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正想得出神时,甄有才瘦削的身影已经悄然进了大厅,抱拳作揖恭声道:“卑职参见将“有才?”王朴欣然道,“坐,筹备卷烟局的事有头序了?”“卑职今天来不是为了卷烟局的事。”甄有才摇了摇头,说道,“卑职是为了那两个建奴女人来的。”“怎么?”王朴微笑道,“你是不是觉着有点可惜?”“是有点可惜,替将军感到可惜。”甄有才点头道,“将军这么做损失的不仅仅只是两个美人,还损失了将来统治建奴的最佳臂助!卑职以为,这两个女人在建奴当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假如将军将来真的征服了建奴,她们肯定能派上大用场。”“唉。”王朴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以前我也这样想过,可现在不成了。”甄有才道:“为什么现在不成了?”王朴道:“有才你应该知道,我是没办法强迫这两个建奴女人去逍遥仙境跳艳舞和接客的,对吧?”甄有才道:“这个卑职当然知道,将军和白莲教只是合作关系,而这两个建奴女人又是白莲教的人,如果没有白莲教主点头,将军当然没办法强迫她们跳艳舞,更没有办法强迫她们接客。”“这就是了。”王朴道,“白莲教主让她们跳**,她们就跳,白莲教主让她们陪客人睡觉,她们就陪客人睡觉!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她们已经完全被白莲教洗脑了,两个被洗脑的建奴女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把她们留在身边反而是一种威胁,那还不如让她们去跳艳舞,陪客人,多少还能帮我从那些个土豪劣绅嘴里抠些银子出来。”甄有才道:“这也正是卑职要说的,卑职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蹊跷?”王朴皱眉道,“能有什么蹊跷?”甄有才道:“卑职觉得这两个建奴女人怎么说也曾经是建奴奴酋的贵妃,地位也算尊崇至极。怎么就会自甘堕落在逍遥仙境大跳艳舞,又心甘情愿地陪客人睡觉呢?将军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吗?”“这有什么蹊跷地。”王朴不以为然道。“她们已经被白莲教洗脑了,只要白莲教主吩咐的事。她们就肯定会照做。”王朴是穿越人士,深知有些邪教的确能够把人洗脑,别的不说就说传销吧,在传销的黑幕被揭开之前,接触过那种氛围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迷失其中!还有轮子功。被轮子功洗脑的可不全是愚夫愚妇,其中有许多人都受过良好地教育,连大学教授都有。布木布泰和海兰珠虽然曾经是建奴的贵妃,可她们毕竟来自野蛮愚昧地野人部落,和中原世界的邪教接触不多。再加上跟着白莲教主地时间也不算短了,长时间受到邪教氛围的熏陶,被洗脑也完全在情理之中。甄有才道:“可卑职还是觉得蹊跷。”见甄有才再三坚持自己的意见,王朴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沉声道:“说说你的看法。”甄有才肃然道:“卑职以为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像将军你说地,她们已经被白莲教洗脑了,白莲教主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另一种就是忍辱负重。这两个建奴女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惜自甘堕落,而她们的这个目的很可能就是……”“杀了我!?”王朴沉声道。“为她们的男人报仇?”“对,就是这样。”甄有才道,“她们在等待时机!”“嗯。”王朴点头道,“你地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逍遥仙境,贵宾房。一身黑衣的白莲教主像幽灵般闪进了房间,正在外间休息的布木布泰和海兰珠赶紧上前跪倒在地,恭声道:“属下参见教主。”白莲教主扫了眼屏风后面,幽声问道:“客人呢?”“回禀教主。”海兰珠恭声应道,“客人已经睡熟了。”“事情还算顺利吧?”“教主放心,客人服了迷魂散之后已经神智不清,而且服侍他的两位姐妹也是圣教中人,长得与属下姐妹也有几分相似,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这就好。”白莲教主道,“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小心,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尤其不能让王朴知道,要不然本座也保不住你们的清白。”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恭声道:“多谢教主。”白莲教主神色稍缓,和声说道:“本座知道王朴害死了你们的夫君,你们很想杀了他替夫报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王朴身边的守卫非常森严,本座虽然武艺高强却也不敢断言一击必杀,更何况是你们?所以,我们还需要等待更好的时机。”布木布泰道:“教主放心,只要能杀掉王朴,我们可以等,也可以忍受任何屈辱。”“好,这样本座就放心了。”白莲教主轻轻颔首道,“你们就委屈一下,在逍遥仙境继续跳艳舞吧,如果有客人出高价留宿,还是像今天这样安排,过几天本座可能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们要万事小心。”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恭声应道:“是,谨遵教主法旨。”轻风拂过,等布木布泰和海兰珠再抬起头时,房间里已经不见了白莲教主的身影。提督行辕,大厅。甄有才道:“假如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是在忍辱负重等待刺杀将军地时机,那么白莲教主是肯定知情地,可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向将军您说明,这足以说明白莲教主答应和将军合作只是虚予蛇委。”“这个不奇怪。”王朴微笑道,“我们和白莲教合作。何尝不是包藏祸心?”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王朴寻求与白莲教合作从来就没安什么好心,他地目地就是瓦解白莲教,留着白莲教的这群乌合之众给新军当最好的实战练兵对象,还有白莲教主手下的情报网络也正好为他所用。甄有才道:“要说现在白莲教主的真实意图还不明朗,将军不该贸然前去滁州,好在将军早有安排。五个百人队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事先打进了白莲教的护教圣军,再加上和尚手下训练完成的五千军队。自保应该是绰绰有余了。”王朴道:“白莲教地事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朝廷已经发来密报。闯贼已经率领流贼大军转攻关中了,现在留守河南地是闯贼的义子李过和大将李岩,我担心李岩会动滁州白莲教地脑筋,再加上新招募的新兵也训练有一阵子了,正好可以拿白莲教这群乌合之众练练实战。”甄有才愕然道:“将军。新军才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就让他们上战场?”“不是让他们去打仗。”王朴道,“只是让他们感受一下实战的气氛,练练胆量。”逍遥仙境,后院精舍。白莲教主又像幽灵般穿过敞开的窗户闪进了里间。身形刚落地忽然感觉到房间里情形有异,似乎有人在,顿时吃了一惊,低声喝问道:“谁?”“师傅。”黑暗中响起一把娇媚地声音,“是玉儿。”“玉儿?”白莲教主话音方落,房里间灯光亮起,只见一道倩影俏生生地站在房间里,果然就是卞玉京。“师傅,玉儿等你半天了。你干吗去了?”“为师去找那两个建奴女人了。”“哦。”卞玉京哦了一声。又问道,“师傅。是你让她们跳艳舞并且灭烛留宾的吗?”白莲教主道:“跳艳舞是真的,灭烛留宾却是假的,真正接客的另有其人。”“师傅。”卞玉京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她们跳艳舞?”白莲教主道:“不是为师要她们去跳艳舞,是王朴要她们这么做,为师现在还不能和王朴翻脸,所以不能拒绝他地要求,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全她们的贞节了。”将军?”卞玉京蹙眉道,“王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为了圆圆姐都能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了救自己的部下不惜冒死劫法场,他应该是个重情重义、怜香惜玉的人呀,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傻丫头。”白莲教主爱怜地望着卞玉京,柔声道,“你呀,真是太善良了。”卞玉京嗔道:“师傅?”白莲教主伸手轻抚着卞玉京的秀发,柔声道:“玉儿,王朴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简单,没错,他是个重情重义、怜香惜玉的人,可他只对心爱的女人怜香惜玉,只对忠诚地部下重情重义,对大明百姓也算不错,可对建奴他却不会有任何怜悯!更何况,王朴现在地确需要银子,而这两个建奴女人又正好能替他带来大把的银子,他当然会这么做了。”“唉。”卞玉京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真不希望王将军是这样地人。”“傻丫头。”白莲教主柔声道,“为师倒是觉得,王朴这么做无可厚非。”“师傅。”卞玉京转移话题道,“要是王将军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迁怒于你?”“不怕。”白莲教主道,“王朴跟圣教合作可没安什么好心,在他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翻脸的,为师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放心与他合作,为师倒要瞧瞧,究竟是他先达到目的,还是为师捷足先登。”卞玉京娇声道:“那一定是师傅捷足先登了。”“为师也是这么想的。”白莲教主说罢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要实现这目标可不容易,跟着王朴这些天,先去东海帮他剿灭了大海盗顾三麻子,又回南京替他训练那些**娘,为师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王朴的确有头脑,他不但会练兵,会打仗,还有许多挣钱的鬼点子,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卞玉京笑道:“那师傅就该用祖师婆婆传下的媚术勾走他的三魂六魄,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圣教效力。”“玉儿。”白莲教主美目里忽然掠过一丝异色,低声问道,“你对为师就这么信心?你就不担心为师会反过来被王朴勾走三魂六魄,在这场角逐中灭顶?”卞玉京闻言吃了一惊,失声道:“师傅,你该不会是已经对王将军动了真情吧?”“死丫头,你说什么呢?”白莲教主伸手在卞玉京的香臀轻轻拍了一巴掌,嗔道,“为师要是这么容易对男子动情,还怎么当这个教主啊?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说说滁州的情形怎么样了?”卞玉京道:“滁州的情形还好,王将军派去的和尚将军已经替圣教训练出了五千精兵,不过……”白莲教主道:“不过什么?”卞玉京低下头来不视正视白莲教主的美目,低声说道:“驻扎在滁州、和州的护教圣军中已经流言四起,说……说师傅你已经成了……成了王将军的禁脔,还要把整个圣教献给王将军当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