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忽然见光明见到孙仲而来,吕布又惊又喜,喝道:“孙仲,追到前面去,兀突就在前面。”孙仲大笑道:“这就去砍了他的脑袋。”纵骑飞奔入高句丽军阵中。两军接了一仗,此时离的更加近了,保持着半箭的距离向北而去。蹄声轰鸣,黑沉沉的道路尽头,一道山岭横亘而出。那山不高,十余丈的样子,只是山上林木森郁,从横若列屏的群山突兀而出,与山相接处较低,至河水时昂然而起,倒像是从绝岭覆披而下的林涛,起伏之间迎头直拍向对岸的肴山。吕布心道:“这处地势极险,莫非兀突是在诈伤,实际上却是想引我到此?”此时的吕布已经成长了许多,做事的时候总是想想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结果怎么样。反正,吕布在唐宇的影响下,已经脱胎换骨了。当下吕布心念一动,当即向斜侧奔出,身后的兵士见他转向,紧随在他身后,交错间与高句丽军分开。兀突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回头望时,就见龙军兵卒从斜侧绕开,不再紧追在身后,惊魂终于定了下来,转身发令,散乱的亲卫骑渐渐定了下来,唿哨声中压住阵脚缓缓退向谷口。吕布纵马跃上一处山林,掉转马头,望向退入山谷的高句丽军,暗叹兀突好运,若是没有这处小山,今次难保不将他一举而歼。这时马蹄声响,孙仲策马奔到丘下,高声叫道:“吕团长,怎么不追了?”吕布指着远处的小山道:“我看地势险峻,怕有埋伏。”孙仲撇嘴道:“咱们和兀突交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吕布笑道:“这可难说,他吃了败仗,可是能力还在,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孙仲道:“若是没有伏兵呢,岂不是白白放走了兀突?”吕布凝目望向山谷,这时亲卫骑已全部退入谷中,极目望去,山谷暮色深沉,别有一番凶险处。吕布淡淡说道:“若这处没有伏兵,那就只能说兀突无智无谋,咱们有这样的对手还怕什么?即使这次放过他们,他们仍是会撞到咱们手心里。但万一有伏兵,可就糟糕之极了。咱们带出来的兵力不多,即使死战,也能杀他们千把人。可是,高句丽丢了千把人马不怎么打紧,咱们却是少一千是一千。因此宁愿稳一些,也不能太过冒险。”刘朋、潘洋以及身旁的将士齐声应是。孙仲虽然一脸的不以为然,但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孙仲属于第十一军团的将领,他还指挥不了第十二军团的兵。吕布再望了望山谷,心想:“这处地理沙盘上并没有标注,看来高句丽军的地图多有疏漏。它这一疏漏不打紧,今次就几乎陷了进去。若是还有其它疏漏,难免会酿成大错。这件事一定要和皇上说一下。”长吸一口气,说道:“回去吧。”策马向南而去。回到河道口山寨时,山寨的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山寨却已烧成一片飞灰,入眼所见,尽是残砖断瓦、焦彖灰烬,一片狼藉,修复山寨,能做应敌之用起码需要一个多月时间,尽复旧观恐怕就需要一年两年的时日了。吕布下令让伤兵进入帅帐养伤,同时回到唐宇处,准备禀报此战的详情。二月的山谷一向较其它地方为冷,日头完全沉下山后,山风裹着森森水气刮了起来,更是寒气逼人。数万兵士有序安营扎寨,有的则从山上砍下林木劈成劈柴,在河岸旁升起篝火。中军帐中,唐宇笑呵呵的望着坐下的将领,道:“说说这此的战事吧。”夏侯敦先说了说自己的伤亡情形,接着说到缴获的事,道:“高句丽的粮草和辎重大部放在山在中,不过由于起了大火,因此除了一些豆料之外,其它的都烧光了。”顿了顿,夏侯敦疾首道:“全是属下之错。倘若再快几步便能将兀突截下,高句丽军投鼠忌器,可没那么容易放火了。”唐宇笑道:“若是没有夏侯团长率先冲进山寨中,继而力退敌酋,说不定咱们这时还在皱眉该如何破寨呢。”获得首胜,唐宇心里不能上战场杀敌的一些气愤也就散开了。夏侯敦摇头惋惜道:“就只几步路而已……”吕布笑道:“呵呵,夏侯团长不用惋惜,咱们追了他二十多里,可还是让他跑了,估计现在他已逃回平壤城。平壤城咱们是一定要拿下的,呵呵,夏侯团长总有机会再揍他一通。”一旁的刘朋接口叹了一声,说道:“就怕他被夏侯团长打怕了,从今以后望风而逃,对咱们大军自然是好的,但对夏侯团长可是糟糕之极了。”夏侯敦闻言哈哈大笑,原有的一点儿不快,在笑声中弥然而逝。当夜,众人便在河岸旁歇息。睡到下半夜,猛听得帐外脚步声响,唐宇皱了皱眉,急忙翻身坐起,就见罗程领着一人快步走了过来。见唐宇站起身,罗程迎了上前,道:“这人是咱们巡逻时抓到的,他说他是乐浪郡本地人,有要事求见皇上。”唐宇打量了一眼那人,就见此人三十上下,一身灰色的衣袍,面容鸠戾。此人一见到唐宇,忽地跪了下身,说道:“草民参……参见皇上。”唐宇淡淡挥挥手,道:“免礼罢。你找朕什么事?”此人闻言,一阵哽咽,突然扯开身上的灰狍,露出一身高句丽军衣甲。身旁的罗程、典韦等人呛的一声抽出佩刀挡在唐宇身前,刀刃映着猎猎飘舞的火光,寒光游走不定,直指那人咽喉。那人猛地伏倒在地,哭道:“不瞒皇上,草民张三,原本是汉人,被高句丽士兵强行拉去当挡,我有一兄弟在逃跑的时候,被兀突当场砍了脑袋。”唐宇哦了一声。张三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哇哇哭道:“我兄弟逃跑他就杀的,他逃跑又有谁来杀他?草民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兄弟死得冤,同时不想当高句丽的兵,于是一直躲着,等到皇上获胜的时候,就跑来见皇上。”唐宇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你起来吧。如今兀突跑到平壤城,而平壤城是我军务必拿下的,但其地形险峻,你有什么办法?”张三抽了抽鼻子,道:“皇上,要夺平壤城,除强攻之外,还可以用里应外合之计……”听了张三话的,唐宇心中暗暗好笑,心道:“兀突杀了此人的兄弟,又怎会不提防他的亲人、下属报仇?看来伊夷模是想诳我进城,好,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念头在心间一闪而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就听张三继续说道:“草民原本打算和皇上的军队约定时间,从里面打开城门放大人进去,但兀突入城之后便四处搜捕咱们,草民是趁乱从城里逃出来,才逃过兀突的毒手,但形迹已露是再回不到城里了。”唐宇微微一鄂,眼露迷惑神色的时候,张三继续抽了抽鼻子,恶狠狠地道:“但这兄弟之仇,草民是一定得报的,虽然不能里应外合,但城里不产粮食,只要将供应平壤城的粮草断绝,饿也饿死这些高句丽的王八羔子。”唐宇心中一动,淡淡地道:“你有什么法子断绝平壤城的粮草?”张三毫不犹豫的说道:“平壤城多山地,不产粮草,粮草都是靠后方运送而来。”唐宇点了点头,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张三抹了抹嘴角的泪渍,道:“其实草民还知道另一条路,可以从山里直穿而过,直接到达平壤城后方。”唐宇皱着眉头,半晌沉吟不绝。张三忽地大喝一声,抽出一把匕首,向脖子上抹去,唐宇喝道:“你做什么?”但罗程和典韦两人挡在身前,却来不及夺下他手中的匕首,便在这时,一道寒光斜掠而起,锵的一声,匕首划过一道弧线,远远掉在水中。张三哭道:“皇上既不愿信我,我兄弟的仇我是一定报不了啦,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电位吹了吹铁戟的锋刃,笑道:“话还没说完,可不能先抹了脖子。你不是说有什么密道么,说来听听,倘若真像那么回事,说不定咱皇上就信你啦。”张三半信半疑地望了望他,又向唐宇看了一眼。唐宇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信你了,起来吧。”张三又惊又喜,叫道:“真……真的?”唐宇道:“君无戏言。”这时,罗程低咳一声,低声道:“皇上……”唐宇背在身后的右手向罗程摇了摇,向张三道:“这条路有多隐蔽?是不是多数平壤人都知道?”张三道:“这个草民倒是不知,草民是曾经在打猎时偶然发现的这条山路。”唐宇道:“好,咱们这就走。”张三鄂道:“这么……快?”唐宇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就是这么快。典韦,你领他下去换了这身衣袍。”典韦应了一声,向张三道:“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