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司马懿是彻底被朕打怕了,吸取了刘备的教训,干脆一口气就逃往了波斯。”颜良冷冷一笑,言语之中,含着几分讽意。想当初,刘备如狗似的,被自己从邺城赶到蓟县,从蓟县赶到乌桓,从乌桓赶到高句丽,再从高句丽赶到了倭岛。屡战屡败,刘备被他辗得一次次落荒而逃,直至败亡于倭岛。司马懿想必是吸取了教训,知道逃往西域诸国无用,干脆就越过西域,直接逃到了波斯。“陛下,司马懿远遁波斯,那里与我们大楚远隔万里,他已构不成什么威胁,臣以为,现在倒是不用再为其劳师动众了。”老臣田丰,很乐观的进言道。话音方落,颜良立刻正色道:“元皓你可说反了,司马懿不逃往波斯便罢,正是因为他逃往了波斯,朕才非要除掉他不可。”颜良的这番决然之言,令田丰身形一愣,一时间无法理解。波斯啊,那可是传说中的国度,远在葱岭之西,几百年以来,与中原从无直接来往。这波斯帝国与中原唯一的交集,就是丝绸之路上,那往来的商贩,将两国的存在,让彼此能够知道。这样一个几乎存在于传闻中的国度,司马懿就算逃到了那里,又能对大楚构成什么威胁呢,天子何必非要除掉司马懿不可?这不光是田丰的狐疑,更是不少大臣们的疑惑所在。“波斯虽乃西方大国,但其国文化技艺却远落后于我大楚,今司马懿带了那么多人逃往波斯,若是将我华夏优秀的东西,传播给了波斯,必将助长波斯国的飞速发展,假以时间,只怕会为我大楚之患。”颜良这一次没的隐瞒心中的想法,坦然的道与了诸臣。众臣中,庞统等几位绝顶智慧之臣,很快就领会了颜良的心思。田丰却道:“我华夏文明,远播四方,令胡夷仰慕,正好彰显我大楚国的高贵文明,此乃自古以来,先贤们的梦想,臣倒是觉得是一桩好事。”颜良心中冷笑,眼眸中掠过一丝不屑。田丰所言,正也道出了自古以来,华夏那一些腐儒们的想法。那些腐儒们,从不把华夏文明的外传,当作是一种威胁,反而觉得胡夷们学去了华夏先进的文化和技艺,可以让他们脸上长光,从中获得一种高高在上的荣耀感。只可惜,他们只为贪图一时的荣耀感,却使胡夷学习华夏,得以发展,再回过头来,反噬华夏。五胡乱华,安史之乱,历史上,诸多的例子还不够么。当然,这些例子,田丰这样的儒生是不会知道的,颜良这个穿越者,却是清清楚楚。在颜良看来,田丰的那所谓以传播华夏文明,滋养四夷的所谓荣耀感,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所以,颜良才要铲除诸胡,除掉华夏的威胁。那所谓的天朝上国的面子,颜良根本就不稀罕,只有四夷尽除,天下之土,尽入大楚版图,这种实实在在的利益,才会让颜良感到有面子。正是因此,司马懿别说是逃到波斯,他就算是逃到了南极,颜良也非得追着灭了他不可。“司马懿必灭不可,朕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言,只需全力为朕思索策略便是,其他无需再多言。”颜良猛一拍案,决然道。颜良在大楚国中,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他决心若下,就算是所有大臣们都不明白他的深意,自也无人敢反对。田丰等存有异议的大臣们,顿时便不敢再有质疑。这时,庞统却拱手笑道:“这些年来,陛下以羌人和匈奴奴隶,不断的修筑从长安到敦煌的驰道,想必正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吧。”庞纺的话,令众臣一震,惊异的目光,纷纷的望向颜良。颜良微微一笑,淡淡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此言一出,众臣无不震撼,皆为颜良的深谋远虑而折服,他们万没有想到,颜良多年以前修的驰道,竟然会在今日派上用场。难道说,天子的远见,已到了这般洞察未来的地步了吗?其实,颜良修驰道,最初之目的,只是为了加强凉州与中原的联系,同时方便经营西域。至于司马懿会逃往波斯这件事,颜良倒还真是没料到,如今也只是正好撞上了而已。不过,为了统一群臣的意志,颜良也就顺着庞统的话,承认自己修路之目的。果然,当颜良这么一说,众臣无不震撼于颜良的料事如神,本来对去了远征,灭了司马懿还存在异议的人,这个时候都再无他念。颜良的料事如神,把大楚重臣们所有人的意志,都轻易的拧成了一股绳子。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怎么个灭了司马懿了。群臣各自献计进言,一时间,大殿中议论纷纷,热闹非凡。诸臣的计策,虽终统一成了一个方案:欲灭司马,必征波斯,欲征波斯,必先平西域诸国。听过群臣的进言,颜良微微点头:“西域诸国,只是名义上臣服于华夏,前朝的皇帝们只想着诸国纳贡称臣,到了朕这里,这个国策也该改一改了,朕所要的,可不是这纳贡称臣的面子。”颜良当天便下旨,命西域五大国的国主,统统都前来洛阳朝见,接受他这个大楚皇帝的亲自策封。颜良这么做,当然是“故意找碴”,为征服西域诸国做铺垫。那五大国的国王若是识相的前来洛阳,颜良便可将他们扣为人质,用政治手段,将五大国兼并,这当然是上之上策。倘若五大国王不敢来洛阳朝见,那正好给了颜良借口,可以不臣大楚,不尊天子为名,举师讨伐,用武力西域诸国讨平。旨意下达,数道使团,由洛阳而发,迅速的去往了西域。使者出发未久,颜良便着手,为军事征伐作准备。这头一件事,便是颜良以巡狩为名,宣布西巡西都长安,不但是他本人,连后妃和朝廷,都统统的迁往西都长安。长安乃丝绸之路的起点,也是西北驰道的起点,颜良若要对西域用兵,迁往长安就近布署,自然是最方便不过,这和前些年时,颜良常驻在了北都邺城,乃是一个道理。移驾长安的同时,颜良开始将大批的骑兵,从阴州幽州一线,往西凉一线调集。毕竟,西域乃塞外之地,地势广大,步兵基本是用不上的,必须以骑兵征伐。至于粮草的话,颜良则下令,将从牛平鲜卑所缴获的牛羊,往凉州大批的调运。此役出征,颜良打算以牛羊做为主要的粮草,再加上征伐诸国之后所获,以战养战,达到尽量不加重大楚本国负担的目的。除了兵马之外,文丑、张辽、赵云、庞德、马岱等大批的骑将,也被调往雍凉二州,训练骑兵,准备为下一步的西征做准备。战前准备的同时,大批的锦衣卫细作,也混在商队之中,沿着丝绸之路进入西域诸国,做最详细的情报搜集,以为大军的征伐做铺垫。诸事已毕,此时的颜良,就等着五国国主拒绝朝见,然后,他就可以发兵西征。在颜良看来,那五国国王不是傻子,亲身前来朝见的机率,几乎为零,武力征伐基本已成定局。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借口了。……鄯善国,国都,楼兰城。这座位于蒲昌海(罗布泊)畔的城市,乃是西域南路,靠近敦煌郡最近的一座城市,也号称是西域南路第一重镇。其城因蒲昌海的巨大水源,座落在西域最大的绿洲间,又是丝绸南路的必经之地,百余年来,已演变成一座人口密集,风物繁华的大城。楼兰城的繁华,竟可堪比中原的宛城,襄阳这等大城,号称西域明珠。楼兰城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西去东来,穿着各式各样服饰的人们,往来穿梭。城西南处,一座新建的巨大庙宇,显得各外耀眼。许许多多的楼兰城民众,都拥挤在庙宇外,争相的跪拜,歌颂着不知名的经文。庙宇前的大旗上,很张扬的书写着三个金字,拜火教。楼兰城的中心处,那辉煌富丽的皇宫,鄯鄯国主疏犁者,正在他那极富西域风情的王宫中,盛情款待着一位贵客。那位贵客长得是汉人模样,但却身着波斯的服饰,宽大的衣袍领上,绣着几朵火焰飞腾的图纹。“本王久仰拜火左使大名,今天左使大人能大驾光临,实在令本王倍感荣幸,来,本王敬左使大人一杯。”疏犁者举杯笑呵呵道。那被称为拜火左使的男人,举杯一饮而尽,却是一脸的淡漠如烟。几杯酒饮尽,那疏犁者干咳几声,笑问道:“前不久听闻左使大人,正在于阗国传播拜火教,却不知今日,怎有兴致前来我鄯善国。”那拜火左使道:“实不相瞒,本使奉我教司马教皇,以及波斯皇帝之命,前来西域传播我拜火教,于阗和疏勒二国国王,已然信奉我拜火教,并答应以举国之力,扶持拜火教发展,本使此番前来,正是想劝说国王你也信我拜火教,助本使在鄯善国发展拜火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