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汉城灯火通明,城头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燃烧的火把发出噼啪的响声。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安静,此时汉城的人全都沉浸在恐惧中,无论百姓还是大臣。对于一座刚刚经历了政变的城市,人心很是不稳。更何况现在建奴又打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汉城的王宫里,此时更是灯火通明,所有人进进出出的,每个人的脸上的神情都很是凝重。朝鲜国王李棕正在大殿上来回的走动,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对于李棕来说,自己当国王还是不错了,可是让自己治理这个国家,他是没有这个能力。最从登基以来,他一直做着美梦,整日醉生梦死的。在听到建奴进攻的消息之后。李棕也没有着急,只是派人到大明朝去求援了。在李棕看来,大明朝乃是自己的宗主国,自己对大明一直也是礼敬有加,大明一定会派军队来救自己。而且他也相信,大明朝一定能够打赢建奴的军队。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以后的战役,全都是以大胜告终的。不过当他听说建奴的军队出现在汉城城下的之后,李棕顿时垮了,整个人都没了主意。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大臣,李棕哭丧着脸道:“诸位爱卿,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说着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沈华林.此时的沈华林才是西人党的领袖,朝廷中的领议政大臣,地位相当于明朝的内阁大学士。朝鲜的党争主要是在西人党和东人党之间展开的,西人党主要是以住在汉城府西方的沈义谦为首,支持者称西人党,他们支持朱子学中李栗谷主气説。东人党则是则是因为他们的首领金孝园的住在汉城的东面,则成为了东人党。这两个党派全都打着儒学的名义,争夺朝廷的权利。虽然朝鲜国家很小,可是党政的激烈程度,与大明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司宪李珥在世时两派相安无事,在他死后两派开始斗争。东人党开始掌握政权,西人党以郑汝立谋叛为由攻击他们夺权(己丑狱事)。1591年西人党在立世子问题上失脚又被东人党攻击,东人党重掌政府开始肃清西人党。万历朝鲜战争前,西人党黄允吉与东人党金诚一被派日本探测丰臣秀吉动向,因两人结论不同而无法抵御进攻。因为党争而误国事,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峰。在光海君被拥立后西人势力衰弱,为了夺回权利,西人党拥立仁祖。这便是刚刚经历的任祖反正,西人党也因此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利。不过第二次礼讼中南人党主张被接纳,西人党势力为之一扫。一直到1680年肃宗因恐怕南人党势力扩张南人大量逐出朝廷称为庚申换局,西人党重掌朝政,后对肃宗外戚态度不同分裂成老论派与少论派。此时坐在下面的西人党领袖沈华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以朝鲜的军力,想到抵挡建奴的骑兵,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说作战了,恐怕追都追不上,这仗是没有办法打的。原本以为建奴不过是为了劫掠一番,没想到他们居然跑到汉城来了!当沈华林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他并没有派人去和建奴作战,毕竟打输了实在是不利于自己巩固地位。如果让他们抢够了,自然就会离开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沈华林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用这个办法了,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沈华林轻轻的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开口道:“国主,现在建奴的人马已经出现在了汉城城下,臣心中百感交集,连夜想了几个办法!”李棕此时早已是六神无主,听到沈华林居然有办法,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道:“沈爱卿,有什么主意快说啊!事情过去之后,孤王必定重重有赏!”沈华林依旧面无表情,恭敬的说道:“国主,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汉城已经不安全了,国主身系朝鲜,乃是国之根本。如此陷入险地,实在是不应该,所以臣以为国主应该离开汉城。”一边的众位大臣都有一种目瞪口呆的感觉,现在兵临都城下,这位领议政大臣第一个策略居然不是出兵,反而是让国王逃跑。其实沈华林也不想这么说,不过他深知李棕的品性,这位国主太怕死!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要不然自己这些人也不会选择让他做国主了。将他送走,一旦有什么疏漏,自己也还可以转圜。顾不得其余大臣怎么看,李棕感激的看了一眼沈华林,不愧是自己的心腹大臣,在这种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安全。这样李棕十分的满意,点了点头,道:“沈爱卿,有什么策略接着说吧!”“国主,臣觉得皇上可以将王室迁往江华岛,建奴总有千般能耐,他们也到不了江华岛,这样一来可保王室无虞。国主应该退守汉山城,一来稳定军心,二来等待各地勤王军队的到来,国主便可以率领军队解除汉城危险。”沈华林看了一眼李棕,心中微微一笑,看来自己对这位国主心里把握,真的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国主,在您离开汉城的同时,下旨给各地的守军,让他们带兵到汉城勤王!建奴虽然能征惯战,可是人数毕竟是少数,只要大明天兵一到,自然能够大获全胜!”沈华林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不过他没有去看李棕,而是将目光在众位大臣的脸上扫过。此时的李棕哪有心思观看沈华林的动作,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一边的大司宪朴政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子,大声的道:“国主,臣有本奏!”朴政论乃是朝鲜的大司宪,官职相当于明朝的督察院左督御史!因为独立成体系,朴政论并没有因为政变受到牵连,西人党为了稳定局势,也没有去招惹这位大司宪。自从李棕登基以来,朴政论已经看不下了!原本的光海君在位的时候,朴政论对光海君的政策略微微词。因为光海君摇摆不定的政策,显然有对大明背信弃义的嫌疑,这让诗礼立身的朴政论有些不满。不过光海君一心想要广大朝鲜,在朴政论看来,这是非常正确的。对于东人党的一些主张,朴政论也十分的支持。不过西人党上位以来,不断的清扫东人党的人,手段很是狠辣。政策也变成了对大明谨守君臣之礼,至于东人党的政策,无论好坏,全都不用。朴政论对于西人党很是不满,同时对李棕的懦弱无能,更是怒其不争。此时见兵临城下,西人党居然要逃跑,一旦他们走了,汉城必将沦陷!汉城的百姓怎么办?想到生灵涂炭,战火纷飞,朴政论觉得心口都在疼。等到李棕让自己说话,便迫不及待的道:“国主,汉城乃是朝鲜之根本,这里有兵四万!建奴不过区区两万人,更何况汉城是坚城,粮食也充足。国主应在汉城鼓舞军心民心,誓与汉城共存亡,方能保住汉城,守住朝鲜啊!”李棕并不是一个残暴的国王,对待大臣也很是有容忍度,可是听了朴政论的话,还是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什么叫于汉城共存亡?汉城没了,自己就要死啊!汉城虽然有四万人马,可是那都是什么人马?真当自己不知道?见李棕阴沉着脸,沈华林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连忙站起来,大声的斥责道:“朴政论,国主乃是国之根本,你居然欲将国主限于险地,你居心何在?圣人有言,忠君爱国,你这是不忠!你枉为国君之臣,枉为圣人门徒!”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华林栽赃陷害自然是有一首,几个大帽子扣下来,李棕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对这沈华林摆了摆手,道:“沈爱卿,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你下去尽快安排,孤要尽快赶到汉阳去!”是,国主!臣还有一言,既然朴大人有意与汉城共存亡,那不如将汉城交给他守卫。朴大人既然这么有信心,想来能够坚持到援军到来,甚至能够打败建奴!”见李棕没有处置朴政论的意思,沈华林顿时心生一计,面容严肃的说道。“好,果然是好建议!让议政府拟旨吧!”李棕看了一眼朴政论,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国主,既然王室都要离开汉城,臣觉得应该调遣足够的军队进行护卫。现在汉城有军队四万,臣请调三万人马,随王伴驾!”沈华林看了一眼朴政论,嘴角带着冷笑说道!居然敢攻击自己,这次一定要杀鸡给猴看。李棕很是怕死,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中,见沈华林事事都为自己着想,便笑着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安排吧!孤相信你!”说完便向后面走了出去,边走边道:“孤累了,你们都下去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