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老贼的让路命令很是影响到咎万寿的战功大小——毕竟杀敌数和战场功劳是成正比,但考虑到贾老贼的残暴**威,又考虑到贾老贼在朝廷上的一手遮天和自己将来的前程,所以收到贾老贼的军令后,咎万寿只盘算了小片刻,还是下令道:“传令全军,让开渡口,让鞑子的败军逃走!”“为什么?”收到这道命令后,包括贾老贼极为看重的文天祥和王安节在内的宋军将领都**了,或是派来传令兵,或是亲自赶到咎万寿面前,当面向咎万寿质问命令,“让路是不是假命令?为什么要让路?我们已经把鞑子叛军堵在龙安河以北,他们没援军也没粮草,我们只要守住渡口,就算不能把他们全部歼灭,起码也能杀他们大半,这么好的机会很难碰到,为什么要错过?”“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盟友——这是贾平章的原话。”咎万寿苦笑答道:“所以我们必须得把北岸这群猪放回成都,让他们去继续祸害兀良哈台——这也是贾太师的原话。”说到这,咎万寿环视众将一圈,微笑道:“如果你们还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去绵州城中找贾太师面谈。但是在这之前,你们必须得首先执行军令,指挥军队让开道路,给北岸的鞑子留下一条生路。”咎万寿的解释非常明确,宋军众将纵然心有不甘也不敢随便违抗军令只得乖乖颁布命令,指挥自军让开道路。命令传达后,在渡口前列阵阻拦的宋军队伍立即停止放箭,列队撤往东面,让出熊耳叛军逃命的道路。看到这情景,已经在换衣服准备装成小兵洇水逃命的熊耳夫妻和汪惟正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开始怀这是宋军的诡计,在龙安河南岸布置了埋伏等自己们去钻圈套。狡诈多的熊妻怀南岸有埋伏,熊耳叛军的普通士卒可没那么多疑,眼见前方有生路可走不是争先恐后的蜂拥过河狈逃命。而宋军殿后部队只是放箭阻止敌军靠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阻击意图。又等了许久后,眼看逃过南岸的士卒越来越多却安然无恙,熊耳夫妻和汪惟正三人这才相信宋军是在故意放走自己,当下熊耳夫妻和汪惟正也顾不得去考虑宋军为什么这么做了只是不要命的指挥军队渡河,摆脱后方田雄军的追杀。一时间经接近溃散的熊耳叛军队伍欢呼震天,其中不乏对宋军的感谢之声。熊耳叛军欢呼雀跃的获了一线生机,已经把熊耳叛军后队杀得血流成河的田雄军上下则怒吼连连,全身象是被血洗了一遍的田雄更是暴跳如雷,狂吼咆哮,“贾似道贼!本将军帮你解了绵州之围,等于是救了你的狗命就这样来报答我?”“田将军,下官命再去绵州他交涉。”已经煮熟的鸭子忽然飞了,隆庆府达鲁花赤胡也急了即提出再次出使宋军交涉。田雄当即答应,吼道:“快去快回,告诉贾似道老贼,如果他再不立即堵住熊耳狗贼,本放跑了熊耳狗贼和唐笑臭婊子,本将军就马上掉过头打绵州,找他出气!”胡皱皱眉头,有些为,以田雄军现在的状态,臭揍几乎崩溃的熊耳叛军当然不成问题,可是要和主力已经抵达绵州的宋军再次开战,田雄军无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了。这时候,被田雄亲兵抬在担架上的刘安凤艰难坐直身体,艰难的说道:“田叔父,以现在的情况,贾似道老贼不会惧怕我们威胁了。让我和胡大人一起去见贾似道老贼,也许我能说服贾似道老贼。”“你要去见贾老贼?如果他把你扣留怎么办?”田雄有些迟。刘安凤勉强一笑,艰难答道:“没关系,叔父不要忘了,剑阁关还在你手中,我三哥也还有些军队在简州,就凭这几点,贾似道老贼就不敢随便扣留我。”剑阁关是四川金牛道最关键地关。如果把田雄惹急了。打开剑阁关放阿里不哥铁骑踏进成都平原。宋军先前地努力必然付诸东流。这个道理田雄当然懂。所以稍微盘算后。田雄咬牙答应道:“好。就辛苦侄女去一趟。动作要快。否则等熊耳狗贼地大队过了河。再想阻拦就来不及了。记住告诉贾似道老贼。如果他敢对你无礼。我会叫他后悔一辈子!”“侄女知道。”刘安凤艰难答应。田雄地亲兵抬起刘安凤。与胡一起快步跑向不远处地绵州城墙。到得尸横遍野地绵州城下说明来意后。贾老贼当即打开城门。在相对比较干净地城楼上接见了胡与刘安凤二人。胡愤怒地贼劈头盖脸问道:“贾太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战。我们剑阁军队不仅没有伤大宋一兵一卒。还替你解除了绵州之围。间接救了你地性命。甚至还和你们联手对付熊耳叛军!虽然我们不是盟友。但起码地道义你要讲吧?”“胡大人。本官有何过失?还请明言。”贾老贼装糊涂。笑嘻嘻地反问道。胡更是大怒。往西南方地龙安河渡口一指。吼道:“你为什么撤开军队。放熊耳狗贼逃走?难道太师你不知道。我们是为给刘黑马大帅报仇而来?”“我军主力撤退。本官也很奇怪。”贾老贼大耍无赖。推托答道:“可本官被困在绵州城中。无法直接指挥军队。也没办法了解具体情况。胡大人和刘姑娘请在城中稍等。本官这就派人去与咎万寿联系。询问他撤退原因。来人啊胡大人和刘姑娘准备酒宴。”“酒宴就不必了。”胡勃然大怒,喝道:“贾太师,如果你还有一点礼义廉耻,就请马上下令,让贵军阻截熊耳叛军,重新堵死熊耳叛军的逃跑道路。”“胡大人,不是本官不讲义气,只是本官实在不知道主力军队发生了什么事。”贾老贼笑眯眯的说道:“也许是我军士卒伤亡过多,也许是重要将领不幸负伤,本官不了解具体情况贸然下令只会打乱我军部署。关于这点,还请胡大人理解。”“无耻!”胡气得;点没扑上去掐死贾老贼。刘安凤则从担架上挣扎着坐起,先拉住怒火冲天胡,然后向贾老贼冷冷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要放走我的杀父仇人?听说熊耳那个婆娘**无比无数男人有*缘,难道你也和她有一腿所以才故意放她一马?或者说你还在记念我刺杀你的仇恨,故意向我报复?”“刘姑娘,你想到那里去了?官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会为了个人恩怨而公报私仇?”贾老贼苦笑答道:“至于熊耳那个婆娘,本官倒是见过她一面,不过本官一向为人正直德端正,对她那样******的女人没有半点兴趣。”“这老东西真要脸。”贾老贼的话连子聪都听得有****的感觉更别说被贾老贼骗些**的刘安凤了。不过经过这次重伤之,刘安凤的火暴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力压下怒火后,刘安凤向贾老贼冷冷的说道:“那好既然不是这些原因,那你就立即下令,堵住熊耳狗贼的逃跑道路。只要你下令,那我们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而且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贾贼眼珠乱转,很认真的盘算起来,刘安凤那失血过多的苍白俏脸却红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晚上被贾老贼骗走初吻的情景。谁知贾老贼忽然开口说道:“如果本官要田雄和你三哥刘元兴投降大宋呢?如果他们肯带着剑阁和简州军民开城投降,本官就立即下令阻击熊耳叛军。”“要田叔父和我三哥投降?”刘安凤忽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觉。胡却愤怒叫道:“做梦!四川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那就没办法了。”贾老贼一摊,微笑道:“既然田将军和刘将军不愿归降大宋,那大宋凭什么要牺牲士卒为刘黑马报仇?没道理嘛。”“贾太师,你不要忘了,昨天晚上是我们救了你们,难道你想恩将仇报?”胡大怒问道。贾老贼冷笑答道:“胡大人,你们真想救本官和绵州吗?如果你们真想救绵州,就不会隔岸观火,直到绵州的大宋军队和熊耳叛军打得两败具伤、血流得不能再流才出动军队!本官一会最多下令不主动攻击贵军,就足以报答贵军间接挽救绵州了。”胡哑口无言,实在狡辩不过贾老贼。这时候,龙安河旁的人声鼎沸,熊耳叛军已经有接近一半逃过了龙安河,而宋军主力还是远远旁观,不动一兵一卒阻击。见此情景,刘安凤急得落下眼泪,冲贾老贼吼道:“熊耳狗贼就要跑了,你快下令,只要你替我爹报了仇,我一定尽力劝说田叔父和三哥向你投降。”“好。”贾老贼轻描淡写的答应,又补充道:“就冲刘姑娘你这句话,本官就一定想办法给你爹报仇,但不是现在。总之一句话,本官迟早会消灭熊耳叛军,给你爹刘黑马报仇,到那时候,还望刘姑娘你遵守诺言。”“为什么不是现在?让熊耳狗贼跑了,再想报仇要等到什么时候?”刘安凤哽咽着向贾老贼问道。贾老贼一耸肩膀,老实答道:“本官不知道。”“刘姑娘,我们走,和这样忘恩负义的狗贼没什么好谈的。”胡气得手脚冰凉,再也不想和贾费口舌。刘安凤又绝望的看了贾老贼一眼,一双美>人心碎的哀求神色,贾老贼则飞快把目光移开,喝道:“来人啊,送胡大人和刘姑娘出城。”贾老贼无耻无情到这地步,刘安凤完全绝望了。不过刘安凤并不打算就此离去,忽然向贾老贼招招手然笑道:“何大哥,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刘安凤忽然叫贾老贼为何大哥,贾老贼心头一跳,忍不住也是想起那天晚上与刘安凤热吻的情景。心动之下,贾老贼不由自主的凑到刘安凤旁边,涎着脸笑道:“凤妹,有什么事?”“啪!”刘安凤使尽全身力气,忽然在贾老贼俊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哭喊道:“从今往后们恩断义绝!”“大胆。”以为首的贾老贼亲兵大怒意识的一起抽刀。贾老贼则捂着脸退后一步,先摆手制止亲兵发难,然后向刘安凤苦笑道:“刘姑娘,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交情,那算得上恩断义绝?来人即将刘姑娘和胡大人送出城,再传令三军只要田雄军不向我军发难,不得主动伤害田雄将军的一兵一卒。”刘安凤低头抽泣着走了,出城的时候,贾老贼又在城墙上大叫,“刘姑娘,请转告田雄将军寇莫追,切莫为了报仇而过于深入敌境!熊耳狗贼在成都还有一定力量有兀良哈台支援,田雄将军不是他的对手。”贾老贼的语气还算真切可刘安凤已经恨透了贾老贼,并不作一声象没听到贾老贼的话一样。没了宋军阻击,耳叛军总算是拣回一条小命,大部分得以逃出生天,田雄军虽然将剩下的熊耳叛军尽数歼灭,连一个俘虏都没有留下,但成都兵变的始作俑者熊耳夫妻和汪惟正三人却一根毛都没有伤到。面对这样的局面,田雄气得差点提兵去打绵州找贾老贼算帐,可宋军主力早已在龙安河以南严阵以待,田雄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也不得不考虑向宋军开战的后果,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同时刘安凤也终于冷静下来,向田雄转达贾老贼的善意奉劝,势单力孤的田雄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接受这个劝告,率军返回剑阁,绵州会战也正式宣告结束。……绵州会战,一波三折,宋军然最终取胜,却也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同时也暴露出了宋军将领普遍善守不善攻的重大缺点,最大的收获则是发现了咎万寿这么一个帅才,算是意外之喜。痛定思痛之后,贾老贼开始进行宋军将领调整,攻弱守强的王坚理所当然要交出主力指挥权,贾老贼亲自掌管主力指挥,咎万寿则被贾老贼委于重任,得以担当四川制置司参议(相当于是四川军区参谋长),直接听令于贾老贼——关于这点,已经认识到自己弱点的王坚再没有任何异议。调整了人员,一步的战事也迫在眉睫,南方有兀良哈台和熊耳狼狈为奸,北方的刘太平也仍然在摩天岭威胁着宋军侧翼,宋军仍然面临多线作战的危险。经过反复考虑后,贾老贼向子聪和咎万寿说道:“本官思虑再三,觉得应该首先把刘太平赶走,扫除了这个最大的威胁,然后再考虑南下扫平熊耳叛军和兀良哈台,你们的意思如何?”“小僧也觉得应该先北南。”子聪附和道:“如果不先赶走刘太平,我们的重兵仍然要被牵制在绵州,难以全力对付兀良哈台和熊耳叛军。”刚刚担任贾老贼副手的咎万寿也附和同意。贾老贼他们没有意见,便又说道:“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兵贵神速,我们得抓紧时间行事,具体如何赶走刘太平,你们可有建议?”“摩的地形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易守难攻,直接强攻,只怕损失惨重还难以得手。”子聪首先答道:“所以小僧认为,我军应该施以计策,方能成功,小僧有一计……。”旁边咎万寿怕子聪抢去功劳,忙迫及待的说道:“下官也有一计,或可成功。”贾老贼则微笑道:“本官也有一计,只是不知道我们三个是不是想到了一起?这样吧,我们把计策写在纸上,然后再拿出来对照。”“好。”子聪和咎万寿一起微笑应。当下贾老贼、子聪和咎万寿三人各自提笔,飞快在纸上写下计策,待各自书写完毕,贾老贼将三张纸凑在一起,却见三张纸上的内容一模一样,都是——预设埋伏,伪败诱敌!“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房间中,三种奸笑声音都是那么的无耻,那么的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