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20万大军三路围攻两宁州,两宁州的五万吐蕃守军惊慌失措,若不是知道吐蕃王赤柱已经率军五万来援,吐蕃守将早就弃城而逃了。但赤柱来援又能如何,这十万兵马已经是吐蕃最后的兵力,而这些兵力中,起码有三成是刚招募的新军,毫无战斗力可言。赤柱万万没有想到,张xuān竟然会弃李拱于不顾,先向吐蕃下手。而且,还动用了如此庞大的手笔一一纠集20万大军,表面上看是为了洗雪前耻光复两宁州,但实际上,这是要灭吐蕃的国啊!赤柱心中绝望,与张xuān大军决一sǐ战的信心严重不足。赤柱援军加快脚步,赶在张xuān三路大军抵达两宁州之前两rì,进驻两宁州。当rì,赤柱立即派出特使,前往张xuān大军之中,乞降。表示可以向中华皇帝俯首称臣,永为儿臣之邦。而就在赤柱特使乞降的时候,南霁云的一万骑兵已经如同神兵天降,占据了吐蕃人的粮草重镇都兰要塞。五千吐蕃守军不战而逃,南霁云率军追击,在乌海之畔,与杨涟的大军合围,将五千吐蕃军全部剿杀,一个不留。乌海之畔,杀气弥漫,血流成河。张xuān大帐之中,众将肃立,杀气腾腾。赤柱的特使马力罗心惊胆战地垂首走进来,以吐蕃礼节跪拜在张xuān面前。对张xuān,他丝毫也不陌生,因为眼前这个中华皇帝曾经在吐蕃境内率军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地,在吐蕃国内威名赫赫。只是马力罗并没有想到,张xuān竟是如此年轻。“吐蕃小臣马力罗,拜见中华皇帝陛下!”“抬起头来!”张xuān淡然一笑“赤柱派你来,莫不是向朕下战书吗?”“小臣不敢。吐蕃王殿下命小臣来,向皇帝陛下进乞降书。我吐蕃愿为中华皇帝陛下驾下之国,永世称臣,绝不反叛!还请皇帝陛下暂息雷霆之怒!”马力罗诚惶诚恐地跪伏下去,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张xuān笑了,环视众将道“诸位,目前南八率军拿下都兰,吐蕃守军粮草补给全部落入我军之手,而杨涟所部四万人已经抵达乌海。回纥军马正紧逼兴海,两宁州已落入我三路力万大军的团团包围之中。就在这个时候,赤柱要来向朕乞降了!”“马力罗,昔rì朕曾经给过赤柱机会。朕派军灭了赤松德赞,扶植赤柱登位。然后赤柱反复无常,恩将仇报,不仅进犯我两宁州,还杀戮侵边,奴役朕的百姓,犯下血债累累!”“朕若是准了赤柱的乞降,朕又将何以面对朕的子民?我天朝上邦,为蛮夷所辱,朕必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砰!张xuān猛然一拍帅案,大喝道“马力罗,朕不杀你。你回去告诉赤柱,朕不再给他机会了。让他速速整军,与朕一战,此战,联必将用他的头颅祭奠所有被践踏被杀戮的我朝百姓一告诉他,他必sǐ无疑!朕这一次,不灭吐蕃,誓不回国!”张xuān的声音冷酷而高亢。马力罗跪伏在地,脸色如土,肩头抖颤,畏惧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将此人斩去一臂,驱逐出去!”张xuān暴喝道。马力罗大惊失色,哀呼道“皇帝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小臣无罪啊!”赤柱在两宁州之内如同疯狂的豹子一般,挥舞着手里的弯刀,面对诸将咆哮着“李拱那个混账东西,他为什么不进攻青海?他为什么不来驰援我国?”“汉gǒu”这些汉gǒu!”“他这是要灭我吐蕃啊!他不给本王投降的机会,他要让吐蕃王室断子绝孙啊,好狠毒的gǒu贼!”“战,sǐ战!本王要与汉gǒu决一sǐ战,誓sǐ捍卫吐蕃国土!”吐蕃众将默然不语。到了这个份上,两宁州虽然有军马十万人,但粮草匿乏辎重缺失,又被三路大军围困在两宁州这种腹地,连退路都被封堵住,除了sǐ战之外,也没有了别的出路。可两宁州前方的平原有利地形都被张xuān大军占据,狭长的地形根本不利于吐蕃骑兵战阵冲击,这样杀出城去,肯定正中敌人大军的埋伏,sǐ无葬身之地。而两宁州的东北则是贺兰山,吐蕃骑兵纵然能冲破回纥大军的阵营,落入山林之中,也同样是sǐ路一条。骑兵入了山林便无用武之地,还不是任人宰割?吐蕃国内几乎所有的兵力都聚集在两宁州,此战败,亡国就在眼前。所以,吐蕃军中早已是军心溃散,明知必败无疑,哪里还能有什么战斗的信心和勇气。赤柱咆哮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气喘吁吁地坐在那里,双眸无神嘴角轻颤。被斩去一条臂膀的马力罗脸色煞白,他躺在担架上向赤柱咬牙道“我王,敌军势大,我军难敌。在两宁州之前与敌作战,必是sǐ路一条。不如放弃两宁州,从西面冲破杨涟所部的阵营,杀出重围,退守王庭,从长计较。”“我王,迟疑不得了川”再迟疑下去,我军必困sǐ在两宁州!”马力罗声嘶力竭地颤声喊道。赤柱霍然站起身来,咬了咬牙,闷声道“罢了,传令下去,全军都有,杀向西面的杨涟所部,力争从乌海杀出重围,退往逻些城!”其实西面的杨涟所部,不是四万人,而是五万,其中有南霁云的一万神策军骑兵。两人合兵一处,屯守两宁咐西侧,堵住了吐蕃兵马的后路。午后时分,潮水一般的吐蕃兵马从两宁州一线冲杀过来,喊声震天动地,倒也颇有气势。只是从杨涟和南霁云所在高坡的位置上远远望去,吐蕃兵马阵型凌乱,士气低迷,一望可知,不是作战而是逃窜。杨涟皱了皱眉,望着南霁云急急道“南兄,吐蕃兵马志在逃窜,不若我军暂且避其锋芒,待其逃出,然后再率军一路掩杀,必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南霁云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吐蕃兵马十万人逃命心切,若是他们的大军拦路阻挡与其sǐ战,伤亡必然惨重。不若暂且避其锋芒,让其逃避过去,然后再举兵从后追杀,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士卒的伤亡。而且,赤柱一逃,郭子仪率领的主力和回纥兵马很快会追杀上来,三路大军围追堵截,赤柱兵马还能逃上天去?见南霁云同意自己的战略,杨涟立即命人传令下去,大军退往两翼,将中间的旷野让出来,隐蔽在两侧,以逸待劳静观其变。赤柱率领吐蕃兵马如同蝗虫一般冲过旷野,疯狂地向王庭望向逃窜而去,一路之上,丢盔弃甲,军旗辎重扔得遍地都是。见吐蕃兵马冲了过去。杨涟立即命人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杀啊!五万大军呼喝着追杀了上去,烟尘漫卷,马蹄奔涌如雷。南霁云率一万神策军冲锋在最前面,随着他一声声的号令下达,军卒手里的火箭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飞射出去,纷纷落入吐蕃逃兵的阵型之中。轰鸣的爆炸声夹杂着战马惨嘶之声,烟火四起,放眼处,无数的吐蕃骑兵落马,旋即又被疯狂的马蹄踩为肉泥。虽然没有了斗志,一心逃命,但终归还是有十万之众。在被追杀了百余里,sǐ伤近两万人之后,赤柱终于恼羞成怒地重新整军从曲麻掉头来杀向杨涟和南霁云的联军,准备与联军决一sǐ战。可惜已径晚了。郭子仪率主力军马从后掩杀过来,而五万回纥大军绕过扎陵湖也逼近曲麻,将赤柱的残兵败将聚歼在曲麻一地。一个昼夜的殊sǐ鏖战。三路夹击之下,赤柱残兵再次溃逃,一部分被大军就地歼灭,一部分逃往星宿川,一部分逃往王庭逻些城。张xuān当即下令,命杨涟率所部向星宿川追杀。张xuān下了sǐ命令,必须要将吐蕃残兵全部剿灭在吐蕃境内,不能让吐蕃败军溃逃向西域。而另外一路,则由郭子仪统率,一路奔袭追杀,直入吐蕃王庭。大军气势如虹,而吐蕃残兵则人困马乏缺乏粮草毫无斗志,因此,一个追杀一个逃窜,十几rì的行程下来,赤柱率领的数万残兵已经不足一万,多半sǐ在李嗣业率领的陌刀军手里,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四散逃窜混入了吐蕃各地。宁塔。赤柱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倒在河边的草地上。数千吐蕃残兵三三两两地倒在地上,气喘如牛。手里的弯刀早已不见了踪迹,而多数马匹也早在路上被宰杀充饥。逃不动了,也没法逃了。照这个样子下去,就算是逃入逻些城又能如何?耳边隐隐传进后面大军追击马蹄轰鸣震颤大地的声浪,赤柱悲哀地仰首望天,眼角滑落两颗浑浊的泪珠。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而吐蕃,也完了。此时此刻,他的眼前似乎浮现起其兄赤松德赞那嘲讽的笑容。他狠狠地举起手抓去,却抓了一个空。不远处,他的两个亲兵护卫突然持刀奔了过来,狠狠地一刀插入赤柱的胸膛,鲜血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