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前面就是陈府了,不过眼下战乱,在少将军回到家中,以军法治府之后,等闲人等不敢轻易靠近,所以,小人也只能带到这里了。”引路的少年手指着前面一处高大的门楼和层层的武士,憨厚的笑着。“如此,多谢小哥了。”石韬笑着,打赏了几个铜钱,然后与姜维迈步向里。前方正是故曹魏尚书令陈群的家。陈群自辞官回乡之后,一直住在家中,后来其子陈秦与司马懿交恶,一怒间也离开司马懿,引军回返家乡,石韬此来,就是想要劝降陈群和陈秦。吩咐从人上前叫门,就说故人来访,时间不久,却见陈秦迎了出来。陈秦认识石韬两人,见面一愣,下意识的握住了腰中的宝剑,姜维略一滑步,已站到石韬前面,在战场上无数次交锋的两个人,如同两口宝剑互相凝视着,放出夺目的光彩来。“很好,你们居然还敢到我家来,今天,陈泰就送你们两个归天!”“很好,”姜维同样凛然的看着陈泰,“在战场上,你没有一次能胜过我,我倒看你,你手中的剑是不是能胜过我!”“伯约,怎么如此沉不住气。”石韬叫道,接着笑唤陈泰的字道,“伯玄,我二人此来,乃是探访故友,将军如此,岂是待客之礼?”陈泰冷笑道:“我家累世忠良,岂有你们这样的客人!”姜维亦冷笑道:“累世忠良?替奸臣卖命的忠良!”陈泰国勃然大怒,宝剑出鞘半尺,寒光闪动,姜维冷笑:“与你交战,你让你三十招。”陈泰再也受不住如此嘲讽,长剑出鞘,如怒龙如海,滚滚寒光,向姜维扑去,姜维不慌不忙,猿臂轻舒。十指连弹,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那剑被他连连弹中剑脊,根本攻不进***。陈泰也算当世猛将,无论是征杀交战还是武艺,皆算得当世杰出之士,此时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姜维,居然数十招拿不下来,不由又惊又怒又是骑虎难下,当时用出绝技,长剑突然间化为一道闪电,似从天外飞来,直击姜维咽喉,剑气破空,嘶嘶声响,劲力之强,实在斩石断水之威。姜维看出不好,身形一退,手中精芒一闪而没,当的一声,陈泰手中长剑只余剑柄,冷森森一条剑刃已经落在了地上。陈泰一时呆住,他望着姜维手中那口才出鞘地长剑,只见那口剑青蒙蒙雾气闪动,冷森森寒光流转,如冰河乍开,冰水相激,令人神为之一夺,初一离鞘,那剑如有生命一般颤动着,似要跃跃欲试,飞舞空人,饮血夺魂一般。“青工?”不知为何,见到这口天下闻名地长剑,一向天不惧地不惧的陈泰声音变得有些发颤。“不错,正是青工。”姜维神情肃然,“此乃先师赵子龙所配长剑,杀敌饮血,名动天下。”陈秦抖然间精神百倍,他挥退身边冲上来的兵士,大叫道:“抬我刀来,虽未曾与赵子龙交手,能会赵长龙长剑,亦足慰平生!”兵士们纷纷答应,正要去取,却听一声轻咳,众人纷纷退开,让出路途,陈泰也躬身施礼,却正是陈群亲自出府了。见陈群出府,石韬一笑,上前施礼道:“石韬见过君侯。”陈群虚扶一下,淡然道:“陈群致仕在家,山野村夫,当不得此礼,倒是陈群该恭喜石大人转到季汉,升官司发财啊!”石韬何等样人,岂会在意陈群言词相戏,大笑道:“升官司不升官无所谓,不过作汉臣的资味却是绝佳,在下当年投入故曹丞相麾下,为得是兴复汉室,何曾想汉室反为其所灭,天幸上苍不绝刘汉,如今季汉复兴,天下忠臣义士,无不欣然而返,不知君侯何日归来呢?”陈群其人,并不擅于言辞,何况他当年在刘备身边,后来为了家人无奈归曹,也没有想到过曹魏代汉之举,眼下见季汉复兴,而自己却遭受曹魏排挤,落得个致仕还家的下场,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一时竟然无语。一旁陈泰见父亲受窘,接口道:“背主之臣,何逞口舌之利也!”石韬转眼望向陈泰,却不说话,但那目光里的嘲讽之意却让陈泰越来越有些尴尬。此时陈泰不敢再多说话了,他知道,自己可能失言了,在骂石韬的同时,似乎也将有过类似经营历的父亲也卷入其中了。良久,陈群长叹一声:“石大人,我的情况,你是知道地,先从昭烈(刘备),后从魏武(曹操),先为汉世,后为魏臣,天下变化这快,实非个人所能想见,如今我已是心灰意冷,无意天下之事。从今之后,魏也罢,汉也罢,都与陈群无关。从此陈群,只是一个不知死人罢了。”石韬望着陈群,心中惊异他的**,竟然猜中自己的来意,提前将自己招安劝诱的话封在口中,无法说出来,可是自己怎能不说,石韬一笑:“君侯,你怎知我是来劝降的?今日,你我但论旧情,不言国事,如何?我与伯约远路而来,君侯大人不会连口茶也不给吧。”陈群一笑:“岂敢,旧友来见,求之不得,请。”陈泰急道:“父亲,这只怕不妥吧,这会让曹魏朝中非议的。”陈群看了陈泰一眼,缓缓道:“曹魏朝中……只怕早忘了还有陈群其人吧。”进入陈宅,双方在客厅落坐,未谈几句话,果然石韬只提旧日交往,而姜维也只以赵云弟子的身份,回忆一些当年之事,陈群放下心来,双方聊得竟然甚是投机。正聊之间,突然间庄外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家人来报,说远方来了一支人马,将庄子包围,说要让所有人束手就擒。陈泰跳起来:“谁敢来这里捣乱!”陈群用目光看了陈泰一眼,陈泰立时老实地站在一边,陈群平静的问道:“不要扰了客人,泰儿,你去看看。”陈泰应命遇行,石韬笑起来:“客人打扰不了。但是却报歉扰了主人。”陈泰一愣:“难道是你们带来的人马?软请不成,想硬带我父子不成?”石韬摇头:“在下却不是那等小人,伯玄将军,你未免把在下看得特也小了,庄外之人,乃是曹爽。”“曹爽?他来此做甚?”石韬放下手中地水杯,站了起来:“看来不说国家大事还是不成啊,你父子隐居在家,前线之事只怕所知不多,月前,东吴与曹魏交战于徐州地彭城,一场大战,曹魏损伤惨重,主将曹休身受重伤,眼下一经过冀州和彭城两次大战之后,曹魏可用兵马已经所余无几了。”“什么?我不信!”陈泰又惊又怒,“我大魏千军万马,怎么会被小小东吴所败?”“你还是太年轻了,不错。曾经的曹操魏,的确是一个傲视天下的巨人,可是这几年来,他在你们那位英明地君王的带领下,已经一步步成功的变成了一个谁都可以打倒的侏儒,此次彭城大战,孙权亲统大军,东吴名将汇集,都督徐盛,勇将丁奉,孙韶,朱然,朱桓,全综诸将亲身与战,逼得曹休大将军无法出城,而你曾经的主将司马懿引军偷袭许冒,断了曹大将军粮道。”“什么?司马懿,我要杀了你!”陈泰大叫起来。石韬并不为之所动,继续道:“曹大将军无奈之下,只得挥师北退……可怜呐,在职彭城之北,十万大军被东吴杀得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曹大将军急怒之下,口吐鲜血,我家陛下怜曹睿受东吴之欺,愿意收容魏主,代他将东吴红驱逐出去。”“你家陛下那是乘火打劫。”“随你怎么说,我家陛下只不过是把曹魏从汉室拿走地,又重新拿回来罢了。”“你的意思是,陛下同意了季汉的要求?”“他没有其它选择,在季汉和东吴之间,他总得选一个,眼下东吴想要他的命,而我家陛下不念旧恶,愿意给他一条出路,当一个逍遥王并不比当侄皇帝更可笑吧,更何况是当了侄皇帝还要被叔叔夺去江山。”“大魏国,难道真的到这步田地了么?大魏,大魏啊!”“真是个傻孩子,也不知曹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惦念他,不过,现实就是现实,眼下地天下,只能是季汉和东吴的争夺,没有曹魏任何机会了,而且,你和你地父亲,也不再是曹魏的了?”“你又想用强?”“不,恰恰当反,这是条件,我们帮助曹魏的条件之一。一会儿,你就会看到前来宣旨的使者。”“这不可能,曹爽在外面进攻我们,你却说陛下要将我们送给季汉!”“天下总有几个看不清世事的傻瓜地,曹爽觉得他父亲算是死于冀州之战,他要替他父亲向季汉报仇,可他又打不过季汉,也拦不住曹睿将你们交给我们,所以,他就打算除掉你们。”陈泰突然暴怒起来:“我们父子不是可以随意送来送去的货物!”“我知道不是。所以我们提前到来,是请,而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石韬照旧并不急躁。“我知道不是,所以我们提前到来,是请,而没有人行何其它的意思。”石韬照旧并不急躁。“我们父子累了,不想帮助任何一方。”这次说话地是陈群,“无论季汉也好,曹魏也罢,我们父子两不相帮,这世上,就当没有我陈家了。”话音未落,前门外一声巨响,尘土飞场,却是府门被砸开了。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