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二八凇沪抗战(二 )走头无路的龙风只好向许学长求助了,许学长听了龙风的难处后,就笑着说道:“小子,这点小事就把你难住了?”龙风实在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就反驳道:“难道你有什么好方法吗?”许学长故作深沉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且俯耳上来。”许学长的办法是:去天津租界的纱厂里,购买成匹的棉纱布。然后发动同学们把棉纱布裁成绷带,在把绷带卷成卷,放在开水里煮一下,以达到消毒的目的,凉干后用纸包好就行了。这样处理后的绷带,虽然不如洋人的医用纱布好,但贵在成本低数量多,一定何以解决19路军的燃眉之急的。龙风坐上火车去了一趟天津,当纱厂老板听说是给19路军将士制作绷带,纱厂老板非常大方的给龙风打了半价。龙风异常高兴的买回了大批的棉纱布,回到北大之后,许学长就组织同学们连夜赶制绷带。在熬了3个通宵之后,终于完成了绷带的制作。2月5日,龙风受许学长的委派,带着慰问团的成员和慰问品,还有北平各界民众捐献的慰问金,坐上火车赶往上海。火车刚到上海近郊,龙风就听到了上海市区内传来的隆隆炮声,让人充分的体会到了战争的激烈程度。火车到站以后,龙风和同学们走下火车,打出“北平大学凇沪抗战前线慰问团的大旗,向19路军的军需处走去。19路军的军需官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代表19路军对北大学生表示感谢。并收下了他们带来的慰问金和慰问品,军需官还为龙风开具了收条,在收条上盖上了19路军的官防大印。既然是前来慰问19路军将士的,那就不能马上就离开上海啊。于是龙风和同学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留下来,看看能够帮上什么忙。军需官派人把他们送到了19路军的野战医院,医院里现在急须人手,院长也没和他们客气,直接就把他们中的男生派到了担架队,而那些女生则留下来负责清洗绷带。这几天战斗打得异常激烈,许多伤员都滞留在战场上送不下来,担架队的任务就是趁着战斗的间歇,把伤员们运下来。龙风跟着担架队的人趁着夜色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上海的庙行镇,那里近日来的战斗最为激烈,大批的伤员在那里等待救援呢。担架队在上海的市区内穿行着,沿途看到不少被日军炮火炸毁的民宅。让龙风在心里感到了极其的难受,对日军的暴行也发自内心的愤恨。天亮时,担架队有惊无险到达了庙行镇,龙风被这眼前的残像给惊呆了,庙行镇内已经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物了。有的只是一偏偏的废墟和瓦砾,还有那冒着清烟的残垣断壁。龙风感到战争这个魔鬼,是如此的恐怖,它的破坏力居然是如此的巨大。就在龙风还在发呆的时候,担架队长在那边喊道:“那个北平来的小子,你就别杵着了,赶紧过来帮忙。”听到队长的喊叫,龙风赶紧回过神来,朝队长那边跑去。等到了伤兵们的隐蔽处,看着那些被疼痛折磨着的伤兵们,就对这残忍的站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那些重伤员们都躺在地上,鲜血早已浸透了他们的军装,那些早已凝固的血液在军装上,留下了一片暗红色的血印。他们们忍受着伤痛,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刚强与坚毅,那些伤痛并没有打垮他们的精神,反而让他们感到了自豪和骄傲,因为他们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战,就算是长眠在着异乡的土地上,也会化作一缕忠魂,永远守护着中华民族的国土,这些忠魂将会凝聚成一种力量,一种让敌人胆寒的力量,一种中华民族永远无法被征服的力量。担架队长带着人把重伤员送了下去,龙风等几人被留下来照顾剩下的伤员。龙风从兜里掏出了一包从北平带过来的“大前门”香烟,把香烟递给了负责保护伤员的卫兵,那名卫兵朝龙风笑了一下,用以表示对龙风的谢意。19路军大都是福建人,他们的方言北方人根本就听不懂,所以这些19路军的将士们就用笑容来表达谢意。那名卫兵熟练的撕开香烟的包装,抽出一支香烟,贪婪的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就着战场上燃烧着的火焰点燃了香烟。当他美美的吸了一口香烟后,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满足的神色。就在这时一位衣衫褴褛的人跑了过来,迅速的夺过卫兵手上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龙风从他脚上穿着的高腰皮靴断定,这人是个军官。龙风又向他的领口看去,发现了他那代表少校军衔的领章。正在过着烟瘾的少校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龙风,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老烟民了,闻着烟味就过来了。”少校那福建官话,听起来还不算难懂。少校看了看龙风胸前的校徽,然后操着他那福建官话说道:“北大可是所名校啊,在前清哪会可是京师大学堂,凡是那里毕业的学生,都是要入朝为官的。”少校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呼啸声,少校立刻就朝隐蔽所外喊道:“赶紧进防炮洞,小鬼子又放炮了。”“轰!轰......”铺天盖地的炮弹倾泻在阵地上,那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大地不断的震颤着,无数的弹片和土块飞溅着。这个伤兵隐蔽所是个半地下的掩体,顶棚是木梁和夯土构成的,还是具有一定的防护力的。但此时也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摇摇欲坠。龙风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他此时就蹲在角落里,抱着头感受着炮弹爆炸的威力。龙风被爆炸的冲击力震得头晕脑涨的,硝烟混合着泥土和鲜血的味道,涌进了隐蔽所内,呛得龙风剧烈的咳嗽着。喉咙里好象被塞了个布团,让龙风感到呼吸的艰难。他的肺叶就像是个破风箱似的,在剧烈的鼓动着,一种极度的恐惧感涌上了龙风的心头。他的那几个同学也脸色惨白的蜷缩在角落里,眼神里流露出了对战争的恐惧感。炮击持续了20多分钟才停止,少校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学生们,然后对身边的卫兵说道:“他们几个是回不去了,你照看好他们,如果我们顶不住鬼子的进攻,你就带着他们撤退,这些人都是北大的秀才,不能死在这里。”向卫兵交代完任务后,少校就跑出了隐蔽所,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还有能喘气的没,赶紧进入阵地,鬼子马上就要进攻了。”龙风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他站起身从观察孔向外面张望着。少校所说的阵地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些战壕已经被炮弹给轰平了。那些19路军的士兵们都是躲在了废墟里,那些巨大的弹坑也成了临时的战壕。硝烟阻碍了龙风的视线,他无法看到更远处的情况,也看不到那名少校的身影。龙风知道少校一定是去了前沿阵地,在这样惨烈的战场上,军官就是士兵们的主心骨,一旦失去了军官的指挥,士气就会遭到严重的打击,更严重的情况就是整个防线的崩溃。“叭勾!”那日式38枪的独特枪声传来,拉开了战斗的序幕。一队日本兵端着38枪上着刺刀冲了上来,那步枪的刺刀上发出了刺眼的寒光,那一张张狰狞的脸上,流露着残忍、嗜血的神情。敌人渐渐的接近了前沿阵地,可是19路军的弟兄们并没有急着开枪,而是耐心的等待着敌人冲进最佳的射程。等日本兵大概接近到百米的时候,19路军的弟兄们才开始还击,一阵猛烈的排枪过后,冲在最前面的敌人被打到了十几个,后面的敌人立刻就散开了,他们迅速的各自寻找掩体开始射击。日军的“歪把子”机枪,也开始朝19路军的阵地上倾泻着弹雨。那些手持掷弹筒的日本兵,简单的目测了一下距离,开始发射榴弹压制着中国军队的火力。整个战场充斥着枪声、爆炸声、喊叫声、子弹穿透人体的声音、还有那些伤兵的**声。唯一不发出声音的东西,就是那些已经倒下了的尸体。19路军的弟兄们被日军的支援炮火压得太不起头来,那挺唯一的捷克式轻机枪,也被敌人的炮火打哑了。没有了机枪火力的压制,日本兵们渐渐的攻上了前沿阵地。少校感到战场上的危急,他大喊道:“弟兄们,上刺刀,和鬼子们拼了。”19路军的将士们从废墟中冲出来,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与日本兵们打起了白刃战。那个少校挥舞着一把大刀,在敌群中左突右杀,一时之间,如入无人之境。凡是与他交手的日军,都挡不住他那凌厉的刀法。在少校和士兵们的决死反击下,日军渐渐的支撑不住了。但是由于是白刃混战,日军的重火力无法支援。现场的日军指挥官只能依靠武士道精神,来鼓舞士气了。他大叫一声,抽出了战刀冲进了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