看越惊恐。陡然间,张飞恍然惊悟。原来,颜良早识破了他围魏救赵的意图,却故意不从马訾水大道而来,反是出其不意,派轻军偷越盖马大山,直插了他的侧后。从西海岸的朝城,到东海岸的元山,中间必经镂方一城,楚军若是袭破了镂方城,岂非截断了归路,张飞和他的三万大军,就要被楚军关在这内陆之中。颜良的计策,不仅是要解乐浪之围,更是要一举灭了张飞“颜贼,竟然这般狠辣,他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张飞惊怒的叫道。论武艺,也许张飞还可以跟颜良一较高下,若论计谋,张飞不知被颜良甩了几条街,今中了颜良的计策,又有何可奇。“大将军,镂方城只有五百兵马,楚军若杀到了,只怕是守之不住,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张达紧张的叫道。啪!张飞反手一巴掌,便是狠狠的甩在了张达的脸上,他圆目怒瞪,大骂道:“都是你这废物,怎不劝本将在镂方城多留些兵马。”“大将军,末将劝过啊,是大将军说楚军只会从马訾水方向来的,所以才执意只在镂方城留五百兵马的,这非末将之过啊。”张达捂着脸,委屈的辩解道。他这么一辩解,张飞是恼羞成怒,怒骂道:“好你个废物,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本将把他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张达一听,顿时又是委屈,又是惊恐,巴巴的向张飞求饶。张飞却无动于衷,铁血无情的叫军士将张达拖出,白白的打了三十军棍。这时,那范疆也闻讯赶来,小心翼翼的劝道:“大将军,镂方城若失,我军就要被截断归路,以末将之见,到了这个地步,朝城再围下去已不是办法,还是速速回兵去救镂方城吧。”张飞身形又是一震,怒气稍息,情绪这才冷静了几分。“哼,镂方城有多重要,本将岂会不知,又用得着你教吗。”张飞白了范疆一眼。范疆吓得一抖,赶紧低头不敢再言。张飞将蛇矛一把抄起,厉声道:“传令全军,速速撤营,随本将杀还镂方城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