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我把这视为先生的风趣。孔明一生谨慎,除非他不提,只要从他口中说出的计策,便是一成胜算,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实行,何况是三成。更保况,他口中对失败的定义不是季汉会打败这场战争,以我的理解,他对不能在江北迅速击败东吴而打成胶着态势,从而影响季汉安定天下的时间,以及东吴主力见势不少妙完好无损的逃往江东,从而使季汉还要渡江做战,定义都是失败。这种“失败”,若对手得知,会把对手气死的吧。我握着孔明的手:“先生,朕从来不担心东吴,朕只担心,这样的大仗打下来,您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孔明淡然一笑:”臣养了一年多,再不活动活动,只怕连如何用兵都忘记了。陛下还是成全微臣吧。”我点点头:“如此,一切拜托先生。”眼下东吴的力量还是很可观的,首先他们这些年并没有经历什么巨大的战争,此次攻取曹魏简直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因此实力上涨极为迅猛。其次东吴整体大臣结构偏于年轻,与曹魏和季汉不同的是,赤壁之战时的一流将领还有大半在人世,这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但是这些并不是主要的,更为主要的是,这个国家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每当被逼到无处可退的时候,他总会上下一心,暴发出可怕的力量,赤壁之战如是,曹丕南征亦如是,未曾发生过的父亲攻吴也是这样。毒蛇一样阴险,狐狸一样奸狡,苦竹一样坚忍,再加上硝石一样的爆发力,这就是这个东吴新兴国家一直以来给你的印象,说实话,虽然是姻亲,但我亲不太喜欢东吴,除孙尚香和东登外,也不喜欢孙家的任何一个人。我明白。其实先生担心的,也正是这个。江南才俊,不可小视。不错,论及整体实力,季汉几乎可以达到东吴地两倍以上,就算及不上当年曹操地实力,但也相差无几,而这个时代的江南还需不是后代的江南,大部分地区都是未开化的不毛之地,人口少,资源少,长期交锋,他们肯定会被拖垮,但是我并不想也东吴长期作战,那样天下难免会陷入再次地动荡,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如果充分利用东吴攻曹的时机,一战将东吴主力消灭,那当然是最理想的结果。但是,如何让敌人在我们希望的时机,希望战场上交锋呢?毕竟,战场上地事情历来最难以把握,什么样的智者,也无法真正算尽世间的一切。正如,司马懿也曾败于我的手中一样。而先生,能做到么?。。。。。。。。。。。。。八月,孔明下令,姜维,王平引军三万出颖川,庞德,石韬引军三万赴芒砀山,先期抵敌东吴,双方前锋交战半日,各有损伤,其中后却各自退后,互相对峙。东吴派人重申再修旧好之意,并表示愿意与季汉合兵同攻曹魏,平分曹魏疆士。这当然只是东吴的托辞,他们要的只是季汉不再干涉孙曹之战,要乘现在的机会继续进攻曹魏,要想尽快地把这块肥肉咬下来,吞下去,就不能给曹魏以喘息之机,就不能旁生枝节同时与季汉交锋。这一切,正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来雒阳见我的是东吴的名臣闻德润,他是会稽山阴人,眼睛身为太子太傅,领中书会,在东吴也算得一言九顶的人物,当年赤壁破曹之时,周瑜打黄盖,他亲自过江下乍降之书,面对一代奸雄曹操曹孟德,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纵然刀斧加身亦凛然不惧,骗过曹操,为东吴立下大功,如此人物,地确是天下少的。他此次亲来季汉,自然是要利用他的身份来表示诚意,用他这张巧口,来打动我,不过,其间只怕也有打探季汉虚实,试探季汉汉的真实用心的目的。对于这样精明的一个人,弄计骗他是困难的,所以我们传令沿途各地,闻大人所过之处,绝不准许他参观任何一处所在,不许他与任何人私下沟通交流,不许他深入民间进入军营,甚至他地车子也要全封闭起来,不许他看道路上的景物……这样做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告诉阚泽,他所看到的一切,将只是我们想让他看到的。我从来不怀疑这些当世高人那丰富多彩的想象力。第一天,阚泽上交了国书,便被安排到馆驿中,然后数十位季汉大臣轮番前往,责问东吴是否有与季汉联合的诚意,若有诚意,为什么东吴会偷袭益州……,责问东吴为什么在进攻曹魏前不了季汉打任何的招呼……有人提起当年东吴为什么会偷袭荆州来。阚泽开始还冷静作答,其后便淡然一笑,不置一辞,下起逐客令来。阚泽一行熬到夜深,忽闻窗起响起一阵阵磨刀之声,众护卫皆起来惊惧戒备,只有阚泽一人驰然高卧,直到天明.听到上报,我也不由点头,阚泽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什么攻心战,疲劳战对他来说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不为利所诱,不为名所动,不为利所威,玲珑之心只为东顺,高洁之志犹如明月,的确是一个好对手。唯其如此,他才更受东吴重视,受孙权尊敬,只有骗过了他,这一战才算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第二天,我在大殿上盛情接待了阚泽,对昨天之事直接道歉,让他不要见怪,同时告诉他,在季汉,有一大批臣子不相信东吴,打算要统领千军。横扫东吴,季汉的确有这个实力,但是我身为帝王,要考虑天下百姓,要考虑太后孙尚香的感受,尽全部力量才压了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对阚泽说:“季汉东吴,本是秦晋之好。请中书令转告吴主孙权,现今天下,已无魏国,有的,只是季汉之下的魏王曹睿。攻曹壑,便是攻季汉!朕要求阚大人回去之后,转告吴主,季汉不能容忍东吴继续北上,不能容忍东吴进攻青州之地!否则,两军只能是刀兵相见!”说起来,我虽然平时很温和,与大臣们言笑不忌,但一旦发怒时,大臣们没有不害怕,就算是阚泽,脸色也是微变,我接着便带他巡视全城,一一向他指点。“中书令大人,这雒阳城虽只是季汉东都,但粮草充足,足够二十万大军一年之用,至于长安和邺城,那粮草更是堆积如山,根本不是小小东吴所能想见的!”“中书令大人,你看我季汉军威如何?你所见的这些只是边军。并非季汉主力,你看,就算是边军。其战力之强,也不下于东吴的主力吧,更何况,东吴之军。只知水军。若逢于陆上,只怕是一击即溃!”“中书令大人,你看我季汉兵器如何?季汉军械,皆是精工打造,有切金断玉之能,实为天下少见之良器,以季汉之精兵,坡坚持锐,纵横沙场,谁人能敌?”……就象这样,我对着阚泽夸了足足半日,好象一个夸耀自己家产的土财主一样,直到阚泽身边的从人个个面我以如土之后,这才罢休,带阚泽回朝,我看到,阚泽眼中闪过一星微光,与旁人不同,他表面上略带恐惧,但实际上已经松驰下来。途中,阚泽忽然道:“陛下,在下听说诸葛丞相身体不太好,此番前来,也没有见到他,想去探望一下,不知可否?”我当即摇头道:“不行!”接着歉然一笑,“不好意思,联地意思是说,丞相近来太忙,而且,他不在雒阳,要过些时日才能归来。看样子这次只能是缘悭一面了。”阚泽笑笑,说道:“真是可惜。”阚泽离开时,我再次对他说,让他一定把我地话带给孙权,告诉孙权,他如果进攻曹魏,很可能引发季汉和东吴决战,而在青徐之地交战,东吴必败无疑!阚泽点头离去。看着阚泽一行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微微一笑,回到宫中,面见孔明,我问道:“朕这两日表现,可有过火或不当之处么?”孔明笑道:“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我笑道:“这几天,除了说你不在那句话之外,朕可是一句假话都没有说,给阚泽看到的一切,也都是真的。”孔明道:“唯其如此,他才更是一句都不会相信地。他必然以为,陛下若当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早就进攻东吴了,而不是在朝堂上下连番用计,来威胁他这个使臣,更何况,自从去年陛下受护微臣,让臣休养身体以来,魏吴两国,又开始议论微臣是否失宠,陛下是否要闲置微臣,今日陛下不令臣见阚泽,阚泽必以为此言是真,数年来东吴所在地惧者,唯臣而已,如此,他们的胆子就更大了。”孔明说这些话时,完全觉在国事考虑之中,而我与他之间也极少拘于君臣之礼,故而他说那句“东吴所惧者,唯臣而已时”,是自然而出,并没有任何的考虑,而我,也绝不会想到他这句主知是否有些不敬,毕竟我是君主,他是丞相,东吴惧他而不惧我。可是,说实话,我对他还真是羡慕啊,毕竟,得到敌手的尊重,比得到自己人地尊重更难。一切,就看东吴是否继续北上了。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