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当代宴席

四十 当代宴席待众人寒暄了一阵，站在县长身边的文书，用尽了他最大的气力，大呼了一声安静，然后说谢县长有话要讲。众人入了席并安静了下来后，谢县长才说了这次宴会的来由，给现场的人介绍了何晓军这个少年英豪，然后再说了一些什么治安、安定、团结、再接再厉、未来规划之类的话，最后，敬了在场所有的人一杯酒，就宣布开席了。庆功宴席一共摆了八桌，不知是宴请的人刚好这么多，还是取个“八”这个数字的好意头？宴席用的桌，是旧时那坐八个人的“八仙桌”；宴席上用来盛菜的碗，是旧时的“八角碗”；宴席上的菜，是那个年代岭南地方最讲究的“九大鬼”。九大碗的菜八个人吃，再加上不限量的酒，今晚的宴席已经不谓不丰富，而且，从席上这班城里的人物吃得津津有味的神情看来，宴席上的菜烧得成色应该也不错。只有何晓军，却生出了不过如此的感觉。虽然，是来到了这个异世之后，第一次在酒馆、而且还是城里最高级的酒馆吃宴席，但从前世那个遍地美食年代过来的何晓军，对眼前那无论色、香、味、形都差大半个世纪的东西，当然就不感冒。还有那已经说是县城里能拿得出的、最好的酒，也不要说是比茅台、五粮液了，就是连后世那二三十块钱一瓶的普遍酒也比不上。反而是四周的装饰、用具和此时的氛围、环境，让没有见识过这般情景的何晓军，还生出一丝好奇，一丝玩味。谢县长所在的那一桌，从穿着上看，已经可以知道是政府的人员。在众人吃了个半饱的时候，宴会主人的谢县长，就带着他的那一桌人，逐桌给客人敬起了酒来。待谢县长敬了一圈之后，宴会上的气氛马上就上来了。因为，按酒席的规矩，主人带头敬酒之后，下来的时间就是自由敬酒的时间，所以，不少的客人站了起来，向自己相熟的、有关系的人敬酒。杨排长他们的驻军看样子给城里人的印象不错，或许，也是军人在乱世中的重要作用所致，在场的不少人，都抢着给杨排长与刘班长敬酒。当兵的人一般都是能喝的主，杨排长与刘班长也不例外，无论谁敬的酒，都照单全收。酒能助兴，特别是在有豪饮之人出现后，宴会的气氛肯定就会被推到最高。果然，见到了杨排长与刘班长两人的豪气之后，更多的人上前给他们敬酒，他们也逐一给敬酒的人回敬。幸好，喝酒的杯，是那种半钱一杯的瓷杯，二十杯才一两，如果用大点的杯，已经一百几十杯酒到肚的杨排长与刘班长，不出洋相才怪。何晓军在敬酒这一环，也让三个人敬了一杯。这三个人，一个是谢县长，一个是县城警局的局长，还有一个竟是那个什么帮派的掌舵人洪老大。谢县长和警局局长的敬酒，何晓军并不奇怪，毕竟，自己这次出彩的事，与他们管理的那一摊有关，给他们的管理摊子带来好处，所以，他们给自己敬酒，也说得过去。而洪老大的敬酒，就让何晓军意想不到了。洪老大是在给杨排长与刘班长他们敬酒后，顺带敬何晓军的，他对何晓军的敬酒辞只有一句，就是：我从来只给汉子敬酒，能以一已之力，收拾这么多的匪徒，你算一个汉子。虽然感到突然，但从后社会经历过多次这样场合磨练的何晓军并没有失礼，他得体地恭敬回答说：馆主您谬赞了，我能收拾这些匪徒，是刘班长与村民相帮的结果。我早就听说馆主您的威名，今天有幸认识馆主，是我这个晚辈之幸。我敬馆主您一杯，还请馆主以后不吝赐教。显然，洪老大对何晓军的话很受用，欣然受了他回敬的那杯酒。何晓军也同样回敬了谢县长和警局局长。来而不往非礼嘛，这是酒桌的规矩。宴会，就在这觥筹交错的热烈气氛中结束。宴会中，作为这次宴请主人的谢县长、驻军的杨排长和那个胖子商会会长被敬得最多，所以，他们几人在宴会结束时，都已经有些微醺。主席台在大厅的最里面，所以，退席时，何晓军与谢县长他们一行走在了最后。从陶然居下来，时间并不晚，大概是傍晚的六点多钟左右，那盛夏的太阳都还没有落下。何晓军刚从酒家下来，在酒家门前见到的一个物件，让他既惊奇又好奇。因为，他竟在酒家的门前，见到了停着一辆没有蓬的吉普车。虽然，这辆何晓军来到了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的机动车，已经破旧得可以，但何晓军知道在那个年代，能拥有一辆机动车代表什么，所以，他很好奇这车子是谁的？这样的稀罕物，怎么竟会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地方？还有让何晓军好奇的地方是，这辆车上竟坐着两位妙龄的小女孩。这两位女孩正往酒家的方向张望，打量着从酒家出来的人，好像在等候、寻找什么人。看来，这吉普车的主人，应该就在今天宴会的客人中。见到了这般的情景，何晓军已经隐隐猜出了这车的主人是谁。何晓军的好奇很快就被解开了，车上的两位妙龄女孩见到了谢县长后，几乎异口同声地叫到：“爸爸，您又喝这么多了？妈妈不放心您，让我们叫警卫开车来接您啦。”果然不出何晓军的意料，这车是县里的老大谢县长的坐驾。知道了这辆旧得可以的车是县太爷的坐驾之后，何晓军还是吃惊不已。熟悉当代历史的何晓军知道，在当今这个时候，就是一辆这样的吉普车，也得师级以上或省级的大官才有资格坐。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官，竟拥有与部队师级同样待遇的专车，这能叫他不吃惊吗？在谢县长与何晓军他们打招呼告辞时，那两个叫县长爸爸的女孩了，顺着她们爸爸的视线，无意识地往何晓军这个方向一瞥，让走近车子的何晓军正面目睹到了两个女孩的容颜。让何晓军想不到的是，长得并不什么样的谢县长，竟生出了两个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儿来。在短暂的一瞥之中，何晓军好像感觉到了两女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都带有一丝异样。不过，何晓军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感觉。自己与两女并不认识，又何来异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