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子时的蒙古军水营虽然***不张,也没有太多和异常的喧哗声,可是在点着少许火把的码头上,却有成千上万的蒙古军队在不停的集结登船。而且为了不被江面上的宋军斥候船察觉,每一名百夫长以下的蒙古士兵都将武器咬进口中,战马也被笼住马嘴,防止意外出声,摸着黑登上战船,即便落水也不得声张,必须自行涉水上岸重新登船,保密工作之严格,即便在擅长偷袭和突袭的蒙古军队历史上也不多见。子时只差一刻时,数量多达七万的蒙古骑步水军顺利登上大小船,更多的骑兵和步兵则无声无息的集结在码头附近,等待第二批登船渡江。两盏气死风灯领路下,蒙古军主帅忽必烈也领着子聪、姚枢等谋士和大批蒙古战将抵达码头,见诺大的码头上集结如此之多的蒙古军队却鸦雀无声,忽必烈不由大感满意,忍不住夸奖子聪道:“子聪大师办事果然可靠,七万军队登船,八万军队集结,竟然还能做到如此安静,当真是雷霆万钧,却又寂静无声,真是难得。”“王爷缪赞,这都是各位将军与大人齐心协力的结果。”子聪这回学乖了,把向来独吞的功劳平分给蒙古军众将,又介绍道:“四条先锋小船除了各载五百斤火药外,小僧又让军士在船上装了大量火球、毒烟弹和铁蒺藜等火器,将导火线引入船内,只要火药一发生爆炸,这些火器就会四处乱飞,起到引燃南人战船。在四条火药船之后,小僧又安排了五十条满载茅草、硫磺和火油的帆船,待火药船爆炸,这些火船就点燃火焰冲入南人水营,焚烧南人战船。而且据小僧观察,今夜一夜之间都将刮西北风,正是我军破敌良机。”忽必烈抬头看旗,见旗尾被夜风吹得笔直指向东南方向,喜道:“子聪大师料事如神,真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我军今夜大破宋人,子聪大师应记首功。”言罢,忽必烈调兵遣将道:“张柔,本王命你为前部先锋,领轻舟五十条先行出阵,多备弓箭,不许张点***,务必干掉江心以北的宋人斥候船,掩护我军主力出动。”“遵命。”张柔一抱拳,先行上船安排。忽必烈又转向朱国宝吩咐道:“朱国宝,你领本部水军为第二阵,多带硫磺茅草等引火之物,簇拥火药船与火船出阵,抵达距离宋人水营两千步之内以后,以四条火药船开路,全速冲入宋人水营引爆,炸开宋军水营外围!其后五十条小船一起点火,冲入宋人水营放火,你的船队乘乱涌入,四处纵火,不得有误!”安排了前两队,忽必烈又命令道:“其余众将,随本王亲率水军主力以做后应,另备火船百条列于阵前,继续纵火!前方一旦得手,我军立即全面总攻,众将务必奋勇杀敌,生擒贾似道,活捉高达!”蒙古众将一起单膝跪下,抱拳低喝道:“生擒贾似道!活捉高达!”“生擒贾似道!活捉高达!”蒙古郡主察必的声音虽然不是最高,却是最毒最狠…………“嗖——!”李妴的第四箭没有射向火把,而是奔着贾似道面门径直而来,箭速极快,待贾似道的亲兵做出反应惊叫时,羽箭已经钉到贾似道的官帽之上,将贾似道的双翅幞头纱帽射出数十步,远远落下,吓得贾似道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还算俊秀的脸几乎变成了死人颜色。李妴则收弓娇笑道:“这是对你胡说八道的惩罚,下次你要是再敢在背后说关于我的下流话,我的箭就不是射你的帽子了。”“臭娘们,竟敢对我们丞相无礼,找死!”郭靖等贾似道的亲兵大怒,一部分亲兵簇拥保护贾似道,大多数贾似道亲兵则在郭靖的率领下向李妴恶狠狠扑去,想要把这胆敢把箭射贾似道的女人拖下来乱拳打死。李妴不慌不忙的又是一声娇笑,“来啊,只要你们有本事抓到我。”左右脚分踢战马,促使两匹战马沿着两个方向的奔跑,李妴则策马跑向第三个方向,郭靖等亲兵紧追不舍。但李妴控制的三匹马虽然所跑方向不同,各自绕了一个***后,最终却交错而过,李妴乘机又是一个空中换马,顺势又踢了两匹空马两脚,两马长嘶一声调转方向,竟一起向郭靖等人直接冲来,吓得郭靖等亲兵连声大叫,抱头鼠窜。“公主殿下,不要闹了。郭靖,你们也别追了。”被亲兵搀起来的贾似道好半天才从惊吓中摆脱过来,出言制止李妴戏耍郭靖等人。李妴在马上笑道:“好,听你的。”说着,李妴放慢马速,很听话向靠近贾似道,郭靖等人也恨恨住脚,不再追赶李妴。谁知李妴在即将靠近贾似道时突然又加快马速,笔直向贾似道冲去,不等贾似道等人做出反应,李妴已经奔至贾似道面前轻展纤臂,抓住贾似道的腰带将其拉到马背上面向下平放。“公主殿下,你想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放下!”看着马蹄下飞速掠过的土地,贾似道吓得差点又尿了裤子,连声大叫。李妴娇笑道:“不干什么,只要你答应收留我们西夏遗族,让我们做你骑兵队伍的将军,我就放下你。”“本相答应你。”贾似道可不愿自己还是处男的时候就结束宝贵生命,赶紧答应李妴的要求。可贾似道这么爽快,李妴反倒不信,“答应得这么快,你该不会想耍花招吧?你拿什么保证?”“公主殿下,你要什么保证都行!”贾似道死死抓住李妴的裤管,叫得象快要摔死的人一样。李妴眨眨大眼睛,“你发一个毒誓,保证你说的话有信用。”“我发誓,如果我言而无信的话,叫我生个孩子没屁眼,娶个老婆比猪还丑。”为了活命,贾似道不敢反抗,只得惨叫着发出誓言。李妴脸上一红,顺手在贾似道腰上一把,“流氓无赖,发誓都没正经。”骂归骂,李妴还是将马速放慢,逐渐停了下来。李妴先跳下马,向贾似道叫道:“好了,你可以下来了。”“本相的手脚都吓软了,公主殿下请搀我一把。”贾似道哭丧着说道。李妴为之气结,一边搀贾似道下马,一边嘟哝道:“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敢孤军冲阵,平时里连骑一匹马都吓成这样……。”“轰隆——!”李妴的话音未落,长江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声,吓得正在下马的贾似道一个机灵,直接摔进李妴怀里,同样大吃一惊的李妴立足不稳,抱着贾似道双双摔倒在地上。有肉垫的贾似道飞快双手撑去身体,连声惊叫道:“江面上怎么有爆炸声?难道是鞑子开始偷袭了?赶快通知高达将军,让他执行应变计划!”……时间回到忽必烈带着一帮文武官员登上蒙古军旗舰的那一刻,同一时间,蒙古军先锋张柔带着五十条轻便小舟不点***,率先驶出蒙古军水营,无声无息的逼向远方已经探明的四条宋军斥候船,仅有几粒孤星的夜空成了张柔船队最好的天然掩护,五十条轻舟每十条一组,分别扑向那四条宋军斥候船,张柔则带着剩下的十条做为后援,防止有漏网的宋军斥候船。江水哗哗,蒙古军四支船队先后进入预备做战位置,各自以装在木箱中的油灯向张柔发出待命信号,待各自预备后,张柔这才取过装灯木箱,拉动木箱的挡板三次发出信号。灯光三闪,四十条轻舟上每条轻舟同时射出十支羽箭,只听得嗖嗖嗖嗖连声,四条宋军斥候船上便传来宋兵的惨叫声,但蒙古军轻舟一边快速包围宋军斥候,一边放箭不止,宋军斥候船桨手和舵手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根本无法催动船只逃脱,甚至连叫喊声都没发出几句便被蒙古军轻舟包围,惨遭全灭。蒙古军轻舟速度不歇,继续飞快向前,又干掉了两条拖后的宋军斥候船后,这支轻舟船队便逼近了江心。“我们上。”张柔在前方胜利得手,负责纵火的朱国宝也不肯落后,率领本部水军船队簇拥着火药船与火船紧紧跟上,仅用了小半个时辰便抵达江心。再后面的蒙古军主力船队也驶出码头,借着凛冽的西北风,象一群巨大鲨鱼一样无声无息扑向南岸,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络绎不绝的大小战船几乎把江面掩盖,偏偏又做到寂静无声,使得长江南岸的宋军毫无查觉。见此情景,忽必烈等人心中暗喜,心知偷袭已经成功了一半。也许真是苍狼和白鹿保佑,开始轻敌的宋军斥候船巡逻间密度少了许多,使得张柔率领的轻舟船队顺利无比的率先抵达预定做战位置——距离宋军水营仅有两千步的位置,朱国宝船队也很快追了上来。张柔先是命令轻舟队与朱国宝船队会合,然后爬上朱国宝所乘的大船,向朱国宝笑道:“老朱,一切顺利,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看好吧。”朱国宝向张柔狞笑道:“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全天下最壮观的火船阵了。”说罢,朱国宝转向传令兵命令道:“传令下去,四条火药船居前,五十条火船居中,战船居后,待旗舰打出旗号,便一起冲上,让南人尝尝我们的厉害。”为了不惊动宋军,朱国宝这个命令仍然是通过口头传达,因此各条船只收到的命令也有先有后,调整阵形间各船之间便不可避免的出现混乱,而正因为这短暂的混乱,使得蒙古军之前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妈的,你看好些,别撞上火药船。”一个蒙古水军十夫长向舵手怒骂,原来那舵手操船失误,转动间险些撞上旁边的火药船,火药船上的蒙古军水手也是破口大骂那舵手不小心。可就在这时候,一阵北风吹来,蒙古军船只一阵晃荡,挨得极近的两条船不可避免的撞在一起,这样不关痛痒的碰撞在水面上本是常见,可是对藏着不定时点火器的火药船来说,却是无可挽回的致命失误……“轰隆——!”运载着火药的蒙古军轰然粉碎,这种三硝一炭一硫的火药威力虽然远不上宋军所用的最佳比例火药,可是五百斤火药集中在一起爆炸的威力还是够蒙古军喝一壶的。巨大的爆炸震得四周的蒙古士兵耳膜破裂,船只东倒西歪,火药船上满载的火球、毒烟弹和铁蒺藜等原始火器也漫天飞溅,尽数落到蒙古军队自己的战船头上,只在眨眼之间,密集的蒙古船队中便火头四起。更糟糕的还在后面,激烈爆炸带来的江水翻滚波及到了其他三条火药船,那三条火药船上的不定时点火器也在剧烈震荡中石蜡破裂,水与生石灰化学反应产生高热,先是引燃点火器外的硫磺,紧接着点燃火药,接二连三的爆炸陆续响起,更多的原始火器也飞上半空,落到被自家火药炸得鬼哭狼嚎的蒙古军头上…………“敌袭!敌袭!”贾似道叫喊的声音很象生猪被杀时发出的哀鸣,不过在挨了李妴狠狠一记耳光后,贾似道的嚎叫就和生猪被杀一般无二了,“公主殿下,你干嘛打我?”“臭**贼,你的两只手都按在我胸口,是不是故意的?”“啊?怪不得这么软……哎哟!公主殿下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