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开始。寇封一马当先,向魏军杀去,他知道,他这里冲得越猛,魏军压力越大,曹洪那边的人马就会越少,关平得手的机会就越大。所以他用足了力量,把这次冲锋当成真的,大有破釜浑舟,不胜不归的架式,眼下,关平那个方向什么动静都没有,但他相信关平能找到最合适的突进时机。“冲啊!”汉军齐声怒吼着向前冲去,有如奔涌的潮水。“杀啊!”魏军齐怒吼着横向拦截,有如横锁的提坝。“轰隆隆!”潮水和堤坝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血花飞溅。高举的战刀直劈下去,森立的长枪直戳过去,惨呼声和怪叫声响成一团,连成一片,沸腾成喧嚣的海洋。暗夜被这声音惊醒,寒星被这光影逼退。不同衣甲的战士们用无情的刀剑收割着鲜活的生命,倒下去的士兵如同收获后的麦田。人头被踢的滚来滚去,血流顺着高坡向下淌去,在低洼处汇成暗色的小潭。双方一接触就打红了眼睛,就拼上了全力,这一战,谁也没有留退路,谁也不想作失败者。在这种激战中,进一步得生,退一步就是死,谁也不想死,所以都要拼。寇封高不清这是杀了第多少个人了,他的铁枪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已经看不出全来的样子。惨叫声不停的响着,他就象是一部杀人的机器,不停的向前冲锋着,无人能敌,无人可挡,正杀的快意,忽然“当”的一声巨响,终于有一个对手架住了他的铁枪。寇封定睛看去,那员魏将手中提着两把镔铁的短戟。生着一部威猛地胡须。根根有如铁铸,一双眼睛透出极凶恶地光芒。不用通名,不必报姓,两人战在一起。那魏将双铁戟舞动有如旋风,向寇封扑来,寇封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压力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杀戳的快感,他纵声呼喝着,将铁枪疾风暴雨般攻过去,恨不得一枪将对方挑于马下。他认出了对方的武技,那是当年典韦曾名动天下的狂歌戟法!典韦就是凭着这一对双戟。打遍中原,在万马军中无数次护得曹操平安。被曹操称为“今世恶来”。对面不是典韦,不过只是典韦的传人,寇封何惧,纵然对面是典韦,寇封也没有后通的理由。“杀!”寇封地长枪一枪紧似一枪,向着知敌将扑去,铁枪撞在铁戟之上。发出声声荡人心魂的巨响。在他们两人身边地士兵们,如同面临着一场龙卷风,只要卷进入,就是尸骨无存。。。。。。。。。。。。张苞的蛇矛被高高的架了开去,他望着眼前的王双,心中叹道,毕竟是禹了手臂受伤的亏了。这才三十回合,他已经感到左臂发麻。五双眼中忽闪过一丝精芒,道:“你退回去。养好伤我们再战!”张苞只觉被轻视,怒道:“为什么?”“因为这样杀了你我不忍心!”王双竟似有些诚肯的样子。可惜张苞从来都是不肯服软地人,他怒骂道:“滚你妈的蛋!有什么本领对爷爷使出来!”挺矛扑上。王双也是性如烈火之人,受张苞一激,又斗发了性,原来一点英雄相惜之情早丢到九天之外,两马交错之间。王双青铜马交到左手,右手一抖,流星锤电闪而出,向张苞后心砸去,张苞知道不好,横枪相架,哪知手臂受伤,力道小了。不将那锤架开,平的一声,正中座马,那马扑得倒了,把张苞摔在地上。五双纵马来攻,举马便斩,刀至中途,忽然一顿,却是一个季汉士兵合身扑在王双的巨刀之上。王双将刀一抖,死尸落地,再次举刀,又有数人扑上,王双左劈右斩,可汉军拼了死命,急切间摆脱不得,张苞的亲兵一拥而上,将张苞抢了回去。关兴与许仪正斗,此时突见张苞倒了,也是吃惊,春秋刀法使出,青龙大刀上下翻飞,那刀光忽然改变,哪同浮去掠影,忽而柔似如和风,忽而酷似寒霜。许仪见关兴猛恶的刀法忽转轻柔,不由吃惊,侧马避开。关兴已经转身扑向王双,王双正要回马再杀向张苞,见人阴挡,不由大怒,青铜马寒光闪闪,直扑关兴,关兴接战,只觉王双之力更胜许仪,双刀相交,手臂发麻。此时许仪又到,关兴双战王双和许仪,不数合间已是汗如泉涌,亲卫们虽然扑上,但数合间纷纷带伤。在这种小战场的范围内,武力还是决定着胜负的。汉军向外冲奔的气势被压制住了,关兴只得且胜且退,离寇封地人马竟是越来越远了。。。。。。。。。。。此时战场已被搅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呐喊声,惨叫声,马嘶声,悲鸣声,兵器的碰撞声,响成一团,乱成一片。在这暗夜之中,只有火把和灯笼显示着军队的所在。混乱之中,关平悄悄的向曹洪侧面逼近。嘈杂之中,盖住了战场旁边一支人马行动的声音。关平握着手中的青黄不接龙偃月刀,压低身形,带着自己地部队,如一条暗夜时悄悄行进的蛇,无声的滑作,从魏军军阵的侧面甩过长长的身子,然后缓缓集结,压缩成一支引而不发的箭。箭头外,青龙偃月闪着森森的寒气。魏军在战场上开始战据优势。老练的曹洪见时机已到,毫不迟疑,挥动手臂,将身边的预备队压了上去,这支队伍,将是压垮汉军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支迅练有速的人马在暗夜里风一样推进,向着最为危急的关兴部队逼去。好准的眼光!关平一咬牙,他们只要击退了关兴,则寇封的突击无论多成功,也只能算是失败。不过,他们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关平无声的立于暗影中,紧紧的吸了一口气。凉凉的夜风鼓涨全身,充满每一寸地股肤。他地手坚硬如铁,握紧了长刀,他的眼光冷硬如铁,紧盯着前方,在他跨下,是他在西域千挑万选才挑出的如赤兔一样有着血红皮毛的汗血宝马。这是他在任西域成已校尉期间得到的最好。马袋为了这匹马,曾打算用西羌国雅丹承相送给他……宝玉蟾蜍来交换,关平想都没有想就推辞了。这匹马,这口刀,让他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关平是关羽地亲子,不是义子啊),让他在经常有种错觉。当面对敌人时,父亲与他一起作战。当他面对勇冠三军的西凉国越吉元帅时。他三刀便将越吉地头盔斩落。令与越吉交手不分胜负的马岱大吃一惊。诚然这里面有关平生力之军,加上关军刀法本就长于速战的因素,但隐约间,关平的本领在季汉年轻一代,已是手屈一指的了。就算是姜维。也还失于年轻,经验稍微欠缺一些,极少有机会与天下顶尖锐搞手做生死相搏。“呼……”风声骤起,下一刻,关平忽然在原处消失,就象是从来不曾在那里驻足过一样。关平冲出,汗血宝马带着一阵疾风,卷过黑夜,四蹄不着地一样扑向了魏军地阵营,快,简直太快了,全速飞奔的汗血宝马,连影子都跟不上它的飞驰!关平圆睁双目,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在风中呼啸,跨下的汗血宝马在闪电般奔驰,他又有这种错觉,他现在就是关羽,他冲下高坡,扑向敌阵,如波开浪裂,他的眼中只有大互助下的曹洪,再无他人,曹洪与他的距离,从无限远直接拉近到没有距离,这其间不用任何时间。在这一刹那,所有的精神汇成一线,所有地力量凝成一点,这一线,这一点,就汇在曹洪的颈项。仿佛身边闪过无数的人影,仿佛耳边有无数的嘈杂,但是关平看不到,也听不到,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曹洪突然睁大的惊恐的双眼。“杀!”随着一声大喝,关平地刀势如暴龙腾马,冲天而起,这一刻,关平人与刀合一,人与马合一,力量与精神合一,他与他的父亲合一。仿佛只是斩过一道虚影,关平丝毫没有停顿的冲到了曹洪前面的空地上,汗血马竟犹未尽的龙嘶一声,前蹄抬起。他缓缓拨转马头号,手中青龙刀在火把照耀下闪动着幽幽的光芒,有如活物一般吞吐不定。刀上无血!这一刻,在魏军眼间,关平就如一个鬼魂,一个地狱中出现的九天杀神,飘飘荡荡非人间气象,不知他从何处而来,也不知他要向何处而去。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间,在众人的惊疑不定之间,“呼……”一声,曹洪一颗花白的头号颇蓦地里冲天而起,强大的血压把那人头冲上五尽的高空!曹洪死了!曹洪的亲卫们惊呆了!魏国的军兵们惊呆了!远处正在疯狂进攻的王双许仪典满陈本惊呆了!就连季汉的军士都惊呆了!关平策马前奔,青龙刀一挥,将翻滚下的曹洪首级挑在刀满尖之上,似乎挑着一面胜利的旗帜!关平斩杀了大魏后将军。乐城侯曹洪曹子廉!人们不敢相信的吃惊的看着关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杀了将军大人!他杀了君侯大人!杀了他!”轰……有如搅动一窝食人蚁,反应过来的魏军抛开一切,一阵蜂般向关平猛冲了过去,他们红着眼睛,张大嘴巴,发出又是惊怖又是愤怒的呼喊,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围上来。他们各举刀枪,一拥而上,要把关平撕成碎片。他们互相拥挤着,碰撞着,舍死忘生向关平扑去,主将的阵亡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关平也被这情景吓住了。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阵势,就算是关羽重生,吕布再世也不能。关平二话没说,将曹洪的人头向腰间一系,拨马就走。他马快刀疾,接连打飞几支火把,冲入敌阵,脱离了火把耀之处,脱离了人众人的视线,暗影之中,魏军再也无法围攻,他挑着较少的魏军下手,刀光闪动,无人能挡其锋,只是不住叫喊:“他在这里了!他在这里了!”为追关平,魏军自相踩踏,乱成一团,这时关平的后军产中到,数千铁骑排山倒海,奔冲而来,有如疾风暴雨一般,铁骑奔突之下,魏军死杀狼籍,登时被冲乱了阵势,暗夜之中,不知汉军有多少人马,一时间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一场乱杀,直到平明主止。魏军折损一部,幸得陈本用兵得法,及时收拢人马,向东方缓缓退去。汉军大获全胜,合兵一处,但也是损失惨重,无力再追。各自约束部属,扎营休息。张苞关兴二小将来看关平寇封,两人看着关平,羡慕敬仰之情溢于言表。张苞追着关平的汗血宝马,眼巴巴的想要夺过来。而关平看着那口青龙偃月刀,又流下眼泪来,关平自荆州归来后,就北征雍凉,平定西羌,后来去前往西域,兄弟已有数年未见,玉门关外,黄沙漫天,昔日的白袍小将如今也已长须飘飘,更似亭侯当年风彩,关兴此时见到兄长,更是感叹不已。几个人一面飞鸽传书给张飞和赵云,说明前线之事,将曹洪首级传回,又打探马岱庞会一路到了哪里,谁知道,这几个人打了场硬仗,几陷危机,而马岱庞会却没遇到什么敌人,已经攻陷了赵国城,敢情曹洪是把前线的部队集中起来,想要一举打退季汉的进攻,可惜他没有算到关平和寇封在,结果惨败,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不过,马岱庞会的好日子到了头号,眼下曹魏的新五营正急急往回返李昴关凤等人在后紧追,马岱庞会严防死守,准备要和新五营打一场硬仗。而突破了曹洪防线的关平等人,将直面曹真的大军。此时,张飞自引大军东下,魏延出并州策应,庞德渡河北上,迫近朝歌。曹魏震荡,一片惊惶。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