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六月初,天气越发炎热,不过河面上却是凉风阵阵。顺流而下,又有李俊等人操练的精锐水军撑船,早间从镇戎军出发,一日间便到的西夏境内,挺进二百多里。太阳还没落山,但是夕阳照不进没烟峡来,河面上的光线已经暗下来,只有峡谷上方的余晖说明夕阳还在。晁勇站在船头,看着两岸的景色。如果没有战火荼毒,这些峡谷都是很好的放舟胜地。一叶扁舟,青山绿水,何等惬意。韩世忠几人也想和太子一般纵情山水之间,无奈行舟峡谷间,几人总是不由自主的紧紧盯着两侧的峡谷,看哪里可能藏着西夏兵马。不过没烟峡多数地带两边的山峰离河面都较远,想要从山上攻击河面都很难办到。只有依着水面修建的寨堡才能用抛石机覆盖水面。“赏移口的溃兵。”晁勇闻声望去,只见前方河谷大路上出现几十个人影。西夏溃兵也发现了顺流而下的船队,纷纷往旁边山谷上爬去。姚平仲道:“太子,要不要靠岸剿灭他们?”晁勇摇头道:“我们也无法一网打尽割踏寨的西夏人,既然消息总要泄露出去,我们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顺流而下便是,兴庆府即使知道了消息,也未必把我们几千人放在眼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峡谷中的光线越来越暗,船头不得不挂起灯来。峡谷间的风也变得冷了起来,晁勇也带着韩世忠几人进到船舱休息。大军要连夜行船,河面上的夜风会更冷。为了防止将士们染上风寒,船中都备了许多毯子挡风。晁勇几人虽然身强体壮,却也不敢一直吹风。众人正在船舱中小憩时,船头岗哨进来报道:“太子,割踏寨要到了。”晁勇走到船头,便见前面河岸上出现一排火光,显然是城墙上插得火把。在昏暗的峡谷中十分惹眼。“靠岸。”晁勇一声令下,亲自撑船的混江龙李俊,便把船只缓缓往河岸靠去。这一次船队的水军却是由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八人率领,水军大将只剩刘梦龙负责国内粮草转运。大队兵马在寨外集结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割踏寨守兵,一支支火箭从城头射下,射在空地上燃烧着,驱散寨前的黑暗,让大梁兵马无法摸到跟前去。赏移口受到攻击时,就照例通知了后方的割踏寨。割踏寨守将也不敢疏忽,马上加强了防备。晁勇却是决定故技重施,不过这次参与的人却是多了一些。张清、李逵、欧鹏、马麟、陶宗旺、焦挺、项充、李衮八个千夫长也来凑趣。李逵所领的一千团牌手却是每战争先,立了不少功劳,焦挺、项充、李衮都已升做千夫长,不过仍然是做李逵的副手。火箭虽然照亮了寨前,却也暴露了弓箭手的射程。晁勇走到火箭几步外,点燃火雷,便冲着寨墙上扔去。“轰”“轰”“轰”一声巨响,火光闪烁,惨叫不断,寨墙上的火把都被炸飞了许多,寨墙上的光线暗了不少。“放箭”爆炸范围外的弓箭手也惶恐的射出手中的弓箭,想要驱赶恐惧。晁勇一连扔了三个,城头上便大乱起来,多数人都惊慌失措起来,也不知哪里就会突然爆炸,谁还愿呆在城头射箭。韩世忠等人趁机往前跑几步,把手中的火雷扔了出去。一阵密集的爆炸声过后,城墙上便再没弓箭射下了。“团牌手上前。”李逵却是玩上瘾了,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火雷,一边跑,一边往里扔,最后一个还直接扔到了寨门上。“轰”火雷砸到寨门上反弹了一丈多远才爆炸,把往前冲锋的团牌手都吓了一跳。“呸呸”一马当先的李逵离爆炸的地方最近,吃了一嘴土,却是毫不畏惧,脚下生风,很快便冲到了寨门下,两斧猛砍起寨门来。李逵的板斧砍人利索,但是用来劈砍寨门却是差了许多。虽然李逵也没砍开一次城门,但是生性彪悍的李逵却是乐此不疲,一旦攻到城下,必然会疯狂的劈砍城门。割踏寨的寨门仍然是用撞木撞开的,城门一开,晁勇便瞥见里面十几匹战马往外冲来。若是当前的团牌手被奔马撞上,不死也少不了重伤。“闪开。”晁勇大叫一声,挤开前面的团牌手往前冲去。“砰”当下一匹马被晁勇从侧面一脚踢在马颈上,悲嘶着打横撞向后面的战马。后面的战马吃这一撞,也歪倒在地。“喝”李逵这厮也不惊慌,扔了手中的板斧,手臂一环一拧,便把一匹冲来的战马摔倒。冲出来的战马瞬间撞作一团,把寨门堵死,没有一匹马冲出来。等到团牌手弄开这些战马,进入割踏寨时,寨中能跑的西夏人已经都没了影子,只剩受伤跑不了的秃子。寨中到处可见横冲直撞的战马,也不知是西夏人没关好战马,还是故意放出战马来阻挡追兵。许多西夏伤兵都被战马撞倒,践踏而死。晁勇在寨外等了一阵,看寨内战马平静下来,这才率人进寨。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城墙上的火把被炸飞了许多,还引燃了两处火头。“陶宗旺,你部扑灭火头。大军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开拔。”一声令下,大军便井然有序的进入大寨。很快,寨中的火头便被扑灭,不过代之而起的却是数百堆篝火。虽然已是六月,但将士们还是都围拢在篝火旁烤火,烤干身上有些发潮的衣服。在河上走了一日,虽然都是大船,溅不到水,但是河面上的水汽还是让将士们的衣衫都有些发潮,如果不烤干的话,连夜行船,晚上的湿气会更重,恐怕会有不少人染上风寒。大军也没有啃携带的干粮,而是吃了一顿热乎的晚饭。连下两寨,一人未伤,将士们都是精神奕奕的,并没行船一日的疲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