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洋洋洒洒的说完之后,抬头望向徐毅他们,结果看到几个人都瞪着眼睛正在看他,没有人说话,一副说不出来的古怪表情,心里面咯噔一下,觉得自己这下可能是说错了什么话了,于是把脑袋一缩,讪讪的笑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呀!我年纪小,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只当我没有说好了!嘿嘿!我去拿酒去!”说完站起来就要跑。“站住!回来回来!坐下我问你!”徐毅立即招手将他叫住,让他坐下说话。钱贵只好忐忑不安的又坐了下来,等着徐毅发话,徐毅望着他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都是你自己想的吗?”钱贵点头道:“是,我听您刚才说的时候,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说了!”“好小伙子!有前途,说的好呀!我看你比你老爹要强许多了!以后你别再到处跑了,就跟着我好了!这个事情就按你说的办,李波,你也要好好的教教他功夫才行,我是就这样了,钱贵这个小子有前途呀!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徐毅终于笑道。“好小子,你跟着我可是深藏不露呀!小脑瓜够使,比你薛叔叔要强太多了,以后你就跟着大当家好了,跟着我别给埋没了!可要记住,要好好跟大当家学,别辜负了大当家了!”薛屠伸过去手用力的揉着钱贵的脑瓜子大声的笑了起来。钱贵一听,立即乐的蹦了起来:“钱贵谢谢大当家了,谢谢薛叔叔,以后我保证好好学。绝对不能辜负了你们。嘿嘿!”“钱贵这个小家伙说地不错,他出地这个主意更好,也要稳妥许多,我看咱们就按他说的办,先解决了江得胜,然后等他下面的人乱起来的时候,咱们在逐步的吃掉他的手下的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而代之再说。收拾下这个江得胜之后,两浙路这边海面上就算是咱们地天下了!”徐毅这会儿心情颇好,笑着对几个人说到。“那大当家看我什么时候去台州呢?”李波开口问道。“事不宜迟,你明天就和水生一起上路,此行你的任务就是解决掉江得胜。一定不能让他跑掉。务必要一击而中。然后立即返回杭州这里,水生你要留在台州那边,江得胜一死,你要安排那边的弟兄立即在他手下中散布谣言,说江得胜是被他三个手下弟兄雇凶所杀,意图取而代之,还打算要干掉另外两个人。让他们相互猜忌。并且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才行,最好能让他们立即自己打罗圈架。这样咱们第一趟护镖出去便不会有太大风险了,等他们自己决出胜负之后,你要查出谁最终得胜,然后咱们再一举图之!注意你们自己的安全,别露出了马脚,事成之后,回来我们给你们庆功!”徐毅吩咐到。李波和水生两人立即起身躬身应道:“属下遵命,大当家放心好了!”第二天一早,水生和李波二人没有惊动其他人,便悄然离开了镖局大院,出了杭州直奔台州而去。江得胜这几天心情很不错,这个凤姐实在太知他心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给他找来了两个绝色美女,让他享用,这几天他留在遗香楼中,享尽了人间乐事,简直有些乐不思蜀了,两浙路这边放开了私船出海的禁令之后,他便又可以在这边做他地买卖了,这次要让那些不肯买他帐地北边地船商好好尝尝他的手段,不交买路钱,那便等着把船和货留给他好了。在温柔乡中盘亘了几天之后,美色虽然可口,但也有吃腻味的时候,他于是又想起了自己放下了好多天的鱼竿,于是收拾了一下,带着几个亲信手下,出了遗香楼,朝城外而去。“这些天老二他们几个都在忙什么呢?”江得胜跨在马上,对身边的一个手下问道。“回大掌柜的话,康二爷这两天好像又往南边发了两船私活,上面装的都是一些他私下弄来地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这个手下一直都在替江得胜盯着他三个兄弟,对于他们地小动作最为了解。“哼!这个老二就是贪得无厌,我把整个商船都交给了他,每年都让他有万儿八千的进项,他还不知足,天天搞这么些小动作,还以为我不知道,他那边你给我盯紧了,我要看看他捞多少才算是个够!老三老四他们两个呢?”江得胜冷哼一声。“三爷和四爷这两天好像是又因为鱼山那边地寨子吵起来了,他们俩还因为凤姐哪儿新来的一个姐儿,差点打起来,后来凤姐出面,他们才各退了一步,现在俩人谁也不理谁,四爷对于这次您让三爷带着船队负责收拾那些杭州的船商,似乎颇有点不满意,整天喝的醉醺醺的,没事就骂人,他手下的几个兄弟这两天都躲着他,不敢露面!”这个手下赶紧回答到。江得胜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接着哼道:“这两个家伙一点都不成器,总是因为一点小事情就闹得不可开交,不就是让老三带几天船队嘛!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四心眼就是小,至于那个新来的窑姐叫什么来着的?长的怎么样呀?”“好像是叫菱香,是凤姐从淮南那边买过来的,长的嘛,应该不错了,不过还是比不上凤姐给您留的这两个姐儿,就是这个菱香说话声音特别好听,也会伺候人,所以三爷四爷他们两个都看上了这个菱香,才会闹起来了!”手下答道。“哼!红颜祸水,这个菱香这是叫自作聪明,别以为她钩住了我俩兄弟的心,就能把他们俩玩转了。她这是在玩火。她不是喜欢这么玩火吗?那我就让她玩儿过瘾,给凤姐说一下,就说是我说的,明天让那个菱香敞开了接客,让她好好伺候伺候男人,玩烂了她,我看看她还敢不敢再这么玩火了,也让老三老四绝了这个想。天下女人多得是,别都盯着一个女人!因为一个女人自己打架,让人笑话不说给我也丢人!”江得胜说到。几个手下心里一阵恶寒,他们老大手腕够厉害,其实菱香这么做。还都是受了凤姐的教唆。要不她怎么敢这么玩儿三爷四爷呢?这下倒好。江老大这会儿卸磨杀驴,倒霉地还是这个菱香,不过这个事情貌似对他们没有坏处,菱香这段时间被三爷四爷盯着,别人连想都别想碰一下,这下他们这些做小地便有机会了!嘿嘿,得空也去尝尝这个菱香是什么味道。怎么个会伺候男人法儿!“杭州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这些船商到底有没有人交钱?”江得胜又问起了杭州那边的事情。“这个!好像没有!这些杭州的船商这次似乎跟咱们死磕上了。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肯给咱们交钱,而且属下还听说杭州那边冒出一个叫什么威海镖局的玩意儿。说是专门要给杭州那边的出海的船护航,还召集了二三百人手,弄来了几条快船,早在刚过完年就打出了招牌,不过他们也算是倒霉,刚好碰上两浙这边禁止了私船出海,他们一单买卖都没有接到,就这么干靠了半年时间,估计他们掌柜的这次算是赔死了!养活着二三百号人,花费估计不少,不过我们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这次几个船商似乎找上了他们,要请这个威海镖局护送他们地货船通过咱们地头,咱们是不是要小心一点呢?”这个手下答道。“威海镖局?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你打听了没有,开这个镖局的是什么人?”江得胜皱眉问道。“打听过了,这个镖局的掌柜的好像姓薛,叫薛猛,手下带了一个姓林的副掌柜地,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地,只知道他们出现地很突然,和杭州李家走的很近!”这个手下的消息似乎很灵通,把薛屠在杭州的化名都给打听了出来。“薛猛?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很生呀!哼哼!就他们纠集了二三百人,就想给那些船商护航,通过咱们的地界,也太有些自不量力了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人的骨头能打几颗钉,传话给老三,让他盯严了水道上过往的船只,要是杭州那边地船商真是雇了这什么威海镖局地人给他们护航,想要打咱们地界上过的话,就给我好好收拾他们一下,让这威海镖局知道一下咱们地厉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居然想跟咱们碰,先让他们知道一下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再说吧!这次他们要是敢过来的话,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他们要给人当保镖,护送的船只要是被咱们收拾了,他们肯定要赔钱给人家吧!哼哼,这次不但要让他们出来护送的船只还有人回不去,光赔钱就赔的他们倾家荡产!”江得胜对于自己手头的力量很有信心。“是!今儿个我回去就通知三爷去,他们也太自不量力了些,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江大爷的威名,就敢接那些船商的生意,诚心找死!这次铁定赔死他们!嘿嘿!您说是吧大爷!”几个手下立即一脸媚笑的拍江得胜的马屁。江得胜听了觉得很是受用,虽然这两年他因为姐夫被贬官,收敛了许多,可他的实力没有因此受到半点损失,反倒又扩大了不少,台州外面的海上现在可是他的天下,想要过路也要问问他江得胜答应不答应,哼哼!“对了大爷!上次三爷回来说碰到了独龙岛上的人,您对这个独龙岛有什么打算没有呢?现在我听说他们自从和赵铁山碰了一下之后,虽然吃掉了赵铁山,但他们的老大靳老虎也被赵铁山干掉了,听说换上了靳老虎的女婿做了独龙岛的大当家,我也听说靳老虎这个女婿,不过二十多岁,乳臭未干的一个家伙,估计他也镇不住他们岛上的那些手下,这段时间他们很是收敛。很少出来做买卖了!两浙这边一禁私船。他们居然也跑到了福建路那边干了起来,咱们干吗不趁着他们岛上空虚,趁机端了他们的独龙岛呢?这样地话,两浙这边地海上不都成了咱们的天下了吗?”这个手下当起了狗头军师,给江得胜出谋划策到。江得胜听了想了一想摇头到:“别太小看了独龙岛了,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以前是李通的地方,后来不知道靳老虎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干掉了李通,吃下了独龙岛,不过靳老虎能吃下独龙岛,也不见得就全凭的运气,他手下肯定有高人给他帮忙或者是买通了李通的手下。里应外合干掉了李通也说不定。不过如果说他靳老虎是侥幸吃下了李通的独龙岛的话。那后来他们又吃掉了黄鱼岛,把姓朴的高丽人干掉就凭得不是运气了,李通当初地力量还没有黄鱼岛大,靳老虎吃掉了李通,又能干掉黄鱼岛,那就说明他们有这个实力了,至于后来栽到了赵铁山手里面估计是他命不好。但他们毕竟还是最终全部解决了赵铁山所有人手。就更说明他们的实力不俗了,他这个女婿能上位接手了独龙岛老大的位子。虽然年轻了点,但也不见得就是庸才,说不定就是他靳老虎的这个女婿在给他帮忙,才让他靳老虎这么短时间混的风生水起,以至于他死后,让他这个女婿顺理成章地坐上了这个位子,咱们不能轻视靳老虎这个女婿,而且独龙岛实在是有得天独厚地优势,那里地地势实在太好,当初李通在的时候,我就想过要占了他的独龙岛,可我去过那里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那里实在是太易守难攻了,进攻那里的话,实在是太吃亏了!当初李通这个笨蛋要不是占住了这个地方,也不会撑这么久,恐怕早就被周边的几个势力给吃掉了,那时我没有动他李通,现在他们势力壮大了许多,我就更不会去动他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犯不着跟他们翻脸,而且他们也没有对咱们怎么样不是!反正他们独龙岛也不见得比咱们这边好多少,他们远离陆上,出来做一趟买卖没有咱们方便,而且没有扼守住主要的水道,我还不稀罕他们那个破岛呢!告诉老三老四,别没事去打他们独龙岛的主意!他们不惹咱们,咱们就不惹他们!”“是!大当家果真是高瞻远瞩呀!这眼光就是比咱们这些小地们强得太多,反正他们也没有触咱们什么霉头,咱们犯不着跟他们制气!”那个出主意地手下立即又是一阵狂拍马屁。江得胜这个舒服呀!先前因为三个弟兄的事情,心中地不快也都暂时抛到了脑后,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到了他经常钓鱼的那条河,几个手下有的拿了用酒泡出来的小米,先在水中打了一个鱼窝,有人给他准备好了象牙为柄,紫竹为杆的上等鱼竿,挂线、安浮、试钩,一阵忙活之后,又给他的鱼钩上挂上了红虫,江得胜才在一个舒服的靠背马札上坐了下来,接过了鱼竿。几个手下有人拿来了桐油伞打开,为他遮住了太阳,有人为他扇着扇子,又有人帮他在手边摆上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摆了一个分开成几格的干果盒,有人去附近支起了小泥炉,点火烧水,为他煮茶,把他伺候的无微不至,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惬意了,江得胜一边喝茶,一边吃着干果钓鱼,可不知怎么,今天的鱼情似乎不好,坐了半天,愣是一条鱼都没有上钩,甚至连试钩的鱼都没有。“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这河里的鱼都他***跑到了哪儿了?半天连一条鱼咬钩的都没有!倒霉!刚才谁撒的鱼窝,是不是你***撒的太散了?这鱼怎么都不过来?”江得胜骂道。“没有呀!我按照老习惯喂的鱼窝呀!不应该会有问题的呀!”手下的那个家伙挠头说到。江得胜又坐了一阵,两个眼睛盯着水面上的浮子,钓鱼要有耐心才行,他知道这个道理,而且他也很有耐心,他就喜欢当鱼上钩时的那种快感,只有等待,才让最终鱼儿上钩的时候的快感更加强烈,所以他喜欢钓鱼。可今天似乎鱼儿们都约好了到别的地方找食去了,半天他的鱼浮还是没有动弹,江得胜开始有些烦躁了起来,骂了一句之后,扯出了鱼钩对手下骂道:“***,还不给老子赶紧换个红虫,没看到这条红虫都已经泡白了吗?”。他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一条鱼儿最终还是咬上了他的鱼钩,他随着手头鱼竿猛然朝下一坠,用力起了鱼竿,一条银灰色的大鱼随即被鱼线带出了水面,江得胜哈哈大笑起来,他和手下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那条上钩的鱼身上,可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团水草忽然动了起来,在水面上掀起了一阵波澜,一个人忽然在水中露出了上半身,嘴里面叼了一根空心的芦苇,手中的一副强弓被拉成了满月状,弓弦上那支利箭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锋利的箭头直指江得胜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