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天若谈起现在国军的主要敌人,不外乎有三个吧。学长,督导,跟落叶,这虽然只是用来讽刺现今国军的笑话,但此刻在我们连上干部眼中,还有一个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变态犯人。每个人平常操课时的警觉心都提高了,深怕哪个新兵随时会消失不见或遭到伤害。茜虹也知道干部们都很在乎自己,更有一种自己成了大家负担的累赘感,但我叫她不要想这么多,保护每个新兵本来就是干部的任务,这并不是多出来的责任。还好的是,目前除了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各级督导官外,我们还没有遇到其他敌人,那个变态犯人也可能藏在某处观察着我们操课,等着最佳时机下手吧。对方不一定只会攻击茜虹,其他班兵也都有危险。茜虹的姐姐曾说过,她死前曾看到自己位于一间贴满她们姐妹照片的小房间内,代表犯人对于茜虹姐妹有某种程度的痴迷,但是不能保证犯人对其他女性没有兴趣,其他的新兵跟女性干部都有可能身处于危险之中。每一节的操课每个人都把心悬在空中,还好今天的课程顺利结束了。晚餐过后,新兵盥洗完毕后在中山室集合,连长准备进行一次简单的离营宣教,虽然明天只是星期四,但因为遇到国定假日跟弹性休假,所以有四天的连假。每次遇到新兵的第一次休假,总得格外小心才行。在中午时我问过茜虹,她说她会留在营区中休假,跟着干部一起行动也比较安全,但晚上集合时我没有看到王茜虹,班头站起来报告时则说:“六班应到十员,除洞六洞找辅导长,实到九员。”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辅导长才会约谈茜虹。约莫半小时后,茜虹回到中山室内,神情黯淡,好似刚刚受到了什么打击,我正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辅导长跟在她身后出现,对我说:“欸,你过来一下。”看来辅导长也有话要对我说,我退出中山室,与辅导长在走廊上交谈:“怎么了吗?”“洞六洞的家属在晚上来了电话,说她的叔叔去世了。”辅导长说。听到这句话,我反射性地说:“找到他了?”辅导长也知道茜虹叔叔失踪的事,她说:“下午被人找到的,陈尸在车里,死因似乎是割腕。”“割腕……”“嗯,她叔叔的右手上有许多伤口,好像是用利器自残,有好几道都伤到了动脉,流了很多血,听说他放着伤口置之不理,据说已经死亡好几天了。”恳亲会是在四天前……也就是说,叔叔在当天真的来到了营区攻击茜虹,右手被她割伤了。不过他可能用外套之类的藏住伤口,然后开车离开了营区,不过他就这样将伤口置之不理,导致死去吗?听起来也太诡异了,就算他怕被家人发现伤口,自己也可以做包扎吧……“死因真的是割腕吗?”我问。“这是洞六洞的家属说的,我也不清楚。”这可能只是警方暂时搪塞家属的借口吧,自己一个人在车内,右手有许多严重的伤口,怎么想都可能是自残没错,但只要一检查伤口,应该可以发现那些伤口是他人所为。茜虹姐姐在昨天说叔叔绝不可能是凶手,但现在得到的信息却是他的右手上有伤口,代表他有可能就是当天攻击茜虹的人,这点相互矛盾啊。另一个疑点是,他为什么会死呢?我问:“洞六洞知道这件事后,有怎样吗?”“情绪似乎蛮低落的,毕竟是亲人吧。”“有要请丧假吗?”“家属在电话中说只是通知一下而已,还说她没必要请丧假回来,反正回来了也派不上用场,唉……我也开始讨厌那些亲戚了。”“被逼着要照顾别人的孩子,虽然是亲戚,难免还是会有这种想法的吧。”我想起茜虹刚刚的黯淡神情,或许她在意的并不是叔叔的去世,而是其他亲戚的排挤。中山室的门口传来茜虹的声音:“班长。”转头一看,她正站在门口盯着我,“可以跟你说些话吗?”“怎么了?”“是姐姐跟我说的,她说应该也要让你们知道。”因为辅导长也知道一切的事情,所以我请她站过来,把要说的事告诉我跟辅导长。“姐姐现在又不见了,不过在刚吃完晚餐的时候她还在,她有跟我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叫我一定要跟你们说。”“是什么事呢?”我放轻口气。茜虹深呼吸一口气,说:“姐姐她,想起来她是怎么死的了,而且她猜……”茜虹接下来所说的故事,让我们有了新的推论。虽然只是茜虹姐姐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让一切的事情都串起来了。三天前晚上茜虹发烧的异样,以及为什么对方可以听到我们的对话?为什么茜虹的叔叔嘴巴说不来,最后仍来了恳亲会?他在攻击茜虹后,又为什么以如此诡异的死法被发现?虽然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但是这么一想一切都合理多了。茜虹说完后,我请她先回到中山室,辅导长张大嘴巴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几乎没办法对付啊。”“也许犯人这么多天没下手,就是在等明天,明天很多人都休假,营上的留守人数也不多,如果是我,一定会在明天下手。”我刚好是明天的留守人员之一。“那你准备怎么办?”“如果对方办的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我拿出手机开始输入简讯传给每个干部。明天的硬仗,可能需要每个人的全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