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随军大臣们,紧急商议过后,很快就制定了一整个行动划,以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大兵带回到东都洛阳,彻底平定这场乱事。等到半夜时分,已经商议好了策略的大隋君臣们,马上向全城的大军发布了启程的命令。天空依然在下着雨,虽然不再是大雨,可是道路却依然泥泞不堪,可是皇帝陛下却一点余地也没有给大军,命令三军即刻启程,如有怠慢,斩立决。刚刚才吃饱喝足,休息了只半天的隋军们,一个个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顶着秋雨,一队队的按各自的旗号,排起了长队,开始向涿郡进发,他们将在那里,通过大运河,直下东都。大雨之中,一众大臣却不用冒雨前行,他们全都坐着大马车,跟随在皇帝的车驾周围。“你刚才为何制止我,不让我说话反对?”马车之中,裴世矩有些不解的看着裴蕴,在他看来,他们裴阀已经和陈克复是彻底的对上了,完全没有和好的可能性,既然如此,为何裴蕴却要让他们眼看着陈克复如此的快速提升,手握重权。裴蕴今天可以说是又惊又怕,今日皇帝一怒之下,将许多牵连到了杨玄感叛乱中的大权都削职除爵,甚至满门抄斩。他的儿子这次同样叛投了杨玄感,可是皇帝除了开始斥责了他几句外,并没有怎么为难他,甚至连降职都没有。一直到出来,他的一颗心都一直吊着,出来后被风一吹,才发现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此时一颗心才放下来,听到裴世矩这么一问,忙笑着道”“今日陛下心情十分不好,明显是不愿意在辽东的事情上多谈。要不然,哪怕陛下对陈克复再好,也不可能如今日一样,对他如此封赏。散官、勋职、爵位全都升了一级,还给了他这么大的全权?我们再争下去,一个不好,到时陛下反而把火撤到了我们头上,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你觉得和一个死人去争那些东西有必要吗?官职再高又如何?哪怕他就是位列三公,又能如何?如今我们大军南下中原平乱,就算马到功成,到时再派人往辽东,这一来一往,不得好几个月。而且,几个月后正是寒冬之时,那可不是行军的时候。你觉得陈克复凭着那一万兵马,再加上四十万农夫,能在辽东抗的了几日?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已经正被高句丽人团团围困,等着我们大军前去接应呢。”“到时管他是上柱国,还是辽国公,又或者是行军元帅。你说连人都死了,这一切有还有什么意义?你我的品级都不高,可是你看在陛下身边,有几个人能当的了你我受陛下的亲近?陈克复不过一武夫罢了,虽然能打善冲,也依然还只是一个武夫。”裴世矩有些担忧的道“这陈克复的战阵本事确实不差,而且他的那一万破军营你也知道,那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万一到时,他没死,那这升上去容易,再想降下来可就难了。拥兵十万,这可就真不是一般的将军了。到时,对我们可不利啊!”“放心吧,他再厉害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孙武再世,武侯再生?想我大军百万,连攻高句丽几次都是难以攻下,这高句丽可不是一盘简单的菜。那是东北第一强族,比之突厥却也是不逞多让的。陈克复要是有个三五万破军营,那还真不敢说,但是他只不过一万精兵,哪怕以一当三、以一当五,也绝不可能挡的住辽人的报复反击的。陛下给他如此厚赏,估计也是预料他必死于辽东吧,现在如此优待厚赏,就当是死后的尊荣了。我们又何必去跟一个死人抢那些身后的尊荣呢?”裴世矩点点头,叹息声道“希望这次他能死在高每丽人的手中吧,这样死去,倒也不失一个英雄。陈克复确实是个人才,可橡却是个不识时务的。”黑暗的雨夜之中,一排排的火把在风雨中被吹的歪歪斜斜的,一队又一队的隋军士兵在黑暗中紧急行军!一队骑兵护送着一名隋朝官员却朝着反方向的辽东而去。…………………………………………一…………,辽东扶余城南不足百里的山谷。陈克复骑在雪白的青睢之上,对着于钦明道“以夷制夷?嗯,你继续说下去!”于钦明也没有卖鼻子,继续道“大计,眼下我们孤军悬于海外。。虽然最近接连打了胜仗,而且都迹是大胜仗。但这都是大师您用兵如神,指挥得当的结果,并不是说我们在辽东的实力已经超越了高句丽人。”“本帅知道,这些不过是行险侥幸,按用兵之道来看,这样接连行险,不是正道。只是如今我们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只能抓住每一丝的机会。总算天保估,虽然一路如履薄冰,可总算是安全的过来了。”陈克复叹了口气,兵行险招,虽然往往能取得很大的胜利,可却也同样存着着很大的风险,一招不慎,就会满棋皆输。真正的用兵大家,是会比较避免老是使用这种招数的。终日上山打雁,终会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越是水性好的人,最后越容易淹死。于钦明轻轻一笑,他说那话虽然是赞扬陈克复的话,可却也暗含着一丝劝解。此时听见陈克复毫不在意的样子,也是心里赞叹了一声。“我军和高句丽已经是不死不休,特别是这番大败了高句丽后,高句丽必定不会轻易的罢休。如大帅所料,高句丽现在兵马损失严重,但是用不了多久,这些本就是常年战争的高句丽人,马上就能全民皆兵,在短时间内征召出一支大军来。虽然战斗力会不及过去的老兵,但游猎部族的高句丽不比中原百姓,他们可是集则能战。”“不过虽然李将军在扶余城打了mòhé部,但是我们又在这打了契丹部,表面上看来,我们同时得罪了三大部族。不过,这中间还是能有些区别的。mòhé是部族族长突地带兵来袭,而契丹却是他们的少族长摩哥私下里来伏击我们的。所以我们眼下可以拉拢契丹,打击mòhé!”鲁世深刚刚被契丹人堵在后面,被数千契丹骑兵轮流冲击,部下死伤不少,此时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却听到于钦明说要拉拢契丹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笑几声道“于大人倒是好胸怀,被人打的头上来了,死伤了这么多的部下儿郎。如今仗打赢了,却反而是装孙子,去拉拢那些契丹人?只是不知道一会,那些契丹少族长们过来了,我们是要叫他们一声主子好呢,还是叫一声大爷?”陈克复伸手阻止了鲁世深继续说下去,淡淡的道“拉拢契丹人,可不是说要做孙子,只不过是暂时的放契丹人一马罢了。等到将来,我们还是可以再来算一算这笔帐的。现在拉拢契丹人,为的也是能少死些弟兄,你就少说些,多看少说,不要满脑子只看到眼前。”如果能将这次的伏击战,定性为摩哥的私人行为,而不是整个契丹部族的行动,那么他们和契丹人之间就还是有的可谈的,而不用一下子转成敌对状态。隋军阵前,一面面的金属大盾明亮,一把把长矛步槊如林,排列成一个个方阵的步兵们铠甲明亮,旗帜鲜明。两侧的骑兵们,更是人强马壮,整个隋军都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杀气。阿保窟和瓦台等九个部族少族长在张锦的带领下,缓慢的来到了隋军阵前。阿保窟的一条腿在陈克复午睡的时候,中了一箭,还好伤的不深,只是此时却只能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陈克复的马前。虽然马上的这位将军比较年轻,但是他却居于中间位置,一旁的众多将领都对他众星揽月一般的围着,他就已经猜出这员年青的将领一定是隋军的主将了。他推开扶着自己的亲兵,勉强的站直了身子,对着马上的陈克复道“契丹遥辇氏部族少族长阿保窟,一时湖涂,伏击了大隋的兵马,罪该万死!还请将军降罪!”陈克复一看这阿保窟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此时虽然受伤,但却也还是强打着精神。虽然那头发型看上去很怪异,但却依然看的出长的十分揉悍。看到他居然这么识事务,能主动的来投降,而且一来姿态还摆的这么低,心里笑了笑,看来这以夷制夷的策略倒还真的有可能实行了。他不怕那些精明狡诈的人,怕的就是那些塞外四肢发达,头脑却十分简单的一根筋的那种,万一来个不知变通,他还倒不好处理了。但是现在一看那队保窟,他就知道,眼前这人是一个聪明人。和聪明人好对话,因为这些人知道趋吉避凶,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知道该如何选择!第四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