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线的局势很快就被风雨军全线掌握。正当鲁固在正面战场上厮杀得兴起的时候,秋里的秋风军悄悄从两翼包抄了过来,已经被抽调了几乎所有主力参战之后的中央高地,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就被秋风军所占领,这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到了这个时候,鲁固方才真正明白张仲坚命令他固守中央高地的用意,因为中央高地的失守,使得中线的呼兰军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一方面是面前虽然受到重创,但依然坚韧不拔的白虎军,他们得到了城楼上青龙兵团的有力支持,同时还依托着神龙战车,利用着地形上的便利结阵抗击,虽然处于弱势,但是却进退有序,更因为友军的得手而士气高昂,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被击溃。另一方面是占据了中央高地的秋风军,他们利用地势上的高度,居高临下,淋漓尽致的发挥着骑兵高速运动所产生的冲击力,在激昂的士气带动下,杀气腾腾的冲入呼兰军中,将呼兰大军在瞬间冲击得七零八落,呼兰人更是惊讶的发现这支军队在骑术和作战能力上,简直丝毫都不逊色于自己。战场上的时光迅速的流逝,呼兰人的士气也迅速的下降,原本叱咤风云的无敌军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在风雨军两面合击之下逐渐崩溃,无论主帅如何声嘶力竭的振奋军心,但是全然无济于事。眼看着无论如何死拼都无法获胜,所有的战士因此纷纷抛弃了奋战的决心,如潮水般的败军顺着风雨军故意流出的缺口,涌向东线,一心只想和自己的主力部队会合,在这样的潮流中,最终把精疲力竭的鲁固也裹挟了进去。可怜的家伙面色苍白,身不由己的随着乱军前行,却始终都无法明白风雨军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自己又怎么会眼看就要胜利的时候却突然惨遭失败!而这个时候,风雨军秋风、白虎两军会师一处,稍作休整之后,立刻尾随追击,战场上出现了风雨军两个军的兵力驱逐着溃败的呼兰中路军,向呼兰东线的主阵汹涌攻来的景象。“风雨果然是名不虚传,在如此劣势之下,居然还有这般反败为胜的能力,可惜如此良将却无法收归老夫门下!”在呼兰军主阵观战的张仲坚丝毫不以己方的困境为意,反而摸了摸胡须,摇了摇头,发出了不能得其才的感叹。“国师,让末将上阵吧!”身边的韩让也始终保持着冷静,主动请缨出战。“好,辛苦你一趟了!”伴随着张仲坚的微微颔首,呼兰军的主阵战旗摇动,韩让一马当先的冲杀了出去,一直待在后方的三万呼兰健儿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在号令之下,疯狂的叫喊着,挥舞着战刀,疯狂的策马而行。“狂战士!”战场上,无论敌我双方都开始呻吟起这个恐怖的名词,这个带着血腥、夹着死亡的名字。不过最先成为狂骑兵刀下冤魂的不是风雨军,而是那溃败中的呼兰中路军。可怜的鲁固浑浑噩噩的随着乱军而行,却正好遇见韩让所率的狂骑兵,还没等他来得及说话,就被韩让一枪挑落马下,身边的狂骑兵也是刀起头落,大批跑得正欢的呼兰军立刻就胡里胡涂的上了奈何桥,人头在原野上滚动,热血在四周飞溅。这个情形使得溃败中的呼兰人顿时呆住了。然而瞬间的迟钝之后,却是不约而同的返身作战。呼兰大军本来就是纪律严明、崇尚荣誉的军队,狂骑兵更是草原每一个健儿心中的偶像和努力的目标,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动人的口号、不需要什么激励的话语,每一个呼兰军的将士都在瞬间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宁可成为战死沙场的烈士,也不作死在自己所崇拜的狂骑兵刀下的懦夫!接下来就轮到风雨军倒楣了。突如其来的生力军和原本溃不成军转眼却生龙活虎的呼兰中路军,使得追击中的风雨军遭遇了惨重的损失。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秋风军一个团,简直就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全军覆没,许多战士临死还没有明白,局势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刚才自己还是胜利的追击者,如今却被那批抱头鼠窜的敌人狠狠的杀了一个回马枪。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风雨军的先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狂战士!风雨的心中也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难怪自己总是感到不安,原来症结在此。和哥舒行文一样,张仲坚也舍不得把这支军队放在事倍功半的攻坚战中,所以整个战场上始终都没有发觉这支恐怖军队的身影。真是太不应该了,这原本是可以预先估计到的,那么在中路大获全胜的风雨军将实行稳扎稳打的战术,凭借攻取中路的战略优势迫退敌军是绰绰有余的;现在却因为自己妄图取得一次奇迹般的大捷,而枉自葬送了这么多战士的性命,对战略而言,却丝毫没有裨益,这实在是身为主帅不可饶恕的罪责!不过风雨已经无暇懊悔,他立刻调整起心情。将身上的披风扯落在地,拔出腰间的宝剑,一手举剑过顶,一手提缰跃马,沉声喝道:“所有风雨军战士跟我冲!”说着一马当先,向前方的战场冲去。在他身旁的是提着银枪、戴着面具的蒙璇,她一直都紧随在风雨的身边,保护着风雨;跟在他后面的是始终忠心耿耿的近卫军战士,还有青龙军和其他所有留在后方能够作战的将士,他们都毫不犹豫的跟随着敬爱的主帅,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穹天碧地,也绝不退缩!尽避心中焦灼,但是风雨很清醒地认识到,如今的关键就是两军相遇勇者胜,面对着如此恐怖的对手,风雨军已经没有退路,必须性命相搏,一旦后退的话,那么被追杀得溃不成军的角色就立刻换成了自己,原先控制中路威胁两翼的战略方案,也将戏剧性的变成了由呼兰军来完成,整个凉州将因此而危在旦夕了。幸好在前线指挥作战的秋里和朱大寿都是经验丰富的名将,他们同样明白其中的关键,因此虽然痛苦,但还是咬紧了牙关,拼力死战。藉助着神龙战车的屏障,训练有素的风雨军纷纷就近集合,依据地势摆出了各种阵形,在战场上苦苦支撑,并且逐步逐步的互相靠拢,力图挽回颓势。而呼兰这一方,虽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并且成功地阻止了前方的溃败,但是那些自行回击风雨军的呼兰中路军,由于失去主帅,整个队伍又在逃跑中突然返身作战,所以也和遭遇突然打击的风雨军一样,完全不成阵形。注重野战和骑兵的呼兰军,更没有风雨军这样有着集结军阵的习惯,能够迅速分散结阵,所以不但使得自身在战场上混乱不堪,也在某种程度上挡住了狂骑兵的攻击,无意间却为风雨军赢得了时间。这也就使得身为呼兰军前线主帅的韩让,不得不在奋勇杀敌的同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整顿他的军队。不过无论如何,在这个局部战场上,呼兰军始终处于压倒的优势。一直以来,敌我双方都有着三千狂骑兵相当于一万圣龙军的共识,即使白虎军有神龙战车的掩护、秋风军的战斗力也远远超过一般的圣龙军,但是面对着三万狂骑兵和重新拾起斗志、欲图雪耻的呼兰中路军,还是不免相形见绌。就在如此危机的关头,呼兰军前线指挥官韩让突然发现一支风雨军的骑兵杀入了战场,在一个白袍银盔的青年人带领下,这支军队人数并不多,但是战斗力却极强,势如破竹的在战场上驰骋,而且总是准确的击向呼兰军薄弱的环节,所过之处的风雨军战士也纷纷欢呼雀跃,斗志昂然,迅速的稳住了阵脚,跟随着进退攻守,有效的挽转了局部的颓势,很快如同滚雪团一般的,把军队集结了起来。韩让微微一皱眉,压制住心头的狂跳,认出了这个为首的将领,正是当日自己跟随大国师在五原会盟时见过几面的风雨。于是摆在了韩让面前的,是两个选择:一个是不闻不问。虽然风雨不愧是当代名将,他的出现不仅调动了风雨军的士气,而且有力的打击了呼兰军的部署,但是这支军队毕竟人数不多,无法对全局产生决定性影响,只要自己整顿好军队,狠狠打击已经无法进行整体指挥的秋风、白虎两军,那么风雨军的败局已定——虽然这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可能会付出较大的代价。另一个是擒贼先擒王。风雨军在风雨的巧妙控制下,形成了对风雨过度的信任和依赖,虽然有助于凭借名将风采来鼓舞士气、力挽狂澜,但同时一旦风雨自身出现了问题,也就势必带来了整个风雨军的全线崩溃。所以,如果自己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统帅战场上的优势兵力全力截杀这位名将应该说是十分容易的,一旦成功不仅仅是获得了全局的胜利,而且更会因为击杀了这个传奇人物而名扬天下。韩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一方面是奉行“以最低伤亡换取最大收获”的原则,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建功立业的渴望,他提前跃马,呼喝了一声:“击杀风雨!”说着,当下冲了上去。“当!”随着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风雨和韩让两人开始了生平第一次的交锋,剑与枪的猛烈碰撞,使得两位将军的坐骑因为巨大的反弹力而纷纷后退。“看着吧,今天我要取下风雨的人头,让天下都知道我韩让的名字!”韩让在心中默默的呐喊着,血腥的刺激和建立功业的渴望,使得胸怀大志却一直被迫蛰伏的年轻人显得更加危险。他是一个私生子,多年来都生活在阴影之中,虽然张仲坚很看重他,一直把他带在身边,让他参与军国大事,但是在崇尚武力和军功的呼兰,要想出人头地,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在战场上建立傲人的功勋。他太恐惧那种暗无天日、受人耻笑的生活了,他要生活在阳光之下,他要生活在掌声和崇拜之中,如今距离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梦寐以求的生活,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割下风雨这个屡次大败呼兰的名将的人头,自己就会成为呼兰的英雄,时代的另一个传奇,他风雨所享受的掌声与崇拜,阳光与鲜花,也就会转而由他韩让来享受!风雨的嘴角边则泛起了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这就是“神”的威力,不管这个“神”究竟是天才还是白痴,只要他被人(包括自己和别有用心的人)捧成了“神”,他就不再是他自己,也不再是人。他的存在对于己方而言,是信心的源泉、是胜利的保障,对于敌人而言,是梦魇的开始、是失败的预兆。所以敌人一定会想法设法的要他的人头,因为这颗项上人头虽然外观和一般人无异,却可以带给斩首者无上的荣誉和奖励、同时也可以带给被杀者一方以无限的震撼。这就是他以自己为诱饵的目的,他赌呼兰军的统帅会忍不住建功立业的**,前来追杀自己。这样的话就减轻了秋风、白虎两军所承受的压力,就有了重新调整军队,扭转败局的机会——虽然这会使他陷入危境。所以他还要赌自己真的是“神”——“神”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完蛋,他更要赌秋里和朱大寿不会让他失望,能够利用这宝贵的时间,重新把军队振作起来。就在韩让和风雨各自稳住阵脚,调整好呼吸,纵马上前欲图再次厮杀的时候,突然从斜里杀出一个头戴面具、手提银枪的小将,正好处于韩让和风雨之间,只见这员小将一声娇咤,枪现九朵银花,身分百道残像,向韩让袭来。蒙璇的这套“夺命追魂九连环”枪法,乃是当年抗击提丁可汗的名将秦鸣的绝技,以提丁可汗之勇,在首次对决中也差点命丧枪下,威力可见一斑。风雨在初次和蒙璇交手的时候,也被她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还是依仗人多势众,设下了绊马索和陷阱,方才把这位大小姐一举擒下。这件事让蒙大小姐很不心服,事后常常嘲笑风雨不讲江湖规矩,风雨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他是千军万马的指挥官,是军人,所以他首先考虑的可不是什么骑士风度、江湖规矩,而是怎样在付出最小的代价的前提下,获取最大的收益,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用什么手段,实在是很旁枝末节的事情。韩让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枪法,但是却也感到了其中的厉害,谨慎起见,他急忙后退避让,躲过这最初的锐气。这个时候,一旁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骑兵从侧翼掩杀过来,想在主帅面前立个功劳,却见蒙璇娇躯一扭,一杆银枪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回刺过去,只一个照面的工夫,就把那两个狂骑兵给挑落马下。不仅是那两个冤死鬼连死都没明白怎么可能从这个时候、这个方位出枪刺中自己,旁边看到这一幕的韩让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狂骑兵的武功虽然在单打独斗上还算不得是一流高手,但是在千军万马的冲锋陷阵中,即使一流的顶级高手,也很难有狂骑兵如此淋漓尽致的发挥:追星逐月般的速度,以及由此引发的巨大冲击力,还有那刀枪肆意挥洒所形成的巨大杀伤力,狂性发作所大幅提升的惊人战斗力,娴熟的骑术所带来的自我保护能力,身着以蚕丝制成能够挡弓箭的青缕衣、外披锁子甲,形成的高防御力和高机动力,都使得狂骑兵在战争中如鱼得水,这就是武学高手和战场上的狂骑兵的区别。这些狂骑兵们在战斗中**上身,发着粗野的吼声,忘情的享受战斗的酣畅,他们本身就是专门为这样的马上激战而存在的。所以像蒙璇这样在一个照面之间,就枪挑两员狂骑兵的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韩让当然不知道这套枪法,原本就是秦鸣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呼啸于战马之上北方武士的,故而也恰恰是在战马的驰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所以他在震撼之下,不由屏气凝神,严阵以待,如果捕鱼者反被鱼捕,不仅冤枉更加可笑,韩让当然无意让自己成为笑柄,暂时抛开追杀风雨的念头,全神贯注的迎战这个可怕的对手,却忽略了风雨已经乘这个时候,掉转马头重新投入到战场的指挥中去了。事实上,风雨一看到蒙璇出现,就放心的把这边的事情交给了她。这不仅仅是出于对蒙璇能力的绝对信任,同时还是出于对整个战局的通盘考虑。风雨原本就没有打算逞匹夫之勇,如今有蒙璇牵制住敌军的主将,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这给了处在绝境中的风雨军一个大好的机会。至于蒙璇的安危已经不是风雨如今所考虑的事情了,不管一个名将在战场之下是如何温文尔雅,如何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甚至如何多愁善感、如何仁慈友爱,但是只要他身在战场上,就必须是一台精密的杀人工具,他必须对那些信任自己、依赖自己千万名战士负责,在这样的大战场上,个人的荣辱、安危乃至性命,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对于战场上的名将而言,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数字,只有最后的胜利才是他的目标。所以他无暇顾及蒙璇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他始终相信也祈祷着蒙璇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战场上平平安安,但是他无法支援蒙璇,更无法照顾蒙璇,因为他背负着的是整个风雨军。于是,风雨的身影重新活跃在整个战场上,他驰骋,他奋战,他呼喝,他流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激励着风雨军的每一个战士,他们被自己统帅的英勇所感动,当风雨因坐骑被射杀而滚落战场的时候,这些战士用血肉之躯救护起自己的统帅,用严整的队列迎战凶狠的敌人,默默的扶起敬爱的统帅,重新奋战沙场。在韩让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风雨已经把战斗的勇气和战士的荣誉,重新灌输到了每一个风雨军战士的心中,风雨军在他们指挥官的统帅下,尽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毕竟还是重新整合在了一起,于是原本的突击战变成了两军对垒。但是韩让却有苦说不出,他所面对的蒙璇疾马如闪电、银枪似蛟龙,白袍染热血,面具显狰狞,在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没有谁是她的三合之敌,在韩让身后如影相随,使得韩让根本无法脱身,以至于事后风雨也由衷地赞叹道:“小璇真乃一身是胆也!”经过这一战,“银枪铁面玉罗刹”的名声响彻天下,蒙璇从此以风雨军第一女将的英姿活跃在战争的舞台上,令敌闻风丧胆。最终韩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用二十七名狂骑兵的代价,摆脱了蒙璇的纠缠,重新回到了指挥岗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间修罗场,丝毫都没有因为己方和敌方这么巨大的伤亡而震撼。他沉着冷静的指挥着军队,调整着呼兰中路军已经被打破的建制,调动着狂骑兵进行着猛烈的攻击,连续不断得向疲惫的风雨军施加压力,同时也在脑中飞快的计算着狂骑兵狂性消退的时间,做好了阻挡风雨军反击的准备。而风雨军的近卫军和青龙军相继赶到了战场,支援着受到重创的秋风军和白虎军,将士们也鼓足最后的力气,死死的阻挡着狂骑兵猛烈而疯狂的攻击,准备等候狂骑兵狂性消退的那一刻予以反击。于是整个战场分成了三块,在风雨军的左翼、呼兰军的右翼,也就是西线战场上,呼兰军已经占据了优势,攻下了三座堡寨,麓城也岌岌可危,但是风雨军凭借着有力的地形顽强的迟滞着敌人的步伐,使得呼兰人西线的优势无法对整个战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风雨军的右翼、呼兰军的左翼,也就是东线战场上,风雨军死死的咬住了呼兰人,呼兰军一出现后退,就猛烈攻击,所以虽然双方处在胶着状态,但是地形上受到限制的呼兰人,一时间也无法抽调出足够的兵力来支援中路。中路依然是关键:呼兰人个个信心十足,认为即使狂骑兵的狂性消退,重新组合起来的中路军,也依然能够有效地抵挡住风雨军的反击,留给狂骑兵足够的恢复时间。纵横无敌的呼兰骑兵以前是、现在是、日后也永远是天下无敌的军团。夺取了中路的风雨军也同样士气高昂,毕竟目前在中路所承受的窘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狂骑兵所致,但是在如此的猛攻之下,自己仍然稳住了阵脚,那么当狂骑兵狂性消退、战斗力大幅下降甚至还不如一名普通士兵的时候,胜利女神当然应该向自己这一边展露微笑。每一个战士都由于受到风雨战前动员的教育,深深地相信占据战略地理优势的风雨军,没有理由不能打败侧翼受到严重威胁的呼兰人。老天却在这个时候厌倦了战争,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夜色逐渐爬上天空,而一场倾盆大暴雨也很适时的狂泻而下。这个意外当然让对于胜利都同样充满信心的交战双方感到极大的不满,但是身为两军统帅的风雨和张仲坚,尽管不愿接受,但是也深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军队,在如此大雨之中,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出色的战斗力可言的。“知进退”是一个名将首要素质,而这两位统帅碰巧同样都具备,所以精疲力竭的交战双方都非常有默契的开始收缩战线,慢慢的拉开了距离,最后终于结束了战斗,伴随着稀里哗啦的雨声,还有战马的悲鸣,以及伤员的呻吟,双方数十万战士开始在战场上宿营。这一仗呼兰军总共投入了五十万大军,风雨军和圣龙的其他援军总计为三十八万大军,其中在东线和中线的决战中,双方的兵力分别是四十万和三十三万,而在一天的战斗结束之后,在这个辽阔的平原上总共躺下了敌我双方十余万将士的身躯。如此惨烈的战况,如此沉重的代价,以至于数年之后,风雨重回这个古战场的时候,还可以仿佛听见无数白骨在荒野中孤独的哭诉着,不由得吟起了着名的诗句:“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nk"