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再兴的一声令下,所有拿着火把的炮手都立即将火把按在了雷公炮的火门上面,接着便是一片隆隆巨响充斥了整个城墙之上,顿时城头上面腾起数十道火光,硝烟弥漫了整个城墙上面,几十颗铁弹随着这阵轰鸣之声,立即呼啸着飞出了炮膛,朝着远处的那些安南军的发石车凶猛的砸了过去。那些正在推动着发石车奋力前进的安南兵将们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不少发石车便随着炮弹的落下,立即被打得碎片乱飞,当场变成了一堆废柴,而正在推着发石车的那些安南兵将也立即被不少余势不减的炮弹命中,当即被打得血肉横飞,殒命当场,而一些安南军卒即便没有被弹丸命中,也被飞散的发石车的残片砸到,立即非死即伤倒下了一片,而那些安南人的战马更是从未受过这样的惊吓,于是立即受惊,拼命的蹦跳起来,试图将它们身上的那些骑兵大量的掀下背去,一些猝不及防的安南骑兵或者将领立即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无主的战马立即开始在战场上四处狂奔了起来,安南军立即一片大乱起来。黎洪和他的副将们瞠目结舌的望着前面发生的状况,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骷髅军的天雷了,原来所有传言都不是假的,骷髅军果真有如此犀利的武器,一个副将面色苍白的颤动着嘴唇对黎洪说道:“将军大人……他们……他们骷髅军真的能驾驭……驾驭天雷呀!”“放屁!什么天雷!我不信,这是妖术!还不给我退下?再敢祸乱军心的话,看我不将你立即处斩,传令不得混乱,继续推进!骑兵下马,控制坐骑。刀斧手准备,任何敢于临阵脱逃者杀无赦!给我继续推进!”到了这个时候黎洪早已别无选择了,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不得不驱赶着这些兵马继续朝前面攻击,此时的他几乎要陷入到疯狂之中了!随着他的将令下达之后,安南军的混乱多少稳定了一点,到了这样地时刻,不管前面是什么东西,他们这些兵将都同样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在将令之下。奋力推着残余的这些发石车继续朝着爱州城推近了,后列的那些骑兵们也只得赶紧下马,拼力的拉着马缰。不住的安抚着他们的坐骑,试图将这些伙伴安抚住,可受惊了的战马岂是一时半会就能安静下来的?何况到现在前方的城墙上还在不住的发出轰鸣之声。而这个时候阵列最后地那些被黎洪视为最后的杀招的二十头战象此时也一起受惊。在象兵地一片惊呼之下,纷纷乱闯了起来,有些战象掉头狂奔,试图逃离这里还好说一些,有几头战象被吓晕了头。居然朝着前面的安南阵列狂奔了起来,黎洪立即大惊。如果让这几头发疯的战象再冲入到他地阵列之中的话,那这场仗就不用再打了,只这几头战象,就足够打乱他所有的部属了,于是大惊之下,他立即传令手下喝令这几头疯狂的战象上的驭象者立即杀掉他们地坐骑,否则将格杀勿论!这些疯了的战象上面地驭象者拼了老命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爱象,可此时受了刺激的战象早已不能被他们控制了,眼看这些疯象就要冲入到自己人的阵列中了。如果让它们继续冲下去的话。光是踩踏就足以让自己人伤亡惨重了,这些驭象者也接到了黎洪的命令。于是只得含泪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凿子,和一把大铁锤,然后将凿子压在战象脖子的椎骨缝隙上面,哭喊着用力挥下了手中地大铁锤,锋利地凿子立即被钉入到了战象的颈椎之中,切断了战象地神经,于是这些疯象立即纷纷惨嚎着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将上面象舆中乘坐的那些象兵也重重的摔了出去,才算是制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黎洪望着这些被他视为法宝的战象,几乎要被气疯了,挥舞着他的战刀狂吼着:“给我冲!不许停!给我冲呀!杀入城中,杀光这些该死的骷髅军呀!”第一轮炮击没有完全达到预想的目标,只摧毁了一部分安南军的发石车,给他们前面的兵马造成了一定的杀伤,见到这样的情况之后,杨再兴立即有大吼道:“重新装填,务必打掉他们的发石车!预备……放!”炮手们也都不是吃干饭的主,早已玩命的再次装填好了火炮,并推回到了原位上,重新调整了角度,然后随着杨再兴的吼声,再次点燃了引线,于是城墙上面再次响起了一片轰鸣之声,烈焰和硝烟充斥着整道城墙上面,呼啸的炮弹再次落在了安南军之中,经过了第一轮的发射之后,第二轮的炮击精确度明显提高了不少,于是城外的那些还在继续前进的安南军的发石车立即大批被击毁当场,化为了一片残骸,而残骸附近再次倒下了一片安南兵卒。看到他唯一可以依仗的远程武器就这么迅速的完蛋之后,黎洪挥舞着他的战刀,怒声大吼道:“放弃发石车,所有军背负沙袋给我冲,弓箭手压上!用弓弩压制城上的贼军!给我冲……”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些还活着的军立即放弃了满地的发石车的残骸,立即从阵列之间潮水一般的朝后面退去,在他们的军官率领下,背上了沙包,尾随着前面的阵列再次朝爱州城涌去。安南军阵列中的那些兵将心惊肉跳的在身后黎洪亲兵的督战下,继续排成密集阵列,缓步朝着城外的那道壕沟逼去,弓箭手们纷纷开始在手中的弓弩上搭上了箭支,只待进入到射程之后便开始对城墙上发射。看到城外的那些安南军的发石车基本尽没之后,杨再兴立即接着传令道:“火炮继续准备,换装散弹,目标敌军弓箭手,预备……”炮手们有条不紊的再次快速完成了他们的重新装填。将雷公炮推到了城垛口部,随着杨再兴一声放字,所有火炮再次怒吼了起来,现在的安南军已经进入到了火炮地散弹射程之内,随着炮声的怒吼,黄豆大小的铁砂如同暴雨一般的泼洒向了城外逐步逼近的安南军阵列。走在前排的那些安南军弓箭手当即便被这片暴雨一般泼洒下来的铁砂割倒了一大片,不少兵卒中弹之后,并未当场殒命,而是捂着伤口发出着令人胆寒的惨嚎之声,他们不明白骷髅军到底用的什么东西在对他们进行屠杀。他们只能这样被动的被城上地这支可怕的骷髅军肆意杀戮,却不能作出任何反击,一些弓箭手看着袍泽弟兄倒在身边。惊惧愤怒之中,全然不顾现在还没有进入他们手中弓箭的射程之内,便发疯地朝着爱州城放起了箭。可惜的是他们放出的箭矢在飞出一段距离之后,连城墙都没有够着,便力尽纷纷落在了城外地地上,反倒惹来了城上的伏波军部众们的一阵嘲笑之声。望着自己的兵将如同稻子一般的被骷髅军这种可怖地武器割倒,黎洪的心几乎要流血一般地疼。可他没有一点更好的办法,只能再次下令道:“盾刀手持盾上前。掩护弓箭手前进!不得停下,给我继续冲!务必要快!云梯准备!在壕沟上面搭上云梯,强攻!”他的那些副将们也都知道爱州的重要性,此时也可以理解黎洪的心情,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些副将们拔出了战刀,对黎洪躬身施礼之后,转身策马奔向了前面。开始组织起新的攻势。大批的安南军卒倒在地上无助的哀号着。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有时间去救治他们,大批安南盾刀手在他们的将领率领下。越过了损失惨重地弓箭手们,在他们前方举起了大盾,形成了一道盾墙,让本已惊惧到了即将崩溃地弓箭手们多少有了一点心理安慰,于是混乱的局面再次稳定了下来,弓箭手们再次整队随着前面地盾刀手的阵列再次朝着前方推进了起来。看着外面死伤惨重的安南军卒,徐毅一点也产生不了同情心,战争就是这样,容不得一点善良存在,这是你死我活的决斗,何况对手是他从心底厌恶的安南人,反倒是眼前这样的屠戮让他隐隐有一种快感,胸中的那种怒气得以消散了许多,轻松的转头朝杨再兴望去。杨再兴如同一根标枪一般的挺立在城墙上面,镇定如钟一般,冷冷的朝城外观望着,看到城外安南军变换了阵列之后,他再次传令道:“弩准备,装填石质霹雳轰天雷,雷公炮继续装填散弹,咱们看看安南人的盾牌是否够结实!”他的语气中没有一点紧张的味道。杨再兴和徐毅这些将领们的镇静和轻松,也感染了不少伏波军部众,他们开始时还多少有些紧张的心情此时也开始随之放松了下来,纷纷笑这开始执行杨再兴新下达的命令,那些架设好的弩,在手们的操作下,被拉开了弩弦,一颗颗滚圆的石质霹雳弹被安置在了滑槽之中,用弩弦上的皮囊兜住,做好了准备。“李波你去将亲兵中的神射手给我找来,将咱们特制的狙击弩拿来,咱们试试狙击弩的威力,猎杀几个安南将领!”徐毅小声对李波交代到,现在他已经将杨文忠所造的神臂弩改称为狙击弩,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检验一下它的威力,而且他不想去干扰杨再兴的指挥,他需要杨再兴在这样的战争之中更加成熟,更加熟悉的掌握这些超时代的兵器的应用,只有通过实战的锤炼,杨再兴和这些兵将们才能更加熟悉这些他一手创制出来的武器的威力,所以他放手让杨再兴去指挥,自己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这里观看。李波立即点头答应,转身下去准备了起来,钱贵这次过来给他们带来了十几副杨文忠新造的狙击弩,现在归于徐毅的亲卫掌握,不多时李波便带来了二十几个精心挑选的亲卫,两人一组,排布在了城墙上面。徐毅对他们的要求十分简单,只要敌军进入到他们的射程之内,便可以随意猎杀他们选定地目标,重点照顾那些安南军中的军官,这些亲卫们立即兴冲冲的答应了下来,跑步开始在城墙上面,选择起了他们的战位,将两脚架架设在了城垛上面,开始做起了准备。“雷公炮给我放!”杨再兴看到炮手们已经再次装填完毕之后,立即再次下令到。“轰轰轰……”城墙上再次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铁粒再次如同暴雨一般的被泼洒了出去,疾飞的铁粒重重的落在了安南军中,在他们的阵列之中再次腾起了一片血雾。那些安南盾刀手们这个时候才惊惧的发现。他们手中原本以为很结实的盾牌居然在这样地打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包裹着铜皮的木盾上面在沾上了这些铁粒之后,立即便被穿出一个个透明地小孔。依旧来势不减多少,然后重重的钻入到了藏身于盾牌后面他们的身体之中,于是原本看起来整齐地盾墙立即溃倒一片,如同老太太的牙床一般变得残破不堪了起来,一大批盾刀手也立即躺在了地上拼命的哀号了起来。鲜血从他们的甲胄中大量的沁出,其状惨不忍睹。这下安南军真就开始大乱了起来。连他们唯一可以依仗地盾牌也在这种天雷一般的武器下成为虚设一般,那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抵御对方地这种可怖的武器呢?一些安南军卒几乎要疯掉了,开始停住了脚步,犹豫着是不是继续上前送死。他们作为当兵的来说其实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可以说并非是怕死之辈,可他们却从来没有打过如此憋屈的仗,从他们开始行动到现在,只是他们在一味的被对方城墙上的骷髅军屠杀,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是尸横遍地了,可对方却还是毫发无损。难道还要继续这么伸着脖子让对方随便杀吗?不怕死不代表着他们愿意白白送死,这么毫无意义的被对方随便屠杀,他们不愿意,他们是人,不是待宰的牲口鸡鸭,不能这么毫无意义地去死。看到前面开始停下地阵列,黎洪怒不可遏的对手下吼道:“击鼓传令,保持队形,继续前进,现在站在这里,只能成为对方更好地目标,停下也是死,给我继续冲!阮副将,你立即前去督战,不得停顿,违令者就地格杀!”姓阮的副将立即躬身应命,拔出腰刀便转身带了一批侍卫朝队列前面冲去,当他冲到队伍前面的时候,这里已经停止了下来,看着面带惊惶的这些部众,姓阮的副将挥刀便劈翻了一名军官,举着带血的腰刀大吼道:“将军有令,与其等着死,不如杀进去,给我冲!迟疑怠战者如同此人,杀呀!”言罢劈手捡起地上一面盾牌,举起来朝着前面冲去。看到阮副将都带头朝前面冲去,这些犹豫的安南将士的热血再次被点燃了起来,于是纷纷再次大吼着,跟随着这名阮副将再次朝前面冲去。当他们进入到了弩的射程之内后,杨再兴立即下令道:“弩!放!”于是城墙上的那些弩一起发出翁的一声,弩臂重重的击打在挡板上面,紧绷的弩弦拉动着滑槽中被点燃的霹雳弹,嗖嗖作响朝着城外的安南军人群之中飞了过去。石头制成的霹雳弹转瞬之间便落在了如同蚂蚁一般密集的敌群之中,当场便砸死砸伤了一批安南军卒,可这个时候这样的打击比起刚才成片被散弹割倒的那样的打击已经不算什么了,这些已经被彻底激怒的安南军卒们丝毫没有被这些石弹吓到,继续嚎叫着越过落在地上的石弹,朝着壕沟冲去,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落地的石弹正在冒烟。城头上面的那些弩手一边继续搅动绞盘给弩上弦,一边望着城外的敌军默默的数数,然后只听敌群里面轰隆隆的一片轰鸣之声,接着便看到敌群里面腾起了十几股硝烟,以这十几股硝烟为中心,密集的敌群之中立即出现了十几个空白点,猛烈的爆炸掀起了一片血雾和大量的残肢断臂,炸点四周的那些正在低头猛冲的安南军卒立即被炸得东倒西歪,四散的碎片将附近大量的安南兵当即炸倒,飞跌了出去,落在地上之后,眼看是活不成了,即便没有被炸伤的人也被近处的爆炸声震得两耳发鸣,直觉得气血翻腾,一阵心慌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再次将安南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次又挨了什么东西,居然造成了这样的杀伤,不由心中更是惊惧万分,可这个时候他们想退也退不了,因为后面大批被驱赶着的安南军卒正扛着沙袋死命的涌上来,受了一惊的这些安南军卒不得已只好继续拼命朝前面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