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子口,白莲贼兵中军大帐。白莲教主正召集教中的主要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商量的自然是进攻南京的事,参与这次军事会议的有李青山和袁时中,不过李青山现在已经是护教圣军的大将军了,袁时中是二将军,还有太湖水寇出身的刘霸刀,现在已经混到三将军了。自从济宁战败,接着又被山东总兵刘泽清端了老巢之后,白莲教便改向江南发展。白莲教主也一改以往的神秘作风,开始以真面目示人了,展示在众人面前的白莲教主面容姣好,肤如凝脂,称得上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最诱人的却是她那高挑惹火的娇躯,紧身的黑色劲装把她丰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让人看了血脉贲张。白莲教主身后还站着两个侍婢,同样算得上是美人儿,左边的那个尤其出色。李青山、袁时中和刘霸刀却对近在咫尺的三位大美人儿视若无睹,他们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别看白莲教主长得千娇百媚,可她杀起人来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她的武艺极高,李青山、袁时中和刘霸刀三人联手都未必是她的对手。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他们都已经被白莲教主下了毒,必须每七天吃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白莲教主妩媚地掠了李青山一眼,问道:“大将军,派去南京的探子回来了吗?”李青山慌忙起身,恭声应道:“禀教主,已经回来了。”白莲教主道:“南京城的防卫如何,有多少守军?”李青山应道:“南京城原有八千守军,其中黄得功的三千水师最为难缠,好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调去太湖镇压水寇赤脚张三去了。这样南京城里就只剩下三千卫所军和两千锦衣卫,不过……”“不过怎样?”“不过三天前又来了王朴的一万多大同精兵。.”“什么!?”白莲教主霍然站起身来,凝声道。“王朴的大同精兵?”“正是。”李青山道,“昨天还在太平门外搞了场阅兵式,军容很是整齐,还有十几门红夷大炮,打炮的时候地动山摇,声势非常吓人,派去打探消息的兄弟说,王朴地大同精兵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天兵天将……”“胡说八道。”白莲教主蹙眉道,“什么天兵天将。不过是训练有素罢了。”李青山忙应道:“教主英明。”白莲教主沉吟道:“王朴居然来了江南,还带来了一万多大同精兵?硬拼我们是打不过王朴的,看来攻打南京的计划得取消了,这样,大将军、二将军率领护教圣军地主力转攻和州,三将军继续屯兵浦子口以迷惑官军耳目。”李青山、袁时中和刘霸刀同时起身,抱拳应道:“谨遵教主法旨。”等三人都走了,白莲教主才咯咯一笑,回头对虎皮交椅后面站着的那两名姿容秀丽的女教徒说道:“白莲左使,白莲右使。随本座去南京会会这个王朴,这一次,本座要他插翅也难飞,咯咯咯……”燕子矶。南京提督行辕。王朴和甄有才正头碰头核计可能需要的钱粮,嫩娘则在边上一边拨珠算。一边用蘸了墨汁的鹅毛笔飞快地做着记录,这小丫头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阿拉伯数字做记录了,而且还能进行加减乘除的四则运算。甄有才扳着手指头一笔一笔细述。“购买庄田十万亩以安置随军家眷,需银一百二十万两。”“拟向西夷商人购买红夷大炮五十门,需银五万两。”“拟建冶铁场,购置土地房屋,搬迁设备,招募工匠需银二十万两。”“拟建兵器坊,购置土地房屋。搬迁设备。招募工匠需银十五万两。”“拟建火药局,购置土地房屋。搬迁设备,招募工匠需银十万两。”“淮阴开采铁矿,征用漕帮船只输矿,每年耗银计十万两。”“冶铁工场建成之前,购买铁锞,硫磺,炭粉,硝土及各项材料每年耗银计二十万两。”“现在兵卒每年支出饷银计八十万两,若招募十万新军,按每名士兵一年发放饷银二十两计,每年新增饷银支出就得两百万两。”“每年消耗军粮两万五千石,耗银计五万两。”“购置储备军粮十万石,耗银计二十万两。”“购置储备军装十万套,耗银计十万两。”“行了行了,别再念了。”王朴终于坐不住了,强行打断甄有才,回头又问嫩娘道,“嫩娘,刚才这些开支加一块总共有多少了?”嫩娘拿起手稿,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总共五百一十五万两。”王朴的眉头霎时就蹙紧了,难怪历史上崇祯帝要吴三桂编练新军,吴三桂的老子吴襄张口就向崇祯帝索要三百万饷银,还放出狠话要是没有足够的饷银根本就不可能练出骁勇善战的新军,崇祯帝连惊带吓,练兵地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事实证明吴襄的确没有狮子大开口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别的用项开支都只是小意思,真正的大头是三军将士的饷银支出啊!在这个时代,王朴不可能给手下的大头兵灌输什么无产阶级革命思想,也没办法搞土改拿土地**这些大头兵为他卖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发放优厚的饷银,打了胜仗更有不菲的赏银,只能靠这个办法来激励三军将士玩命打仗。“将军。”甄有才神色凝重地说道,“这还没有计算打了胜仗之后要发放给三军将士的赏银,以及发放给阵亡将士家属地抚恤金!”王朴点了点头,又问嫩娘道:“嫩娘,现在营中还有多少银子?”嫩娘不假思索地应道:“还有一百七十九万九千七百三十六两。”甄有才提醒道:“再过两个月可就又到年底了,到时候下半年的饷银也该发了,火器营四千老兵每人五十两,长枪营和辎重营八千新兵蛋子每人二十两,加一块那就是三十六万两整,将军,这军队简直就是吃银子的老虎呀。”王朴皱眉道:“提督衙门里本来就没剩几两银子,在浙直两省推行新政的事也已经黄了,两省地税赋我们是根本指望不上了,孙老头这次巡行两省下属各卫所,用意无非是想从各卫所的藩库里弄点钱粮,可我估计他不可能弄到钱粮,搞不好最后还得往外贴银子,也就是说,现在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甄有才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凶光,低声说道:“干脆,派军队假扮水寇土匪去洗劫,浙直两省地士绅豪强多不胜数,而且个个都是家财万贯,卑职估摸着怎么也能凑个四五千万两,这就足够招募十万大军所需的饷银了。”“不行。”王朴断然道,“这种杀鸡取卵的办法绝不能用,真要像你这么搞法,就算军队练成了,最后只怕还不够镇压浙直两省的民变,再说了,把浙直两省搞的民不聊生,就算练成了十万大军又能如何?还不是无根之木,难以长久。”甄有才挠头道:“那卑职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再想想。”王朴道,“办法终归会有的。”王朴话音方落,吕六忽然疾步而入,大声道:“将军,七哥已经把夫人和小少爷从松江接过来了。”王朴急道:“人呢?”吕六道:“就快到辕门外了。”王朴回头招呼嫩娘道:“走,快随我迎接去。”“哎。”嫩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跟着王朴直奔辕门而来。辕门外,小七带着两百名精锐家丁已经护着两辆马车缓缓驶近辕门,没等马车停稳,王朴就已经带着嫩娘从台阶上急步迎了下来,嫩娘抢前一步掀开了车帘,王朴一眼望去只见陈圆圆正抱着小王法端坐在马车里。自从彰德府一别,王朴和陈圆圆母子俩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两月未见,小王法大了一圈显得更加白胖了,这会躺在陈圆圆的怀里睡得正香,陈圆圆看上去却显得有些花容憔悴,可能是让孩子给闹的。王朴的喉结**了一下,低声唤道:“娘子。”陈圆圆含情脉脉地望着王朴,脸上已经浮起了甜甜地笑意,心中地万种柔情却化作为一声轻柔的呼唤:“相公。”王朴伸手把陈圆圆连同儿子抱下了马车,又当着所有家丁地面把母子俩拥入怀里。“相公。”陈圆圆白晰的粉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低声说道,“奴家还给你请来了一位女中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