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勇并没去看处决投辽官吏的场面,也没去城门口听百姓感恩道谢的话,而是大早便带着董平、花荣往白沟河而来。雄州离白沟河不过二十里,因为辽兵经常跨境打草谷,这二十里完全没有村庄,但也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而是不时便出现一片片水塘,也就是宋太宗赵广义建的“水长城”。由于辽国和宋国接壤的地方是平原,两国交战,辽国铁骑经常是**,所以宋国便需要想方设法限制辽国铁骑。于是有人想出了利用河北的山川沼泽,制造方田,限制辽骑的**。这方田其实就是一个个大水塘,中间只有小路可以通行。辽国骑兵如果从这里南下的话,便只能摆成长蛇阵通过,而这样一来也就给了宋兵狙击的机会。毕竟千军万马的冲锋难以抵挡,但是只是几骑的话冲击力便也有限了。美中不足,水长城无法覆盖梁国边界,因为河流中的水有限。穿行在水塘中间的小路,让人有种马儿变成船的错觉。刚刚过了“水长城”,便看到五个“远拦子”呼啸而来,都是一人双马。晁勇拿起马鞍上挂着的霸王弓,对花荣笑道:“让辽狗见识见识我们汉人神箭手的厉害。”花荣却是知道晁勇射术,笑道:“太子给我留两个。”奔驰而来的远拦子看到晁勇二人拿出弓箭,不由怪笑起来。不过他们看三人盔甲鲜亮,**战马神骏,知道是梁国将领,却是抱着生擒三人的念头,也不用弓箭对射,只是盯着晁勇、花荣,准备躲避。远拦子都是契丹精锐武士,各个都有一身好武艺,骑射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却是不觉得晁勇两人能射中他们。但是很快五人便知道他们错了,不过他们也没有了纠错的机会。两道乌光闪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晁勇连珠箭射下马。第三人见状,慌忙舞起手中弯刀,看到一道乌光向自己袭来,慌忙一刀劈去,但是却砍了个空,然后便觉得小腹剧痛。低头一看,马颈间出现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血洞,一支铁箭射穿马颈,又射穿了马鞍前防护的硬木,最后射入了他的小腹,只留下两寸多长的铁箭羽。“好强。”第三人惊叹了一声,**战马便轰然摔倒,他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花荣用的也是强弓,手起一箭,便把一人射下马。最后一人见势不妙,知道碰到辽国都少有的神射手了,也知道转身逃得话,只会死得更快。慌忙抓起弓箭,想和花荣对射,一个镫里藏身,歪挂在马鞍上,张弓搭箭向花荣射来。花荣的连珠箭虽然比不得晁勇快,但第二箭也是眨眼间便到了,一箭正中最后一人咽喉。“呃”最后一人瞪着眼睛看着他射出的一箭,被花荣用弓鞘一拨便掉在马下,也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扑通一声掉下马。晁勇的三箭和花荣的两箭几乎是同时完成,董平看两人眨眼间,便把五骑远拦子射杀,也不由赞道:“太子和花将军神射,董平佩服。”他当年在河北与辽兵多曾交手,最难缠的便是远拦子,不过平日越境来打草谷的一般都是普通辽兵。远拦子是辽国精锐,自然不用为粮草发愁。不过偶尔的也有远拦子越境来打草谷,远拦子不会大规模的出现,但只是几骑也让边军吃尽苦头,射术比不过远拦子,骑术也比不得人家,战马更不用说了。想要合围远拦子更是很难实现,远拦子平日出哨都是一人双马,来去如风。说来这五个远拦子也是冤枉,平日碰到百八十个宋军,都敢上前厮杀。宋军结阵,他们便游走在外面射杀,直到宋军崩溃再冲杀。但是这次却是碰到了两个世间罕有的神射手,还没接近对方,便被射杀了。往日只有他们射杀、戏耍汉人的份,没想到今天五人只射出一箭便全军覆灭了。晁勇是仗着霸王弓的强力和铁箭的穿透力,轰杀了三人,两人是直接射穿胸膛,第三个是连人带马轰杀。而花荣射杀的两人却都是咽喉中箭,凭借的是精准的射术。晁勇收回了铁箭,三人便继续往白沟河而来。沿途又射杀了几个远拦子,便被远处的远拦子发现。远拦子发现敌不过二人神射,便向周围的远拦子示警,没有人再来撩拨三人,只是远远监视着三人。晁勇也没兴趣去追杀他们,而且八成也追不上,虽然三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战马。但是远拦子的战马也是辽国上等的战马,差距实在不大,而远拦子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人,骑术绝对比三人要好。白沟河也叫拒马河,是宋、辽界河,古称涞水,汉时改作巨马河,因河水有巨马奔腾之势。之后又改作拒马河,因为晋朝时刘琨曾经在这里抵挡住石勒骑兵的入侵。石勒也就是五胡乱华中羌族的皇帝,曾经在苦县一战中围杀二十多万汉人军民,麾下将士分食汉人尸体。石勒当政时,胡人劫掠汉人不用受到处罚,胡人有所需,可以任意索取一般汉人的东西。同时又忌讳汉人称游牧民族作胡人,而要称“国人”。甚至下了一条律法,无论说话还是写文章,严禁出现“胡”字,违者斩首。有一次,石勒在单于庭召见地方官员,当他看到襄国郡守樊坦穿着打了补丁的破衣服来见他时,很不满意。他劈头就问:“樊坦,你为何衣冠不整就来朝见?”樊坦未加思索,便道:“这都怪胡人没道义,把衣物都抢掠去了,害得我只好褴褛来朝。”他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禁,急忙叩头请罪;当时投降石勒的汉族文人还是比较少的,石勒倒是也没有因此问斩他。不过心中还是有些芥蒂的,怕樊坦心中对胡人成见很深,背地里做对他统治不利的事情。赐宴时,石勒又指着一盘胡瓜问樊坦:“卿知此物何名?”樊坦心中也正忐忑呢,石勒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看到石勒指着胡瓜问他,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石勒听后,满意地笑了,赏给他车马衣装钱三百万。樊坦知道这钱不是真的给他被胡贼劫掠的补偿,而是给他取了“黄瓜”这个名字的赏赐。胡瓜原产于西域,张骞出塞带回来以后,便一直叫做胡瓜,因为这瓜来源于胡人之地。石勒禁止人用“胡”字,但是胡瓜换了不少名字,人们还是习惯叫胡瓜。石勒觉得黄瓜这个名字可以代替胡瓜。这也就是“黄瓜”的由来了。郡守尚且经常被胡人抢掠,可以想像汉人百姓当时的处境了。也正是因为石勒对汉人的暴虐,当初刘琨抵抗石勒便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百姓们便把巨马河改称了拒马河。白沟河的源头是无数的泉眼,出水很大,林地手刨一坑即可成泉,泉水顶着细沙翻涌,因此白沟河四季流水不断。数十丈宽的河面上已经铺设了三座浮桥,每座浮桥都可容三匹马同行。这就是耶律大石这些日子的成果,不能出兵,但是他也不甘枯坐军营,搭建了这三座浮桥出来。只要耶律延禧一到,大军便可快速过河,开括新的疆土。由于雄州投辽,耶律大石搭建这三座浮桥时,却是没有付出什么伤亡,只是有一个汉人工匠不慎掉入水中冲走了。这在耶律大石看来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只是让远拦子沿河搜索了一段,安抚工匠,当然让远拦子寻找一个汉人工匠,那肯定是空手而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