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败走卧牛岭（一）

在顺畅的公路上急驰而至的日军比宋雨航率领的队伍，提前了整整3个小时抵达下岗坝，信田隆一与太村山在请示旅团长后，直获得了旅团部分散部署在附近三个据点内的三个中队的指挥权，兵力翻倍的二人顿时变得信心十足，立即部署兵力占据了浅水坝西侧的山坡，并在北侧布置了警戒哨，利用地形高度布置火力封锁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就在信田隆一与太村山直互相吹捧之际，北面一阵密集的枪声忽然响起，几个正在挖掘机枪掩体的日军士兵中弹倒地，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很快的溃散了下来。信田隆一望远镜的十字划分坐标中很快的出现了杂乱的人影，在抢占了北则山头后并为急于离开？反而各自隐蔽了起来，形成了一种对峙的局面？信田隆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开始他就懊恼自己的部署出现了问题，原以为敌人会迅速的通过坝桥突围，没想到愚蠢的对手竟然于自己进行对峙，或许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信田隆一急忙吩咐太村山直道：“太村君，请你带领三辆装甲汽车和一个中队，务必守住坝桥，防止支那人涉水突围！”“请放心！”太村山直严肃的点了点头。由于双方距离不过五、六百公尺，所以双方的兵力布置和调动都是一清二楚的，对于日军的兵力宋雨航心中着实一惊，但是很快又将希望寄托在了231师身上，即便无法歼灭当前日军，杀开一个突破口总是容易很多吧！在简易的部署后，宋远行与陈福发观察了整体的地形后，陈福发告之宋雨航他们现在所占据的小山其实是当地鼎鼎大名的卧牛岭，传说五百年前此处一只牛精被仙人感化驯服而得名。宋雨航惊异的望了望所占据的小山包，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山包竟然还有传说？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日本人将主要兵力放在了对岸，也就是意味着日军将徒步涉水进行攻击？“放着这么好地地标控制点不占领？只派出警戒哨兵和几组机枪？”日军的部署让宋雨航感到迷惑。但是很快徐图安传来消息。在挖掘掩体的时候发现整个的山体都是由花岗岩形成的，尤其在峰脊和零线附近，表土只有几寸厚，宋雨航这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不选择此处作为防御的要点，而且水坝三面环山，滩险水急。唯一向外地通道就是坝桥，可谓易守难攻。无奈之下宋雨航只好下令利用地形地势进行隐蔽。幸运地是牛头部分山体陡峭。并不需要太多地力量进行防御。于是宋雨航将大部分人员编成组。隐蔽在山后腰地位置上。随时准备支援主峰。看到了中国人地部署后。信田隆一也是疑心重重。难道对面这些游击队员忽然转了性？要和大日本皇军堂堂正正地来一次阵地战？很快。电台收到了武明转发过来地空中侦察情报。重庆方面地231师正在向他所在地方向急进。人数大约三千到四千人。信田隆一拿着电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对于对面地那位中国将军地计划嗤之以鼻。此刻地日军虽然已经不能与1937时地人员军事素质相比。但是正常地日军一个大队地兵力是完全可以抗衡一个中国政府军地主力战斗团。他现在手中有二个齐装满员地大队。而对面地中国将军只有三百多游击队和几千正在向这里狂奔地疲惫之军。“就用你地鲜血染红我地战刀。成就我地荣誉吧！”信田隆一大吼一声。拔出指挥刀向对岸一指！一片沉闷地响声后。牛头山顿时陷入了一连片地爆炸声中。残肢夹杂在土壤石块中劈啪啪啦地掉落下来。趴在牛屁股上地宋雨航在望远镜中可以清晰地看见日军地炮兵阵地。六门九二式步兵炮在那里不断地发出阵阵硝烟。日军地炮兵阵地正好位于重机枪地压制范围边缘。可惜地是宋雨航并没有重机枪。而徐图安所率领地拯救队所携带地勃郎宁重管步枪地弹药有限。无法代替重机枪。对于严重缺乏火炮的中国军队来说，轻便快速，可以迅速拆卸组装的九二式步兵炮绝对是一个噩梦。短短十分钟的炮击后，宋雨航命令陈福发在调三十人上去增援，庆幸地是并没有人被日军地炮火吓住。马寡妇手下的一个小头目，虽然腿脚有点筛糠，但是口中依然不让份，带头冲上了牛头在他粗狂地叫骂声鼓励下，增援行动进行的很顺利。宋雨航预计得一样，之前布置在牛头位置上的七个观察哨六死一伤，几具尸体甚至无法辨认，宋雨航没有足够的兵力沿线铺开，所以他只能选择空间狭小的牛头作为制高点。虽然可以节省大量兵力。但是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如果遭遇日军的炮火报复。伤亡比例将会十分惊人。五十多名日军排成散兵队形呐喊着从对岸的出发阵地跃出，迅速开始涉水，大约半米深的河水并未对日军构成太多的阻力。当日军刚刚渡过一半，距离牛头阵地还有三百公尺左右的时候，牛头阵地上的各种武器纷纷开火射击，由于距离较远，射击的效果并不理想，除了几个滑倒的日军外，大概只有二、三名日军被击中，其余的顺利进入了山脚下的盲区。在牛头遭受日军炮火报复的同时，大约百十名日军又蜂拥从出发阵地跃出，快速的涉水而过，这时牛头上只响起了零星的枪声，看来刚刚日军的炮击给牛头上的阻击队员造成了重大伤亡。宋雨航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福发继续组织人员增援牛头，而马寡妇则红着眼睛擦着自己的手枪。从日本人炮击的时间和密度宋雨航估计日军携带的炮弹已经不多了，否则他就要准备将徐图安带来的拯救队员分散下去指挥了，陈福发的人大部分都打得有板有眼，而马寡妇的人则是乱打一气，不是畏缩的乱放一气，就是勇敢的暴露出大半个身子和日军对射。好在地形对于防御十分有力，日军只能从两端沿峰线进攻，日军只要一离开山脚下直崖的盲区，就直接暴露在了山顶火力范围之内，日军在接连二次想向山后迂回失败之后，丢下了十几具尸体，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正面继续沿峰线进攻。日军在几次攻击不果后，集中了一个中队的兵力，在几挺九二式重机枪和十余挺十一年式轻机枪的掩护下，以火力为先导开始徐徐推进。日军的战术调整取得了成功，守军一时被日军的火力压制住了，命令徐图安将拯救分队的狙击手调到牛尾准备狙击日军机枪手之后，宋雨航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日军机枪阵地，忽然一种冰冷的感觉让宋雨航猛的一缩头！嗖的一声！一颗子弹在极近的距离内飞了过去，热辣的空气中带着一丝的硝烟味道！宋雨航翻滚了十几米，利用一块石头悄悄爬了出去，用望远镜搜索了一下刚刚射击的方向，一如平常的感觉让宋雨航冒了一身冷汗，刚刚的绝对不是什么流弹，而是日军的狙击手。在要过一名拯救队员的狙击步枪后，宋雨航批上了狙击手的伪装服，利用地形缓缓的爬进了一小片低矮的灌木丛，并没有急于出枪的他用望远镜继续观察日军阵地的异常，他预感日军的狙击手在一击不中后肯定会更换射击阵地。牛头上正在组织四挺机枪试图压制日军火力的陈福发一弯腰的时候，忽然肩膀一麻翻倒在地，续而接连二挺机枪哑火？这一现象吸引的宋雨航这个前世的专业狙击手的注意力，终于，宋雨航在刚刚向他射击的方向，一个两块岩石之间的位置发现了一丝闪光，他知道那是步枪的枪口消焰！又气又恨的宋雨航缓缓将日军狙击手套入瞄准镜中，但是爬在两块石头之间日军狙击手只露出了一双硕大的反毛皮鞋！等了一下按耐不住的宋雨航瞄准了日军狙击手的脚踝骨，果断击发后宋雨航原地不动，只将枪口向前横移少许。被7.62毫米子弹几乎把脚踝骨打飞的日军狙击手受到重创后，本能的从地上翻坐起来，抱着断脚撕心裂肺的哀嚎，已经恭候多时的宋雨航轻松的给这个留着小胡子的日军曹长来了个开颅手术。完成了射击后，宋雨航拍了拍手中的加兰德1D型狙击步枪，虽然此枪精度比旋后拉枪机的单发步枪差，但是其半自动结构使得射手不必因为退壳上弹而重新构成瞄准线，对于前线普通部队大规模装备使用意义非凡，就在宋雨航准备继续测试该枪性能的时候，他被徐图安和几名队员强制拖了回来，无奈的宋雨航只能通过望远镜看狙击手点杀日军机枪射手。牛尾的异常很快引起了信田隆一的注意，当日军炮兵发射第一发定位校定标尺之际，宋雨航等人迅速的从牛尾撤离，在他们身后日军用炮弹进行了一次炮耕火种。虽然宋雨航等人撤退得非常及时，但是依然难免被炮弹炸起的碎石击中，对于次此的冒险举动宋雨航竟然有点后悔，这恐怕是他做过的最为冒失的计划，但是他也是被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