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封常清,单表灵州。张璃回到后堂,huā奴儿惯例地奉上了茶。只是今日张追事务杂多,心中颇有谋划,正在思量大事,因而也就没有了调戏huā奴儿的兴致。张碹端着茶盏静静思考,神色非常专注。他这么一本正经起来,反倒是huā奴儿觉得有些“不适”。huā奴儿默然趺坐在那里,清澈如水的眸光偶尔从张璃身上一扫而过,脸色无比的红润,心头更是浮想联翩。这段日子她过得其实很滋润,也很恬静,渐渐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而眼前这个让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年轻男子,以一种别样的姿态走进了她的内心深处。守在他身边,huā奴儿竟然忘却了她的出身,忘却了她的过去,也忘却了发生在她和张碹之间的种种不愉快。如今所有的这种宁静和恬淡,让她安之若素。她的生活轨迹因为这个男子而悄然发生了改变,而指向未知方向的又该是一条怎样的人生道路。huā奴儿并不清楚,huā奴儿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喜欢这一切。喜欢留在张碹身边这种或许**四射或许平淡无奇也或许危机四伏的生活。“郭子仪走了吗?”huā奴儿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听张瑁转过头望着她,轻轻道。”嗯,他走了。不过,此人直言进谏,并非出自私心。身边有此良将,你该高兴才是。”huā奴儿柔声道。“呵呵,我怎么可能怪他。只是我别有谋划,暂时不能直说而已。huā奴儿,你去帮我把李光弼传来。”“嗯。”huā奴儿点了点头,起身领命而去。此刻她的神态极其温柔娴静,张追看了不禁一呆,心道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温柔款款……有些诡异啊。片刻后,李光弼就来了。李光弼没有想到,张碹竟然会在内室接待他,神态有些不安。张璃的信任和倚重来得太快太突然,已经他目前还有些不太适应。“大都督,末将李光弼拜见。”李光弼在屏风外面躬身拜道。张理朗声一笑”李将军请进。”李光弼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张碹起身相迎,自然更有些受宠若惊。“大都督,末将不敢当。”“呵呵,你请坐。本帅临时想起一些事情,因此就找你来再简单说两句。”张瑁径自走动墙壁上悬挂的军事地图面前,仰首望着地图上的某处,默然不语。李光弼不敢怠慢,以张璃的性情怎么可能是“临时想起某事”而肯定是早有安排。他也走过去,站在张碹身后,也望着地图。张璃突然在地图上唐蕃边境处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圆圈,淡然道,“李将军,你可知此地?”李光弼扫了一眼,眸光中微露惊异,他轻轻道,“大都督,此为吐谷浑故地,已经被吐蕃人所占。”“咸亨元年,吐蕃人灭了吐谷浑,吐谷浑残部逃入我大唐境内,之前在凉州,开元年间被陛下转移安置在了灵州城外的迁至山下。此刻吐谷浑可汗为格鲁博。部族已经部族十万人。”李光弼轻轻为张碹介绍着情况,其实张璋早就了解通透。只是李光弼说的时候,他还是默然点头,神色变得肃然起来。“李将军,本帅让你屯兵河珧,防备吐蔷侵袭。但这不是本帅的最终目的,你可明白本帅的意思?”李光弼眸光中立即闪过一丝惊色,犹豫了片刻恭谨道,“大都督莫不是想要趁机收复吐谷浑故地?”“然。”张碹慨然道,“本帅正有此意。”李光弼亲耳从张璃嘴中得到证实,浑身巨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唐蕃之间战事频繁,但对于大唐来说,多为被动的防守,吐蕃人侵略而唐人反攻,很少能攻占吐蕃疆土,这些年,反倒是让吐蓄人以极大的韧劲儿蚕食了不少大唐疆土。李光弼万万没有想到,张璃竟然有这样惊天动地的心思。这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主儿。李光弼心神摇荡,心中弥漫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李将军,吐蓄人屡屡侵袭我边境,战事频仍,劳民伤财。本帅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军就只能被动防卫?为什么我大唐铁骑就不能侵占吐蕃人的地方?大唐如此克己礼让,非但没有让吐蕃人感恩图报,反而是野心不断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