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四章 不谋而合

镇压叛乱、全面清剿、肃清残余……和历史上大多数的叛逆事件yīyàng，一切都有条不紊的jìnháng着。等到诸事告一段落，yǐjīng到了夜半时分。这一切都没用王羽插手。实际上，在不熟悉的……巷战，他的五百精骑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只要他按兵不动，就能给城内的叛党造成极大的wēixié，从而加快平叛的速度”“。依照王羽的本意，他是准备在城外安营，等天明后再进城的。不怕别的，陶谦的身体状况是个大问题，在这件事上，张宁不会，也méiyǒu理由欺骗他。可陶谦却一力坚持要他入城，不但要进城，而且还摆出了要彻夜长谈的架势，搞得王羽非常担心。“陶公，今天yǐjīng这么晚了，又闹腾了这么久，您还是先安歇吧。”王羽劝道。“呵呵，鹏举啊，你用不着太担心，zìjǐ的身体……老夫每次看见你雄姿勃发的样子，就高兴啊，这身体也像是年轻了几岁似的。”陶谦呵呵笑着，把着王羽的手，上下打量着，随后又看向王羽身后群英，饶有兴致的说道：“这几位就是骠骑军的后起之秀了吧？让老夫猜猜……这位银甲银枪的，一定就是斩曹仁，诛文丑的常山赵子龙了吧？”“不敢，赵云见过陶公。”赵云抱拳一礼，早在投入王羽麾下之前，赵云对陶谦就有所了解了，老人曾在幽州当过刺史，那几年边关一直波澜不惊。故而在边地享有很不错的风评。“好，好。”陶谦也没多说。拍拍赵云的手背，看向魏延：“这位将军一定就是力举千斤闸的义阳魏文长了吧？果然虎狼之士耳……这二位。应该就是从荆州来的贵客了吧？贾文和和田元皓的弟子，将来定然是要青出于蓝的……”他随口评说，竟是将众人的身份和事迹说了个一字不差，连王羽都有些惊讶了。“陶公，您这是……”“呵呵，不瞒你说，青州的事，老夫都zhīdào。之前是那个李校尉，后来又是张家那小姑娘。老夫没事就向他们打听青州的人物，自然zhīdào的比较qīngchǔ。资料和人对起来有点麻烦，不过老夫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这不，一位也没认错吧？”陶谦笑着，说着，满面红光的模样，全然不像是个哀哀垂死、行将就木的老人。倒像是个孩子在炫耀引以为傲的成绩一般。越是这样，王羽越是心惊，‘回光返照’四个字，一直在他心头盘旋。可也没shíme办法。他纵有拔山摧海之力。也奈何不了生老病死这样的自然规律啊。带着一丝追忆，陶谦感慨万千道：“老夫少年的shíhòu，就很向往在沙场上纵横捭阖了。那时老夫是十四岁吧，在乡间带着一群顽童。挑着块破布当做战旗，骑着竹马嬉戏……在孟津的shíhòu。鹏举你就是十四岁吧？”“那时小侄已有十五岁了。”“差不多，差不多。”陶谦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继续说道：“老夫初闻你在孟津的战绩时，心里还有些不大信。可酸枣那次，伯珪老弟被众人挤兑，你挺身而出，昂然说了几句话，老夫当时眼睛就是一亮，琢磨着，我大汉朝又要多一位栋梁了……这不，老夫看人的眼力还是不错的吧？”“那是自然。”不知是太兴奋了，还是有些糊涂了，陶谦说的话有些没重点，一会儿说yīyàng，搞得王羽也有些乱，不zhīdào该谦虚，还是该说shíme别的，只能含含糊糊的答应着。“来来来，大家做下说话……老夫这里méiyǒu高唐nàme多珍馐佳肴，但厨子也都去高唐学过，应该差不了太多。”没shíme重点的感慨了一通，陶谦又邀众人入座，并吩咐开宴。赵云等人都是聪明人，到现在，多少也gǎnjiào到那股异样的气氛了，一shíjiān都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看向王羽，等他给出指示。王羽看看陶谦一脸热切的神情，zhīdào不能推拒，心中暗叹一声，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zìjǐ的身体……老人很kěnéng是在暗示zìjǐ，他yǐjīng过不了今夜了。与其拗着老人的意思，强行让他去休息，还不如遂了他的意，尽这最后的一夕之欢呢。虽然时近午夜，但城里闹出这么多事，能安寝的人也不多，刺史府内人手也多，很快就准备周全，菜肴美酒流水般送了上来。王羽打眼一看，还真是和高唐流行的吃法差不多，连zìjǐ最新开发出来的炒菜都有好几样。tèbié是那盘蚝油生菜，做得不比后世的星级大厨差多少，lǜsè的生菜叶子泛着油光，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赶路这么急，都饿了吧，不用管老夫，尽管吃。”陶谦慈祥的笑着，那表情就像是看着满堂的儿孙一般。确实饿了。一路赶得这么急，路上又只有干粮啃，冷丁看到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谁能不饿？反正看这样子，不把东西吃光，老陶也不会说正题，王羽起了个带头作用，运筷如飞，风扫残云般的吃了起来。武将吃东西的速度都不慢，一桌子菜很快就没了大半，王羽将将吃了个八分饱，就在这时，陶谦开口了。“鹏举，对眼下的徐州，你有何想法？”王羽缓缓放下筷子，眉头微皱。现在的徐州，乱成了一锅粥，直接或间接参与的势力，yǐjīng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稍微沾点边的诸侯几乎都卷进来了，若说有shíme想法，无非‘一团乱麻’四个字了。但显然，陶谦想听的答案不是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陶谦借张宁之口向zìjǐ发出邀请开始，老人就yǐjīng在布局了，为的就是今夜的会面。他的目的当然不是摆鸿门宴，而是要向交待后事了，除了yǐjīng残破的徐州之外，老人要交给zìjǐ的，还有寄托。没错，就是寄托。无论是对青州人物的关注，还是在生活方面对青州的效仿，陶谦似乎相当乐于将zìjǐ代入为青州的一份子。除了寄托了梦想之类的情况外，王羽想不出其他的kěnéng性。现在他问起zìjǐ对徐州的处置，想必也是想与zìjǐ印证一番吧？这般想着，王羽缓缓开口：“现在的徐州很乱，但未尝méiyǒu脉络可循，根由就在于我骠骑军的强势……袁公路等诸侯一方面有扩大领地的需求，另一方面也不想看到我军继续壮大；陈汉瑜等dìfāng豪强怕青州新政影响到他们；下邳那边则是……”“担心失去现在拥有的权势地位。”陶谦接过话茬，继而长叹一声：“子猛着相了，其实做个安乐的富家翁又有shíme不好？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呐！”“也是小侄考虑不周。”陶谦一摆手：“不怪你，怪不得你，老夫本来也想再撑几年，至少等你彻底平定了河北才……唉，命不由人，也是无法可想。”再叹口气，陶谦tūrán话锋一转，问道：“鹏举，你可zhīdào，老夫为何甘冒天下人的讥笑，徐州上下的不满，一直甘为青州附庸么？”王羽一滞，这个问题他倒是想过，不过从未想得太深，谁让陶谦三让徐州的典故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呢？既然连徐州基业都肯让，让别的hǎoxiàng也顺理成章了。其实，政治上的联盟，往往都是很不靠谱的。历史上，曹操和袁绍最初也是一对好朋友，后来小伙伴们反目，还不是轰轰烈烈的打了一场官渡大战？后三国时代的孙吴联盟也非常不牢固，双方互相提防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这么尽心尽力的支援？先前的让军倒也罢了，青、徐可是毗邻在侧的！按照远交近攻的国际惯例，除非共同面对某个难以对抗的强敌，想让青州军打头阵，当炮灰，否则徐州根本méiyǒu支援青州的理由。就连公孙瓒，在河北大战初期，对王羽也是多有轻慢和提防的，袁术更是小动作不断，最后干脆撕破了脸。一直尽心尽力，不计得失的支援王羽的，也只有陶谦了。仔细想想，王羽觉得zìjǐ先前得出的结论，果然太草率了，陶谦怎么看也不像是理想主义者啊。他有些滞涩的说道：“陶公的抬爱，羽……”“其实，老夫就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大汉的未来！”陶谦语出惊人，把闷头狂吃的魏延都给吓住了，差点被噎到。“陶公何出此言？”王羽惊诧莫名，他在青州推行的诸多政策，连幕府的僚佐和自家老爹都多有不理解的dìfāng，陶谦怎么会tūrán来了这么一句？何况，陶谦第一次让军的……还没来得及施政shíme的呢，只是打了几场仗罢了。陶谦正色道：“鹏举，你认为大汉衰落的根由是……是……门阀？”王羽不确定的说着，青州新政的核心思想，就是消除世家门阀的影响，其他的都是围绕这个核心而设下的，这yīdiǎn，他想瞒也瞒不过。陶谦脸上红光一闪，高声道：“对，就是门阀！门阀，乃是天下大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