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震怒之中的赵栩带着张虎等侍卫打算离开王府前往东宫太子府的时候,一个守门侍卫跑进来对赵栩禀报道:“门外来了一批人,说是杭州徐公子的家仆,为首之人自称李波,求见王爷!”赵栩闻听之后,立即收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急道:“你说什么?徐公子的家仆?快快有请!”很快李波便被济王的侍卫给请入了府中,在前院的一件屋子里面见到了赵栩,而张虎立即留下几个最忠实的侍卫,屏退了左右一些无干之人。“小人参见济王殿下!”李波虽然面对一个王爷,却丝毫不怵,大大方方的对济王躬身施礼到。“免礼!起来答话吧!”赵栩一看李波,果真认识,正是是徐毅的侍卫,一阵大喜赶紧说道。“多谢王爷!”李波从地上站起来谢道。“你怎么现在到了此地,徐公子现在何在?”赵栩急忙问到。李波朝四下望了望赵栩立即说道:“不要担心,张虎是我最贴身的侍卫,有话但说无妨!”李波这才说道:“我家公子前些日子刚刚得知如此大事,正在全力赶回来,并命小的先行一步,前来拜见王爷!并命小的留在这里,务必维护王爷周全!”赵栩一听李波的话,对徐毅的气也就消了不少,心中还颇有一点感动,不管怎么说,他还记得自己这个朋友,得到消息便派人冒死前来保护自己,说明徐毅对自己还是颇为关心的,于是点点头道:“那我就多谢你家公子了,这里也没有旁人,你总算是可以告诉我你家公子的身份了吧!”李波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想来王爷肯定也已经大致知道了吧!”“那是当然。徐公子在海上南征北战。淮南路杀黑巾贼。两浙路除江得胜。占据流求岛。南下击安南。北上讨倭国。如此大地手笔。我岂能不听闻一二呢?”赵栩微笑了起来。李波也跟着笑了一下。躬身说道:“不错。看来王爷是已经很清楚我家公子地底细了。那在下也就没什么好隐瞒地了!”他们稍微说了一下有关徐毅地一些事情之后。赵栩对徐毅现在拥有地实力感到异常振奋。他虽然了解了一些徐毅地情况。但是却没有想到徐毅居然在海上短短数年时间。就积聚了如此雄厚地实力。比他想象地还要厉害许多。这样一支力量。虽然不足以抗衡金国。但是在关键地时候。还是可以起到相当地作用地。李波可没有告诉赵栩。伏波军还拥有大批超级厉害地兵器地事情。这样地事情可是伏波军地秘密。不到关键地时候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看地!“可惜呀!徐公子……哦……应该叫他徐大当家才对了。可惜呀。这次事发突然。你们刚好精锐都离开了大宋这里。到了倭国。否则地话。你们伏波军可能会帮上大宋地大忙地。可是现在你们回来地似乎太晚了一点。金兵已经渡过黄河了。恐怕不日即将兵临城下。你带来地这点人。又有何用呢?”虽然高兴了一下。但是一想到金兵已经渡河地事情。赵栩便又忧心忡忡了起来。对于李波来说。这次赶过来在路上便听说了金人抢占了浚州黄河浮桥地事情。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大骂宋军地无能。如此要地。居然不知道提前截断。阻碍金兵。让金兵如此容易地度过了黄河天堑。不禁也为大宋地前途担忧了起来。可是事已至此。他只有这么一点手下。他也没有狂妄到以为自己便可以阻止金兵紧逼汴梁城。仗打到了这样地地步。李波也对大宋地兵将实在是失望头顶。更是无话可说了!于是从怀中摸出了一封徐毅地亲笔信。恭敬地递给了张虎。让张虎转交到了赵栩手中。赵栩接过信之后。立即拆开。一目十行地一口气将徐毅地这封信给读完。脸上地表情更是瞬息万变、阴晴不断。看着赵栩脸上地表情。张虎和李波都不知道徐毅到底在信上写了什么。居然能让赵栩如此表情。可是这事他们俩也不能问。只能侍立一旁。等着赵栩发话。赵栩将徐毅的亲笔信看完之后,又回过头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将这封信缓缓的撕碎,丢到了地上,缓步走到门前,听着王府外嘈杂的人声,久久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转身对李波说道:“你今日前来,带来了多少人?”李波躬身答道:“在下此次前来,我家主公命我带了三百人,都是伏波军的精锐,而且是绝对可靠之人,特来保护王爷!”“那就辛苦你们了,张虎你安排一下,让徐公子这些部下先进入府中,换上王府侍卫的衣服,你和我一起去东宫一趟!”赵栩吩咐到。张虎立即点头,然后出去安排了起来,不多时,李波带来的弟兄便从几个门中鱼贯进入到了王府之中,偌大一个王府,容留他们这些人还不是很大的问题,张虎又派人去搞一些禁卫地衣服,这些琐事不提,赵栩带了张虎等侍卫,出了王府,朝着太子府而去。当赵栩进入到太子府的时候,不禁再次愕然,因为此时的太子府居然也是一片大乱,不少侍卫、侍女、家奴正在慌乱的收拾东西,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片,赵栩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当他见到赵恒的时候,赵恒满脸颓色的坐在书房里面,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书画等物,看来情绪非常不佳。“七弟此时前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赵恒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赵栩问道。赵栩躬身答道:“现在金人已经渡过黄河,愚弟特意前来,想问一下皇兄眼下有何打算!”赵恒随手将一本书丢到了乱七八糟地桌子上,苦笑道:“打算?我能有何打算?现在父皇已经在蔡攸等人地怂恿下,去意已决,恐怕马上就要离开汴梁了,一旦父皇离开汴梁,必定军心大乱。岂能挡住金国的悍兵?而我还不过只是一个太子,又能如何呢?现在事已至此,我劝七弟也赶紧准备一下,尽快离开汴梁城吧!晚地话恐怕想走也走不成了!我是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才劝你的,其它那些兄弟们也早已都做好了准备,打算连夜离开汴梁。先撤往南京应天府,然后到亳州转往扬州暂避!金兵这次来势太猛,恐怕是挡不住他们了!”从赵恒的口中,赵栩听出了他心中强烈的惧意,于是当即便大怒道:“我不走!金人大军临城,现在我等皇族却弃城而逃,岂不是凉了大宋无数军民的心了吗?想我汴梁现在还有近十万兵马,而城中更有百万民众,金兵不过六万。假如我们严防死守地话,金兵又能那我们如何,现在勤王兵马都在路上。我们只要坚持到勤王兵马到了这里,金人自当不攻自破,退回去,而现在我们一旦放弃汴梁的话,那金人必将气焰更加嚣张,那我们赵氏天下的数百年基业也就彻底毁于一旦了!我不走!我奉劝太子殿下也留下,假如父皇执意要走的话,就让父皇走吧,我们兄弟二人带领城中军民。共同御敌,只要城中军民上下同心,金人一定不能拿我们如何的!”赵恒脸上闪过了一片愧色,但是马上便将脸一沉道:“疯话!要知道金人的凶悍连大辽地悍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你也看到了,他们一个月之前起兵开始攻打咱们大宋,这才多长时间,他们便一路势如破竹杀到了汴梁城外,以现在我们城中兵力。勤王之师上远在百里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现在不走的话,等勤王兵马到了这里的时候,恐怕汴梁城早已是变成了一片废墟了,如果我们都没有了,还何谈光复大宋之说,此话不要再提了,赶快收拾一下。随我们尽快离城。前往应天府暂避!”赵栩这个气呀!本来他还觉得这个皇兄比起其他弟兄要强上一点,没想到太子赵恒。骨子里面也是如此之懦弱,如此一来,即便前几天父皇禅位于他,恐怕也万难指望他力挽狂澜于即倒了,而且从他的话中,赵栩也彻底听出,他也已经是去意已决,和父皇一样不看好防守住汴梁城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应了徐毅的那句话,大宋危矣!赵栩满脸愤懑之色,正要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一个黄门一路小跑地冲了进来,对太子赵恒说道:“太子殿下,圣上有旨,命太子速往宫中议事!说有要事和太子商议!”赵恒挥手让这个黄门退下,然后望向了赵栩道:“刚好你也在这里,看来父皇是要宣布迁都的事情了,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到了宫中,你自然就明白了!迁都也好,金人不过只是想要得到我们黄河以北之地,真是取下了汴梁城,只要我们和他们议和,割地给他们,他们自然会退回黄河以北的!我们走吧!”说完便站起来,朝外面走去。赵栩这会儿简直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了,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了起来,跟着赵恒一起朝皇宫而去,现在赵佶也不呆在他好不容易造地艮岳了,回到了皇宫之中,在这里议事。当他们到大殿的时候,这里早已聚集了许多大臣,正在满脸凄惶的交头接耳,不用问便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当众臣看到太子赵恒之后,纷纷躬身对赵恒施礼,却很少有人主动给赵栩打招呼,赵栩也懒得搭理这些货色,昂首走入了大殿。而那些大臣们在赵恒和赵栩站到了前列之后,依旧在后面窃窃私语,商量的都是迁都一事,压根就没多少人在商量如何抵御金兵,赵栩恨不得一脚将这些货给踢死,不多时赵佶便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所有人看到赵佶之后,马上闭嘴安静了下来。赵佶脸色很差,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有睡好了,前几天议事大臣们要求他禅位给赵恒的事情看来对他打击不小,而这两天金兵大军压境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这个当皇帝的当然是要头疼了。“诸位爱卿都到齐了吗?今日传你们来议事。估计大家也都知道是为什么了,现在金兵大军直逼汴梁城外,而金人之凶悍,远超过的朕地预料,为了可以更好的抵御金兵,确保大宋不失。朕这两天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京城暂时将京城迁往应天府,而现在金兵已经过了黄河,正在朝这边急赶,此时不容我等再犹豫了,今日我们便离开汴梁,先前往应天府暂避金兵锋芒,而诸位爱卿也速随朕前往应天府,在那里等候勤王之军前来挡住金兵的攻势。以谋反击!现在朕任命太子赵恒为东京留守,负责东京汴梁的防御一事,望太子你好好表现一下。牢牢守住汴梁城,将金兵拖在这里,待勤王之师前来支援,万不可辜负了朕对你地期待!”赵佶的话音一落,大殿上便乱哄哄的闹了起来,以李纲为首的几个大臣立即出列,跪倒叫道:“圣上不可呀!现在这个时候,圣上岂能迁都呢?金兵近在咫尺,圣上当振臂高呼。号召汴梁城军民上下共同御敌才是,而现在离开此地,弃城而去,又将置汴梁百万子民于何地?”他们的话让赵佶颇为下不了台,于是便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地那帮贴身近臣身上,蔡攸马上出班对李纲等人怒道:“你们这些作为臣子地岂能如此说话?要知道圣上乃九五之尊之躯,岂能留在汴梁以身犯险?而你们只想着所为的黎民百姓,又何时为圣上着想过?而且圣上之所以决定迁都,不正是以退为进。目的还是为了更好的统驭大宋上下,共同御敌吗?何况圣上也没说放弃汴梁,圣上不是已经说了,留下太子殿下为东京留守,统驭兵马,抵御金兵吗?你们这些人岂能如此非议圣上的一片苦心,真是罪该万死!”不要脸呀不要脸,赵佶不要脸不说,他身边的这些混账东西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忠臣在他们的嘴里面反倒成了奸佞之辈。而他们为的不过是赶紧逃离这个险地而已,李纲等人当然不会听他们地。立即反唇相讥,怒斥他们这些人乃大宋奸佞,祸国殃民之辈,都是因为他们,才会闹得现如今如此不可收拾,双方在大殿上吵得是不可开交,简直如同市井闹市一般。赵栩也是气得面色铁青,扭头望向了太子赵恒,只见赵恒这个时候面色苍白,手也在微微地哆嗦,再朝上面的赵佶望去,看到赵佶地脸色同样是很不好看,于是愤然出班怒道:“都给我闭嘴,现在金兵已经兵临城下,而你们还不想着如何御敌,却在这里争论这些,蔡攸!我告诉你,李纲他们说地不错,你们才是一帮祸国殃民之辈,大宋之所以到了如此地步,都是你们这帮奸佞之臣给折腾的!圣上!您打算离开汴梁,儿不敢阻止,但是皇儿不才,愿意留在汴梁,于太子殿下共同御敌于城下,甘愿于东京汴梁共存亡,还望圣上恩准!”赵栩真是气急眼了,怒骂蔡攸等人,并且当场对赵佶请命到,甚至连爹爹都不称呼了,只称呼他为圣上,完全当自己是一个臣子,可见赵栩已经气到了何种程度!赵栩的声音很洪亮,说的是掷地有声,他的话立即在大殿中引起了一片震动,本来蔡攸等一众软蛋还在和李纲等主战派顶牛,冷不丁的被赵栩出来一通臭骂,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平日里这个济王很是低调,从来不多说什么,而且因为他不怎么受皇上待见,所以他们这些家伙根本不在意他,没想到平日里很少说话的赵栩今天居然跟吃铳药了一般,将他们这些人骂得狗血喷头,一时间居然将他们镇住,不敢顶赵栩的话了!而那些力挺不能弃城而逃地几个大臣,也纷纷跪下,高呼到:“臣等愿意留下,随同济王在汴梁抗金,微臣虽死也无憾了!……”赵佶也吃惊的望着这个近年来老老实实,不怎么显山露水的七子,忽然觉得这些儿子之中在这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挺身而出,实在令他有些想不到,甚至是有点感到震惊,正要说话的时候,下面又有人忽然说道:“启奏爹爹!皇儿这几日心口颇为不适,恐难当东京留守之重任,正好七弟有此雄心,父皇何不任命七弟为东京留守,统驭河北路诸军共谋抗金大业呢?皇儿愿意陪同父皇陛下一同前往应天府,也好在父皇身边随时伺候父皇陛下!”众人立即望去,结果是看到说话的正是当今太子赵恒,于是许多人的眼神中立即开始发生了变化,公道自在人心,这个危难当头的时刻,所有人的人品高下立判,徽宗是指望不上了,本来不少大臣并不愿就此弃守东京,于是便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太子赵恒的身上,可是没成想赵恒这个时候居然也和他老爹一样地拉稀了,居然推辞不肯留守东京汴梁,也打算跟着徽宗一起逃离汴梁,如此一来,很多人便在心中小看了赵恒几分,朝班后面甚至有人带着嘲讽的意味发出了一声冷笑,让正在恳请赵佶,想要一同离开汴梁的赵恒脸上立即感到一阵的羞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算了。赵佶看着太子赵恒,又看了看昂然挺胸站于面前请命留下镇守汴梁的赵栩,心中更是感慨不已,同样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当今太子,却毫不为他分忧解难,在此关头要和自己一起逃走,而另外一个是从来都不受自己待见的儿子,却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要留下为自己抵挡金兵,这样一来,赵佶对赵栩的看法当即便扭转了许多。“不愧为朕的儿子,好!好!好!”赵佶连说了三个好字,大家却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在嘲讽赵恒还是在夸奖赵栩,也可能二者兼有吧!“既然太子身体不适,那就随朕一起前往应天府吧!朕今日便任命济王为东京留守,同时兼任河北路兵马大元帅,统驭各路兵马共同抗击金人!李纲!朕将你升任为兵部侍郎兼东京四壁守御使,协助济王镇守东京,吴敏!朕命你为东京兵马转运使,也留守东京便是……”赵佶一连串地下了许多任命,那些力挺不能弃守东京地诸臣都被他留下,陪同赵栩在东京抗金,其余的王公大臣们随他一起前往应天府。“儿臣谢陛下!请圣上放心!只要儿臣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金人踏入汴梁城半步!假如汴梁失守地话,儿臣绝不苟且偷生!定于东京汴梁军民人等共生共死!”赵栩一脸悲愤的跪下领旨,大声说道。“臣等即便肝脑涂地也绝不会让东京汴梁失于臣等之手!”李纲吴敏等人也紧跟赵栩跪下领旨,对赵佶说道,各个都带着一副决死的神色,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的所有角落。这个时候,有一些一直没有说话的文臣武将们受到了赵栩等人的鼓舞,同时出班跪倒叫道:“启奏陛下,臣等也愿意留下,随同济王一起抗击金兵,请圣上恩准!”赵佶看了一下他们,心道危难时刻还是有忠臣的呀!可是他实在不想在此地多耽搁了,天知道金兵什么时候会到汴梁城下,于是挥手道:“既然你们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协助济王共同抗金吧,即日起,东京汴梁兵马除羽林军随我南下之外,城中所有人等都归济王调配,不得有违!散朝!”话音一落,赵佶便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大殿,尽快启程离开汴梁这个已经不安全的地方。“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就在徽宗起身要走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出班启奏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套历史了!一切皆已经发生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